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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谁这么评价过你吗?”戈尔温向他伸出手。
“你是一件艺术品。”
陡然间,戈尔温感觉镜子脸上的神情变了,室内昏暗的灯光令他看不清楚,但当镜子走出阴影后,脸上依旧是熟悉的温和。
戈尔温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
“先生,我可以和您打一把伞吗?”
“……”
走到野蔷薇的街边,戈尔温将雨伞递给镜子:“你站在这里。”说完他转身跑进雨里。
没跑几步,雨就不下了,戈尔温疑惑地抬起头,镜子举着伞,跟在他的身后跑。
镜子将伞还给他,走入雨里站在指定的位置上。
透过雨伞的边缘看。
镜子还穿着他那件纯白的亚麻色托加,珍珠白的饱满肌肤如同鲁本斯笔下的线条。
浓雾模糊视线。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雨中莫奈的油画。
“我知道了……”
戈尔温在雨里奔跑。
他将被雨水侵蚀的野蔷薇收集起来,镜子的托加衬着街道的颜色。
雨水落在脸上,戈尔温抿了抿唇。
嘴里满是苦涩。
雨天的街道鲜少有人,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戈尔温急促的喘息声。
绿色的眼睛流光溢彩。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恣肆疯长,连带着左手腕的伤疤都变得热烈滚烫。
戈尔温打着伞站在镜子面前,剧烈的运动使他听到了自己鼓般的心跳。
雨水顺着头发润湿肩膀,镜子灰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戈尔温的狂热。
他用双手托起了戈尔温的脸,吻落在脸侧。
是最古老的贴面礼
“谢谢,我很喜欢您的花,我亲爱的先生。”
第5章 埃维
难得的晴天。
那只牛奶猫又来了,它变回了脏兮兮的样子,在院子的黄玫瑰丛里探头探脑。
戈尔温将它抱出来,用一小碟牛肉喂饱了它。
戈尔温决定叫它索尔,因为它总会在晴天光顾院子。
索尔吃饱后,用尾巴和头蹭了蹭戈尔温,随后就跳上围墙消失不见了。
被当成饭票了,戈尔温因为自己的想法笑出了声。
他重新坐回桌子前,试图抓住昨天灵感的尾巴。
他成功了,过程比他想象中的顺利,灵感源源不断的涌入。
他依旧执着的追求白色。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他选择在裙摆、领口、腰部和袖子的位置改变它固执惯有的形态,用玻璃、陶瓷、亚麻布和金属改变它的质感。
他一直将自己困在莫比乌斯环的游戏中,一边维持着自己纯白色的想法,一边又矛盾的寻找着与白色适配的颜色和图案。
他忘记了,除了颜色和图案,还有质感和形态可以为他的白色理念服务。
周围的环境变得昏暗,戈尔温指间燃起的香烟忽明忽暗,缓缓上升的烟雾被窗外的气流吹散了。
借着微弱的光,戈尔温眯起眼睛,将抽完最后一口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椅子发出的吱呀声宣告着一天工作的结束。
戈尔温打开灯,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他端着咖啡来到落地镜面前。
镜子已经一天没有出现过了。
戈尔温敲了敲镜面,冰冷的触感从指节上蔓延。
阳光下的落地镜毫无生机。
从未响过的门铃将戈尔温的注意力暂时转移。
戈尔温懒散地走到门前,转动把手,阳光从缝隙里留下方块状的影子。
门外站着一个青年,他胸前带了一枚银色的十字架吊坠,空洞的眼睛俯视着戈尔温,眼睛下方的黑眼圈给戈尔温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青年英俊的长相几乎被阴郁的气息吞噬。
他也不开口,只是用毫无生气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戈尔温。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他的眼神令戈尔温不自在。
青年的声音和他萎靡不振的外表截然相反,他显得有些神经兮兮:“你好,我是你隔壁的邻居……”说完他停顿一下,生怕戈尔温不相信似的指了指隔壁的那栋建筑。随后他舔了舔嘴唇,声音稍微大了一些:“我听说来了新邻居,就想过来打声招呼。”
戈尔温并不想拆穿他——自己已经搬来了一个多月,打招呼的时间未免也太晚了些。
他们在门外僵持了一会,戈尔温见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还频频朝屋内看,碍于礼貌,他只能将门敞开了些让青年进来。
戈尔温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怎么称呼您,先生?”
青年盯住他放水杯的左手,戈尔温拉了拉袖子。
“你叫我埃维就好,先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