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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牧的目光停在一张姜天照婴儿时期穿开裆裤的照片上,一套完整的家伙事儿大敞遥开地对着镜头。
啧,那个时候鸟还好好的,没想到现在……要是人可以永远不长大就好了。
姜天照两手捧着一个红色垫子侧身闪进了门,还不忘回头侦查了两眼,才放心进屋。
一转头,就看到叶牧戴好了白色医用橡胶手套,娴熟地举着两只手,说:“快,把裤子脱……”
一只灰鹦鹉从姜天照怀中的红垫子里缓缓擡起头,“都他妈吃屁。”
叶牧:……
姜天照:……
“什麽情况?”叶牧错愕地看着灰鹦鹉“还真是……鸟啊?!”
鹦鹉还在继续口吐芬芳问候着叶牧,姜天照难堪地托着鹦鹉,“那个……别往心里去啊它不是骂您,都是我姐平时骂我的,让他学会了,乱说的,一共就会这麽几句。”
叶牧不忍心再看下去,姜天照的眼神太过纯良,让他忍不住怀疑起自己……
这他妈生性是得有多龌龊,听到个“鸟”字就下意识往下三路跑。
灰鹦鹉奄奄一息地躺在垫子上,嘴是一刻不閑着,“我一拳过去你户口本少一页。”
姜天照苦着脸:“它叫膘子,是我姐养的,可宝贝了!这两天我姐在国外,正好爸妈也不在,我在家练舞的时候它突然飞过来,我没看见,一脚给它踢出去了。”
“不是……那我也不是兽医啊……”叶牧情绪还没回来,苦着脸嘟囔道。
他太龌龊了,不配听这麽干净的病情陈述。
“不是,哥,你就帮我看看吧,我怕被我姐发现,也不敢找家里的医生,我姐知道非弄死我不可。”姜天照没看出叶牧心不在焉,眉毛都快撇成八万了,“而且我也不想让家里发现我在跳舞……求求了哥,行行好吧,好人一生平安!”
“为什麽?你不是都通过了吗?”
“因为……这是我的梦想!我一定要守护!”姜天照眼神坚定。
“这不是我的剧本吗?”叶牧双手捂脸。
姜天照看叶牧半信半疑,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干脆一股脑全倒出来,“要是被我姐发现了……她得揍死我,我姐可厉害了!”
据姜天照交代,他不是独生子,上边还有个姐姐,爸妈宠得厉害,在家横行霸道惯了,从小被辅导功课就不知道挨了姐姐多少拳脚,爸妈还不顾他死活,给姐姐请了柔道教练,姜天照后来之所以猛练体育技能,不过是为了求生。
而这只灰鹦鹉,是姐姐一年前从院子里捡到的,捡回来的时候,鹦鹉连毛都没长齐。
当时下着大雨,姐姐怕鹦鹉着凉,专门拿衣服包了放在沙发上,转头去换身衣服的当口,赶上姜天照放学回家,一屁股上去差点把鸟坐死,不仅被姐姐骂了一顿,从此跟灰鹦鹉也结了仇。
自从鹦鹉的舌头被调教利索,天天对着姐姐吹彩虹屁,一通跪舔,头头是道,把姐姐教训姜天照的话一字不落地学以致用了。有时候姐姐懒得较劲,就让鹦鹉自己飞到姜天照的房间去喷他,就跟开了什麽一键骂死功能似的。
“我姐那嘴巴,真的啊哥,不是我跟你吹,上飞机都得托运,杀伤力堪比管制刀具啊你敢信!”姜天照热泪盈眶。
叶牧胆寒起来,“那……那是得瞒着……”
姜天照一拍大腿,“对啊!要是被她发现了,我跟膘子之间肯定得没一个!”
说着,他可怜兮兮地眨了两下眼,“哥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天爷让你今天遇到我,就是派你来救我的,求求了……”
姜天照的轮廓很重,眼眶深,鼻梁高,这样一副面孔一旦开始装可怜,很容易突出他要表达得思想感情。
他就这麽从下向上地盯着叶牧。
像个湿漉漉的小狗。
……叶牧就顶不住了。
他只好重新戴好口罩,“……那我看看吧。”
膘子老老实实地趴在垫子上,它只会骂人,人类思想意识的碰撞它看不懂一点,被叶牧掀起翅膀,拎起脖子,颠来倒去地检查,也只能持续发出无助的辱骂声。
不多一会儿,检查完毕,叶牧扭头对姜天照说:“家属出来一下吧。”
姜天照紧张地跟上,两人来到外间,叶牧小声说:“我说一句你别太激动哈。”
姜天照搓了搓脸,悲壮地说:“没事,你说吧,我挺得住!”
“患者没什麽大问题。”叶牧摘下口罩,“不能动呢……嗯……多半是为了讹你。”
姜天照:???
叶牧见姜天照死机了,拍拍他的肩膀,“我放了两块零食在窗台上,你先别进去,在这儿等着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