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无声对望,江篱心乱如麻,那杂乱的麻线就像堵在了嗓子眼里,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单风月闭了闭眼,憋着一股气喊了声“明川”,最后甩着宽袖走了。
好像什麽砸在了他身上,发出“啪嗒”一声。
江篱顺着动静看去,发现地上躺着一截珠串,无奈叹了声正要去捡,那珠子先一步凭空浮起,落在了一位女子手里。
这法力熟悉,他立刻望去,眼前这神仙却从未见过。
“不知仙官对我是否有印象。”那女子缓缓现身,将手里的珠串递过去。
江篱不解,可接过珠子时感受到那法力后,脑中忽然闪出一抹记忆,随即拧眉看去:“乱葬岗?”
他记得当时初到人界乱葬岗,本是加固封印,却被一道法力阻拦,被迫应战。
“我叫潭清,仙官记性不错,”女子笑笑,也不管他神情变得警惕,向前走了两步眺望远处,伸手捞了一把随着夜深飘起的雾,接着道:“那日就是我拦了仙官施法,在这道个不是。”
她嘴上这麽说着,可神情全然不是,反倒像是非常认同自己所做的一切。
不过若是没有她,想必那日魇杀……
江篱将手里的珠串搓出声音,对此不做评价,只是顺着她的回答问:“为何?”
“百年前白花谷一战不知仙官是否知道。”
“不清楚。”他诚实摇头。
潭清了然,道:“那我长话短说——单尊主放了东平,我说过要报答她。”
听她这麽一说,江篱偏头打量着她,突然就觉得潭清身形和记忆中一段情形重叠上了。
那是最初和单风月同感记忆,那段景象中一位遮面女子为重伤的东平而来,原来就是她。
江篱不知作何感想:“可那公平……”
潭清斜睨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疑问,反而说了另一个事情:“想必仙官还不知道今日天帝他们在台上商议的事,潭清在这里多一句嘴,有些事情,要不仙官还是去和黛元神君聊聊吧。”
说完这一句,她微微欠身,便转身走了。
江篱颌首,才发现不知什麽时候,他竟是在刻意回避单风月的身份。明明最开始,他是奔着魇杀之死背后的事情去的。
所以到现在,那件事情一知半解,前因后果都被自己抛到脑后去了。
这些时日,青无苑见不到师尊,他也从未主动去找过,除了刚刚。
江篱把珠串放进怀里,刚转过身,却又顿住,看着面前的黛元慢半拍行了一礼,再起身时那人已然走到了自己身旁,和潭清一样,盯着远处不再美丽的景色,随意指了下他胸口掉出一半的珠链。
“快掉了。”
“哦……”江篱下意识看去,将那东西塞好。
一擡头,竟莫名想笑。他奇迹般地想到了单风月,如果这时候她在这里,一定会说上他两句。
“想什麽呢?”黛元并未回头,语气透着股淡然。
江篱调整好表情,回答:“没什麽……就是刚好想到些事情,想问问师尊。”
黛元笑道:“魇杀,或者说单风月。”
“弟子只是想知道,当时是为什麽?”
“说她气焰嚣张,日后定会挑起祸端,所以尽早除之——”黛元说着,回头看向江篱,“你信吗?”
然而又不等江篱回答,继续说:“你肯定是不信,篱儿如今满心满眼是那个魔界尊主,如何会信。”
江篱回答不了,看着黛元,那人此刻却不像是在和他说话,更似自言自语。
他慢慢给江篱讲了当年和山杰的谋划,也不在乎江篱会不会跟他搭腔,当然江篱也搭不出什麽好话。
“诛魔阵能让她魂飞魄散,但为了制衡魔族,还有答应仇芎野的事情,又不得不用障眼法将她带出来。我就说当时混乱之际有什麽东西闯进来过,原来是潭清那个和妖界有勾连的仙子,如果不是刚刚,我还不知道那日提前拿走魇杀一缕魂的人是她。”
黛元和想起什麽说什麽一样,说到这里甚至还和江篱分析起潭清的用意:“我猜她应该是想留下一魂,如果那人真的的消散,还能靠着残魂养出个新的魔头。”
江篱不解:“可风月当时并没有做什麽,她也只是——”
“只是看神界好玩,所以带着护法上来转转?”黛元摇摇头,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继续刚刚的话,“后来,便是你知道的。”
但说到这里停住了,他想起了之前那两人的死法。
于是黛元眼神带着些许的疑惑看了江篱好一会,突然笑了:“以后有事,找山杰。”说罢敛去眼神,闪身消失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