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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她也不打算麻烦自己,把江篱的脖子向下勾过来,贴到他耳边问:“你刚才叫我什麽?”
树上有几只鸟雀飞过,惊得树叶哗哗作响。
江篱眨着睫毛数着单风月裙带上大花的花瓣,打磕巴:“月,月姑娘。”
“撒谎!”单风月突然大声,把江篱唬得一激灵,瞪圆眼睛看过去。
刚才,她听到江篱破开阵法的声音,带着那人闪出小院后,听见他在找她。
也是那会她才反应过来,当时在阵中,那道模糊的喊声,似乎同样出自江篱。
所以单风月才要逗他,皱着眉头控诉:“江公子这会骗我,那以后岂不是骗得更多?”
怎麽会扯到这里?江篱不懂,但他悟了她的意思。
所以他继续去数那大花下面小花的花瓣,慢慢念道:“风月。”
单风月忽然发出两声得逞的笑,然后道:“以后这麽叫我,不然我不答应。”
“……好,”江篱温声点了点头,又询问了单风月的伤,得知真的没事后,说,“那咱们先回去?”
“行,顺便告诉你,我刚才看了他的记忆,知道他们是从哪来的了。”单风月由着江篱搀起来,挽上他的胳膊。
闻言,江篱顿了顿,想到了那声叫人牙酸的哀嚎,他看着单风月,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违和。
单风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自顾自讲着。
那人应该是这群杀手的领头,被她搜寻记忆的时候还想挣扎着去控制其他人来保护他。
所用功法还挺熟悉,正是她自创的念魂,只是有些许不同,目前她还参透不出。
而他的部下已死,念魂失效,那人没多时,也因为胸口的刀伤死掉。
因此单风月紧赶慢赶在魂魄在世间散去之前,看了点要紧的。
就是他们见过任鹫,从一处隐秘山中来到这里。
那地方像魔界又像是在妖界,黑木蓝叶,有结界加持,需要一块令牌才能通过,来时又路过了些认不得的地界。
印象深刻的是,他们经过了一条宽广似海的大河,河中流水如夜中流星,透过那人的眼睛,她看到有只旋龟在里面。
“令牌在他身上找到了,咱们只需要找到那座山就能找到任鹫。”
单风月说完,却不听江篱回话,偷瞄了一眼发现那人是在发呆,不禁疑惑。
这人很少有这种情况,她觉得有些不妙。
清了清嗓子,单风月试探道:“你不想去找他吗?”
“也是,那麽危险,不找就不找了,我陪着你。”她拍了拍江篱的手。
江篱垂眼看过去,单风月没看他,正低着脑袋乖乖任他牵着走,拽着他臂弯的手上还带着血痕。
单风月为他至此,他竟然还在纠结她身上的古怪。
“是有些危险,我一人去便好,你在这里等我。”江篱说。
“不行,我也要去。”
失策失策,怎麽没想到他有这种想法。
单风月无奈:“我在这也危险,你得看着我。”
就知道她肯定是要跟去的,江篱也没有再劝,被她揽着的那只手心向上,变出了一个玉坠。
单风月看到,却没动,等着江篱停下脚步,然后将这坠子放在她手里。
她低头,借着摸玉坠的动作悄悄偷看它的样子。
一指节长,像是竹子,又像是箫。
“送给你,要带上吗?”江篱问。
单风月欣然点头,又问这是什麽。
江篱拿过玉坠向前一步绕到她身后,说:“师尊给的神器,可保人性命,而且看着也好看。”
绳结扣好,他把困在吊坠里的发丝拨出来,重新站在单风月面前。
脚步站定,刚好她擡头,江篱伸手将她乱掉的发簪摆正,微笑:“你也好看。”
林中月色朦胧,其中一缕被枝丫劈开,冷色淡光洒在单风月半边脸上。
她银蓝色的眼睛与月光相融,淡得几乎看不到。
可江篱却觉得,自己有一瞬间,像是和她对视过了。
十一
夜深,百晓堂草庐。
有一人安静端详着院中几人的尸体,察觉地面树影摇动,他迅速离开。
下一刻,又有三人闪进院中,分散着去看躺在地面神态安详的黑衣人们。
突然,领头者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转头去看另外两人:“内外无伤,逝者如沉溺梦中……单,单……”
他顿了顿,另一人表情狐疑地接上:“魇杀?”
“不可能,”第三人嗤笑一声,“她不是被那群神仙扬了魂吗?”
领头者表情却依旧凝重,摇头道:“不,咱们得快些回去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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