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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钦紧跟其后,真诚道:“多谢。”

比起前面那两位,徐商羽显然更真挚一些:“要不我背你一段吧。”

刚好,走在前面的那两位发现一个小屋,徐商羽把身上昏迷的镖师放到里面,回来接瘫在地上的游魂。

游魂毫不客气地把药磕了,趴在徐商羽背上阴阳怪气:“喂,这小药丸是你炼的吗?怎麽还裹了一层糖衣?跟哄小孩似的,真有意思。”

江限没回头,倒是楚钦闻言停住脚步,看了看他,似乎心情大好,游魂莫名其妙地打量他一番,不知道这人开心的点在哪里。

这一丈青里面果真是别有洞天,四人穿过一个小道,来到一个园子,原本的青石板道已经爬满杂草,长廊曲折,斑驳的朱红圆柱上缠了数圈爬山虎,静谧的月光下园中的草木都像蒙了层温和的薄纱,花圃里还有些花草生长,参差不齐,虽然很久没人打理,但不难看出之前的秀丽,跟先前在段府夜宴的后花园相比,少了几分张扬华丽,多了些典雅别致。

撞入视线的那一瞬像是尘封已久的水墨画再次照得天光。

再往远处看,亭台楼阁,高低毗邻,如天上琼台,莹莹生辉,飞檐度云。

游魂趴在徐商羽背上啧啧赞叹:“没想到这小破地方还有这种宅子。”

江限和楚钦并不意外,按照之前的猜测城中确实该有这个去处。

几人穿过后园来到前厅,这里的装饰更加简洁,庭前只种了几棵挺拔的松树。

“延寿堂。”徐商羽看着侧厅上的匾额喃喃出声,“还真是个医修。”

正对门的是一面巨大的药柜,足有两人多高,密密麻麻排列着装着各种药材的小格子,时隔多年还是能闻到淡淡的药香,红木光泽透亮,中间摆了数条长桌,桌上整齐地放着石制药臼,月光朦胧,时至今日仿佛还能听到阵阵捣药声。

楚钦走在江限身后,四下打量:“看来这户人家还收养了很多徒弟。”

江限侧首答:“是,大抵是因此这人家在殷城的声望极盛。”

“不是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嘛?感觉这户人家也没什麽好下场,可惜这院子了。”游魂道。

长桌尽头还有一张紫檀小桌,分外精致,其后是三扇书柜,满满当当地装了三面墙的医书,有厚有薄,有些甚至还是孤本,也有自己编的手抄本。

看来主人像是医术高深、悬壶济世的名医。

江限在书柜前站了好一会,伸手从中抽出一本,其中字迹遒劲有力,锋芒毕现,笔墨经年不退。

扉页上记着殷长咏三个字,应该是作者的名字。

这是一本行医记录,大大小小的病症都有记录,详细到病人的住址,可见编着者之用心。

这一格都是类似的行医记录,江限拿的是最后一本,前面记录很详细,再往后翻纸面却是空白的,时间停止在前莼十五年腊月二十八日。

奇怪,这种小病症都值得记录,若城中真有瘟疫爆发,怎麽可能没有记录呢?

这书修订结实,没有撕扯的痕迹,难道是另起了一本?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此事不同于这些杂七杂八的小疾病。

但……

原本存放接下来行医记录的格子却空了。

是有人不想让人发现它的存在。

起尸阵(21)

起尸阵21

江限像是想起什麽一样, 翻到笔记停止的那一页。

没有瘟疫从一开始就被认定为瘟疫!

所以这本医书上面一定有关于它最开始时的记录。

最后一项病例是城东孙家小女儿夜发高烧,煎了三幅草药,次日高热便退了。

再往前翻了几页, 几乎每一天都有新的记录, 这城虽小, 人却不少, 城中人都来这一家看病, 病例自然多。

【……又体泛蛇状鳞,高热不退,十指泛黑, 齿有脱落, 三日毙。】

江限停顿片刻。

这笔记中痊愈的病人名字都会被朱笔圈住, 表示已经无碍, 很明显这条记录的病人已经病逝。

“又?”楚钦骤然出声,江限回头发现他不知什麽时候站在自己身后了。

江限咳了咳,文盲人设不倒:“什麽?”

楚钦像是明白过来, 解释道:“这一条说‘又体泛蛇状鳞’,难道之前也有这样的病人吗?”

江限又往前翻了几页, 在一片红色圆圈中寻找未愈病例, 还是一件比较简单的事。

在这之前还有三例相似病例,都是身上起了薄如蝉翼的鳞片,高热不退,口腔脓肿,常有牙齿脱落。

那个人有意隐藏这场瘟疫, 却没想到之前的卷宗上也有关于它的记载。

百密一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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