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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一半不动了,端玉瞄了眼江篱,真想打死自己,扯什麽不好扯这个!
可话都泼出去了,蓝枝以为他就是给自己八卦,成功激起了她的好胜心,说:“是不是拿着拐杖?”
端玉拼命挤眉弄眼,江篱认真盯着她讲。
蓝枝:“是就对了,来时那两人还遥遥对望,调情较劲来着,而且据说他们在魔界也长通书信!”
什麽目不能视,什麽公务繁忙。蓝枝通通忘了个干净,就记得自己想记得的了。
端玉嗓子都快咳冒烟了,最后无法,将蓝枝转了一圈,笑着拍拍江篱的肩,把蓝枝带去别处。
江篱呆呆站了一会,整理好表情,望了眼瀑布上方的圆台,垂头欲走,眼前登台的石道上多出一角白衫。
他侧身让了下,擡眸一看,是黛元。
静默一瞬,他规矩行礼,问候过转身。
原不原谅
单风月面前的那盘糕点刚才如何现在依旧如何,位置都没变动,只是盘里多了个桃核,旁边放着盏茶。
那传闻中的天帝也到了,坐在前面略高些台子的主座上,说了点吃好喝好的客套话,上下两方遥遥敬了杯茶,有人在旁攀谈着些什麽,单风月没仔细听,侧着身子“看”山下欢快的人头。
发呆许久,猛然听到明川叫她,转过脸来,面前高座主位那道威严的男声缓缓开口:“单尊主,想不到如此年轻。”
她笑笑:“几百来岁的魔,都生来死去了一轮,也年轻不到哪里去了。”
天帝也笑:“听闻多年前你曾想与朕共饮,今日时间刚好,怎麽又不提起了?”
单风月转着桌上的茶盏,应道:“所以说是之前年轻,不懂规矩,今日本尊先为从前轻狂之语自罚一杯。”
说罢,端起另一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天帝不动,只定定瞧着她。而那人喝完后,转而提了另一个话头:“嗯……罚也罚了,那现在该天帝给本尊个解释了。”
巨大水镜在宴上浮现,里面赫然是黛元站在东五大殿剑指单风月的情形。
满座一片哗然。
单风月站得很直,慢慢说着:“百年前的传闻今日就借天帝这宴辟个谣吧……本尊魔功修得很好,亲信部下亦活蹦乱跳,下三部叛乱更是无稽之谈,倒是主城三部被周统领捡了去。”
她说着,无神的双目在圆台上扫过一圈,最终停在主座上的那位神界之主身上。
“本尊倒是不太清楚,天帝手伸的格外长,竟掺和我魔界的事。”单风月震了震袖口,水镜中的景象变换,是传音珠中法力印记的记忆,黛元和仇芎野的谋划。
以一团虚无缥缈的记忆放在水镜之上,除了单风月,也没别人了。
她轻轻笑出声:“天帝要实在不信,周统领也能帮忙说叨两句的。”
闻言,在座无论是妖是仙俱是一惊。这话说的不就是魔界同为一伙,她魇杀一个不高兴,就等于魔界十六部不高兴麽。
那水镜上的画面大家都看着,老实说如今其实也没人会去在意百年前那事背后的隐秘,可被她这麽捅了出来,再不管不顾,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一时间衆人的目光全然落在了主座天帝身上。
神界之主不紧不慢:“哦?那单尊主,这是要朕如何给你个解释?”
“那就听天帝讲讲,这事究竟与神界有关无关,若——”
“无关。”
单风月话说至一半,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她扬眉收声,好整以暇地顺着声音望向来人。
正是黛元。
尽管单风月此时看不见他,他也依然向她行了个大礼,恭敬称了声“单尊主”,接着说:“那件事全然由小仙做主,和神界无关。”
“啊,那便好办了,不知天帝要怎麽惩处这位扰乱神魔和平的小神仙呢?”单风月听他说完,恭恭敬敬朝天帝一拱手。
天帝看一眼黛元,又瞟一眼单风月,沉声道:“单尊主因黛元所受百年之苦,那他去留也理应由你抉择。”
“也请尊主不要再气了……”他无悲无喜地说着,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明川在旁提醒,单风月笑了两声:“天帝爽快。”然后喝了面前的酒,说:“本尊也不喜杀伐,况且宴还开着,就劳烦黛元神君自请去人界大阵里睡个千百年吧。”
其余人默默进食。
黛元神情平静,没有异议,施礼转头下了圆台。
天帝将视线重新放在单风月身上:“明日派人随你们二人下界,这下可好。”
“甚好。”
单风月随口搭腔,喝完了面前的一壶酒,靠坐在椅子上,事情过去的太久,想想也马上接近尾声,忽然觉得有些无聊。想来想去这饭也吃不下了,旁人聊天,她听得心烦,脑袋总是不自觉地朝瀑布下的那方小园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