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刘哥,她是不是进这家网吧了?咱进去吗?
进啊!给我把她找出来!
走走走,进去进去......
是那几个人的声音!
姜温枝眼中再度闪过慌乱,她本能地想往傅池屿后面躲,可想到那群人凶神恶煞的语气,她随即哆嗦着往他前面站了站,还伸手横在他面前挡了挡。
她回头看向闲闲站在吧台的另一个人。
就是那个她来过几次,都拽着脸不爱说话的前台网管。
那个,大叔,能帮忙报个警吗?我没带手机。姜温枝动了动唇。
......
她说完,对面男人的脸,肉眼可见地。
黑了。
不帮忙就算呗,怎的还生气了?姜温枝正想再说两句好话,忽地胳膊被人拉住了。
傅池屿神色依旧极冷,拽着她绕过了椭圆形弧度,不由分说地把她往吧台里面塞。
颜哥,帮我照看一下她。他冲男人抬了抬下巴,说完转身就要走。
傅池屿
姜温枝快速抓住他的袖口,怎么也不撒手,声音颤抖着,你去哪儿?
别怕。他说,我呢,去陪他们乐呵两下。
见姜温枝仍不松手,脸上满是恐惧,傅池屿神色稍缓,一抬脚勾了个高脚凳过来,把她往凳子上一按。
姜温枝,颜哥是我朋友。他低睫看她,你在这儿呆着,我马上回来。
姜温枝摇头,哽咽说:别去,他们好几个人呢,她看向傅池屿叫颜哥的那个男人,大叔,哦不是,颜哥,你这里有后门吗?
男人总算抬头了,可没看她,只对傅池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声线凛冽:墨迹个什么劲儿?赶紧去行不行?
说罢,他施舍了个眼神给姜温枝,冷笑道:你操哪门子心,他对付外面那几个杂碎,呵,绰绰有余。
......
这人什么毛病,怎么还拱火呢?
姜温枝正想再开口,手里蓦地被傅池屿塞了一把什么东西。
待看清后她又仰头瞧着他。
傅池屿单提了下眉尾,语调和缓:姜温枝,那这样,像在哄小朋友玩过家家,他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嗑100颗瓜子。
我就回来了。
此时,门帘倏地被人撩开。
五六个非主流青年含着棒棒糖,打扮前沿时尚,嘴里没句干净话,骂骂咧咧地往里走。
只是几人还没全部进门,走在最前面的男生就被傅池屿猛地重踹了一脚。猝不及防的惯性下,后面几人接连退到了门外。
哐当几声,小流氓摔倒一片,嚎叫四起:
我操,王胖子你起来啊,死肥的压在我身上,腰都断了!
大爷的!谁踩我手了?
妈的,谁不长眼撞我的?
几人在地上估摸躺了快一分钟,才全部爬起。
领头的刘培站起来嘴里骂道:我c你妈,谁啊,瞎了眼是不是?连我都敢撞?
......
傅池屿全然当没听见,他平静自然地把门帘好好放下来,遮住了里面灼热担忧的视线,又把玻璃门合上,这才回头看这群渣滓。
不理会对方持续不停地谩骂,傅池屿轻蔑冷厉地瞥着几人。
想找人陪你们乐呵乐呵?那怎么不找我?
追人家小姑娘?
还把人吓哭了?
乐呵是吧?他顿了顿,眸光一凛,神色比冰山上的霜雪还冷,一字一顿吐出:我乐呵你妈
顷刻间,傅池屿狠厉的拳头随声音一起落下,不论是勾拳还是踢腿,动作都干脆有力。不多时,几个流氓就被撂倒一片。
我操......你知道我谁吗?敢打我......我去,妈的王胖你上啊,跑什么......
刘哥,我们赶紧走吧,这是傅池屿,这里没人敢惹他的!
费什么狗话,给我上啊!我管他是谁!
不理会狗腿的话,刘培只觉得自己人多势众,六对一要是输了,他也不用在这片混了。
可这傅池屿着实是个能打架的人物,他喊话的功夫已经被狠踹了一脚,膝盖刚跪在地上,还来不及作反应,整个人又被掀翻在地。
见转去踢打其他人的傅池屿眉目越来越锋利,刘培瘫在地上吐了口血沫,自己不敢上了,只口齿不清地指挥小弟往上冲。
此刻,坐在吧台的姜温枝哪有闲情逸致嗑瓜子,她双脚踩缝纫机一样抖着,焦急万分。
傅池屿出去已经快两分钟了,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姜温枝面色通红,猝然起身往门口去,岂料才走了两步,书包被人一下拎住了。她的力量显然不足以和对方抗衡。
傅池屿说了,让你在这儿等他。
对上男人冷漠的语气,姜温枝一机灵,拨开书包肩带,整个人泥鳅一样滑了出去。
颜哥,我不出去,我就趴在门口看看!
哪怕急得不行,她也明白,毫无战斗力的她出去就是给傅池屿添乱,会让他分心的,可她也不能干坐着,起码要让傅池屿出现在她视线里,才能放心。
见她确实没有要出门的打算,只撩起帘子,透过缝隙扒在门上看,男人便不再管她。
只开局挨了两下便躺在地上的刘培んā,眼见这群小弟没一个顶事儿的,他呸骂了两句草,目光转到了墙边零散的几个啤酒瓶上。
等最后一个小弟被傅池屿压在地上抡拳,刘培狰狞着脸爬了起来。
他一手抄起啤酒瓶,放轻了呼吸往前迈步,趁傅池屿没注意,猛地举起酒瓶往前砸。
咣
咔嚓
两道声音在昏黑深幽的巷子中响起。
一道是击打的闷声,一道是玻璃落地的碎裂声。
所有人停下了动作,齐齐看向响声发源地。
看到躺在地上的流氓脸上除了痛苦,更露出了惊慌失措,傅池屿额头青筋一跳,神志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缓缓回身。
姜温枝背对着他站着,光线不亮,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女生白皙的额头上,沾着鲜红的色彩。
在他投下的阴影里,有种诡异的艳丽。
空气霎时凝固了。
姜温枝捂着头,只觉得事情发生的太快了,自己好像瞬移了一般。
刚刚看见有人举着瓶子想从后面偷袭傅池屿,她没有任何思考,反应可以说是快如流星。
从门口冲出来到挡在他前面,只短短一秒钟。
原来,被酒瓶打这么疼啊~姜温枝眼睫阖张了两下。
幸好。
被打到的不是傅池屿。
刘哥,快跑啊,还愣着干嘛!
打死人了,你惹大事了!赶紧走啊!
地上躺着的几人狼狈爬起,鸟兽般逃窜四散而去。
姜温枝:......
喂,你们别跑,话说清楚!
谁死了?
傅池屿力道极轻地掰过姜温枝的肩膀,视线落在她冒血的额头上,眼瞳愈发冷峻,他咬牙说,我不是让你别出来吗?
我没出来啊,我出来了吗?姜温枝有点懵,咕咕哝哝的,傅池屿你听我说,我一开始没想出来的......
不理会她哭唧唧的辩解,傅池屿没功夫计较其他,睫眸跳跃着火光,他极力压制住情绪,拉上姜温枝往前走。
去医院!
从小到大,要说姜温枝最怕什么,那一定就是医院,特别是那些穿白大褂,不苟言笑的医生和护士,只看着,她就腿软。
其实被砸了以后,除了第一下尖锐的疼痛和麻意,好像也没其他感觉了。
她眼睛没长在头顶,要不是能依稀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姜温枝甚至不觉得自己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