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崔谅开口拒绝,村中的几十名青壮小伙便雷厉风行的搬来了家中的竹席和木案,七七八八摆在了村中心的大道上,崔谅见状,朝着身后几名亲兵耳语了几句,只见十余名骑兵呼得翻上马背,朝着不远处的集镇策马而去了。
不一会儿,那十几名骑兵带着四只羊羔、十余坛醇酒和一大堆瓜果菜蔬赶回了村中,与此同时,父老乡亲们也已经摆好了席面碗筷。
村民们这一年到头很少见到新鲜的肉菜,此时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崔谅带给他们的丰盛礼物,一时之间竟因过分欣喜而呆住了。
崔谅安排牛魁、马驳等人催促着父老乡亲们落了座,然后倒了一大碗醇酒,起身来到了席案中央,举酒朗声道:
“乡亲们,我崔谅祖上虽非勇士县人,但我自幼在此长大,早就将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故乡,我崔谅今日在此发誓,倘若我没倒在沙场上、能混出个样子来,到那一天,我一定不会让乡亲们再挨饿受冻!来,大家干了这碗,尽情吃喝吧!”
“好!”
“干了!”
众人齐齐饮了一大碗酒,气氛顿时就热络了起来。
崔谅并没有急着说出自己迁坟东行的事,直到父老乡亲们都吃饱了,将剩下的酒肉带回了家,他这才说出了自己此行的正事。
老啬夫原本干枯惨白的面容,此刻因为酒肉的滋养,终于显出了几分血色,只见他豪气干云的拍着干枯胸脯说道:
“崔骑督放心,您的事,就是俺们的事,迁坟这件事,就包在俺们身上了!”
村中的风水先生掐指一算,也大声说道:
“明日就是个好日子,乡亲们,咱们先安顿崔骑督和军爷们好好休息一夜,明儿一早,咱们就帮崔骑督迁坟!”
“就是就是,谁家的屋舍宽敞些,安顿崔骑督和兄弟们住上一夜!”
崔谅听了这话,心知使不得,因为自己麾下这三十部曲中并非人人都如牛魁、马驳这般可靠,且今日都饮了些酒,倘若住宿民家,万一惹出什么乱子,崔谅心中绝对过意不去,因此他急忙推辞道:
“我此番东行,特意带了几个军帐、几十卷凉席,军士们平日里睡惯了军帐,我们就不去家中叨扰了,在此处扎几个凉帐篷就好!”
崔谅怕冷了村民的一片热心,于是又笑着说道:
“倒是我这里的三十几匹军马,要劳烦乡亲们帮我牵到牲口圈中喂养一夜,谢谢乡亲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