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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游戏
顾小深
01
2037年4月10，一则新闻沖上热搜榜首。
一颗名为‘宿岸’的彗星莫名偏离原本轨道，与蓝星擦肩而过。
同日，我在省精神病院醒来，耳边接收到一条消息。
——江凡，我们成功了。
*
我穿着蓝条病服，靠坐在床头，墙壁上挂着的超薄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报。
“专家预估，宿岸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颗彗星。
撞上蓝星后産生的威力不亚于同时引爆一万颗原子弹。”
陆医生推门而入，胸前标着‘南康’两字，他亲切的和我打招呼：“嗨，又见面了。”
‘南康’的全称是‘南阳精神康複中心’。
三年前我来过这里。
小外甥梦梦出生后就被诊断为先天性脑瘫，后续治疗烧钱且成功率低。
姐姐与婆家闹了矛盾，宁愿净身出户，也不愿放弃梦梦。
那个不是东西的男人，只听爹妈的话，老婆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当时气不过，一榔头将他敲进了重症室。
是发小林秒请人替我打官司，他说目前唯一免除刑事责任的途径就是弄一张精神诊断证明。
而且我还得在精神病院呆三个月。
我当时傻缺，义正言辞说：“好汉做事好汉当，我愿意接受法律制裁。”
林秒甩了我个大比兜，怒骂：“江凡，你是不是脑子有泡？赔钱不算，还要把自己赔进牢里？”
“愿意接受法律制裁？那他呢？那样欺负江薇，有法律来制裁他吗？”
林秒骂醒了我。
做戏做全套，我爸江老头拿绳捆我去医院的时候，我还嚷嚷着。
“家里的开水壶说要请我吃饭，我不去医院！”
当时我的主治医生正是眼前的陆铭。
“你知道自己为什麽又被送进来吗？”
“我当然知道。”
因为我姐消失了，梦梦也消失了。
陆铭翻开手中的病例本，仔细阅读其中几行后，长嘶一声。
“为什麽要幻想出一个存在的姐姐？并且远嫁，还有小外甥？想象力还蛮丰富，小外甥甚至脑瘫，就挺悲观的。”
“陆医生！她们不是我的想象！”
家里三室一厅，除去主卧，我和姐姐一人一间，过年时她还带梦梦回来住过。
然而就在昨天，我亲眼看见我姐的房间一帧一帧变成了一间书房。
“你知道什麽叫一帧一帧吗？好比游戏画面渲染，闪着布灵布灵的特效，从一个角落覆盖到另一个角落，这多麽的诡异！”
陆铭摸着下巴：“嗯？还伴有严重的幻视，幻听有吗？”
什麽幻听幻视？！
我不能接受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是虚构的存在，当着江老头的面，拨通了我姐的号码。
“你说你打通了？”陆医生放下笔，从裤兜摸出手机：“那串号码还记得吗？报给我。”
陆医生摁下号码，调为免提模式，里面传来空号提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为空号。
陆医生笑了笑：“对于这个结果，你好像并不意外？”
*
我的确不意外。
因为我也只打通了一瞬，在忽然断线之后，再打过去也是空号提示。
“陆医生，可以借你的手机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我接过手机，拨过去的号码，确实是那串我烂熟于心的号码。
手指划到短信界面，江凡两字映入眼帘，此时此刻我几乎可以断定，出问题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我被选中了。
甚至陆医生也是诡异故事中的一员。
“看来你情况蛮严重的。
对了，病历上面写你盯着手机又哭又叫‘这怎麽可能？’。
当时发什麽了什麽？”
在我打通又被挂断之后，空号提醒持续了一分钟，然后手机立马收到一条短信。
我将那条短信送到江老头和叶女士面前，试图让他们理解我。
结果他两对视一眼。
满眼的忧心忡忡，更加坚信我病得不轻。
答案就在眼前，诉诸于口却无人相信，我当场崩溃，没控制住情绪。
“你是说空号给你发短信了？并且内容只有你能看见？”
我点头。
这时查房的小护士推着医院铁架小车进来。
最上层摆满了针剂，试管，瓶罐，小护士半蹲握住我的手臂，服务式微笑。
“27床，来，抽血，做个常规检查。”
我将手机还给陆医生，他接过后交代我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最重要的是配合医生。
说完转身就要走。
手臂被握住，我急的坐直身子大喊：“陆医生，等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