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来者并非剑修,只是单纯借助灵剑的剑刃,将自己的灵气聚成风刃输出。这比借助剑招劈出剑气要难上许多,需要更深厚的灵力作为支持。
而这人又将这一招用得这么轻松,其修为可见一斑。
道门何时出了这么个人物?游逸皱了皱眉,这下难办了咯。不过,既然进了魔界的门,就别想出去了。
正面交锋打不赢,那还有阴招嘛。
说起来,游逸攻陷各大魔城时,没少用下三滥的手段。比起正面交战,以武力服人,游逸倒更喜欢用阴招,因为它不仅省时省力,还能以弱胜强。
曾经有一个大邪修,和那个陆罪一样倔强,不肯投降又不肯出城和游逸痛痛快快打一场。游逸无法,只得用分魂术控制旁人进了城,给这位来了点药。不消半日,这位大邪修就难耐药性,大开城门,跪地献城以求解药。
正好,这药他还留了点。
龙涎和烈性催.情草制成的好东西,只要沾一点,天王老子也受不了。游逸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药瓶,里面的药丸叮当作响。一股暖香从瓶口溢出,游逸赶紧又加了层封皮。别没药倒人,自己先中招了。
游逸把封好的药瓶收好,慢悠悠晃进了这座边境魔城。
魔城城主经此一战受了点轻伤,瞧这可以交差,就准备本放这道人过去。可谁料,魔尊游逸竟然亲临了。
城主看着面带微笑的游逸,背脊一寒,哪儿还敢有放人的念头,急急忙忙安排了一队人去阻拦那道人。
尊主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平日耀武扬威的魔城城主跟孙子似的,凑到了游逸跟前。
行了。游逸免了他这些虚礼,直接切入正题,我来这儿是为什么你知道吧?
明白。城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是属下等办事不力,让尊主费心了。
费心谈不上。但下面这件事,你必须给我办好。游逸拍了拍城主的肩膀,把怀里的药,交给了城主,内服外敷或是吸食都有效,你去办吧。注意别误伤。
是。城主捧着药,战战兢兢走了。
站住!
黑衣道人一愣,看着拦路的邪修,剑眉一挑。
街道上的行人见气氛不对,全都抛下手头的事情,跑回家中,闭门不出。
一时间,热闹的街市变作杂乱萧条的空城,除了黑衣道人和拦路的邪修,一个人也瞧不见。
这位仙长,对不住了。城主对黑衣道人笑了笑,上头有令,您不能过这座城。
这么说,前面数城是上面那人有意放行?道人脸上仍旧没多余的表情。
额倒不是。城主挠了挠头,只是他们不尽心罢了。
那你为什么不像他们那样?
因为他们对我忠心,不成吗?狂傲轻蔑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悍煞气。
道人闻声一愣,瞳仁微微一颤,握剑的手悄然一松。
就是现在!他被尊主的修为镇住了!
城主自顾自脑补一波,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上前去。 游逸!道人一声轻喝,令人群之后安逸躺在躺椅上的游逸一愣。
而后他立即起身,越过人群,擒住了城主已化作魔爪的手。
住手!
城主一愣,耳朵已经接到指令,可另一只手还是在惯性驱使下,将碾成粉末的烈性药洒出。
完了!
药粉随风,飘入怯尘的鼻子。
游逸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声。
尊主赎罪!城主立即跪地求饶,游逸临场变卦实在让他来不及反应。
瞧方才两人那个对视,城主就觉得自己可能办了错事。
那望眼欲穿含情脉脉的眼神,哪是愁人相见?
现在只期盼尊主给他的药是有解药的,否则尊主迁怒与他,他还能活吗?
城主跪伏在地,暗自脑补了许多,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这时,城主肩膀被人一戳。
城主立即包头,颤抖道:尊主赎罪!属下是无心之过啊!
戳了戳城主的属下有些尴尬,战战兢兢道:城主,尊主已经和那道人走了。
走了?城主立即抬头,环顾四周。莫说游逸,连一丝邪气都没留下。
城主长舒
了一口,叫属下将自己扶起来,并问道:尊主去哪儿了?
属下道:不知。尊主一晃,就不见人影了。
一晃就没影的游逸,正携着怯尘赶往人间。魔界浊气盛清气稀,不仅不利于转修道法的怯尘运功排毒,还对药性有催发作用。此毒药性极烈,就算服下解药,也只是稍作缓解,还是需要运功将体内余毒排出。
两人一路疾驰,由东极入口出,落到了浮玉山。
怯尘落地,什么都没说,立即运功打坐。游逸守在一旁,为他护法。
日头西斜,斜阳染红满山青木,也为怯尘的脸,打上一抹暖光。运功排毒的过程,比游逸想得要漫长。
游逸打量着百年不见的人,忽而一叹。
变了。
和尚长头发了,成了个厉害的道士。
不过没关系,人还是那个人,就算成了道士,也是个很好看的道士。
比当和尚的时候还好看!
只是,离别仓促,相见荒唐,那些情人间催泪的、感人的场面在他和怯尘之间都没发生过。
怎么会这样呢?
游逸咬了咬嘴唇,委屈地揉了揉发红的眼角,把偷跑出来的泪珠悄悄抹去。
哭了?怯尘睁眼,深邃的眼窝在夕阳的照射下处于阴翳之中,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有了平静的假象。
没有!游逸一惊,赶紧吸了吸鼻子,转而问怯尘:你没事吧?
怯尘不答反问:为何要用这种药?
游逸捏着衣角,小声道:好用,又不会闹出人命。毕竟在魔界那个杂乱无序的地界,不闹出人命就是最仁慈的手段。
怯尘闻言,长叹口气,而后伸手揽住了游逸。
游逸不慎,撞上了怯尘的胸膛,心脏极速跳动的声音鼓动耳膜,同时牵引了他的心跳。
怯尘骨节分明的大手,盖住了游逸的后颈,轻轻摩挲。
游逸环住怯尘的腰,再次问:你好点了吗?
怯尘垂下眼皮,压下自己不住上翘的嘴角。他亲昵地抚摸游逸的颈窝,把脑袋凑到了游逸耳边,药性太烈了,游逸,怎么办呢?声音低沉,饱含欲.望。
我、我帮你!游逸近乎脱口而出,或是愧疚和心疼教他如此,或是怯尘的话语太蛊惑人心,或仅仅是因为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