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开了白素,起身又回了他的寝宫。
回去时,狐妖奴红叶正靠在床榻边的地上睡觉,瞧见他吓得慌忙跪下:陛
嘘。他竖指禁声,挥手让她出去,慢慢走到了床榻边,撩开床幔瞧见里面睡着的人。
她躺在大红色的被子里,侧身枕着自己的手背,苍白的脸,还蹙着眉头。
她竟睡得着,还睡的这么香,这么乖。
殊苍云坐在了她的身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她皱皱眉却没醒,只是将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又睡着了。
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拂雪衣吗?
让他靠近,让他触碰,安静地睡在他身边。
殊苍云侧身躺在了她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她的发,有些像在梦中。
殿外的红叶侧头偷偷往殿中瞧,殿中寂静无声,殊苍云居然居然没有碰人族的圣公主吗?
怎么会?殊苍云这个畜生也会有心软的时候吗?
偏远的殿阁之中,殊月一夜没睡,因为那只狗一直在抽泣。
殊月捆着他,他就躺在窗下的侧榻上不停不停在哭,从嚎啕变成抽泣,就那么抽抽搭搭没停过。
殊月扭头看一眼,瞧见黄二望着窗外的月亮哭:你看着月亮哭什么呢?
这只狗好像很喜欢看月亮。
黄二不瞧他,哑声说:魔尊大人说,月亮里有神仙,神仙会保佑我们。
殊和还说过这样可笑的蠢话?也只有黄二这个傻子信。
黄二依旧看着,他信的,那时候魔尊大人被抽了脊骨,快要死了,他也饿的找不到吃的,大哥就这么和他说,还说以后叫他魔尊大人,这样阎罗王听见也不敢叫小鬼来勾他的魂。
因为魔尊是最厉害的妖怪。
他信的,魔尊大人那个时候都没死,神仙一定会再次保佑他,保佑卿卿。
他又哭起来,哑声哭嚎:神仙一定会保佑魔尊大人,保佑卿卿。
殊月闭着眼,鼻头发酸,不耐烦地说:你别哭了,你要是肯听我的话,明天我带你去见容卿。
当真?黄二忙问他:你是不是在骗我?
殊月恩了一声,如果容卿明日还活着的话,他们这些儿子要去拜见这位新母后。
天光大亮,容卿才睡醒,她腰酸腹痛,难免睡的昏沉,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就对上了殊苍云的一张脸,他睁着眼正在看她。
她吓得如噩梦一样,一瞬弹坐起来: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殊苍云慢慢坐起身,看着迷迷糊糊受惊的小美人,心情畅快起来,他这一夜睡得很好,他从未在任何女人身边安然入睡过。
但她不同,人族的小公主睡得毫无戒备。
我的寝宫,我当然要回来。殊苍云伸出手去撩她的黑发。
她躲开了,立刻问他:日上三竿,魔主就没有正事要做的吗?
居然带着质问的语气,仿佛在说他除了床|上|这点子事,就不干别的。
殊苍云禁不住笑了,伸手勾住她的腰将她从床上抱了过去,抱坐在床边。
她想挣扎,他箍着她说:当然有,魔主要带新王后去见你的继子继女们。
容卿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不必和这个畜生单独待在一起了。
她忙下床,叫红叶进来替她梳洗更衣。
红叶低着头带其他奴婢进来,手中端着一样样的梳洗之物,有帕子、牙刷子、膏油和各种人族用的东西。
容卿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些,殊苍云那畜生也不用这些。
她甚至见到了一桌子早膳,烹了茶,还摆着精致的茶点。
殊苍云散发坐在桌边等着她,等她换好了衣服过来,目光定定的在她身上,白衣金羽头冠真适合她,圣女便该如此。
容卿对上他的眼神,渐渐明白过来,这身衣服她曾在破碎的镜子里看见过,拂雪衣穿过。
拂雪衣是仙门派的圣女仙祖。
她猜那些人族梳洗的器皿、这些人族的茶水糕点,也是他给拂雪衣的吧?
他在她身上找拂雪衣,或是说在找他幻想中的拂雪衣?
你会煮茶吗?殊苍云问她。
他早已辟谷,喝什么茶?
容卿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不会。她不想煮给他喝,平日里是婢女煮茶。
她腹中空空,饿的很,便问他:这些是给我吃的吗?
当然。殊苍云瞧着她,她倒是不客气,净了手,低头用早膳。
她夹了一块桂花糕,低头慢条斯理地吃着,小小的嘴唇,瞧不见一点牙齿。
吃的真文雅。
殊苍云喜欢看她吃东西,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人族吃东西了,曾经他还是到处厮杀的狗妖,从不知道人族有那么多规矩,饭前洗手,食不言寝不语
他那时觉得神仙便是人族那样。
殿门外突然传来吵闹的脚步声。
父王今日起得好晚!有人笑着进了殿中,扬声说:我们可都在等着新母后的召见,第一日新母后就要立下马威了?
容卿手指一顿,抬眼看了过去。
来的是殊苍云的第五子,殊飞羽,她在仙门派见过,就是他射|了谢和一箭。
殊飞羽目光落在她身上,也不避讳,笑着走过来,大咧咧坐在了殊苍云的身边,自然而然的说:瞧瞧,父皇还为新母后准备了人族的小点心。他伸手随便捏了个桂花糕丢进嘴里,边吃边盯着容卿瞧,说了一句:母后气色不错啊。
那眼神令容卿不舒服。
也是,如今所有人应该都在等着看她有没有被殊苍云折磨死,这群没有伦|常的妖魔说不定还在背后议论着昨夜她是如何被折磨的。
容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没有再吃了。
殊苍云看了一眼身侧的殊飞羽,慢慢说:不在主殿等着,来这里做什么?
殊飞羽一向得殊苍云喜爱,向来无拘无束,父王怎么也不会为了一个人族的祭品,生他的气。
儿臣来向父王禀报。殊飞羽手指随便在桌子上一擦说:殊和还没有入魔成功,他醒来后兽身的锁|结没法|泄|出去,险些将笼子撞坏,儿臣只能锁住了他的脖子。
容卿的手指动了动,尽量让自己不要表露出什么情绪,谢和他醒了吗?
丢几个狐族女子给他。殊苍云推了一碟子瓜果到容卿手边。
她却不吃的把手缩了回去。
丢了。殊飞羽又瞧一眼容卿,这位人族公主倒是厉害,今日看起来一点事儿也没有,但他没什么反应,完全没用。
完全没用?
化魔时是他们这一族的兽化期,他还没见过这个时候的兽身不要女人的,锁结若不|泄|出去就无法度过化魔期。
殊和不要狐妖女子,难不成还想要人族的圣公主?
殊苍云瞧着容卿的脸色,慢慢说:一会儿我亲自挑选他喜欢的给他送去。他伸手握住了容卿放在膝上的手,她挣了一下,被他抓紧:吃饱了?
容卿看着他。
那就去见见你的继子。殊苍云仿佛故意这么说,想要误导她,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情绪来,她似乎在生气,为了殊和吗?
她站了起来,脸上没有血色的问他:你想让我帮你去平息谢和,拿魔髓吗?
不必试探她。
殊苍云一愣。
殊飞羽也是一呆,忙看一眼殊苍云,乖乖这个人族的圣公主好大的胆子,她不知道他父王在试探她吗?
容卿对殊苍云说:我本就是你的祭品,你要用我做什么不必试探,若你想要魔髓,我便帮你去取。
殊苍云看着她,好大的脾气。
成魔
殊苍云又挑了几个擅长魅术的狐族女子, 给殊和送进了笼子里。
他也曾兽化过,兽化时根本无法思考, 分辨不出任何人,只有本能的泄||欲,直到锁结|泄|出才渐渐恢复神智,他不信殊和能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