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者(2 / 2)

热泉波涌,州巳只觉前胸一痛,便毫无防备地仰面翻到了水下,顷刻间苦烫的温泉水就强横地涌进喉咙鼻腔淹没胸肺,他明知归林就在身边,可慌乱挥动的四肢却连他一片衣角都碰不着,只能任由溺水所带来的窒息将人对死亡的恐惧感无限放大,说不出是何等的绝望无助才令州巳在被拎出水面的瞬间就后怕得泪流满面,湿透的头发被人攥在手心,在冰天雪地中散着白色的热雾,等他哭了个够,归林便又垂压臂腕将人逼进水中,只恰好漏出那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在水面。

“言十妄九…如果我与林戟是一路人,你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夜你就盼着同林竟何一般,给这林子里的树当养料么?”

“还是想和赵京颐一样,一辈子..都沦为林氏的牺牲品?”

归林目光里带着轻蔑,露骨而婉转的责备间却尽是垂怜惋惜,州巳双眸被泪水浸得模糊,耳朵也如塞了两团棉花,一副恍惚的模样,不管归林说了些什么,他就耷拉着眼睛,瑟缩地躲在水里吐泡泡,仿佛是在认错,又更像是想要顶嘴奈何有心无胆。

“州先生,航空业永远不缺飞行员,AS航司也从不缺机长,在你二十多岁事业这么成功时,你从来都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为什么在你大二的时候碰巧能赶上中飞院十年难得一遇的大改驾?为什么你们学院大改驾唯一的名额偏偏落到了你的头上,让你顺理成章地从应用气象转到了飞行技术?又是为什么你能轻轻松松签了其他人挤破头也进不来的AS?你真把这一切都当作是命运的眷顾吗?!”

“你是否真的外向我不了解,但为了交到张有文这个朋友你确实是连命都不要了,他那样的半吊子少爷全航司的机长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跟他绑一组,英语英语说不利索,飞机飞机开不明白,万一出点意外磕着碰着,就算是林戟也未必能担得起这个责任,你倒好,你贴心,你有能力,帮作弊帮考核还由着他虚报飞时,你把他照顾得白白胖胖的,逢年过节一和长辈聚会就在饭桌上把你指名道姓拎出来夸,硬是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夸出来一个业界最年轻的机长!本来你耍的这些小聪明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由他过去算了,可你都是怎么报答我的?”

“这边跟我官宣,另一边还吊着宋时驭,你以为是谁让乘务长去告诉你宋时驭不舒服的?我们州机长就是会安慰人,三言两语就把人哄到了怀里?!”

“还有,我不相信曾建斌能空手套白狼从你嘴里撬出陈延这个秘密,更不相信林戟会让一个目击了他残害手足的外人活到现在。”

州巳心虚地眨了眨眼,把头又往水里缩了缩,“O..o…O......oo”,破事越捋越多,归林看着水中冒出来的泡泡和自动掉下去的脑袋心里顿时燃起一股无名邪火,“用不着你抵赖,不是曾建斌,还能是谁告诉你林戟和林竟何的那些破事儿?你呢,你又对他了解多少?他到林氏的第一个老板就是林竟何,后来被林戟花几个臭钱买通了,就毫不犹豫把自己老板送上了断头台。”

“……”

“其余的还要我替你回忆么,你送给我的手机,我一直收在君山主卧的床头,它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辆车上?”

放在隔屋的座钟敲响了子夜的第一声啼鸣,州巳躲在温泉下的身体忽然打了个冷颤,他仰起脸望向归林那双似乎将一切看得透彻的灰绿瞳孔,嘴唇轻轻颤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讨厌你对我忽冷忽热,时而又找陈延来敷衍我,手机是我给曾建斌的,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在哪在做什么…”

“……”

历尽口舌之劳后,连无声的回答也多了一丝疲惫意味,对于州巳,归林无法强求他对自己剖心以待,更无法向他鬼话连篇避重就轻的态度妥协,就算归林迫切地想要解决问题,此刻再怎么抛问引导,州巳大抵都会托辞敷衍,欲在这中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实在不是件容易事。

归林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头顶的迫压慢慢松放,州巳眼睁睁看着归林的眼睛从隐含期待变得黯淡无光,他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滋味,就好像呼吸在瞬间被冻结,冰碴顺着气管钻进身体刺痛心肺,惩罚着他的虚伪与怯懦。

看着归林转身离开,州巳运足了力气想要去抱住他、留住他,可当浑身的血液流向手臂,他却连再近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了,就算自己接近归林确实目的不纯,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难道就为那些难以坦白的别有用心,这半年以来的真情实意就可以被轻易否定吗。

胡乱的思绪在脑海不停闪烁,他光着半截身子在风雪里站了许久,雪花落在他肩背开了又败,冰雾在他发丝上凝成了霜,等那座钟再次敲响,州巳才从水里捞出湿透了的衣裳穿到身上,他整个人昏昏沉沉,走不几米就要趔趄一步,理智告诉他该找个暖和的地方休息一夜,第二天再离开,可他觉得那点酒劲困不住他。

于是一阶、一阶,他循着来路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山下走,可每走一步,膝盖缝就痛一分,尽管越走越慢,他依旧握紧了拳头坚持着,出奇倔强地迈出下一步,然而不过多久,一股无名的燥热便从下身烧了上去,在零下三十度的夜里煨热了耳面,州巳咬紧后槽牙,加快步伐想快些离开这地方,随着他鼻息的热气愈发急促,雪地的脚印也愈发凌乱,终于在一处崎岖的小路滚下了楼梯。

州巳的离开还以归林寂若死灰的空虚,这感觉似乎与方才并无不同,可那点难得的期待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杨全莘在山下没有走,苍依不在,他得在这值个夜班,正困得迷迷糊糊,放平座椅准备眯一会儿,恍惚间却看见一个黑影从台阶上翻下来,撞上了多怀门前的巨石柱才停下来,他脑仁嗡的一震,赶忙摸出手枪下车查看,别是归林这脆皮E真折在自己手上了,哪知不看吓半死,一看更是吓得活人微死。

老板他小蜜是脸也让人打肿了,脑袋上也磕得青一块紫一块,鼻子还直淌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完了完了,破!相!了!

哎!

这咋回事,谁打的啊,还是自己摔的啊,这这这,这怎么办呐?

杨全莘裹着貂在冰天雪地里深思熟虑了一支烟的时间,然后掏出手机给归林打了个电话。

“嘶,老板,这天儿真冷啊,我在山底下看见小机长了,哎呀,这衣服都湿透了,路又这么滑~他怎么自己走了那~么远的路下山啊,把自己摔得,浑身每一个好地方儿了,怎么办呐老板~”

“……”归林一时没说得出话,这玩意又装什么要死要活,骗自己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今天吗。

此刻他虽然心灰意冷,但觉得州巳还尚有可玩性,养只花瓶还是养条狗,于他都是顺手的事,花瓶最好不要摔碎,尚算合口的狗不要随意死在雪地,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杨全莘那边便出声了:“哎哟,真沉啊!老板,我给你把人抬上去,你能给苍依放几天假吗?我们已经三天没约会了呢~”

“嗯。”

杨全莘单枪匹马把州巳扛上来的时候,秀气的一张脸冻的紫红紫红,精致的小貂皮也挣开了条裂缝,他小心翼翼把州巳放上沙发,就两腿一瘫倒在了地毯上,累得像被秦始皇抓去造长城苦役。

他真的想不通,二十一世纪中叶了,电梯这种东西为什么还没普及到老林家?难道自己是上辈子为德不终,这辈子才给他们家打工。

而归林呢,他穿着睡衣捧着书慵懒地坐在落地大飘窗前,从头至尾只掀了掀眼皮,轻轻地扫了一眼他们家可怜兮兮的小脏狗,而后再无其他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全莘累得两眼直发昏,他越看归林越来气,他奋力爬起来要看看这活爹看啥看的这么入迷,哎哟我,《老人与海》。

《老人与海》,《老人与海》,他看什么《老人与海》,他应该抬头看看“怨种与狗”!

可再抱怨又有什么用,因为归林一句不想被人打扰,林老爷子把所有家佣都迁到了他处,今儿晚上这么大个山庄里就只有他们三个活物,瞧归林这样子,他是不会管州巳了,杨全莘怨气冲天地去拿了条热毛巾,给小机长这张的帅脸擦擦干净,然后挪胳膊挪腿,帮他把湿了的衣裤脱下来,“老板,他身上滚烫滚烫的。”

“嗯,发烧了,喂点药吧。”

归林没抬眼。

“头上磕得不轻啊。”

“包扎一下。”

归林慢腾腾喝了口咖啡。

“林教,嗯…别打我了~”

“咳咳..咳咳咳”一口酸苦酸苦的黑咖呛进了气管,归林咳得眼角泛红,他扔下书看向沙发,杨全莘被州巳一臂揽进了怀里狂吸,杨全莘一边疯狂挣扎一边骂,“熏死了熏死了这什么信息素这么呛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林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在温泉中并未着意抑制信息素,他快步走过去把杨全莘解救出来,用手背贴了贴州巳潮红的面颊。

哦,不是发烧,是发情了..

“你回去吧。”

杨全莘如蒙大赦,三步并作一步窜了出去,走前还不忘嘱咐归林别忘了给他的相好放假,归林取了药箱,把州巳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干净,接着帮他搭上了一条毛毯。

州巳梦呓不停,还连哼带喘,归林听其中内容,猜他是梦到了作弊被抓打手心的那天。

他易感延长醉酒在年会上耍酒疯,究其缘由,大概即是那一次的小惩大戒,归林不是一个热衷于回忆的人,可他自打发现州巳居心莫测,就不由得想起与州巳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明白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更没人逼着他接纳州巳,但州巳难道就不明白,他所谓的难言之隐一天不坦白,他的所有行为都会被自己蒙上一层另有所图的滤镜,接着不断的猜疑、揣测,而使这段感情不得善终。

归林没能睡着,直熬到了州巳转醒,清晨的日光渗入双目,州巳望着跃层楼梯旁挂着的一张合影,晕乎乎地说,“归林,原来..我在初中的时候就见过你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州巳叹了口气,扶着头艰难地坐起来,“我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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