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祥从背后的碗里摸出一张硌牙的馕来,贴心地递了过去。
裴宁一有些胃疼地看着这面食,表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矫情。段七七右手夹菜左手喝汤,只恨自己没有三张嘴,还忙里抽空吐槽他:爷爷我刚入江湖时,餐风露宿,抓山鸡烤来吃,还被野猪顶过腚,如今不依旧活的好好的。
裴少侠委屈地叹了口气。
陆杨突然想起,之前二师弟病卧在床,师父做过的那些个饭,狗看了都摇头,猪都不愿意尝,最后还是他凭借着二师弟病中友情提供的一纸教程,亲自做了阳春面,才使得那些天山上没人饿死。
吃着吃着,突然有一群漂亮姑娘涌出来,为马匪们跳舞助兴,或是坐在桌子上怂恿他们喝酒,陆杨一看,国王不知何时已经离席了,这群人的出现就变得可疑起来。
他们这一桌也来了两个美艳动人的舞女,看到李青时都眼睛一亮,齐刷刷地扑向看似如玉君子的李青,一左一右地缠着他的臂弯,一口一个好哥哥地叫着,要灌他以美酒。
段七七看向陆杨,李吉祥也看向陆杨,陆杨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那股香味飘过来,属实有些腻味。
李青挑眉看了一眼他,倒被他歪头装作没看见。
李青见此抿了抿唇,举起酒杯,一只手自然地揽住左边舞女的细腰,再盯着右边的舞女,立刻装出一副经典假笑,随着姑娘们清脆的笑声,他一杯接着一杯地灌,但脸上始终没有一丝红润。
可惜两个舞女挑错了人,她们正巧把桌上最能喝的那位选做了灌酒对象。一桌子的酒都被他一个人喝完了,甚至陆杨正握着的那只酒盏,都被他夺了过来,夺时还顺理成章地摸了一把陆杨的手,揩油的劲头很盛。
陆杨偷偷瞥了一眼李青,对方仿佛在风月场所闯惯了,脸上满是兴致颇高的得意神情,搂着小姑娘的手也非常不客气,一杯接着一杯,仿佛肚子是无底洞,无论漂亮姑娘说什么逗弄他,他都很乐意地要喝。
李青的手指十分灵活,无论是从前按摩时还是如今解姑娘衣带时,他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一碰绳结,就好像魔法一般,立马就会解开。
短短几秒钟,他就自然地松开了左边姑娘裹在外头的纱衣,露出堪堪包裹住酥软胸脯的紫色短裳,舞女见此更为羞涩,直往他怀里钻。
段七七眼都看直了,她看上去竟比隔壁那帮好色之徒还要激动,而李道长与裴少侠都很守男德地低下头去,两人目光匆忙地一对上,便自顾自地玩起了猜拳。
李青这幅十足浪荡的模样,在陆杨眼中,实在有些碍眼,他不知怎的,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想把两个胡闹的舞女赶走,再一巴掌打在李青的手上,惩罚他乱摸,最后找张床命他休息,自个儿去熬醒酒汤,喝多了酒总归不好。
除了毒药外,他最会熬醒酒汤。万丈峰上,师父总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喝成一滩烂泥,沈云开也会因为奇怪的原因喝成一只醉狐狸,还扒着人的袖子不让走。
这种时候,他这个家里的顶梁柱总得站起来,为他们收拾烂摊子。从前是,以后也是。
两个舞女终于被李青先一步灌醉,晕头转向的找不着回去的路,便就地一躺,敞着怀,躺在柔软的地毯上,沉沉睡去。
李青终于松了口气,他抹了一把脸,脑袋有些昏沉,耳边声音嘈杂,他听不清。视线中,唯有一道灰色的身影,最能引得他注意。
他便不管不顾地,一头扑向陆杨,足把正坐着的人扑倒在地上,摔了好一个屁股蹲儿。
李吉祥挡住段七七的眼睛,又忍不住出声提醒:二位大哥,公共场合。再被段七七一巴掌拍开。
李青压在陆杨身上,坐在其腰间,眼中只有他那张微微皱眉的脸。
他不晓得喝没喝高,一只手捧着陆杨的脸,另一只手抚平身下人的眉心,说话间满是酒气,慢慢地道:别皱眉。
陆杨平静地看着他。
再突然出手,一巴掌拍在李青屁股上。
啊。李青迟钝地喊了一声,道:我好疼。
下去。陆杨企图翻身坐起,又被他使着蛮劲压回来。
陆杨彻底无奈了,他跟醉鬼置什么气,以前师父抱着他哭湿一整件衣服,他也没怎么样。
醉鬼李青趴在他的身上,使劲在他脖子间闻了闻,张口作势要咬,又被陆杨一把推开。
裴宁一实在看不下去了,扭头问道:这两个人其实是断袖对吗?
段七七精准吐槽:他俩日子都过上了,你才发现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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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书库
李青又胡乱闹了一会儿,才坦然解释,其实他只是头晕脑胀罢了,方才是装的。
陆杨白了他一眼:我知道。
你知道?李青惊喜不已,两眼放光:所以你其实心甘情愿地被我压着?
陆杨装作没听见,对李吉祥低头说了两句,道士便带着其他二人出门放风去了。
李青看上去更激动了:阿杨还想和我单独说话?
我呸。陆杨瞪了他一眼:分头撤离你懂吗?一群人出去不被怀疑才怪。
李青往另外几个桌子上看去,马匪们基本都被灌得不省人事了,个别几个酒量好的还在坚持,但用不了多久,大概就会被国王放在饭菜里的药给蒙过去。
他有些失落地耷拉着眉眼,嘴撅得好似能挂油壶:哦,我以为你要向我求婚。
陆杨怀疑他真的喝多了,不然也不会变得这么恋爱脑。他使劲捏了一把李青白嫩的小脸,假意亲昵地主动凑在他耳畔,避着路过的舞女,小声道:快想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我们出去和他们仨汇合。
李青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砸得魂不守舍,他目光紧紧粘在陆杨红透了的耳垂上,狠狠咽了下口水,再分神看了一圈附近的人,清清嗓子,勉强装出一副正经样子,道:你装醉,我扶你下去休息。
我?陆杨就喝了一口,酒盏就被他故意夺去了,此时身上连点酒味都没有。他垂着的手往李青身上探,随便找了个地方捏了一把:要装也是你装。
李青深吸一大口气,强忍着什么冲动,又撒娇中带着一丝责备地看着他,热气软软地喷洒在陆杨耳边:弄疼我了。
还没等陆杨再给他一巴掌,李青便就着这样的姿势,往面前人身上没轻没重地一靠,足足把整个人的重心都交托出去,完完全全地贴在他怀里,四肢好似被抽了筋骨一样,松散地垂着。
陆杨闻到他身上稀奇古怪的诱惑人心的味道,以及方才那两个舞女身上残留的花香味,他咬咬牙,又在怀里人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李青竟也不抵抗,十分放心地任由他把自己拦腰抱起,又使足了心思偷摸往他怀里钻。
看俩人的架势,若是不赶紧找个地方休息,恐怕便要就地演出一场活春宫。守门的侍卫见此立即放行,还贴心地指了指专供休息的房间。
等远离了侍卫视线,陆杨立马把人放下,抓紧了自己不知何时松散的裤腰带。他再不离某人远点,有些人的手就要往他裤子里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