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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光山度假山庄的芙蓉亭里放着两个立式空调,桌上摆上了各种吃食和酒,烤盘里五花肉“滋滋”地往外冒油,连云舟夹了一块烤得微微焦黄的五花肉蘸了干碟,吃进嘴里,满口留香。
“这个肋排好吃。”万殊用剪刀把烤得外酥里嫩的肋排上的肉剔下来,夹给连云舟。
何屿渡吃着明霁剥好的蟹肉,蟹肉嫩滑,膏黄肥满,味道还带着一丝回甘。
“六月黄也好吃。”
“有人剥,什麽都好吃。”连云舟看了一眼明霁手边堆满蟹壳和虾壳的盘子。
何屿渡端起手边的酒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男朋友剥的更好吃。”
他这语调听起来有些欠,连云舟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连云舟和万殊现在还处于恋人未满的状态,差点什麽他也说不上,有时候他觉得保持现状享受暧昧挺好的,有时候又觉得烦,甚至会想万殊是不是只想和他玩玩,没想和他谈恋爱。
而且万殊这两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麽,回他消息的频率都变低了,要不是今天何屿渡生日,连云舟收敛着脾气,不然他早跟万殊吵一架了。
何屿渡没察觉出他俩之间的不对劲来。他夹了一块烤好的五花肉,蘸了蘸碟,用一小张脆脆嫩嫩的生菜裹起来,喂给明霁。
“你们俩下午準备做什麽?”
“你和明霁下午要约会是吧?”
何屿渡笑了笑。
连云舟:“懂了,不用管我。”
他说的是“我”,不是“我们”。
明霁闻言,看向了万殊:“你没告诉他?”
“这两天忙昏了。”万殊端起手边的酒喝了一口,这才跟连云舟说,“下午带你去我家玩,晚上我们在明霁家里煮火锅。”
这两天他在收拾布置新房子,忙得晕头转向的,昨晚本来想着要跟连云舟说这事儿,结果他太困了,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忘了说。
“你搬去万彩栖云住了?”连云舟有点意外。
万殊点点:“这样每天我来找你就好,省得你来回跑。”
“好像也忘了跟你说。”何屿渡朝连云舟笑了笑,“我要搬去万彩栖云住了。”
搬家说麻烦也麻烦,说简单也简单。
明霁说家里一切都布置妥当了,只用带些衣物和他的玉料过去,何屿渡便放心地整理了一半的衣物,一半的玉料,满满当当装了五个行李箱,让明霁先带过去家里了。
他自己没去,为了把“礼物”留在生日这天拆。
这几天何屿渡过得也挺充实的,白天画稿、雕刻,下午应无澜回来,就教他书法,上课半小时,然后守着他做作业和练字。
当然不是一直守,一般这时候他都在玩微博或者是聊微信。
晚上明霁回来,吃过晚饭他们会一起看场电影,或者是开车上扶光山兜兜风看看星星聊聊天,反正就是过得太充实,以至于忘了和连云舟分享这件事了。
连云舟意外了一瞬,然后点点头:“好,那我以后找你就方便多了。”
明霁又撩起眼皮,看了万殊一眼。他没说话,万殊却从认识多年的默契中明白了他的意思。
“还没追到,你行不行?”
万殊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然后举起了手里的酒:“何屿渡,我敬你一杯,生日快乐。”
杯子碰壁,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作者有话说】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 苏轼 《阮郎归·初夏》
第66章 愿我如星君如月
入口的酒已不像刚喝的那会儿那麽灼烫、辛辣了,而是变得绵软顺滑,香气馥郁。
何屿渡吃了几口菜,连云舟又笑着和他碰杯:“咱们俩就不用说什麽场面话了,生日快乐何小渡。”
“就生日快乐啊?”何屿渡笑着喝完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还记得去年某人给我定制了一方印章,送的卡片上写着‘新的一岁,祝你如雪融的太阳,热烈又明亮’,今年就只有一句生日快乐,你越来越敷衍我了。”
“礼物我不是送了吗?”连云舟说,“特意定制的车载香薰,你最喜欢的——超级雪松。”
他故意把“超级雪松”几个字念得一字一顿,不意外地看到了何屿渡微微发红的耳根。
连云舟忍不住笑出了声:“而且明霁在这儿坐着,我得给他留词啊,不然都叫我说了,他说什麽?”
说完,连云舟看向了明霁,甚至拿手机点开了录像对着他和何屿渡。
万殊也看向了明霁。
大家都在等他说些什麽。
这种感觉和学生时期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致辞不同,也和他开会时的发言不同,在他从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他从未有过哪次发言是如此自在和松弛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