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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两人便是甚少见面交流。
所以问题就来了,在白花树的记忆里,为何自己会给东平身体里埋下一缕念魂呢?
念魂是她自己取的名字,被种下此魂的人会对她的命令无脑执行,被种魂者会有极大痛苦,种魂者虽不至于,却也会损耗精力。
如此互相折磨,她没那麽閑,定是之后这东平干了什麽对不起她的事。
入夜,单风月眼前的漆黑缓慢添上白面,显出屋内样式。
住的这家客栈在妖市主街,这会正是热闹时候,窗没关,外头的笑闹灯火能清晰地溜进房中。
她坐在床上,盯着地面小桌上洒进来的惨白,起身趴到窗边。
曾几何时,那接道上的灯火还都是暖黄色的。
单风月撇了撇嘴,撑着下巴眺望远方,然后目光不自觉的便被一栋高楼吸引。
看不真切,忽远忽近的样子。
那楼在她眼里只有黑乎乎一团,死气沉沉,也觉不出其上有什麽法术之类,可单风月就是感觉怪怪的。
之前来时没有这楼,它是在自己出事后出现的,会不会和那妖市主有关?
主要下午昏了一觉现下并不困,而且看都看到了,单风月说什麽也得去瞅瞅,当下便出了客栈,朝着高楼的方向走去。
可行了两条街,那楼依然是不远不近,极其诡异。
单风月叉着腰对那处瞪着,心中盘算。
忽然,一个佝偻背的老者拍了拍她的肩,笑问道:“这位姑娘,可是想去善德坊啊?”
她回看过去,上下打量老者,发现是只几百年的龟,于是朝他稍稍颌首,指着那楼:“就那。”
“那便是了,”老者捋了把胡子,将背着的小摊板摘下来放在她面前,擡手示意,“姑娘要不要来张不一样的脸?”
板上挂着层层叠叠挂着几排面具,狐貍,老虎等妖兽样式。
单风月瞅了眼那些看起来就邦硬的面具,不太信任地看过去:“我没钱。”
“欸,别急着拒绝,老头子我在这活了快千年,什麽都知道……”
老者脸手布满皱纹,可松弛眼皮下的眼睛却格外明亮,一眨不眨盯着她,似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麽。
单风月看着那双眼睛,顿了顿飞快道:“等下,我去友人那偷——”
“咳。”
趁她未走,老者清清嗓子叹了口气,说:“姑娘若不心疼,将那发钗抵给我也是够的。”
这有什麽心疼的?
单风月非常干脆地与那老者交换,挑了个里面并不那麽漂亮的黑色貍奴。
拿起来又脆又硬,可在接触到脸后,竟神奇的与面部融合了。
她惊讶一瞬,摸了摸面颊。
老者看她的反应,欣慰笑着,从怀里掏出了巴掌大的镜子,伸到单风月面前稍一振臂,镜子立马变得半身长,刚好叫她欣赏自己的样子。
黑皮浅发银蓝瞳,而且五官也被稍稍改变的不一样了些。
虽说单风月看不到颜色,但听老者描述,是这样没错。
原来这面具竟有此等功效。
“这脸虽神奇,可也不过两个时辰,姑娘接下来,可要好好听老夫说啊……”
善德坊是约莫百年之前建立起来的,据说请了不知何方的大能给高楼施了护法,可立于市而又不存于市,是需要某种媒介进入的。
坊内可观乐舞百戏,赏花逗狗,投壶牌九……天下乐事尽在其中,世称“妖界神域”。
而坊主规矩,进坊游玩者需抵稀世珍宝,黄金千两,亦或是自身宝贵之物。
总之要多难有多难,因此进坊之人多半身份尊贵。
所以善德坊中,也是酒池肉林极尽奢侈。
当然,坊中也不止这些给进不给出的玩法,每三月,最高层便会举办一次“生死局”。
此局并非为取人性命,而意为珍重。
赌局押下自身珍重之物,与坊主对赌,若赢,可叫对方帮你一件事。
按那老者所说,曾有凡人倾尽家财登上高层与善德坊连赌三日,赔了三魂心火,将鬼界的故人换了回来。
而单风月此时,便站在这坊前的无头大桥上。
身后是妖市某处上空,身前桥之尽头,是两扇巨大红门,上面是四周镶金边的朱漆匾额,题着醒目的金字——善德坊。
她仰头看着这入云的高楼,心中赞叹:以后一定要在魔界也搞一个。
时间倒回一柱香之前。
单风月边听老者讲话边跟着他去了石湖。
湖边游人商贩来来往往好不热闹,花灯湖灯映照,天上地下一片光亮。
可独独,石湖上的一座宽敞石桥,孤零零的架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