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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当年你们之中有一个人为我说话,后来的事都不会发生。”何屿渡冷冷道,“尤其是你,苏閑。当初骂我骂得最大声的就是你,原来只是因为你自己心虚,所以才要把我钉死在造谣者的耻辱柱上。”
“这件事跟明霁有什麽关系。”何屿渡顿了顿,有些别扭地开口道,“他曾经想帮我,是我自己不领情,怪谁都怪不到他身上去。”
苏閑听了,也不生气,反而低声笑了笑。
他擡眼看向明霁,端起了手里的酒:“对不起,喝多了,有点失言。”
明霁却听懂了。
苏閑不是在挑拨离间。
而是想让他知道,他的这番心思,没有白费。
不像当年,每次他想为何屿渡做点什麽,都会被何屿渡嫌弃“多管閑事”。次数多了,他再热的心也冷了。
此刻明霁的心滚烫地剧烈地跳动着,他看向何屿渡,眼里是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温柔笑意。
陶然缓过身上一阵阵的痛感后,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此刻的形容狼狈得不行,脸色更是羞愤欲绝,他有些慌乱地从口袋里翻出了一个口罩和墨镜,戴在了脸上,然后匆匆离去。
苏閑看着,笑着又饮下了一杯酒,然后起身跟了上去。
“苏閑。”万殊有些迟疑地叫了他一声,“你想干什麽?”
“看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落水狗啊。”苏閑笑意不达眼底,朝他们摆摆手,“走了。”
何屿渡倒是有些好奇苏閑和陶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但此刻,他更想和明霁单独待着。
于是他看向了明霁:“走吗?”他很高兴。
他想,也只想和明霁分享这份高兴。
他的眼睛黑润明亮,像是刚下了一场雨,涤清了大地上的一切髒污。
明霁笑着站起身:“走啊。”
万殊:“……”
何屿渡和明霁就没一个问他的。
目送着两道颀长的身影并肩离开,万殊端起手边的酒喝了一口,然后站了起来:“咳,大家继续吃饭吧。”
“这事儿今天就翻篇了,咱们吃好喝好,比什麽都好。”
这个班没了他万殊,迟早得散!……
何屿渡和明霁回了他的那栋温泉小筑,又叫人送来了一些吃食,摆了一桌,何屿渡一边吃东西,一边倒上酒,慢慢地喝着。
“今天的酒好像特别好喝。”何屿渡吃着剥好的虾,眼眸弯成了一弯月牙。
原本只是眉眼带着一抹笑,然后变成轻笑出声,最后,他像是情难自禁满心的欢喜,笑得靠坐在椅背上,肩膀都抖动了起来。
“我真的太高兴了。”何屿渡和他碰杯,仰头喝尽。
他这会儿已经有些醉了,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格外高涨,话也变多了,但他还想喝。
于是一杯接一杯。
“我本来以为自己会更愤怒一些。”何屿渡笑着,动作迟钝地捂了一下脸,他笑得太开心,牙齿有点痛。
“掀桌子、砸东西。”何屿渡捏了捏拳头,“在脑海里,怎麽对那个罪魁祸首拳打脚踢,我都想好了。”
但是看了视频,如愿听到了所有人的道歉那一瞬,他突然就觉得,心里憋的那股气散了大半。因为明霁。
有一个人无条件地信任着他,为他撑腰兜底,他心中有再多愤懑不平,也会觉得不必要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再大动肝火了。明霁。
这两个字就像一味良药,正对他的症,只需在他心头过一遭,就能让他觉得平心静气,还会生出一股欢喜来。
“怎麽最后只打了他几拳?”明霁看着他,眼里带着一抹温然的笑,“这麽容易心软。”
“才不是心软。”何屿渡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正看看,反看看,笑着说,“我这双手,生来就是用来雕琢玉石、写文画画的,不是用来逞兇斗狠的。”
明霁看向他的手,又瞥见了那个落在虎口处的心形的小印记。
“是。”他点了下头,笑着应道,“这麽漂亮的手,用来打人可不值当。”
“漂……漂亮吗……”何屿渡抿了抿唇,一抹薄红顺着脸颊往耳根蔓延。
“漂亮。”明霁肯定地说。
何屿渡又喝了一杯酒,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更醉了。
他有些晕乎乎地想,怎麽明霁说话听起来这麽甜啊。
甜得他心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糖浆的泡泡。
呼吸间,空气好像都是甜的。
他的视线从明霁俊朗的眉眼,一寸寸地往下,一点点地落在他的唇瓣上。
明霁的唇,是不是也是甜的?
何屿渡忍不住凑近了些,喉结滚动着,声音低低的,有些含糊地问:“明霁,你的酒……甜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