**灭口(1 / 2)

('杨玉本来还想带着桃子玩几天再回去,谁知扬州却出事了,杨玉只能拉着怏怏不快的桃子和陆江海星夜兼程的赶回去了。眼看着就要到扬州了,杨玉和陆江海坐在船舱里面说话。虽然还在冬天,可是江南的春天来得早,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散着温暖的气息了。杨玉没心情欣赏逐渐泛绿的柳树和柔柔的水波。江南十八家钱庄年底盘账,季家的账目对不上了。季家说已经把送到了马元中钱庄了。谁知马家却是一口咬定根本没有见到钱。

这样闹下去,季家和马家的钱庄信用都要打折扣,钱庄最要紧的是什么?是信用啊!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体系,不能这么快就分崩析离了。

陆江海和杨玉讨论着事情的发生:“我这段子日做生意,和各家的钱庄打交道,也知道些。季家说是把现钱银送到了马家。那么马家应该给季家押送的银子的人开具回执啊。要不然季家的钱庄怎么下账呢。马家的确无辜,人家拿着季家开的银票把钱提走了。他们是按着约定,见票即兑的。只要银票是真的,马家就没问题。其实,咱们钱庄的生意慢慢的好起来,的确是惹来不少不法之徒的觊觎。做假银票就是其中之一。他们不敢做大面额的,就拿着小面额的去骗小商家和百姓。”

杨玉叹口气:“从流程上的看谁都没问题,但是季家那边,我想他们家资本雄厚,应该不会跳帐的。大概率是里面有误会。或者季家什么地方出问题了。他们家啊,九龙治水,乱的很。你说的假银票的事情还真是要像个对策出来。天下大商家就那么多,生意也就那么多。要是百姓们认可了,我们的生意才是真的我活了呢。你对假银票的事情有什么想法吗?”

陆江海沉吟了一下:“我觉得要想办法告诉所有的人如何鉴别才好。咱们也要想个法子叫他们很难仿制,甚至是仿制的费用要比票面大才好。”

“这才是正解!怎么宣传真是个难办的事情。”杨玉表示思路正确,但是执行起来有难度。这里没大众媒体,凭着口口相传,各村的墙根CBD传闲话那样普及推广辨别真假货币,那个就是个笑话。三人成虎,这么传下去,李逵都成了李鬼了。

要么请李三郎出面,叫官府帮着推广下。算了,皇帝现在还满头包呢。杨玉无奈的叹口气,陆江海忽然想起什么,对着杨玉说:“我知道杭州有一家刻印社,他们印刷的东西很精致,别驾是断然仿冒不出来的。我们不如叫他们帮着设计下。”

时常更换银票的版本也是个不错的方法。杨玉点点头,她想起什么:“若是方便你可以帮我引见下。不少的图书都是年代久远,若是能大批的刊印出来,也是一件功德。”

陆江海惊讶的看着杨玉:“娘子心胸宽广,眼光远大!就是一般男人都赶不上。”哪里啊,我只是想后世的拍卖会上会多些古籍善本呢。当然文化传播嘛,人人有责。

很快的船靠岸,杨玉站在甲板上看着眼前有几分陌生的景色,不由得感慨起来:“当年离开的时候差点以为再也不能回来了。谁知她这么快就旧地重游了。得了消息的爱爱早就带着人在码头上等着了。不远的地方还有陆家的人等着接他们家的小郎君回去呢。

见着杨玉,爱爱激动地恨不得上去抱住她,她红着眼圈过来:“娘子可回来了,我在扬州好想娘子啊!”桃子这个时候蹦出来,抓着爱爱的衣襟:“爱爱姐姐,我也好想你啊!抱抱,我要抱抱!”说着桃子伸开胳膊做个拥抱的姿势。爱爱惊喜的把桃子搂在怀里的,使劲的亲上去:“摸摸哒,可爱的小桃子你长高了!叫我看看你沉了多少!”

桃子洁白的小脸上顿时被印上了好些嘴唇印,桃子搂着爱爱的脖子,得意洋洋的说:“我长高不少了,还学会骑马呢。你这个唇膏不好,颜色一点不适合你!”桃子抹掉脸上的口红印,一本正经和爱爱讨论起来口红色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玉直接把桃子拎过来,这个小东西毛病还是改不了啊!杨玉捏着桃子的脸蛋:“你是男孩子,不准随便抱别的女孩子知道吗?”“可是爱爱姐姐不是别人啊,我好爱你啊!爱爱姐姐这是我给你带来的礼物,长安最流行的胭脂!”说着桃子小心翼翼的摸出来个盒子递给了爱爱。爱爱满心欢喜的接过来,抱着桃子一顿亲啊“桃子你真好。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颜色的胭脂呢?”

“因为你的脸色比别人都白啊。那些胭脂颜色太深了,很突兀的知道吗?你的服色和我阿娘差不多,你们一个色号的胭脂应该错不了。”桃子一副贴心小暖男的样子,惹得爱爱满眼都是桃心了。

我竟然生了个中央空调!都是李隆基的基因不好,一个风流鬼能有什么好!杨玉抓着桃子直接扔上车:“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做美妆达人的资质呢?”

桃子抱着杨玉的脖子,对着爱爱做个鬼脸,窝在杨玉怀里不说话了。

还没来得及洗掉一路上的风尘,马元中带着他的娘子和儿子上门了。小马自然去找桃子玩闹了,这边马元中和夫人这厮一脸愁容。杨玉仔细问了事情的经过。年底下盘账的时候,马家账面上竟然出现了一笔很大的亏空,这下所有都人吓坏了。但是账面上没有任何毛病啊,可金库里面却是少了十万白银!“金库的人都要吓死了的,后来忽然想起是季家,他们长安和洛阳的漕运银子,我们兑现了,谁知户部竟然没有到账,特别叫了长安的分号去户部问了,人家竟然说漕运的银子已经给了。还拿出来画押的收据。但是我们长安分号根本没接到任何消息叫户部领漕运银子啊!那个上面的画押也不是我们的。而且他们说是来了几辆车子,分成几次运走的。老马说一定是季家在长安的商号拿走了,坑了我们。季家却是死也不认账!”马夫人无奈的说起来事情的经过。

当初杨玉以为是两家对接有什么问题,现在却更复杂了!边上的马元中无奈的叹口气:“症结就在户部那边。我们家和户部也是经常打交道的。来的生人不应该问问吗,印鉴和画押不同,人也是不一样,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人把钱拿走了?!还有我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当初季家为什么要我们帮着汇兑这笔钱呢?他们家在长安就有钱庄,自己到部上关了去多好,还省了手续费。真是可恨,必然是季家和户部联合设计了圈套坑我呢!”

“这笔钱是做什么?莫非是漕运的运费?”杨玉忽然想起那个牛肉饼店,马元中点点头:“是呢,按说季家不缺钱。他们家一年下来只漕运的运费二三十万的银子。比咱们这些人好多了。谁知还这么不知足!”

“你个傻子啊!谁嫌钱多呢?季家要养活那么人口,今天这个小妾要崭新的首饰,明天那个娘子要修建房子。金山银山的也禁不起这么花。而且户部就白白的把这么赚钱的生意给季家了?怎么不给我们啊。运河上多少的船,季家的那些破船是最烂的,水手也是最笨的。怎么就他们家得了这个生财之道啊!”马元中的夫人嗤笑一声,对着杨玉说:“我们今天来,一是给娘子接风洗尘,慰劳娘子一路上辛苦的。再一个就是表明态度,我们要把官司和季家打到底!凭什么他们做龌龊事,我们跟着倒霉呢?那个钱不管他们是吃喝嫖赌了,还是孝敬给那个官员了。我一定要拿回来自己的钱。若是季家来娘子这里,求娘子做说客,叫我们含糊过去是万万不能的!”

马元中忙着阻止了妻子:“她就是个直脾气,女人家眼皮子浅,心疼钱呢!”

杨玉笑着说:“我也是女人,更心疼钱呢。你放心,我们是多少年的交情了。至于季家的事情,我看要到年底了,户部封账也不办事了。等着过了年我们一起回长安。一定把事情闹清楚。只是不能打无准备之仗——你们手上要有铁证才好。不能只说是猜的,想当然!”

“娘子放心,我们这就回去好好地准备下。”马元中的夫人咬着牙狠狠地说。

“我知道你心里着急,暂时收敛性子,不要再说什么狠话了。若是逼急了他们,那边毁了账本可就难了。先和他们含糊着!”杨玉拍拍马夫人的手,马元中立刻附和:“就是,我的话你根本做耳边风,说一句你就打我骂我。还是要杨家娘子来说你才好呢。她讲的全是金口玉言,我就是满嘴喷粪!”马元中可怜兮兮的摸着胳膊,忍不住吐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你也不照照镜子,长得和猪头一样,还和娘子边,杨家娘子一根头发丝你都比不上。你这副尊容,就是说什么好话也是猪叫!”马元中夫人一个白眼飞过去,马元中委屈的摸着鼻子不说话了。

等着送走了马元中一家人,爱爱进来:“娘子热水预备好了,也该洗澡歇息了。桃子玩了一会,已经洗澡睡去了。”

杨玉点点头:“这个孩子可是疯了一路了。过几天把事情处理好了,我带着桃子到乡下住几天。省的被这些无聊的事情打搅!”

“娘子怕是不知道吧,如今季家真是乱了。他们家大儿子,三儿子,还有大女儿真是比三国还热闹呢。这个事情出来,大家都在私底下议论,别是他们家三儿子私自挪用了十万银子,没办法栽赃在马家钱庄头上。”爱爱拿着杨玉换洗衣裳,说起来外面的议论。

洗了澡,杨玉靠在卧榻上懒洋洋的晾头发,一边听着爱爱说季家的事情。原来季家的老爷子季翔上了年纪,越发的耳根子软了,家里几房人口为了这偌大的家业都存了心思的。大房生过个儿子,谁知却刚成年还没成亲就没了,只剩下个女儿,女儿的命也不好,嫁了丈夫几年之后和丈夫闹的天翻地覆,因此和离回娘家了。倒是二房生个儿子,是大儿子了。三儿子则是被抱回家的,他的母亲据说是扬州一个歌姬。当时老爷子还在呢。嫌弃那个歌姬名声实在不好,只肯叫孙子进门,坚决不准季翔把那个女人带回家。

剩下的都是年纪小,生母上不得台面的。大儿子季同掌握着季家的总商号,大女儿季珍珠和三个儿子季顺结盟,掌握了长安和洛阳的商号,剩下的那些姬妾们则是观风站队。季家现在真是山头林立,因为内耗,不少的生意都别抢走了。

“娘子可知道,当初季家有江南最多的桑田和最多丝绸织机,现在咱们桑田和织机已经是最多的了,因为季家的大儿子季同,亏空了一大笔,只能把桑田和织机卖出一部分填补亏空了。我按着娘子的吩咐,全部接手。算下来里外赚了不少呢。”爱爱和杨玉说着季家的八卦。前些年季家当家人季翔身体还好,因此大家看的是后院争宠,现在季翔酒色过度,大家看的是微缩版的九龙夺嫡,真实的豪门恩怨!

杨玉嘴角一撇:“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你们看看季家也不过是四代人,就成了这个样子了。等着第五代出来,只怕是靠着祖上的资产混饭吃。再下去真的要——回到原点了!按着你的观察,这会闹的纷纷扬扬的跳票事情是季家——”

“在扬州的商家心里都清楚,别看他们家三子季顺和季珍珠掌握着北边的生意,其实他们每一个认真做生意的,都是为了自己捞钱。季家承办漕运的生意,凭什么呢,还不是他们家有关系。今年端午节的时候,为了给长安什么厉害人物送礼,他们家季同和季顺差点动手了。季同说一船一船的粮食运到洛阳和长安,这边连个铜钱都没见着。粮食和运费都是总号这边垫付的。长安的分号永远不会打钱回来。现在还有脸这边拿钱走关系。季顺扯着自己的娘给他们家主吹枕边风,最后还是老家主压着大郎这边拿了钱,置办了十几条船的东西送到长安了。”爱爱看看周围,压低声音说:“听说那些东西送到了太子府上了!”

杨玉眼里闪过一丝光,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太子整天把自己塑造成不粘锅,那个臣子要和他稍微说句话,都能吓得跳出三尺远,恨不得在身上贴个牌子:有人构陷我结党,你们离我远点!真是一朵无辜可怜的白莲花啊。原来背地里这么狂野呢。接下来可有好戏看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就没什么的好奇怪的了。我明白了,必然是季顺和户部的官员串通好了,要黑了马家的银子。不过马家也不是随便揉捏的,等着看好戏吧。快过年了,咱们的事情还多着呢。对了咱们和季家的生意可切割清楚了?”杨玉表示要和季家切割清楚,收回欠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子放心,季家看起来还是实力雄厚,其实知根底的人都知道他们家必然不妙。因此不怎么和他们牵连,也没多少欠账的。人人心里有杆秤,都清楚着呢。”爱爱叹口气:“唉,当初他们家那么厉害,随便跺跺脚,整个江南都要晃一晃。现在呢,已经被人嫌弃了。这都是钱太多了,非要找个由头败掉才好呢。”

“这个怪谁呢,人家都说季翔是个厉害人物,光大祖先留下的产业,其实我看他不过是个遇上个好时候。季翔这个人没主见,整天捣糨糊。要说是好色,闹的全家不合。你看江南这些商人,家里姬妾比他多的有的是,儿子多的也有,怎么人家没事呢?一家人不管心里如何,面子上和和气气。儿子多的,也都齐心合力的做生意。家风罢了!”杨玉看看天色,写了一封信就休息了。

长安,兴庆宫。李隆基把杨玉和桃子的来信看了几遍,皱着眉头对着高力士说:“户部可有奏折?”

高力士一愣,想了想:“没有啊,已经封印了,除非是紧急军务,早也没有政务送来了。圣人要么把宰相叫来问问。”高力士心里一动,难道娘子在信里说了什么呢?“不用了,只是娘子在信里说南北畅通,南边的货物特产源源不绝到了长安和洛阳,怎么税收却不见增多呢?这个时候,东市那个胭脂铺可还开着?”说着李隆基把杨玉写的信仔细的放在个小匣子里,用一支锁给锁起来。

李隆基把钥匙放进自己的荷包,对着高力士说:“娘子抱怨说南边的胭脂颜色不纯,我们去逛逛街,总不能白吃了人家的东西不是。”

哼,肯定有事!还给娘子买胭脂呢。江南最大的脂粉铺子就是娘子的产业呢。不过皇帝发话了,高力士也只能装糊涂了。

已经快要关门了,胭脂铺子里面没什么客人,只有几个伙计在无精打采的扫卫生,见着李隆基气度不凡,掌柜的立刻来了精神:“客人要什么——小店有北边新来的红蓝花胭脂,颜色醇厚。”

李隆基标示最好的全部包起来,掌柜欢喜疯了,忙着亲自打包去了。这个时候一阵凄惨的哭声响起,在场的人汗毛都竖起来了。李隆基皱皱眉:“外面是谁在哭,为了什么事?”“客人不要害怕,是那个疯婆子。说来也是可怜呢。这个女人的丈夫前天忽然死了,结果当天晚上她家还遭了强盗,家里什么值钱不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真是可怜啊,连着一片纸都没留下。她现在没钱给丈夫办丧事,也不敢回家。刚才她在街上乞讨,想起伤心事就哭了!”小伙计咂咂嘴,掌柜的则是拿了点钱:“她也是个体面人,丈夫还是户部一个小官儿呢。本来是个养尊处优的娘子,谁知却——你把这个钱给她,叫她赶紧想办法安葬了丈夫回老家吧!”

长安,天子脚下竟然有强盗,那个死的还是户部的小官儿!李隆基装着不在意的样子,从袖子里摸出来个银锭:“真是个可怜人,把这个也给她吧。怎么你认识那个人?”

“是呢,他们家和我们家住隔壁。死的那个是户部司库李运,也不知道怎么了,早上喝了一碗粥就说不舒服,以为是受风寒了,躺下盖着被子捂汗,谁知中午他家娘子做了饭叫他,已经死的直挺挺了。”掌柜的摇摇头,这个时候小伙计扶着个女子进来,她一下子跪在了掌柜跟前:“多谢掌柜仗义相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着眼前的女子,李隆基心里很是疑惑,刚才听着掌柜的说这个女子的丈夫李运是户部的司库,怎么忽然暴毙身亡竟然没一个同僚上门帮忙?李运怎么也该有些朋友亲戚什么的。就算是李运家乡是别处的。难道他真是个孤家寡人?竟然没一个朋友?就是户部也该管一下啊,放任着自己属员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还说什么李运前脚死了,后边就有强盗入室抢劫!真是个笑话。正在李隆基想心事的时候,掌柜的无奈的说:“你一个妇道人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也是倒霉。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快点收敛了,我给你找几个僧人道士,超度一下。娘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你家郎君是朝廷官员,他们难道一点不管吗?”

那个女人擦擦眼泪狠狠地说:“他们害死了我的丈夫,怎么肯出面呢。不过是杀人灭口罢了。他们当初逼着他做那样的事情,害怕事情败露就杀人。我要为丈夫报仇雪恨!”

“你既然有冤屈,为什么不去告状呢?监察御史哪里,或者是京兆尹都可以哦告状的。你在这里哭喊没什么用处。怎么你的丈夫还没安葬吗?他怎么就忽然死了?是有人杀了他?”李隆基心里一动,想起杨玉信中提起扬州两个钱庄为了户部十万银子的事情扯皮,一家说没有收到户部的银子,另一家和户部则是一口咬定,已经提走了十万银子。哼,今天偏又碰上个暴毙的户部司库李运。李隆基强忍着内心的怒火,问李运是怎么死的。

李运的妻子擦擦眼泪,抬起头打量着李隆基。她见这个人气度不凡,身上的穿戴不是高官就是皇族,心里权衡再三,任凭着李隆基怎么问就不说话了李隆基有些急躁起来,刚要发作,高力士却明白李运妻子的担忧,他放缓声音,劝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忽然遇上这样的事情没主意也是平常。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若是觉得自己的丈夫死得蹊跷,大可以去告官。若是想保全一家人,我劝你还是立刻收敛了死者,回家去吧。你不像是长安的人士,想来家乡路远,没有盘缠是不是。若是那样,我家主人最慈悲,他会帮你些盘缠,叫你离开的。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更是和户部没关系的。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听着高力士的话,那个女子想一会,难受的说:“我的孩子——”掌柜忽然想起什么:“我怎么竟然忘了。你家儿子才不到一岁,这个时候你把他放在家里,小孩子要吓坏了。你先把孩子送到我家,我叫我家娘子帮着你看着。真是,小孩子那么小怎么能守着个死人呢!”

听着掌柜的话,那个女人忽然撕心裂肺的哭起来:“他们要赶尽杀绝啊,他们抢走了我的孩子!”这是怎么回事?李隆基想起掌柜说李运死的当天晚上有强盗到李运家里。难道他们把李运的儿子抢走了?

一阵喧哗,接着好些官差冲进来。这些人身上盔甲明亮,杀气腾腾的和满是脂粉气的胭脂铺格格不入。“这就是谋杀亲夫罪人萧氏!你谋杀亲夫,立刻带走!”说着两个人上前就要把萧氏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一个女子?”李隆基看着那些人身上的盔甲,顿时明白了。这都是太子收下的人啊!

“你是谁?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这个女人谋杀亲夫,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你们帮着个罪人喊冤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就是萧氏的奸夫不成?”为首一个军官十分蛮横,当头给李隆基扣上个杀人嫌犯的帽子。高力士怒喝一声,刚要发作,李隆基却是拦住了高力士:“我不过是遇见了,问问罢了。你倒是一上来就扣个罪名给我。你是京兆尹的还是靖安司的人?怎么就知道她是谋杀亲夫呢?可有仵作验尸了,可有什么证据吗?”

为首的那个军官刚想发作,但是看李隆基穿戴不凡,还是把举起来的手放下了:“我是东宫的人。我劝你们还是安分做自己的事情,别没事找事。这不是你们能插嘴的。萧氏怎么谋杀亲夫,自有上面定论。”说着呼呼喝喝的带着人走了。

李隆基站一会,才对着掌柜的说:“我想问问,刚才这个萧氏的家住在什么地方?”

“就在东市后边的安仁坊上,从我这个店后边穿过去就到了。”掌柜的他压低声音:“客人是有本事的,小人斗胆问一声,萧氏的事情会不会牵连我们啊。我要不要带着家人先躲几天呢?”

“你安心做生意就好。该躲起来的是那些魑魅魍魉!”李隆基狠狠撂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玄礼很想死!圣人竟然叫他去搜查太子的东宫。想起以前的种种,陈玄礼恨不得立刻从马上摔下来,把腿摔断了。这样就不用了去面对太子了。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陈玄礼比谁都深有体会。自从被李隆基桥敲打一番,陈玄礼彻底和太子划清界限。但是以前发生的事情并没消失啊。陈玄礼这些日子心里惴惴不安担心李亨旧事重提,要是叫圣人知道了——他浑身哆嗦一下,真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了。

“将军小心,前边已经是东宫了。将军有什么筹划呢?”房琯骑在马上,忍不住伸手拉住的陈玄礼坐骑的缰绳,从麟德殿出来,陈玄礼就心神不宁,一路上一句话不说。皇帝叫房琯和陈玄礼去查抄东宫,叫他们把杀人灭口的人找出来。和陈玄礼的惶惶不安不同,房琯在竭力按捺着的内心的激动,他的出头之日就要到了。

自从奉旨调查卫国公主开始,房琯对太子李亨的印象越来越坏了。房琯以前可是个坚定的正统拥护者,认为李亨做太子名正言顺,废长立幼是在不符合礼法。但是随着事情发展,房琯开始怀疑,这个李亨真的成为个好皇帝吗?

等着被皇帝宣召进宫,房琯对太子是彻底厌弃了,把手伸进了国库里面,联合着承办漕运的商家贪污了十万银子!房琯身为监察御史,很清楚现在漕运的弊端,运输消耗居高不下,竟然还有越来越高的趋势。这么下去就算是粮食运到了长安和洛阳,也没任何意义了,价格上天,百姓们还是吃不起。

李隆基发话了叫陈玄礼和房琯去查抄东宫,房琯心里一动,莫非这是圣人废黜太子的前兆吗?等着到了东宫自己该怎么拿捏分寸尺度呢?圣人的旨意很含糊,并没说对太子如何,但是带着重兵去东宫,想要客客气气,太子十分配合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来硬的,自己只是个督察御史,陈玄礼手上握着兵权。这些龙武卫的士兵自己指挥不动啊。陈玄礼是圣人的心腹,当年的功臣,干脆看他的意思。自己不能太出头了。谁知一路上陈玄礼就像是老僧入定,房琯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

眼看着到了东宫门前了,房琯还是先开口问陈玄礼要怎么拿捏分寸了。陈玄礼牙头疼,支吾半天:“我们只抓那些打着太子旗号做事犯人,说句实话,不管圣人现在如何生气,到底是父子之间,这会生气,闹的天翻地覆,没准一转眼雨过天晴和好了呢?再者说了并没什么囚禁太子的旨意。我们还是客气些。”陈玄礼拿定主意,只要太子不把以前的事情说出去,自己就不会不念旧情。李亨嘴严实,他陈玄礼也不会落井下石。

但是要李亨想要拉着自己垫背陪葬呢——陈玄礼眼里闪过一丝狠绝,一挥手:“把手一切进出口都封住,不准放走一个人,也不准放进一个人!”立刻五百龙武卫士兵,把东宫团团围住。陈玄礼带着剩下的兵,和房琯仰首挺胸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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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天气暖和的很快,虽然还没过新年,可是柳树已经泛绿了,乡下的农人们开始整顿农具,预备着一年的春耕了。杨玉带着桃子正把一口袋一口袋的稻种浸泡在一个个大木盆里面。桃子很喜欢做这些,他穿着一件粗布衣裳,两只小手湿漉漉的。“阿娘,为什么要把这些种子放在水里啊?”

“因为这些种子都是很干燥的,它们发芽要水分和温度。先浸泡透了,叫这些种子喝饱了水,就像是把睡着的它们叫醒,然后播种,发芽很快还整齐。你看这些漂起来的,都是瘪的种子,正好把它们挑出来。”杨玉给桃子讲着种庄稼的辛苦,和各种诀窍。

干了一会,桃子额头上开始冒汗了:“唉,真的太不容易了。种子还没撒进地里,我已经是气喘吁吁,干不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种子泡上了,我们能歇一会。现在知道了吧,每一粒粮食都是辛苦种出来,要知道爱惜,要节约粮食知道吗?”杨玉拿着毛巾擦擦桃子的脸和湿漉漉的小手,拉着他出去了。这个地方是杨玉在扬州城外一个小小的农庄,天气暖和的快,村民们已经开始在溪水边上刷洗养蚕的竹匾了。有些人则是开始翻地预备着种蔬菜。

这个时候一个人牵着头高大健壮水牛过去,桃子眼巴巴的看一会,低声的对着杨玉说:“阿娘,我今天晚上想吃牛肉。”

“你这个小馋猫。你今天晚上吃牛肉,可是村子里只有这一头牛。你吃了他们明天用什么耕地呢。没办法耕地,稻子就种不成,就没饭吃。算了,我该叫你体会下耕牛对百姓的重要性了。你想不想学耕地?”杨玉拉着桃子到了田边。果然那头健壮的水牛被套上了的犁铧,在没膝深的水田里翻地呢。

那么健壮的牛,拉着沉重的犁铧,可是却像是拉着个玩具,轻松地翻开田地。桃子顿时觉得耕田很威风啊。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只要轻轻地扶着犁,就能只会那么庞大的耕牛!“阿娘我能试试吗?”桃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边上保姆立刻不满的阻拦:“不行,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耕田,还没犁头高呢。这种天气站在水里,你要被冻坏了!”

杨玉却是一笑:“小孩子叫他试试吧。也该知道什么是稼穑艰难。刚才还说要吃牛头呢!”杨玉很大方的叫桃子去试试。

“娘子,马元中的娘子来了!还带着很多东西呢,看她脸上喜气洋洋的,应该是好消息。”爱爱急匆匆的过来,她穿着一双精致的丝绸鞋子,田埂上的泥土很快就把精致的鞋子弄脏了。

应该是长安那边事情解决了。杨玉点点头,对着一直跟着的郭松说:“你看着桃子,那头牛虽然温顺,但是桃子太皮了!惊了牛可不是好玩的。”郭松看着一下子跌进泥水的桃子点点头:“娘子放心,我不会叫桃子受伤的。”说着郭松纵身一跃,把掉在泥里的桃子拎起来,又到了田埂上。

马元中夫人气色很好,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笑容:“菩萨显灵!我家钱庄终于没事了。户部发给了我们十万银子。对了,季家可是倒霉了,只怕今后不能翻身了。在长安的季顺被抓进了天牢,他姐姐季珍珠不见踪影。季家被查封了!现在扬州城,甚至整个江南都震动了,和季家有生意来往的商家都慌了,那些欠账的,都立刻上门去了!现在季家真是乱了,门口堵着无数的债主,在季家钱庄存钱的人也是疯了一样,要把他们的钱拿出来!”

杨玉心里一动。这是要挤兑啊!季家的钱庄这么下去肯定会信用破产。一家破产,整个十八家的联盟就一起倒霉。好容易建立起来的信用就要毁于一旦!杨玉深深吸口气:“这么下去季家真的要倒了!我觉得季家的器安装不能倒。你们家的意思呢?”

“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和娘子商量,我家老马和其余的那几家商量了,不能叫季家的钱庄被挤兑倒了。咱们要接盘。但是怎么接手,商量了半天还是没结果。我来是请娘子回扬州的。”马元中夫人做个请的手势。

“多谢各位看得起,我这就收拾了东西回去。”杨玉对着外面吩咐一声:“收拾东西,回扬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新年到了,有人憧憬着明年更好的未来,这几天扬州商场上欢声笑语,一片祥和,因为季家,那个垄断了整个江南商场几十年的季家彻底倒了。季家的产业被这些商人瓜分了。马元中得到了季家的盐引,成为江南最大的盐商了。汪家则是得到了不少的田地和山林,据说今年汪家要种他们田地的人开始试种一种叫棉花的东西,这个东西不能吃,也不能喝,做什么用呢?不过汪家的主人却不这么认为,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恒泰商号里面,杨玉正笑嘻嘻的给各地分号的掌柜和员工们发奖金呢。奖金十分可观,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中午的时候,在扬州最好的酒楼里面,宴席摆的满满的,连带着和恒泰有关系的商户们都一起来吃年饭。

杨玉带着桃子坐了一会也就找借口走了。酒席上自然有人负责维持气氛,大家端着酒杯,畅想着未来。“爱爱怎么不高兴了?是嫌弃我的奖金少了?还是想回家看看母亲啊!”杨玉带着桃子回到家,却发现今天早上开始爱爱似乎情绪不高,好像在生气的样子。爱爱摇摇头:“娘子对我真是恩深如海,那么多的奖金,我受之有愧。我是在为了娘子抱不平呢。这些人好没良心呢!~当初是娘子回到扬州,果断处理了季家钱庄的风险。结果这些人饿狼一样,几下就把季家给瓜分了,我们什么也没得到呢。”

季家完蛋了,他的商业帝国和仅剩下的资产被扬州和整个江南的商家们瓜分殆尽,爱爱觉得要不是当初杨玉站出来用恒泰钱庄给季家的钱庄信用背书,整个江南的金融体系就要被崩溃了,那些商家们哪里还有钱来购买季家的资产呢?现在好了,他们把能瓜分的瓜分了,恒泰什么也没得到。

“你个傻孩子啊!我不是得到了季家钱庄吗,从今后他们家的钱庄就是我的了。可不只是扬州的总店,还有天下那么多的分店。你想想,我要是重新开这些分号,需要多少的人,多少的资本呢。现在全不费吹灰之力。钱庄正处在飞速扩张的时候,人才比什么都难得。而且河北道,平卢范阳这些地方季家的生意最好,网络最细密。我不是正好轻易得到了吗?你不能只看眼前的拿点东西,要把眼光放长远啊!”杨玉对着爱爱解释着自己的的商业布局。

爱爱想了一会,点点头:“是,我明白了。娘子的心可不在一点田地上,连着盐场都不放在眼里呢。娘子真正要实现的是汇通天下!”“唉,不错很聪明一点就透。别生气了,我还没吃饱呢。桃子呢?你要不要吃牛肉啊,我给你做牛排好不好?”杨玉捏了捏桃子的脸。

这几天桃子也是闷闷的,完全没了往日的活泼。开始杨玉担心孩子生病了,结果却是身体健康,吃嘛嘛香,还长高了不少。难道是孩子有心事了,谁知杨玉还没问呢,桃子却是哼一声,对着杨玉说:“我要读书呢,不要打搅我!”好吧,小孩子总有别扭的时候,但是连着几天了。杨玉开始担心起来,别是桃子提前进入青春期要叛逆了吧。

屋子里只剩下了杨玉和桃子:“好了,爱爱也出去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不会有人知道的!”杨玉把桃子抱在怀里,开始了母子谈话时间。

“嗯,阿娘,我不吃牛肉了,因为农民耕田太辛苦了,他们那个店是不是做了犯法的事情。那些牛要是都用来耕田,是不是就会有更多的粮食呢?还有阿娘是不是因为我,决定留在长安,才放弃那么好的机会啊!”桃子眨巴着眼睛,眼里满是担忧。

孩子真是长大了,懂事了!杨玉亲了亲桃子的脸,笑起来:“我的小宝贝长大了。真是两件事,我们说先说第一件事,关于牛肉的事情。因为我们是农耕的国家,不像是那些胡人,他们逐水草而居,靠着牛羊维生的,我们呢,几乎一切生存物资都是从田地里来的。你看我们吃的粮食,还有身上的丝绸和麻布,都是靠着土地是不是?”

桃子点点头:“是的,因此耕牛就特别的珍贵,为了更多的畜力,就不能随便杀牛。但是——但是牛肉很好吃啊!”桃子真是个坚强的小吃货!他内心分成了两半,体会了耕田的辛苦,孩子明白了不少的道理。但是他很喜欢吃肉肉啊!桃子脸上涨得通红,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哈哈,桃子真可爱!”杨玉抱着孩子忍不住笑起来,真是个坚强的小吃货。听着杨玉的笑声,桃子脸更红了,他使劲的往杨玉的怀里钻,哼哼唧唧的开始撒娇了:“不准笑了,不准笑了。我不是馋嘴!”

“好,我不笑可。做个吃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食色性也,我们都是凡人。还没到以粗茶淡饭为天下美味的境界呢。牛肉很好吃,但是耕田要用牛,不能靠着把大家的嘴封起来。开源才是正事!我们要想想,为什么耕牛很珍贵。为什么不能多养牛呢?”杨玉捏了捏桃子的脸:“看事情要有全局思想,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过几天我们就要回到长安去了,一路上你能有很多时间想这个问题。你可以到村庄上亲自调查一下,没有调查研究没有发言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桃子认真的想了一会:“我知道了。等一会咱们吃什么啊?”看着桃子一脸期待的样子,杨玉好气又好笑的点点他的额头:“吃牛排,但是你要把菜都给我吃了。不准挑食知道吗!”

桃子高兴起来,他忽然想起什么,抓着杨玉的手紧张的问:“阿娘,你是不是为了我要打算长留长安了?我不想你放弃自己的事业。”

“你也觉得我亏了?我是想留在长安,但是和你没什么关系,因为在扬州,我们发展已经是到了天花板了,想要再往上一层就很难了。但是在长安却不一样!这个事情我们慢慢的说。”杨玉拍拍桃子的后背,叫他去洗手预备吃饭。

桃子想了想,忍不住说:“人家都在想办法把以前季家的资产弄到手,阿娘为什么不——”桃子有些郁闷,这些天他都跟在杨玉身边,为了保全季家钱庄的信用,阿娘可是花费了最大的力气,凭什么他们坐享其成,这不公平!

“你不是说不能叫老实人吃亏吗?我们为什么要吃亏呢?”桃子郁闷扯着杨玉的手。“这世上的好处不能你全占了,你想,我们预备把生意的重心转移到长安,这里的精力就少了。我不能总一次次的跑来,监督着他们盐场上的事情,看着他们种地啊。这样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并不划算,可是对他们却是难得好机会。老马他们也不是傻子,我不和他们争抢,他们也会感念咱们的人情。今后做生意总是要个好人缘的。你没发现吗,得到季家生意最多的那些人都是和我们关系好。老马不说了,为人你也清楚,汪家也是一样。我不傻呢。你啊,知道什么叫做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再者说了,他们种棉花,各处贩盐,咱们家也亏不了啊!”

马元中得到的盐引是官盐在西南发售的许可,可是马元中在西南并没钱庄生意,货款的回收汇到扬州和盐运衙门算账,都要经过杨玉的恒泰钱庄。更别说,汪家种棉花的上游供应商和原料采购都是杨玉啊。种子是杨玉卖的,收购棉花的也是杨玉。

桃子认真的想了一会,忽然笑起来:“我知道了,要有全局思想!”

………………长安分割线………………

有些人的新年则是很丧,例如太子李亨。那天无数的龙武卫军队闯进了东宫,李亨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背过去。等着房琯宣读了圣人的旨意,李亨心里暗叫不好。正在他满身冷汗,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声音:“这回真的要完蛋了!”

就在李亨被房琯诘问,就要崩溃的时候,就听着外面一阵嘈杂声,接着有人嚷嚷:“快点拦住他,抓住他手上的刀!”

原来是李亨身边一个小内侍,叫李少勇抓着一把雪亮的刀,要冲过来把李亨解救出来。那些龙武卫士兵们很快的一刀把他抓着刀的那只胳膊给狠狠地砍下来了,李少勇,拖着半截胳膊,声嘶力竭的喊着:“有奸臣陷害太子,有奸臣陷害太子。”

说着李少勇对着龙武卫士兵的刀就撞上去,顿时血溅三尺,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陈玄礼黑着脸对房琯说:“一个疯子罢了,拖下去不要耽误我们办正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琯却是有些顾虑:“我觉得这个人不像是疯子,你们闹清楚他的身份,还有搜查整个东宫,先把书房给封了。不要叫人夹带一张纸出去!”李亨看着李少勇躺在血泊里,眼睛大大的睁着,死不瞑目,他整个人就像是烧化的蜡烛一样,瘫在地扶也扶不起来。

看着太子的反应,陈玄礼忽然有种吃了苍蝇的厌恶。他以前竟然认为这个太子是个有担当,能够撑起大局的人,现在看来太子和当年的圣人相比真是茶差远了。当年圣人也是身为太子,可是处境比现在的李亨不知道艰难多少倍,看起来朝堂上坐着个皇帝,其实太平公主的权势就像是水银泻地,无声无息的渗透进了一切。那些正经选拔考核上来的官员不如太平公主门下攀附上来的斜封官。整个朝政都在太平公主的手上,同样身为太子的李隆基,却敢看准时机,一击即中!

但是这个太子呢!自己身边的人拼命为自己鸣冤,豁出性命去为他辩白,谁知太子竟然连一句话也不肯说。什么忠厚,根本是骨子里的凉薄。

房琯垂着眼睛,心里冷笑着,事情到这一步,才品出来滋味啊。这个内侍拿着性命为太子喊冤,猛地看起来很有冲击性,会叫人情感的天平倾斜向太子。但是仔细想想,不是那么回事啊!当着圣人面前杀人灭口,户部死的那个李运,经过仵作验尸,确定是被人用□□给害死了。他早上吃了粥,肚子里的确只有没消化的米粥,可是他的妻子和家人也吃了,他们并没事情。若是说是李运的妻子下毒,但是在李运的家里,甚至是他邻居和整个街坊都找遍了,根本没毒药的影子。而且害死李运的毒药不是一般的东西,价格十分昂贵。

最后仵作和太医认真的再检验一次,从他的小肠里找到了一点被烤肉的痕迹。那个被消化一半的烤肉颜色异样,味道不对。最后找了和李运在一起公事的同僚询问,李运死的前晚上被人请出去吃东西了。但是他去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却是没有人知道。

但是李运的邻居说那天晚上李运很晚才回来,身上带着酒气,但是人很高兴的样子,还带着一个大包袱,看样子里面都是些精致的好东西。李运说这是给他娘子的。李运的妻子萧氏是个贤惠女子,每天相夫教子操持家务,夫妻感情也很好。根本不存在因奸情杀人的可能。

昂贵神秘的毒药,抢先一步抢走了一切可能的证物。太子的亲兵当着圣人的面抓人。这个撞在刀口上的内侍,若是太子真的冤屈,为什么不拿出证据自证清白呢,哪怕说一句抓人的不是东宫的侍卫也好啊。这个内侍只喊有奸臣构陷,那里是鸣冤,是带节奏啊!

看着太子那副样面如死灰,魂不附体的样子,房琯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的更厉害了。这个时候几个士兵过来说:“在一个内侍的房中发现了很多银子,还有不少的银票!”这个时候太子身边的总管事李辅国过来的,哀哀戚戚的对着房琯跪下来:“是这个已经死了李少勇,勾结户部官员和漕运承办商家,后来东窗事发,杀人灭口!他已经死了,还请御史和陈将军如实禀报圣人,不要叫太子承担部署他的罪名。”

房琯和陈玄礼交换个讽刺的眼神。“哎呀,真是太巧了。怎么就是太子身边的内侍这么胆大包天。我竟然不知道,圣人给太子的十二率士兵,竟然被一个阉宦随便使唤啊。既然是首恶主谋已经死了,那么从犯呢,还有那天他们当街抓走的萧氏在哪里啊!”陈玄礼阴阳怪气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辅国,似乎不打算轻易放过。

这个时候鱼朝恩笑嘻嘻的过来,对着陈玄礼拱手说:“将军好的威风啊!我们都知道将军是圣人的功臣,最得圣人看重的。可是太子是圣人的儿子啊,疏不间亲,而且事情明摆着。和太子没关系!将军何必这么死咬着不放呢。俗话说得好,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过犹不及这个话,将军比我明白呢。”

这是明着威胁了!陈玄礼脸色一阵难看,幸亏房琯在查看抄到的物证,并没听见他们的对话。陈玄礼狠狠地瞪一眼鱼朝恩,鱼朝恩却是笑嘻嘻的,一摆手:“稍安勿躁,等一会就会水落石出的!”果然鱼朝恩话音未落,就见着几个脱了盔甲,光着头的侍卫过来,他们径自到了陈玄礼跟前跪下来:“小人们不该被钱财利诱,做了错事!”

“如何,有陈将军在,还有什么才查不清的案子呢!”鱼朝恩轻拍下手,得意之色掩饰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深明大义,身边的诸位更是忠心耿耿,还有什么查不清的案子呢。既然元凶首恶已经死了,我们也算是可以交差了。这些封起来,全部带走!”房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把在场的人吓一跳。

太子的年关难过,皇帝的年关也没好到哪里去!李隆基气的到了兴庆宫去了。坐在温暖如春的南薰殿里,皇帝的心情很不美丽。身边没了杨玉的陪伴,李隆基倍觉孤独寂寞冷。政务棘手,更叫李隆基郁闷的是太子。李林甫和监察御史都上疏,做了案情总结,李林甫语气坚定的认为,就是太子放纵手下的宦官李少勇,收取承办漕运商人季顺的贿赂,还伙同着户部司库,户部不少官员串通一气,私刻印鉴,冒名领取漕运运费十万白银。看着李林甫那张长长的涉案人员名单,李隆基只觉得心口憋闷。

李林甫这是要把太子置于死地了!李亨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眼皮子这么浅?他是太子,供奉比别的皇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自己还隔三差五的赏赐。他竟然还这么贪婪!这样的钱也要伸手!

漕运对维持长安洛阳稳定的重要性明摆着,要是粮食不够,没准立刻关中就开始饥民暴动了!这个李亨,他简直是在给自己挖坑呢,等着百姓起来造反,他就平平整整的躺在坑里,等着别人把土填上吗?

废掉他!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但是李隆基很快否决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重重的喷着鼻息,把李林甫的上疏扔在一边,扯过来房琯的上疏在上面笔墨淋漓的写着什么。既然李亨敢拿着朕当傻子耍,我干脆装傻,演戏谁不会啊,大家对着演呗。

内侍李少勇虽然已经畏罪自杀,但是罪责难逃,挫骨扬灰!那些从犯全部流放!

“圣人,扬州来信了。太真娘子特别叫人送了新年礼物来!”高力士看准时机,笑吟吟的进来。

高力士手上捧着一本什么东西,身后跟着几个内侍,抬着个很大的东西进来了。蒙在上面的绸子打开,李隆基眼前一亮,竟然是一棵种在大木桶里面的茶花。这棵茶花太神奇了,竟然开着好几种颜色的花朵,有的纯白如雪,有的艳丽如朱砂,有的就像是杨玉的面颊,粉嫩晶莹,更有一枝上面的花朵是红白夹杂的。

高力士趁着皇帝赏花的时候,轻声说:“娘子说了,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啊。娘子说新年不能赶回来,特别做一支新舞,请圣人斧正!”听着高力士的话,李隆基的眼泪差点没下来:“娘子——我真是思念娘子啊!她不肯回来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

“圣人想多了。娘子是真被绊住了。圣人不知道吗,柳东桓离开长安了!”高力士看着皇帝变了几变的脸色,心里忍不住想,也只有娘子才能叫圣人分心呢。对不住了,柳大夫,你是去洛阳,但是不拿着你做幌子,圣人肯定要生闷气把自己气坏了。为了大唐,你就牺牲下吧。

“岂有此理,立刻把柳东桓给我抓回来!”李隆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高力士慢吞吞的说:“圣人忘记了,柳东桓要去洛阳查阅医书典籍不是圣人准许的吗?”李隆基瞬间石化身后的背景都成了黑色的了,高力士一脸的疑惑,担心的问:“圣人是身体不适,或者叫别的太医给圣人诊治一下。”

“哼,你个老奴才,拿着我寻开心。我想起来了,天下也不是柳东桓一个医生,我好得很不用看医生!”李隆基黑着脸,恨不得把高力士拖出去打一顿,谁知高力士却是一点不害怕,笑着说:“圣人心里苦闷,老奴实在没办法帮助圣人解忧,想起娘子当初离开的时候和老奴嘱咐过,看着圣人心里不舒服的时候,不要叫圣人钻牛角尖。因此我才斗胆说个谎话,叫圣人不要闷在这里生气了。若是气坏了身体,娘子回来要心疼了。”

听着高力士提起杨玉,李隆基顿时没了脾气,他感慨一声:“也就是娘子对我真心实意,我身边也只有你和娘子能够信任了。这些可恨的逆子,算了,为他们生气不值得。”李隆基疲惫的叹口气,坐下来:“娘子的信呢?”

高力士忙着奉上杨玉的来信,李隆基拿过来小心翼翼的拆开,从信封里面掉出来一支压好的桃花,杨玉在信中说江南的桃花开了,特别选了一枝自己窗前的桃花给李隆基送来,聊表相思之情,信中还说她在江南发现一种很好的东西,穿在身上十分暖和。这个东西叫棉花,是从天竺那边传来的。以前在只在儋州那些偏远的地方种植,后来才慢慢的传到了的江南。不过做成被子很是暖和。

李隆基看着杨玉的信,嘴角慢慢的翘起来,刚才灰暗的心情被彻底扫除了。太子闹,随他闹去。既然李亨觉得东宫装不下自己了,干脆还叫李亨住回去,十王宅院有的是地方。这些儿子没一个省心的,干脆把他们都关在一起,看他们能闹出来什么花来!还是娘子善解人意,最体谅我啊!

看了几遍,李隆基依依不舍的放下信,问高力士:“娘子送来别的东西呢?”高力士忙着叫人抬上来:“这是娘子亲自为圣人赶制的棉衣,那些衾枕都铺好了,晚上圣人休息的时候就能享用了。”说着几个宫女捧着不少的衣裳进来。一件很贴身的小棉衣,李隆基立刻试穿,竟然出乎意料的合身,这件棉衣用的是上好的锦缎,但是衬里却是一种很柔软温暖的布料和丝绸光滑清凉完全不同的触感。

“果然很暖和,又轻又暖。比起来皮毛做的一副轻便多了。这个就是娘子说的棉花了?还有什么?”李隆基看着其余的衣裳,从贴身在里面穿的保暖服,到外面长袍,真是样样俱全,最后还有个狼皮面子,厚厚的棉花坐褥,正好李隆基在批阅公文的时候能坐在上面。

“这些都是娘子特别为圣人准备的。尺寸一丝不差!这个东西倒是轻软暖和,穿在身上御寒肯定比皮毛强多了。娘子说棉花种植起来,可以天下无饥寒了。咱们也不用拿着生铁和丝绸和突厥人交换那么多的皮毛了。”高力士不听的夸奖着棉花的好处,听着高力士的话,李隆基心里一动,他叹息一声:“娘子真是我的福星啊。若是真的能这样,今后何愁边境不安静呢?”

现在主要的纺织材料还是蚕丝和麻,丝绵固然暖和轻巧,但是也不是谁都能享用的。达官显贵们自然冻不着,可是百姓们只能穿着御寒效果很差麻絮做冬衣御寒。但是那样的衣服在边塞之地可是惨了,需要皮毛补充。但是中原主要是农耕哪里找那么多的皮毛啊。因此河东,河西几个边镇只要贸易是牛羊和皮毛。那些胡人不傻,他们对生铁和粮食更感兴趣。

那都是战略物资,却只能换来御寒的皮毛!要是皮毛需要量少了——李隆基不假思索:“叫娘子不用急着回来,她先看看这个棉花可以不可以在江南种植——算了,我另外派官员去就是了。”话说一半,李隆基觉得不妥当,忙着改口了。

“圣人放心。娘子应该是早就在自己的庄园里面试种成功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细密的棉布和暖和的棉衣呢。娘子心思灵巧,最能为圣人分忧解难了。”高力士偷眼观察着李隆基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一边抚平李隆基身上棉衣的褶子。

棉衣很贴身,虽然不如丝绵的轻巧,但是温暖十足,熏笼里面炭火烧得很旺,李隆基竟然感觉到有些热了。他没说话,坐在刚铺好的褥子上,看着远处在想心事。高力士则是站在边上,揣着手装傻。情势向着很微妙的方向发展,李亨自从坐上了太子的位子,就像是到了抛物线的最高点,然后势不可挡向下滑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力士和很多人都疑惑,难道是李亨以前伪装的太好了,还是有人在背地里动手了?最大嫌疑自然是杨玉,这位地位超然,占有皇帝全部宠爱的太真娘子。原因太简单了,她只要吹吹风,圣人就按着她的意思办了。而且太真娘子也有自己的儿子啊。

可是经历了这些事情,高力士开始怀疑了,杨玉似乎根本没把李亨放在眼里,她的心思都在自己孩子身上和她的生意上,就连圣人也未必能在娘子心里排到前三位。

但是瓜田李下,谁也无法保证废太子李瑛的悲剧不会重演。而且杨玉根本不像一般宠妃。她的手伸得太长了,而且眼光比男人还犀利长远呢!

这个时候李隆基开口了,带着几分迟疑,李隆基缓缓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担心,我也曾疑心过,谁叫她的前科不好呢。但是娘子真的变了,大概是以前的事情叫她改变了想法。娘子不是一般女子,她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说大了,是娘子忧国忧民,要为百姓做实事。说小了,这是她给桃子预备私房钱呢。她打心里认为我会亏待了桃子,要加倍的弥补回来!”

高力士叹口气,圣人对娘子真是上心了,但是娘子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花丛老手遇见了的前所未见的新品种。这下可热闹了!

………………扬州分割线…………

杨玉躺在床上,身边的桃子已经沉入梦乡,平稳有节奏的呼吸声叫她心里很安稳。好像整个世界都是虚无的,只有躺在她身边的这个小小的人儿才是最真实的。算了算,她的新年礼物和信已经到了长安几天了,但是李隆基的回信竟然没到!

拿着脚趾想也知道,李隆基的疑心病别是又犯了。难道是自己行为太过激进,惹得皇帝又开始起疑心了。谁叫自己的前科不好呢?或者当初她和李瑁一番神操作实在叫李隆基心有余悸?但是要老娘怎么样啊!做个每天装扮的美美的女人,等着皇帝临幸,然后和后宫的女人玩心眼,为了李隆基一个眼神,一句话,一点什么东西就打的头破血流?那样还不如杀了我呢。

算了,我的初衷只是想改变安史之乱爆发的时间,或者这场祸事消弭无形。但是杨玉内心一个声音不留情的戳破了杨玉的美梦,历史发展不会因为某个人,某个小细节的改变就偏离了轨道。历史潮流浩浩汤汤,没人能阻挡!没有安禄山也会有别的事情,大唐的盛世不会一直存在,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我只想保全自己和桃子,杨玉在心里无奈的苦笑了下,我是个自私的人,没那么多的国家情怀。

桃子在梦里翻个身,抓住杨玉往她怀立钻进去。这个小吃货——杨玉给桃子盖好被子,抱着儿子沉沉睡去了。

“娘子,陆家的小郎君来了。”第二天早上,杨玉对着镜子梳头呢,爱爱进来说陆江海来了,杨玉皱皱眉,对着爱爱说:“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呢?叫他先在客厅上坐着喝茶,等一下我就出去见他。”杨玉也不看身后给自己梳头的春桃,对着李守一说:“你去看看,今天可有信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发走了李守一,杨玉对着春桃说:“你跟着我出去吧!”春桃一笑,很识趣的说:“奴婢还有好些事情没做呢。娘子的生意经那么深奥,奴婢实在是听不明白,等着站着打瞌睡了,可是笑话了。”杨玉一笑,指着窗下不少棉布:“那些给你做小衣裳,快点动工吧。江南的春天来得快!小心没衣裳穿了。”说着杨玉带着爱爱出去了。

春桃和李守一,简直是李隆基派来两个全景无死角人形监控器。现在李守一不会咋咋呼呼的,时刻看着杨玉了。这个春桃比李守一还难收服呢!平日不言不语,却和杨玉形影不离,因为很简单。她是杨玉的贴甚侍婢啊。应该和主人寸步不离的在一起,而且杨玉每次和春桃说话,她都是问什么说什么,到了关键时刻就开始装傻了。好像她只是个单纯的侍女,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知道。

不过一路上杨玉和她斗智斗勇,胡萝卜加大棒,春桃至少学会了保持分寸。她知道杨玉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生意,陆江海来,大概率是生意上的事情。她就识相的回避了。

但是要收服这个丫头还差得远呢!杨玉一边心里想着春桃的事情,人已经到了前厅了。因为是新年,陆江海全身上下焕然一新,正背着手欣赏着花瓶里一枝梅花呢。听着脚步声,忙着转身,不防备眼神和杨玉对个正着。他竟然脸上一红,垂下眼皮,对着杨玉拱手问好。

“陆小郎君怎么来了?可有什么事情吗?”昨天是陆家新年请客的日子,整个扬州的商家几乎都到了陆家吃酒了。今天陆江海不在家帮着收拾东西,预备着新年之后的生意,跑来自己这里干什么呢?

“昨天想本着求教娘子一件事,谁知人多竟然忘了。因此今天特别过来请教。还有就是,梅林里面花开的正好,我想娘子不俗,最喜欢风花雪月的,因此在梅园置办了酒席,请娘子赏脸。一边看花,一边喝酒也不算是辜负了这番美景。那片梅花就算是我感谢娘子指教的谢礼了!”陆江海很谦逊的要请杨玉去赏花。

还真是读过书就和别人不一样啊!要是老马这些人肯定又是酒色财气,大家喝酒玩看歌舞,然后谈生意。看看人家,谈生意都这么雅致,赏花啊。杨玉笑着说:“好,难得你雅兴,梅花清雅,若是在花下烤肉喝酒,就更好了。”话刚出口,陆江海脸上僵住了。杨玉也觉得失言,她刚才说了什么?梅花树下喝酒烤肉——真是完蛋了,果然高高雅不是装的,只有孙子才是装的呢。她就是读再多的书,也是个俗人啊!桃子的吃货基因找到出处了!

“哈哈,我是个俗人,搅合了你的梅花!要不然我们还是到沁芳园吧!”杨玉无比尴尬的笑了笑,谁知陆江海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是我矫情了。梅花下烤肉吃酒,清雅之中带着豪气,才是真正大俗大雅呢!”

………………

杨玉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被做思想教育了!没想到啊,陆江海有做思想工作的潜质!梅花树下,喝了几杯酒,陆江海忽然面色严肃的对杨玉说:“这一路上我和娘子相处下来,越发佩服娘子了。你即便是个女子,却比任何一个男人都强。你不靠别人也能在商场上如鱼得水。为什么要做个不明不白的情人呢?那个李三哥看起来很有些权势的样子,他虽然能给你带来不少的便利,但是你们在一起没有前途啊!”

看着陆江海痛心疾首,劝失足妇女从良的样子,杨玉一口酒呛在嗓子里——“咳咳咳,你想说什么?”杨玉忽然想起,要是李隆基听见陆江海的话会是什么表情?把脑子里可怕的画面赶出去,杨玉忽然觉得陆江海的运气不错啊。要是他当着李隆基的面一副拯救被恶龙霸占的公主的样子,接下来就是车祸现场了。放心,我也不想多事,你小子运气真好。

“我——”陆江海看着杨玉的眼神逐渐炽热起来,杨玉心里暗叫不妙,这个傻子要告白!果然劝风尘女子从良,拉良家妇女下海是男人的情怀啊!真是难为了陆家小郎君啊,本来是个千亿资产继承人,竟然会看上自己这个权贵小情人。不对,老娘是货真价实的商场女强人!我们不是一类人啊!还是赶紧把他幼稚的想法给掐死在摇篮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你的款待,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对了,不管男女,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谁就应该依附着谁的才能活下去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的选择,尊重别人是教养!”说着杨玉不给陆江海张嘴的机会,转身走了!

看样子真的要尽快离开扬州了,省的这个笨蛋又做出来什么过分的举动。大家都是商场上混,杨玉可不想因为陆江海的莽撞和冲动惹恼了陆家主人呢。

长安,圣人忽然把太子迁出了东宫,说东宫宫殿年久失修,要重新修葺,因此叫李亨暂时回到以前的王府住着,等着东宫修理好了,再搬回来。太子被赶出了东宫,长安本来平静的水面一下子泛起波澜了。谁知皇帝却是直接去了华清宫,把摊子扔给了李林甫了!

暂时摆脱了长安烦人的政务,其实李隆基很想看看,李林甫能做到什么地步,而太子的底线能多低。想着长安传来消息,李亨竟然毫无怨言的搬出了东宫,一副可怜兮兮被逼无奈的样子,果然是得到了不少的同情票。倒是李林甫,越发的张扬起来,他开始指使着自己手下的人在不断搜集着太子的错处,预备罗织罪名,好一击即中彻底把太子扳倒。

哼,且叫你们蹦一会吧。太子越是示弱,若是忍气吞声,李隆基心里越是恶心,好像心口堵上一团烂糟糟的东西,恶心却说不出来。李隆基心里发狠,恨不得立刻把李亨那副永远可怜兮兮,饱受欺负忍辱负重的脸给撕下来。装什么白莲花,好像他就是舍生取义,舍己为人的圣母。不仅感动了自己,还要感动大唐呢!呸,根本是个伪君子。难怪娘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惺惺作态的女人。原来这样矫情的姿态放在男人身上同样叫人厌恶。

李林甫这个人呢,本事有些,就是太小心眼了!若是他能压制自己的私心,也不失为一个能臣——李隆基正在出神,高力士进来,打断了皇帝的思绪。

“圣人,梨园弟子们已经把娘子编排的舞蹈排演好了。今天天气不错,叫他们演练给圣人看看如何?”高力士试探着请皇帝欣赏歌舞。谁知皇帝竟然提不起来兴趣,只是怏怏的摆摆手。高力士眼珠子一转,轻声的说:“梨园新来不少新人,其中一个舞姬竟然和娘子有五分相像!而且这个女子舞技极好,娘子也夸奖过她有天分呢。圣人这些日子一个人,身边没有人陪伴——”娘子离开了长安,圣人竟然一直等着她回来呢,可怜了后宫无数的女子,眼巴巴的盼着,等着,谁知太真娘子不在,她们也没得到任何雨露之恩。

要是这么下去,后宫怨气冲天不说了,高力士都开始担心皇帝要闷坏了。而且他今天一定要请圣人去欣赏歌舞的。

“不去,娘子什么时候回来啊!她是不是生气我没给她回信啊!要是那样的话,我立刻给她写信!”李隆基后悔死了,没事好好地胡思乱想什么?结果惹得娘子不高兴了!李隆基扯过来纸笔开始要写信,诉说下自己的相思之苦。

圣人乱了章法了,高力士忙着说:“娘子怎么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呢。圣人忘记了,这个舞蹈可是娘子从江南送来的曲谱编排的,她的意思事情圣人帮着指点下。若是圣人没有看,也不肯指点一二,等着娘子回来了,她肯定认为是圣人轻视她。还有娘子离开长安有些日子了,圣人身边没人服侍,莫非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高力士一脸你别是不行了吧的表情,李隆基立刻站起来,气嘟嘟的插着腰:“这个啰嗦的老奴!好了,我这就去!”

看着皇帝的背影,高力士露出个颇有深意的笑容。等一会可有好戏看了,比什么歌舞都好看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华清宫里,李隆基正心不在焉的坐在飞霜殿上,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按着杨玉敏感的心思,即便她远在江南,也能察觉出自己心思的变化。真是没事找事,干什么好端端的怀疑人家呢?!杨玉送自己那些东西都是好意,或者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层。

唉,虽然棉花的被子很暖和,但是孤零零一个人,再暖和的被褥也觉得寒冷啊。娘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这种鸿雁传书的日子一点也不好。刚开始李隆基还觉得有几分新鲜。其实人性都一样,再好的山珍海味,每天吃也厌烦了。再美丽的伴侣整天厮混在一起,时间成了也会审美疲劳。

杨玉带着桃子离开了,开始几天李隆基有种耳根子清净的感觉,当然桃子很可爱。娘子更是温柔美丽,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李隆基会生出个念头,真想一个人自己清静待几天啊。如今愿望实现了!

可是享受孤独没几天,李隆基就开始想念杨玉和桃子了。自己要不要等一会回去好好地写一封信,一定要缠绵一点的,好好地表达下对娘子的思念之情。李隆基神游天外的,根本对乐声充耳不闻,一阵清越的笛声响起,舞姬们换换踏歌而来。

李隆基却是只顾着想心事,打腹稿,该怎么写呢?示弱,说自己多孤单可怜,请她快点回来,你快回来,思念我一人承受不来?不行,没新意!李隆基否决了走可怜路线。那么就玩情怀。太真观里我们种下桃树要开花了,想你!

不好,娘子要是嫌弃太矫情怎么办呢?李隆基否决掉了这个思路——什么香味,深吸口气,李隆基抬起眼,只一眼,眼珠子就错不开了!一群窈窕的舞姬们,身上挂着好些锦绣香囊,那香味就是从香囊里散发出来的。这舞蹈也不错,仿佛是春天的原野上,一群俏丽的女子在水边欢闹嬉戏。她们穿着交领曲裾,纤细的腰身,轻盈的动作,李隆基赞叹一声。果然是娘子的风格和心思。

看着精彩绝伦的歌舞,李隆基更想杨玉了。忽然乐声一转,那些女子就是水面上的白鸟儿一样,拍拍翅膀飞走了。乐声变得旖旎起来,节奏鲜明,满是诱惑,很有异域风光,一群衣着暴露的女子上来,她们带着面纱,只能影影绰绰的看见鲜艳的红唇,眼睛都精心勾勒过,使得目光更富有诱惑力。

短短的上衣,露出丰满的事业线,腰肢纤细,围着镶嵌满珠宝的金银腰带,裙子么,高开叉,雪白的大腿随着节奏若隐若现,反而增添了诱惑。其中一个女子特别的大胆,对着李隆基不住的抛媚眼,故意在皇帝面前显露大白洁白的肌肤。

要是放在往常,李隆基没准会多看几眼,甚至下场和她共舞一段。但是现在李隆基似乎没什么心情。但是这个女子竟然和杨玉有几分相似。不管是脸型还是身材,猛地一看有七八分相似。原来这个女子就是高力士刚才说的和娘子仿佛的那个了。只是皮相仿佛没有娘子的神韵。

李隆基敲着鼓点,心思却飞远了。见着皇帝对自己的撩拨没反应,那个女子似乎不甘心,她干脆更靠近皇帝,使劲施展魅力,希望得到皇帝的注意。谁知她刚要靠近,就有内侍出来阻拦。李隆基一摆手,那个内侍立刻退回去了。那个女子就在李隆基面前,极尽妖娆的扭动着身体。她腰上挂着的香囊倒是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好熟悉的香味啊。是娘子日常用的那种。

正想伸手叫那个女子问清楚,谁知琵琶调子一转,那个女子就像是花蝴蝶一样,拍拍翅膀飞走了。等一下叫高力士去问清楚,她们可曾见过娘子。那些香囊是怎么回事?乐声越发的激烈,那些女子飞速旋转着,衣香鬓影,珠光流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刚才那个大胆的领舞女子好像是换了个人?李隆基使劲眨眨眼,结果却是自己好像看错了。大概是那个女人太像娘子了,自己正好很思念她。李隆基心里拿定主意,不管如何,就是亲自去扬州,也要把她接回来。

眼前忽然暗下来,一片紫色的云霞落到了自己头上,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不是什么云霞是舞姬身上轻盈透明纱裙落在了自己头上了。李隆基心里一动,要伸手抓住这个大胆的女人。她是在撩拨自己吗?

那好,就叫她知道撩拨天子是什么下场。谁知那个女子却滑溜溜的像是一条泥鳅,薄纱从指缝中流失,就像是甘冽的泉水在干渴旅人面前消失一样,只剩下了无尽的惆怅和可惜。李隆基站起来,追着那个女子到了大殿正中。

两个人一直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只要李隆基前进,那个女子就后退,若是李隆基生气了,要拂袖而去,那个女子就会上来,扯扯他的袖子,挽留他。两个人你进我退,看起来是在尽情舞蹈,其实却是一场较量。

还真的是她——两个人擦身而过,李隆基一下子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这个可恨的妖精!李隆基伸手要把杨玉抓住,谁知却只抓一个香囊。杨玉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得意洋洋的指了指自己的腰上那些精致的香囊,眼波流转,似乎在说:“你来抓我啊!你抓不着我!”

李隆基被杨玉含情脉脉,又得意洋洋的眼光看得直觉得热血沸腾,杨玉离开那些日子,他仿佛进入了冬眠,现在只需要杨玉一个眼神,李隆基觉得自己热血沸腾,有了全身充满力气的年轻人了。

李隆基踏着节拍,和杨玉尽情的舞蹈,他一心想把杨玉脸上的面纱拽下来,可惜杨玉竟然是个狡猾的狐狸。总是在自己眼前极尽妖娆的舞蹈,每次自己的指尖刚触到她裙子,杨玉就会哧溜一下滑走了。

抓住了——可惜,又是个香囊而已!李隆基扔下香囊,接着奏乐接着舞。来来回回十几次了,李隆基总是失败,香囊抓了无数,却没挨到杨玉一根汗毛!李隆基最后的耐性被消磨完了,他一伸手狠狠地抓住了杨玉。摸上杨玉的腰肢,香囊全被自己的拽完了,杨玉生气的推了推李隆基,表示你这个人真是没意思,竟然不按着节拍。李隆基凑近了杨玉,深深地吸口气,是她!真的是她回来了!李隆基把鼻子伸到杨玉的颈窝,脸颊磨蹭着杨玉的脸,杨玉还想挣扎,却被牢牢地困在了李隆基的怀里。

“是耶非耶?娘子真的回来了么?”李隆基在杨玉耳边低声说着情话,趁着她一分神的时候,咬住杨玉的面纱一把扯下来。眼前是朝思暮想的容颜,李隆基的世界里只剩下了杨玉。打横把她抱起来,李隆基堵住杨玉还要抱怨的嘴巴,径自到后边去了。

这个地方很精致啊。杨玉被李隆基抱到了汤泉,她惊讶的发现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不一样了,这个汤泉是新修建,白玉的池子,雕刻着精致的海棠花样,浴池上镶嵌着各色宝石,柱子竟然是用檀香木做成,整个浴池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玉的心思全在心上这崭新的浴室了,李隆基生气的咬一下杨玉的嘴角:“娘子还是先安抚下我的离别之苦吧。这是专门为你修建的。海棠汤,过几天外面种的海棠花开了,可以打开窗子赏美景。喜欢吗?”李隆基有些郁闷,这是专门为了讨美人欢心,李隆基花费心思修建的汤泉新宫。看样子杨玉很喜欢这里,只是娘子能不能先安抚下自己。毕竟是久别重逢。不应该是小别胜新婚吗?

感受到了李隆基的郁闷,杨玉忙着表达自己的感谢,顺便安抚下小心眼的李三郎。“三郎知道我的喜好!”杨玉讨好对着李隆基做小猫咪状,细碎的吻不断地落下。哼,什么给她的礼物,根本是假公济私好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算盘!杨玉在心里吐槽着李隆基的下算盘。

“娘子心里是在嫌弃吗?叫你白担一个虚名,反而是我得了实惠?”李隆基捏着杨玉的下巴,一脸严肃。这个人真是——杨玉撇撇嘴,小声嘀咕着:“人贵在自知之明,你知道还用我说?”谁知话音刚落,她就被按在某人腿上,一巴掌下去:“哎呦,你打我!我刚才小声嘀咕,你也能听见?什么人啊!”

“什么人?你郎君,就知道你心里没有我!”李隆基发泄着心里的不安。和杨玉在一起很好,但是却没安全感。他感觉的杨玉会随时飞走。杨玉忙着求饶,哭天喊地的喊冤枉,最后两个人说话声音渐渐低下去,只剩下了耳语了。

抱着杨玉,李隆基就像是捧着个宝贝,“娘子真是薄情寡义!好狠心啊,你在扬州逍遥快活,留下我在长安一个人独守空房,还要面对无数的政务。你却来看我狼狈,笑话我!”李隆基抓着杨玉不安分的手狠狠地咬上去。自己的心有多疼,你造吗,你造吗?你感受到得疼痛不及我万分之一!

“哎呦,放嘴啊都,很疼啦,我的肉都要被咬掉了!”杨玉忍不住抱怨起来,听着杨玉喊疼,李隆基放开抓着的手,无限委屈的说:“娘子是在怀疑我的忠诚吗?”派一个和她几分相似的舞姬来,还故意挑逗自己!想到这里,李隆基就生气,难道在娘子的心里,我就是一个好色的人吗?杨玉表示:你不是吗?

“正因为我不怀疑三郎对我的情义,我才会编排那样的舞蹈啊。我只想给你个惊喜,谁知三郎却认为是我不信任你。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掰扯清楚,到底是谁不信任谁啊。我费心费力的做了那么多针线活,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我知道,你是嫌我针线不好。你知道,我素来不擅长那些事情的,本来我能叫江南最心灵手巧的裁缝和绣娘做的,但是我觉得,只有亲自动手方显诚意。谁知——”杨玉先发制人,和李隆基开始翻旧账了。

李隆基内心的怒气早就灰飞烟灭了,他赶紧抱着杨玉轻声细语的哄着,安慰着:“事情太多了,你知道长安无数的政务。这群蛀虫,都敢在我面前杀人灭口了!还有漕运的事情——”李隆基开始四处找借口,表示自己很忙,没来得及给杨玉回信。

杨玉却是抱着胳膊,一脸我听你胡诌的表情,最后李隆基无奈的说:“是我的不是,娘子要怎么罚我,我都甘心情愿!”杨玉听着李隆基的话,忽然一笑,搂着他的脖子亲上去:“真的?三郎可不准赖皮啊!”

“当然,我任凭娘子处置!”李隆基含含糊糊的应着,一颗心早就飞到温柔乡不能自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真的,我这些天很想念三郎,你等会可要好好地伺候我。我想想,我要在上面!”杨玉伸手开始解李隆基的衣裳,她咬上某人的耳垂,满意的听见李隆基发出低沉近乎是咆哮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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