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他们帮忙是想先跑,没说要杀卞为真!这沈黎怎么这么能颠倒是非黑白!
不知是不是误会了邵无忧此刻那微微咬牙的表情,段清泽随着沈黎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蹙眉对邵无忧道:无忧,你先。
邵无忧身形僵硬,他看向卞为真,那个男人正看戏似的看着他,似乎完全不觉得他有那个勇气反抗。
卞为真认为他还是三百多年前那个胆怯懦弱的少年。
邵无忧心中忽然涌出无限勇气和愤怒,不该这样,本来不该这样的!
他一拍储物袋,手中已出现两柄双手短剑。
这对短剑通体浅蓝,因铸造材料的特殊带点儿雷电属性,若被它刺中,雷电便会以无法抵挡的奔涌之势在对方经脉中乱窜。即便没刺中,每次它们划过空气,都会引起震荡,令敌人体内灵气紊乱一瞬。
这两柄双手短剑是邵无忧瞒着卞为真获得的,卞为真只以为邵无忧的武器是最普通的长剑,实际上他私下刻苦训练的是它们。
卞为真并没有把只是金丹后期的邵无忧看在眼中,比他低了一个大境界,再有勇气也只是来送死。
但他是个把谨慎刻在骨子里的人,也不会托大。
他扫了眼卞霆,忽然笑了一声: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也不知是在说谁。
他此刻表现得很冷静,并未被儿子和养子的双重背叛真正激怒,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完全没有信任过他们,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邵无忧也不多跟卞为真废话,蓦地冲了上去。
卞为真不想破坏自己的药田,顿时飞上半空,邵无忧紧追而去。
谨慎的卞为真在邵无忧杀来前便取出了一把灰色的折扇,骨架似乎是某种凶兽的枯骨,布满黑色纹路,纹路间源源不断有阴寒的气息飘出。他轻轻抬手,啪啪数下,便挡住了邵无忧的第一波攻击。
邵无忧蓦地退开,看了眼自己的短剑,上头有丝丝缕缕的阴寒气息缠绕,限制着它的额外功效。
再来!卞为真大笑,让我看看你这小子这么几百年来有没有一点长进!
邵无忧冷漠地再度冲上去,如此来回数次,残影在半空中交错,片刻后两方才再次分开。
邵无忧握着短剑的手在微颤,而卞为真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阴沉。
他的灰扇扇骨上已有了数道裂纹。
邵无忧突然明媚地笑起来,露出尖锐的虎牙:很吃惊是吗?
卞为真冷冷不语。
邵无忧抬手在右边的耳垂上抹了下,那蓝宝石耳钉便不见了。
邵无忧的气势随着修为的提升一点点上扬,最终停在了元婴中期。
卞为真惊道:元婴中期!你、你竟然在我眼皮底下隐藏修为!
卞为真不能不吃惊,他的锁神丹只能对金丹以下奏效,所以他将手下的修为都控制在金丹,哪个若修为涨太快又不肯听他的放缓修炼,他便会痛下杀手。
万万没想到,邵无忧竟瞒着他修到了元婴中期!
下方的人都看呆了,说好的金丹竟然还能变成元婴的吗!
但随即众人高兴起来,己方涨修为绝对是好事啊!
饶是沈黎见多识广也不禁感慨,邵无忧这是搞《龙珠》反派的三段式变身呢!刚认识是筑基,当时她已猜到他不是筑基,后来他承认是金丹,没想到这还是在骗人。
沈黎小声对段清泽道:阿泽,你怎么不告诉我邵无忧是元婴啊?
大外甥与姨之间的信任呢!
段清泽却摇头说:我没看出来。
沈黎一愣:之前他的修为压制到筑基,你也看不出端倪?
段清泽摇头。
沈黎惊了,这邵无忧有点东西啊,能把修为藏得连洞虚都看不出来。
她直觉这不可能,突然想起邵无忧修为上涨前把耳钉给摘了,她猜应该就是那耳钉的功劳,可以藏修为藏得毫无痕迹,连大佬都看不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元婴中期真的就是邵无忧真正的实力吗?
上方,卞为真并不急着继续打,他忽然大笑:无忧,你至少五十年前就是元婴了,那时候怎么还不走,非要留下当我的狗?
邵无忧不回应,他正在驱除着短剑上的阴寒之气。
卞为真看到了邵无忧的举动,但他不在意,又笑道:就算没有解药,你也不会死,顶多受一些痛,以你的修为,花不到十年也能把锁神丹全部驱逐出身体。可你没那么做,为什么?
邵无忧抬眼看过去,眼神阴冷:你把那叫做一些痛?你要不要试试锁神丹发作有多痛?
卞为真哈哈一笑:我可当真没看错,你永远都是个懦弱的胆小鬼,不然当初也不会
卞为真的话并未说完,因为邵无忧已再次冲过去,双手短剑耍得到处是残影,卞为真只得暂时闭嘴去应付。
很难说邵无忧这时候冲过去究竟是被卞为真激怒了,还是怕对方说出未竟之语。
旁观者沈黎觉得很可惜。
她怀疑卞为真被打断的话很可能跟段清泽有关,不过想想卞为真当众说出当年之事可能导致的不可控后果,她觉得邵无忧打断也挺好。
听着卞为真和邵无忧的对话,她对于童年阴影对人类终生的影响究竟有多大又有了深切的认识。
邵无忧怎么说也活了三百多年了,又是个元婴修士,真的会怕锁神丹发作的痛吗?难道那种痛比受人钳制驱使的屈辱还要令人难以忍受吗?她觉得不见得。他只是因为童年阴影太重,所以恐惧那种痛已成了本能,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在避开那种痛苦。
沈黎又一次觉得,她可以在现代和平社会健健康康长大真是太不容易了。
两人修为差不多,一时半会儿无法分出胜负,沈黎看了会儿突然意识到,不对啊,这两人要是能势均力敌,那她怎么创造逃跑机会?
想到前一刻的自己竟然想着替段清泽惩罚邵无忧而让邵无忧先上,她就觉得万分后悔。
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好心,结果害了自己!
也怪邵无忧,没事瞒什么修为,害她错判。
沈黎盯着半空的战场,见二人打得难分难舍,根本看不出哪个处在弱势,逐渐着急起来。
她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机会,可
她扫视四周,祝从英,田珍,卞霆,这些人全都是筑基,完全派不上用场。
在沈黎烦恼得不行时,段清泽突然看向某个方向,她也情不自禁地看向那个方向,哪知却只看到一只蓝色蝴蝶飘飘荡荡地落在她身上。
蓝色蝴蝶?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下一刻她陡然一惊,这不是寻灵蝶吗!
让老夫好找。突兀的阴冷声线越过空气,准确地传入沈黎耳中,那犹如毒蛇般阴狠的语气让沈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说话的人悬停在半空,是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年轻人。他一身白色长袍,衣摆绣满了云纹金线,贵不可言。一头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只在头顶简单地扎了个髻。那张柔美的脸上,五官精致得如同画出来般。
此刻,这个一看就不简单的人正盯着沈黎和段清泽。
因为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邵无忧和卞为真不得不分开,二人警惕地隔着数丈,但跟这陌生人离得更远。
他们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了极危险的气息,这个人是分神!
沈黎下意识退后一步,随后抓着段清泽的手径直躲到他身后。
寻灵蝶是冲着她来的。
是戮天宗洞虚长老吗?她第一时间注意到他左手也戴着个尾戒,心便是一沉。算算时间他确实早该到赵拓死亡之地附近了。
为什么,果然是她的家暴露了?这里距离寻仙镇应该超过五百里了,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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