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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整片天空都泛着红,云层更是宛如火焰。
看得人心慌。
单风月这会看了也是白看,为了不让这处的雪山晃眼,她一出来便扯了布条绕在脑后。
然后抱住江篱的胳膊:“知道该去哪了,咱们先翻过这座雪山,再去登那座山。”
黑水滩
本来单风月可以施法直接转移二人的位置,可这会江篱太过虚弱,她怕这人直接死在阵里,于是两人便打算,不到万不得已,就先慢慢走着。
他们在雪山上走了一日,靠着单风月法力,江篱觉得这段路也并没有多难熬,而单风月看不到,又靠着江篱指路。
两个人在风雪里挪动着,竟有种奇怪的和谐。
入夜后,他们到达山脚,这里白雪被黑水浸染,单风月不确定这种充当土地的水能不能喝,所以先挖了一圈雪用法术困在另一个空间里。
江篱缓了缓,把单风月摘下的布条替她重新绑在头发上,擡头去寻那天柱。
在山上看时不觉得,来到山下后,才惊觉远的不像话。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由黑水组成的“戈壁”,其上跳跃的水石砸在“地上”又溅起在空中,形成两人多高的水石风。
感觉只要踏进去就能被砸的浑身窟窿。
单风月想了想,直接走过去伸出胳膊试探了下,又被江篱迅速拉了回来。
“做什麽呢。”他急忙将单风月的袖口挽上去,小臂上已然出现了数点红印。
“没什麽事,都没感觉。”单风月想要将手抽回来,却没抽动。
托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紧紧扣着,江篱的视线落在她腕间那道不甚明显的疤痕上。
“这是……”他喃喃道,不由分说又去拽单风月另一只手,被单风月躲了过去。
她把袖口整理好,掏出一个蜜枣呼在他脸上:“吃了。”
江篱歪头将枣叼在嘴里,定定看着她。
单风月明显不想说,江篱也就不问了,胸口的叹息混着那颗蜜枣一同咽进肚子。
这一日下来,江篱能感觉到单风月的法力已经在慢慢消减,她现在可以不用吃东西维持体力,但恐怕过不了多久,法力彻底被压制后,她也会和自己一样。
他偏头望着面色沉静看向远处的女子,擡手把她脸侧的碎发别在耳后,沉声道:“拖累你了。”
他记得单风月閑时很喜欢吃些零嘴,现在……
“走吧,天太黑了。”单风月打断他的话,重新挽上他的胳膊,施法将两人罩在一小块结界里。
江篱引路走在前面,单风月则是从他后面警惕着周围。
黑水阴冷,头顶的火云灼热,上下夹击只觉得浑身头重脚轻,整个人都不对劲。
细小的水石大风迎面砸来,撞上面前泛着浅浅银光的结界上,滑去两边,偶尔遗漏几个,尖锐地都能滑开肩侧的衣料。
向着黑水滩深处走,前方去往树林的路看不清,后方的雪山脚也看不到。
小小的两人仿佛被丢弃在荒漠的蚂蚁,迷茫地前进。
单风月觉得此时这眼睛看不看的见都没什麽用,反正前路赌得严实,她只一股脑跟着江篱。
而那人看起来半死不活,却还能握着剑準确找到下一步踏出的方向。
这长路漫漫,一路无言迟早会先把自己憋屈死。
于是单风月在这大风呼号中攀上江篱的肩膀,沖他耳朵大喊:“你之前不是路癡吗,这会如何确信没走错呀!”
江篱侧着身垂下头,听到这话,笑了下,拎起孤光剑给她晃了个响:“他在走。”
闻言,单风月皱眉:“你强行动用法力,就不是压制这回事了,到时候浑身灵力被抽干怎麽办?”
“不会,”江篱步伐沉重,“这一段路不会的,没事。”
单风月表情说不上好,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干脆闭嘴,暗暗把这混沌地方的一草一木都骂了个遍。
她正骂得起劲,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背被人拍了拍。
垂头看去,挽着江篱胳膊的那只手被那人轻轻握在手里,小心地捏了下。
像是无声地安抚。
单风月默默住脑,专心走路。
这里实在太大了,而且进来之后满天火云,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也许一夜过去再是一天,总之根本走不到尽头。
那面银光已然淡到看不清楚,而单风月此时全然不知,将包裹在头顶的布缠得紧了些,用法术取出一捧雪水送到江篱面前。
因为风太大,江篱怕她吹出什麽毛病,硬是给她扯了衣料当头巾。
不过也刚好方便单风月装眼盲,在布料掩盖下,眼珠滴溜溜地转,看他听话低头喝着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