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就算了!”宋淮之气极,“一天到晚泡在外面,家你也别回了!”
虽然这话说出口,宋淮之在看见江岫白眼神流露出一丝受伤时,便有些后悔。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宋淮之骑虎难下,只能拂袖离去。
“可是,有秘密不是很正常的吗?”赤羽揪着无相,掰着手指跟他数,“鸟和无相赤练是好朋友,但是鸟也不想让它们知道,鸟悄悄抢过它们灵果吃。”
宋淮之摸了摸赤羽的脑袋,无奈道:“你说出来,这就不算是秘密了。”
赤羽一下子捂住嘴,眼睛瞪的浑圆,眼珠子转了转后,又得意洋洋道:“没关系,鸟还有别的秘密。”
“总之。”赤羽站起身来,小胖手一挥十分豪爽,“鸟的意思是,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想告诉别人。就算是好兄弟好朋友也不例外。如果要像爹爹想要的毫无秘密...”
赤羽小手搭在下巴上摩挲,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道侣之间能做到吗?后山的鸾雀夫妻就互相分享每一口肉,天天腻乎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有秘密吧。”
道侣...
宋淮之心忽然一颤。
赤羽的话说的很对,虽然粗糙简略,却很有道理。
即便是最最最好的好兄弟,也同样会有秘密,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自己...又怎麽能因为江岫白这几日的行为,便生气呢?
虽然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但宋淮之还是觉得心里揪起来一般,十分难受。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入夜。
他没有待在屋子里,而是坐在院中的秋千上,望着江岫白的房门发呆。
清冷的月光披洒在青玉石上,泛出点点荧光。
一道高挑修长的人影投射在地上,宋淮之擡头,月下的江岫白眉眼温和,从一尊孤月,变成了温暖的柔月。
“回来了。”宋淮之半点不提他白日说的那些狠话,只是像寻常般轻声问道。
“嗯。”江岫白点头。
“对不起。”宋淮之垂下脑袋不去看他,小声道:“是我的情绪不稳定。”
衣料摩挲声听起来很温柔。江岫白蹲下身来,看着宋淮之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
“淮之,你永远不必向我道歉。”
宋淮之对上他的双眸,那双淡色的眼眸中,温柔与暖意越来越多,宋淮之已经很少在从中看出冷意与淡然了。
也就是这样的目光,让宋淮之在他们二人的关系中,不断放纵,不断沉溺。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对于宋淮之而言。
“我需要出去一段时间。”江岫白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考,“淮之,等我回来。”
“要去做什麽,还是不能告诉我吗?”宋淮之双拳微微攥紧,将衣服揉乱。
“抱歉,现在还不能。”江岫白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轻轻撑开,“等我回来,好吗?”
宋淮之与他对视半响后,抽回了自己的手,“你去吧。”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故作玩笑道:“不就是下个山嘛,这种小事没必要跟我报备啦。啊,我好困,先睡了。”
随着房门被关上,江岫白这才起身。
“其实你可以先告诉他,再去準备的。”
秋千突然开始摇晃,宋今歌坐在上面,意味深长道:“之之是个乐观的孩子,但是我不知道,为什麽他会对男子之间相爱如此抵触。你若是不告诉他,任由他自己胡思乱想,难道不怕回来后,你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吗?”
“我们的关系早就回不到从前了。”江岫白转身向门口走去,“只会前进。”
在踏出们前,江岫白低声道:“之之这几日,就拜托宋叔了。”
“臭小子。”宋今歌轻哼一声,“我自己的宝贝儿子,照顾他还用得着你提醒。这还没结契呢,就要将我这老父亲甩开了。”
他们的对话,屋内的宋淮之没有听见。他缩在床上,怀里抱着赤羽赤练和无相,呆坐着发呆。
屋子里没有点灯,却有灵植自主发光,为他照亮。
“我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宋淮之揪着无相,自顾自道:“他是不是不想和我做兄弟了?”
回想着过去经历的事情,宋淮之心中愈发不安。
“他这百年修行,都没遇到什麽苦难。可跟着我没多少年,不谈受了多少重伤了,甚至都死了一次。这麽看来,他想要疏远我也是常态吧。”
“这些话是大...江叔叔亲口说的吗?”赤羽一手抓着赤练打结玩儿,一边随口道。
“那倒不是。”宋淮之将快要被打结的赤练从他手里解救出来,顺手给了他一个屁股一下,“不许欺负赤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