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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笼上的铜铃震颤着,荡出刺耳的长鸣,“嗡嗡”的声响游荡在耳畔,柳青竹全身血液倒流,如同一只毒蜂蛰破了耳膜。染红衣袄的血洇湿大片的皮肉,渐渐沁出一丝丝的冷意,怀里的人七窍流血、死不瞑目,一双浑黄的眼珠子落进她的眉眼。

柳青竹动弹不得,心也是冷的。并非是她不想动,而是滚烫的鲜血扼住了她的脖颈,扯着她头皮拉回三姐姐自戕的那天,也是失色的瞳色、成河的血流。

“叮——”铜铃被人用石子击碎了,铜片零零落落地碎在柳青竹的周身,她打了个颤,紧接着,耳边传来纷乱的脚步声,训练有素的官兵将铁笼围成一个圈,傍身的刀剑泛着胆寒的凌光。

掀起的风凉飕飕的,柳青竹缓缓抬起头来,张望着四周,为首那人正是护城军统领温如铁,只听高高在上的审判道:“你是哪个宫的?私闯虿牢,谋害钦犯,罪不容诛。”

怀里那具逐渐变冷的女尸,有些压得她喘不过气,柳青竹面色苍白地望着温如铁,强撑着回答道:“我奉婉贤皇后之命,前来为她换衣沐浴。”

“皇后娘娘?”温如铁犹疑地皱起眉,眼珠微转,心中忖量片刻,似是明白了什么,于是沉声道,“护城军从未接到懿旨。”

闻言,柳青竹一愣,后背发寒,这下才是冰天冻地的雨水泼了满身,彻心透骨的冷。她后知后觉自己已然落进了叶墨婷设下的圈套中,宛若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真是好算计,步步引诱,放下她的戒备,只为给她致命一击吗?

“立即拿下!”温如铁命令道。

怀里的女尸被接走,鼻腔中令人头晕目眩的铁锈味凝滞住她的呼吸,柳青竹被扣押在阴冷的石砖上,两只铁臂将她拖出地牢,裙缘浸润的鲜血一半干涸,一半随着护城军的拖动落下,成了一行血滴。恶臭味钻进脑髓,柳青竹恍然回过神,开始猛烈挣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就算死,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她还有婉玉琼瑶,身后还有宫家一百三十八口冤魂,就算是一粒投入江河的石子,也该掀起些波澜。

柳青竹高喊道:“我要见皇后娘娘,让我见叶墨婷!”

“放肆!”温如铁面色一凛,抬腿踹了她一脚,止住女人的呼喊,冷然道,“皇后娘娘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柳青竹捂着肩膀咳嗽几声,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字一句道:“让我见她。”

温如铁看着她狠戾的眉眼,心尖一颤,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匆匆别开视线,朝身侧一个士兵吩咐道:“去禀报皇后娘娘。”

“是。”士兵领命,提着大理寺的令牌出了地牢。

温如铁蹲下来,捡起遗落在地上的钥匙,观察了一阵,心中暗道:确实是虿牢的主钥匙,原先由长公主掌管的,现在本该是在官家那里。

更鼓响了三下,士兵复返,温如铁问道:“娘娘怎么说?”

士兵回道:“娘娘说,此人偷窃了钥匙,立刻拿下,关押至虿牢第三层,等候发落。”

温如铁眯起了眼,视线扫过去,柳青竹双眸中有一闪而过的错愕,紧接着她垂下眼睫,自嘲地轻笑两声。好算计,当真好算计,权高位重者权衡利弊,怎会将她这样一个大祸患留在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如铁不再给她周旋的余地,吩咐士兵将她押送到第三层去。牢门被重重地关上,只有气窗垂进一缕幽幽月光。她有些害怕,膝骨疼得直打颤。

那群士兵走了,派了个女官前来看守。虿牢第三层空荡荡的,只关押了她一个囚犯。柳青竹终是忍不住唾骂,骂叶墨婷,也骂自己。看守的女官本有些昏昏欲睡,生生被她吵醒了,不耐烦地拿剑鞘敲她的铁笼,训斥道:“你消停些。”

柳青竹住了嘴,索性往那团干枯的稻草上一躺,腹诽道:我倒要看看叶墨婷敢不敢杀我。

她从灵隐公主府关到周大明宫,也算有些经验了,要是叶墨婷真的想杀她,方才就该取她性命,而不是给她随便丢进牢里。她又想起前几日小乞丐提醒她的话,“婉贤皇后心思深沉,她待姑娘的好,最终会变成刺痛姑娘的剑。她惯用这招除去身边的细作。”她才明白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她之所以笃定叶墨婷不会杀她,因之者二,一是叶墨婷忌惮她身后的长公主,二则是叶墨婷舍......柳青竹摇摇头,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

举足轻重的皇后娘娘,不会是多情之辈,更何况她们只是萍水相逢。

柳青竹望向漫入气窗的寒霜,无声轻问:“还要多久天亮呢?”

“咚咚咚......”殿门传来微弱的叩响,姬秋雨猛然惊醒,转头看去,只见窗外闪过一道朦胧的黑影,她疾步下床,正要推开窗棂,一件利刃刺破窗纸,擦着她的脸颊钉在身后的木桩上,冷风扬起了一缕发丝。

姬秋雨动作一顿,回眸一看,那件暗器钉着一张字条,她赤着脚走过去,素白中衣簌簌地动。姬秋雨拔出暗器,将字条取下,阅览片刻,她神色瞬变,朝窗外高声喊道:“寒月!”

寒月正蹲在树上守夜,听见姬秋雨唤她,从树上飞身而下,翻进窗棂,拔刀出鞘,却没见着人,偏身才看见长公主披着斗篷往外走,清冷的嗓音在夜间回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马。”

令狐瑾闻见声响,从屋内走出来,就见到姬秋雨大步流星地往府外走,斗篷一角还凝结着深夜的霜雾。她正想跟上去看看情况,一个姑娘从她身侧窜过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令狐瑾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眼熟,一把拉住了她。

“你......”

姑娘回过头来,一脸焦灼,她微微一怔,道:“是你?”

婉玉看见是她,直接跪下来给她磕头,乞求道:“请大人帮帮我们。”

令狐瑾额角直跳,连忙扶起她,问道:“怎么回事?”

婉玉抬起脸来,额上一片青紫,道:“其实......我不是宫雨停。”

“嗯?”

婉玉接着说道:“我是四姑娘的女使,我叫婉玉。”

令狐瑾的心“咯噔”一下,问道:“那你家四姑娘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婉玉双手蜷紧,道:“姑娘被公主殿下遣送入宫了,我想请大人帮帮我和琼瑶,让我们见见姑娘。”

车轮扬起尘土,一丝丝的冷雾从车帘下透进来,姬秋雨面色凛然,斗篷渐渐褪下,那缕雾气也演化为茶面上的蒸汽腾腾。

叶墨婷笑道:“难为你夜间跑来。”

姬秋雨推开那杯滚烫的茶水,问道:“她犯了什么事?”

叶墨婷不动神色地看了眼被推至一旁的好茶,面色不该,回答道:“偷窃钥匙,私闯地牢。”

姬秋雨道:“呵。”

“我记得殿下还在禁足吧,”叶墨婷抬眸看向她,道,“看来这位娘子对殿下来说很重要。”

姬秋雨动作一顿,悄然捏紧了手边的茶杯,烫得指尖通红,她冷笑一声,道:“不过是我有情有义罢了,就是养的一条狗,也不该随意割舍,不像娘娘,连至情性命也是铺路的石子。”

话落,叶墨婷笑容不变,眸色却冷了一分,道:“殿下慎言。”

姬秋雨不再同她废话,道:“放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墨婷的笑容消散,声音也沉了沉,“你分明放不下,又为何将她送到我身边?”

姬秋雨冷声道:“我是想叫娘娘护着她,竟是这么个护法,她膝骨有旧疾,虿牢阴寒,她受不住。”

闻言,叶墨婷指尖微滞,半晌才道:“殿下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深夜出府,擅闯皇宫,到时官家责罚,我也保不住你。”

姬秋雨还是道:“放人,我带她回府。”

叶墨婷敲了敲云纹炉鼎里渐弱的香烟,莞尔一笑,道:“殿下怕是回不去了,我想现在,护城军已经在赶往公主府的路上了。”

殿外下起淅淅沥沥的雨,叩击在瓦当上,偏斜的雨钻进窗棂,吹得烛火一晃。

“呵......我真是看不透你了。”姬秋雨垂下眼睫,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不谋万事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叶墨婷将微凉的茶水朝她推了推,道,“只有将兔子牢牢握在手心,她才不会乱蹬人,我比你更明白这个道理。

骤然,茶壶蒸雾喷涌,顶开壶盖,沸沸作响,打断了这头的剑拔弩张,叶墨婷笑道:“你瞧,水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雨停了,潮湿的泥土味道钻进殿内,姬秋雨面前的茶一口未动。叶墨婷将冰冷的茶水泼了满地,提起茶壶,又为她倒了一杯,滚热的水雾再次冉冉升起。地砖上流动的茶水四分五裂,浸透垂落的华袍。

姬秋雨淡了一眼青龙纹底的瓷杯,淡淡启齿:“娘娘还是得听我一句劝告,多行不义必自毙。”

叶墨婷微微一笑,道:“我笑纳了,不过殿下不必忧心,近日樱冢阁在城内各地挑起民反,殿下府邸又与城巷临得近,我只是将此事告知了温统领,过几日护城军便会撤回来,只是得辛苦殿下在宫中住上几日。”

姬秋雨眸光泛冷,终是接过那一杯茶,冷笑道:“果然,这宫墙里最不缺的就是......替罪的樱花。”

言罢,长公主拂袖离去,那茶水泼了叶墨婷满身,湿乎乎地黏在皮肉上。

以姬秋雨的秉性,自然不会留宿慈元殿,她出了宫门,一只往南走,直到三株焦骨梧桐刺映入眼帘,她在一间匾额脱落的宫殿前停下——这是寒妃之前的住所,如今寸草不生,只剩下满目荒芜,几只乌鸦停在檐角,抖落簌簌的枯枝。

她推开摇摇欲坠的殿门,呛鼻的尘埃扑面而来,凝结的蛛网密布墙檐。历史的疮痍落了一层灰,姬秋雨摸了摸胸口上的十字疤,那处终于不再痛了。

夜间,柳青竹正睡得迷迷糊糊,忽觉膝上一片温热,她在霉味中嗅到一缕艾香。有人将燃烧的艾绒隔着卷纸按在她膝盖旧伤上,暖流从膝骨窜向脊椎,还没来得及睁眼,她就沉沉地睡去了。朦胧中有人触碰她的脸,那双手带着龙涎香的温度,却在触及她眉骨时剧烈颤抖。

所幸后半夜不冷了。

柳青竹醒来时,窝在茅草里伸了个懒腰。入京后睡得第一个无梦觉,竟然是在牢里。

铁笼外值班的官员换了一个,是叶墨婷的心腹女使,她顿时警觉起来,慢吞吞地坐起身子。那女使偏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柳青竹便移开了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晨光刺入时,她从胸口摸出一朵干枯的樱花,隐约可见暗红血渍。将此物置于阳光下,瓣身泛起诡异珠光,渗出一缕朦胧的晶莹。这朵樱花,是秋蝶死前塞进衣襟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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