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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篱动作不停,挽剑掐出一道法诀,似有钟声响起,一道荧光显在两人身侧,将墙体卡住。
他得以喘息,抽空看了单风月一眼:“本就是我连累了姑娘,况且你手无寸铁,帮衬也是应当。神界衆人应当扶持弱小。”
单风月的刀不知被送去了什麽地方,气息都快被掩盖了去,她收手以心血为引,重新去召。
这回银光渐弱,手中已然能抓住些什麽。
她捏着那一缕气息,继续搭腔:“危机时刻保命要紧,你那道理都是谁教你的?”
“我师尊。”
话毕,被卡住的墙体猛地收紧,框住两人的荧光一下子碎裂,化成几道飘渺的烟雾。
江篱持剑的手一抖。
没了荧光阻碍,墙体极速并拢,霎时便能将人挤成肉泥。
单风月冷眼看着身前的人,左手紧握,银光长刀浮现,即将出鞘。
这时,江篱忽然将她拉至身前,动作极快,她的肩头擦过金墙最后抵在江篱的胸口。
眼前擡起臂膀,江篱圈着单风月,抓着剑身横剑将挤来的墙体硬生生卡住。
那把不知名的剑,又细又薄,发出亮光嗡鸣,将遮天蔽日的两道巨墙挡住了。
单风月入目就是江篱的脸,她还有点懵,只有耳朵在听他说话。
“我还能撑一会,你顺着这条路出去,就算输了,抵押之物交出去,留了条命也可下回再来。”
他说着,又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与单风月拉开距离。
单风月也是这会才发现,原来小神官是挺高的,肩膀也很宽。
起码能保证挤死的先是他。
她这才慢慢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让她先走。
可在江篱的角度,他们连认识都算不上。单风月不懂。
“快走。”江篱出声催促。
单风月依言退后,从横在她后颈的剑刃下钻了出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平静,和今晚石湖的水面一样。
她现在应该转身就走,应该去个安全的地方找到银彩衣,应该……
总之不该是这样,她的脚又一次先与头脑,停了下来。
银光乍现,长刀出鞘。
单风月与那魔刀之前打过无数次仗,刀中无数煞气便能引出潜藏在单风月凡人气息下的无上魔气。
她擡刀没入金台,以此为中心,一股巨大的魔煞之气爆开,整个迷宫幻境震蕩,两边的高墙散为沙砾消失,只留下一条宽敞的大道。
江篱怔愣地看着她,长剑没了墙体支撑落下,被他换了只手勉强接住。
无他,实在是耗费太大的法力,此时已经有些精疲力尽。
他吞咽了下,直起身看向单风月。
那人提起刀拿袖口抹了抹,注意到他的视线后也望过来,笑了下:“看什麽,我保护弱小你很惊讶?”
这语调简直不能再熟悉。
江篱摇了摇头,接着飞快地叫了声:“月姑娘?”
本来单风月见他一时没回话以为又是撩了个闷葫芦,觉得没劲刚低下头去看她失联许久的刀。
结果没想到江篱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她差点就被诈出了原形。
用力绷住才没条件反射擡起头,她闭了闭眼,挂上笑容指了指自己,问:“你叫我?”
“……抱歉,是在下认错了。”
江篱看她这副样子,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落,只摇了摇头,收起长剑。
单风月一直盯着他的表情看,见状,忽然又来了点兴趣,跳了几步凑过去:“你是不是还想说,我和你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闻言,江篱眼睛忽然睁得大了些,匆匆向后,没有说话,却是从面部表达了他对这句话的肯定。
“唉,小公子,你这般话术现今并不流行,你应该直截了当的说……”单风月不依不饶,缓步逼近,踮脚去寻他的眼睛。
江篱慌乱着后退,被迫与她对视,就听她说:“你要以身相许来报我的恩情。”
银蓝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夜色下极为亮眼,江篱看着晃了神,忍无可忍偏头移开,提起剑柄抵上她的肩头,将人怼开。
“姑娘请自重。”
他背身过去,可脑海里依然是那双眼睛,和那个盲女的眼睛很像。
但一个有神,仿佛盛着妖市里所有的精明,一个无神,懵懵懂懂的,只有嘴巴行为才能传达她的小聪明。
得快些回去……
单风月看这人突然开始生起气来,十分莫名,想了又想,便以为是自己这只还与他不熟,于是作罢,
“行——”
她拖长尾调,提着刀向前走去。
总不能忘了正事。
这条大道算是被单风月硬劈出来的,直通终点,她心中有数,结果悠哉悠哉走到,跨上那片平台的时候却傻了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