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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银彩衣,台上有六人,刚才癡傻了一个,瞎了一个,剩下的看不出,应当是安然无恙。
那两人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小蛇妖肩抗尾拽地托了下去,单风月几人又重新带着椅子腾开了平台中心的位置。
“夜都深了,咱们也便快些吧。”
银彩衣叮当的嗓音变得飘渺,平台上的浮雕忽然凸起,长高。
单风月坐着的椅子下好巧不巧就有一块。
椅子被顶着往上,她十分无语地从上面下来,眼睁睁看着身后平台无限延长,浮雕高耸入云,自己被困在角落中。
这里成了巨大的金迷宫。
“谁先找得到我,谁便是赢了。”银彩衣的话被大风一刮,往面前消散了。
单风月站的方向还是刚才坐时的方向,听着那声,判断银彩衣的宝座位置根本没有动,而他们也不过困在了她的幻术里面。
她想着,举步向前,手上也不閑,边走边划拉侧边盘蛇的金柱。
拐过这个弯,前面是个看得人眼疼的三岔路。
她深吸一口气,擡脚。
但撑着金柱的那只手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为何掌下有活物在动?
还不止,这回单风月甚至听到了刺耳的摩擦和“嘶嘶”吐信声。
怔愣后,单风月刚要回头,破空声随即而至,她迅速侧身避开,眼前砸下一道金色的粗壮蛇尾。
金子砸金子,二者相碰,巨大的声音险些让单风月成了聋子。
她站稳擡头,就看刚才自己手欠扶着的那根柱子上,缠着一条三人宽的巨蟒。
就这一眼,巨蟒张嘴咆哮,又一次朝她狠狠砸下来。
单风月头皮发麻,连忙闪过,左拐进了岔路口。
身后猛烈的撞击声响着,巨蟒鳞片与台面上的花纹擦出奇怪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她压根没管自己的路线,只记得拐了数个弯,然后成功将自己拐去了死胡同。
瞪着面前金灿灿的墙,和上面乐呵着的,长得像熊一样的动物。
单风月十分看不惯地上去就是一巴掌,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朝着追来的那条巨蟒奔去。
眼前蟒蛇见她反身过来,呲出长牙张开嘴,眼看要将她吞吃入腹。
身后金熊愤怒的嘶吼,和“咚咚”的沉重步伐也越来越快。
两者向加,单风月却只能听见自己沉稳的心跳,入目刺眼的金色也没有,只有单调的黑白。
她沉出一口气。
在即将踏进给自己準备的黄金棺材时,单风月忽然剎住脚,矮身躲过后面金熊甩来的一掌,然后拽着它的胳膊借力将比她高大半个身子的东西抡进了那蛇口。
锵——
大熊卡在蛇嘴中,巨蟒咬合不了,熊也不进不出。
单风月两手拍了拍,踮脚看了眼前面的路,被巨蟒堵的严实。
于是提了裙摆,踏着那正在扭曲挣扎的蛇身去了宽敞的小道。
经过这一遭,单风月是彻底迷失了方向,刚才记着的银彩衣的位置现在早就忘记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单风月又走了一会,摸了摸自己的猫耳朵,觉得这麽下去不是办法。
两个时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数。
她站在原地,想着用蛮力把这迷宫破开,刚刚运功,身后猛地撞来一个白色人影。
来人跑得很快,单风月一时不察,被他撞去了一边墙上。
“你!”
然而什麽都没骂出口,因为她感觉到,这面墙上的浮雕也开始蠕动了。
真是让人……
单风月正要看看是哪个倒霉催的,手腕就忽然被握住,一股大力将她拽着向前跑。
“快跑!”是江篱。
身后高墙上,摆尾蝎子朝他们爬来,还有从拐角撞出的一只跑得飞快的细犬。
她单风月,怎麽会混成这样?
稍稍僞装了音色,单风月厉声道:“手上提剑只知道跑?”
说完后,反手拽住江篱的手,狠狠一拉,脚下站定,将人直接扔了回去。
江篱大惊,压下身子就地一翻,才没被跳起的细犬张口咬了脖子。
他立刻起身,擡剑卡住攻来的前爪,扭头去看单风月,忙道:“姑娘快跑。”
单风月见那蝎子去盯江篱,本就趁机要跑,听到他这话简直震惊。
她无法理解那人心中所想,同时,胸口冒出了些难以言明的酸麻。
神界的人都是这般?
肯定不是的,是江篱。
那人现下正向后梗着脖子以防被妖怪的獠牙穿破喉咙,而侧边,还有狂奔过去的,渗着剧毒的蝎尾。
于是她的身体比思绪先一步做出反应。
一道暗暗的银光在那尾针刺破皮肤前缠住了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