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稍抬下巴,见开门的是个比他高,更比他俊的帅哥,压迫感油然而生,怔了两秒后,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说:有个女孩儿捎的。
叫啥来着,叫,东西被帅哥接过,男生揉了揉手腕,想了片刻还是没记起来:好像叫什么zhi......
寂了须臾,他看到帅哥睫眸挑了下,而后吐出了三个字:姜温枝?
啊对,就是这个名儿!完成任务了,男生扣紧大衣,打了个哈欠转身走,东西送到了,不用谢。毕竟奶茶也不是白喝的。
关上门,傅池屿缄默着把袋子放到了桌上。
袋子厚重,大大小小十几个,无一例外都封了口,外层浅浅覆着未化的落雪。
这、这哪儿来的?吕昕从上铺探出头来,看着一桌美食瞠目结舌:诶傅哥你去哪儿!?
回应他的只有一道极快闪出的身影和急促带门的砰!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天穹飘落无穷尽的六花,傅池屿悠长的喘息淹没在无声的飞雪中。
他沿着姜温枝可能走的路迹跑着追寻,空无一人的校园大道上,形状不一的片絮有力地刮砸在他脸上。
出了校门,傅池屿放目远眺,一辆在风雪中行驶的13路公交车只撂下了个隐约的尾影,转瞬便消失在下一个拐角。
......
枝枝,你可算回来了!丁欢欢正和韩珈、岑窈趴在阳台上赏雪,听见开门的声音,三人转身走回寝室里。
诺~姜温枝笑着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冰糖雪梨,你们趁热吃。
哇塞,这么大雪,门口那家摊位居然还开着呢,爱死你了!丁欢欢笑嘻嘻地接过,么么哒抛了个飞吻出去。
嗯,今天只有老爷爷在。姜温枝取下被雪浸透的围巾和帽子,又把已经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接上电源。
你先暖暖。韩珈把手里的热水袋塞到她怀里。
岑窈叉了块雪梨递到姜温枝嘴边:来,枝枝张嘴
姜温枝嚼了嚼,嘴里满是甜丝丝的果味儿。
丁欢欢在旁边坐下,看着她冻得白里透红的小脸蛋有些心疼:枝~你不是拿到了挺高一笔的奖学金吗,怎么还去兼职?
捏了捏热水袋,姜温枝眉眼稍扬,好笑道:怎么,谁还能嫌钱多不成。
福祸相依。
你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自然会得到该得的。
前段时间,姜温枝以专业前列的成绩拿到了学校最高级的奖学金。
听说隔壁宿舍挠了三天的墙皮,丁欢欢在这头笑了三天。
不说啦,我去洗个澡。姜温枝拿上换洗衣服就进了浴室。
好好洗了个热水澡,驱了一身的寒意出来,姜温枝只觉得通体舒畅。她一边擦头发,一边给手机开机。
屏幕扑闪了几下后,没解锁的页面上挂了一排的未接来电。
姜温枝蹙眉,放下毛巾后点开,全是傅池屿打来的电话。几乎是每隔几分钟一通,最近的是三分钟前。
姜温枝赶忙回拨了过去,只响了一声便接通了。
她轻声问:傅池屿,怎么了吗?
......
对面格外静,连呼吸都不可闻。几秒后,姜温枝把手机偏离了些,确认是在通话中。
喂,傅池屿,能听到吗?
还是没任何声响。
姜温枝正想着手机不会是进雪冻坏了吧,对面忽地出声了。
嗯,听得到。
另一端傅池屿的情绪似乎有些沉,声音虽然平和,但感觉没什么力气。
喔~那你吃完饭了吗?我去得晚了些,我们平时吃的那家炒菜关门了,但我买了其他你爱吃的。
可能是刚刚吃了冰糖雪梨的缘故,姜温枝的声音清甜带着笑意,对了!奶茶我特意加了七分糖,你会不会觉得太腻了呀,可冬天喝点甜的才暖和
嗯。他说,......很好喝。饭也好吃。
是嘛。姜温枝手指勾着头发,侧头看着台灯嫣然笑着。
你呢,吃了没有,冷不冷。像被她的笑感染了,傅池屿的语调提了些,不似刚才那般的沉厚。
姜温枝嗯了两声:早吃啦,不冷,刚洗完澡呢。
枝枝,你和谁打电话呢?傅池屿吗?丁欢欢歪头凑了过来。
姜温枝点头,眸里遮不住的潋滟。
丁欢欢:那你问问他要不要打两把游戏啊,我们白天又掉了好几颗星!
其实这话她说得也没底气。丁欢欢白天打了一天游戏,看见傅池屿的号也在线差不多一天,但他的队伍始终是满的。
对上丁欢欢拜托又可怜的小表情,姜温枝指了指手机,正打算问,傅池屿慵懒地腔调传来:听你的,想不想打?
......
猝不及防!
明晃晃撩拨人的气音就这么钻入耳朵里。
姜温枝贴着话筒的那边脸热得发烫,声音似水潺潺:要不就,打两把吧......
嗯,傅池屿声音远了些,似是把手机移开,但一瞬又恢复了,不过,我电量不多,估摸着也就两把了。
姜温枝:好。
......
雪扑朔朔地落,但势头小了不少,不时有泠冽的寒风袭过。残风卷后归于虚无,天地苍茫,又是寂寥一般的静。
傅池屿背靠着龟裂坚硬的梧桐树干,抬头看向五楼某个窗口。
黄晕晃动,暖光烘托着温柔的轮廓,通明灯火里映着个明洁善良的姑娘。
游戏里传来几个女孩儿叽喳却不显吵闹的声音:
丁欢欢:哎呀呀,我这是捡漏三杀啊!窈窈,你刚刚要是在我前面再扛一下伤害,那我绝对五连绝世!
韩珈:欢子你嚣张什么,没有傅池屿让,你能拿三杀?
丁欢欢咕哝几声后,姜温枝轻笑撒娇声听在他耳里分外鲜明:不是窈窈的问题,是我,我没看到草丛有人。
几人嬉闹中,傅池屿点开小地图,眼神久久停留在中路的法师身上。
赢了两局,手机弹出电量不足百分之十的提示,傅池屿犹豫片刻,指尖滑了几下,给姜温枝拨了个电话过去:快没电了。
那咱们就不玩儿了。
姜温枝心想,既然在宿舍,那充上电不就好了,又想着可能傅池屿有其他的事情,或者没边充电边玩手机的习惯。
于是,她脆生生道:那你早点休息~
呼吸着凉彻的风,傅池屿倏地抬起眼看漆黑暮色,有些急地喊:姜温枝
嗯?
我在啊。
女生清新愉悦的声音传来,傅池屿瞬时仓皇低下眼睑,黑白得不是那么分明的瞳孔里深色翻涌。
雪又开始大幅度坠落,团团片片,洋洒皑皑。他站在雪地里,发梢和睫眸霎时沾上了白花。
少顷,傅池屿喉咙滚了两下,艰难地吐字:姜温枝,你傻不傻。
啊?
听见这话,姜温枝有些羞涩,她抬着指尖拂了拂耳垂,嘤声说:是我游戏打得太菜了,拖你们后腿了吗?
她对游戏一向没什么兴趣,打得很少,操作是有些生硬,但这个学起来似乎也不难。
她笑道:那我好好练练,等我变厉害了再和你玩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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