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七七却不等他说完,先咳了两下子,被那一脚踢得属实有些受伤,嘴角一边流血一边不服气道:我们是来救人!晚一会儿他们就会有危......她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继续说:危险。我要保护他们。
裴宁一被她这话气得不轻,攥紧拳头直往空气里打,揍了一通后,才心平气和地低头对她说:那你受伤了又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养伤不就得了,吃药躺床上,总有一天会好的。
又不知这话哪里得罪到他了,裴宁一气得望向天空,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段七七顺好了气,从他怀里起身,站直之后蹦了两下子,以证明自己还活蹦乱跳的,舒展一会儿筋骨后,回头看了一眼裴宁一,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只这一会儿功夫,碧落宫内的武林盟人都涌了出来,乌泱泱的,与前来救援的江湖正道人手对立着,双方人马叽叽喳喳,各自看对面不顺眼,带着深仇大恨,隐隐起了要决战当场的气势。
裴宁一生完气后,站在前方,先是看了一遍陆杨等人,见他们胳膊腿儿都在原本的地方后,沉声冲站在对面的陈千叠道:武林盟主,为何如此?
武林盟的人堵在大门口,正好阻拦了陆杨等人离去的退路。
裴宁一一手握着□□,一手扯着段七七的衣角,瞪着陈千叠的眼神带着恨意,眼眶猩红,大有那种无论对方说什么,都要上去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可江湖正道的人手明显少于武林盟,况且己方身后还有伤兵,若是在这里打起来,未必能有多少胜算。
谁知,陈千叠居然一挥手,命堵在门口的手下站在两旁,为他们让路。
两边的人都有些愣神,尤其是裴宁一。他心想,难不成狗日的被哪个活佛夺舍了?
陆杨几人倒是淡定,领着人就出了宫门。
宫外有一条沿着山坡流下来的小溪,曲折不已,如今已近春时,溪上冰层已破,欢快地淌下山去。
陈千叠站在对岸,白狐裘下裹着青色长衫,一袭浓重的绿意,手里捏着他的折扇,抬起右手挥了挥,远远道:不要忘了我们的约。
约?什么约,你们和他还有约?
裴宁一一脸嫌弃地扫了陆杨三人一眼,将目光定在李吉祥身上,还恨铁不成钢地重重摇起头。
段七七倒镇定:说不准是约好了要私奔呢。
不过就是嘴里总跑马车。
几个月后,秋分时节,落了满地发黄的枫叶,太极门演武场上,即将展开一场决定武林未来命运的争斗。
早几个月前,江湖对立的两边就放出了消息,待数月后,于此城内进行三场比试,最后胜出的那一方,便接管江湖正统,而另一方,则无条件退出江湖,不再具有任何权威。
消息一出,整个武林都沸腾了,两个打了两三年仗的对手,终于要决出胜负,几乎所有人都期待起来。
更有人私下开设赌局,押双方谁会最终胜出,如今是押武林盟那边的人较多一些。
偷偷将自己所有身家押进去的某个道士,此时正在屋内摆香案放佛像,足足摆了各路神仙共十九尊,而后他跪在蒲团上,无比虔诚地焚香祷告,比他以往在云别山中哪次都要虔诚。
陆杨揣着剑路过这间屋子,往里看了一眼,见屋内烟熏火燎,好似火灾前夕的场面,忍不住驻足而问:你这是......爱的供养?
道士不答,专心专注地跪拜祷告。
门口攒的人越来越多,几人七嘴八舌地吐槽他。
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今天又不是你......不对,压根轮不到你上场,你丫上赶着供什么香火?
某个脾气暴躁的青衣女剑客道。
桌上怎么有佛像,我记得你是个修道的吧?
某个眼尖且嘴欠的黑皮侠客道。
阿杨说你押在咱们这边的银子肯定超过了一万两,嗯......我信了。
某个肤白貌美趁着初秋天气尚热于是穿得十分凉快的男子道。
一万两?为什么有人做了掌门还这么穷......
某个家大业大从来不愁吃穿的貌美单身母亲道。
李吉祥终于不堪其扰,从屋里钻了出来,因为一次性点了三把香火,脸被熏得有些黑。他咳了两声,看了一下院子里的日晷,问:不是要到点儿了吗,怎么你们几个主事的还不过去?
他们异口同声:晾他们一会儿怎么了?
于是几人硬拉着道士,在隔壁房中耐着性子喝了好几壶茶,又一人磕了二两瓜子,聊聊天气说说闲话,非常幼稚地多坐了一阵子。
待几人一齐往演武场走,到了地方,却正好看到陈千叠等人姗姗来迟,原来也是找理由借机耽误了一些时间,倒是围观的人民群众被晒得有些意见,在围栏外叽叽喳喳。
见人都齐了,陈千叠便站上去讲了一些官话,绕了一通废话,就宣布比武开始。
陆杨打头阵。
他作为无相剑派的传人,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甚高,前段时间一伙儿人聚在一起开会,决定谁先上时,他被内投了最高票数。
他站在演武场上,腰间揣着被磨得极其锋利的白虹,将它抽出来时,不远处看台上的陈千叠不由得双眼一亮。
站在他对面的谢献,表情平静,心绪波澜不惊。他被选择作为第一个上场的人,并非是所谓田忌赛马之原因,仅仅是因为,如今武林盟虽说人手众多,可挑选起来,竟无多少武功登峰造极的人才,这也是陈千叠这边的短板。
陆杨看着面前的青年,对方眼中隐隐透着悲意,那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怆然之感,他竟捉摸不透。
他想了又想,将剑收回鞘中,对谢献道:我不用剑和你打。
拂云门擅长近身肉搏的功夫,与冷兵器无关,陆杨此举简直是将自己的短处与对方的长处相对抗。
见他突然把剑丢给场下候着的李青,看台上的人都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此举的意义。
谢献也是一愣,半晌后有些呆滞地道:我与你素不相识,没必要放水。
不是放水。陆杨做了两下扩胸运动,舒展筋骨后,道:我只是不喜欢欺负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李青:嘤嘤,我昨天熬夜给你磨的剑......
感谢在20211012 01:35:05~20211014 02:0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梓夏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