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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原则持续了很久,他们从来不主动公布彼此的关系,才导致经常出现“你们竟然是一对?!”的崩溃发言。
林遂意被段榆抱紧了腰躺着,他嫌热,还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无奈的不得了,“那能怎麽办啊?必要时刻,还不得坦白关系。”
段榆开始笑,把脸埋进林遂意的颈窝里。
高中的时候他们去小树林,还观察了好几天,自认为不会掉入主任的魔爪,也仗着他们两个都是男生的身份,即使被发现了也不会被认为是早恋的情况,越发肆无忌惮。每天晚上都要去小树林。
可是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
只记得那天傍晚,他们班因为感冒请假衆多同学,所以晚修也少了一节,自然去上晚修的时间推迟了。
谁知,这只是主任的一个方案,专门是来抓早恋的小情侣的。
他还记得主任在抓早恋的时候,他和林遂意一起面不改色的从小树林中走出来的时候,主任放心的放他们过去了。
也还记得他们在逃离主任魔爪的时候相视一笑的样子。
至于后来那些早恋的人怎麽样,早恋的那些人是怎麽离开的办公室,校园里的八卦是怎麽说的,主任是如何暴跳如雷的,隔壁的实习老师在办公室是如何憋笑憋的有多痛苦的。
段榆其实全都没印象,他就只记得林遂意凑过来亲他唇角的时候,小树林的上空有朵浅淡的云从蔚蓝的天际缓慢飘过,树上绿色枝叶间,一只小小的麻雀歪过了脑袋,看他们,豆豆眼半眨不眨。
漂亮,他没见过比那个瞬间林遂意更漂亮的存在,也没见过如那天漂亮的晴空,明澈到能够心动一辈子。
“也是哦。”段榆把脸埋在林遂意的颈窝里笑,热气打在他的皮肤上发痒。
林遂意觉得段榆这个人多多少少有点病了,看来结个婚智商会直线下降的这个经验之谈也并非空穴来风,他有些忧虑。
“结婚,就结婚。”段榆笑着说,“阿意,你要悄悄结婚,然后惊豔所有人。”
“……段榆,你有病吗?”
【end.】
三十天幻梦
出车祸前,段榆和林遂意最后那段对话是这样的。
“今天晚上我要去和程野他们吃饭,晚点回来。”
“知道了。”林遂意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专注地回複工作邮件——只是旁侧的手机还开着免提,“要让姜姨给你準备醒酒汤吗?”
段榆笑了声,“不用,不喝多少酒的。”
“记得让老陈去接你。”
“好。”
以上,就是这最后一通电话的全部内容。
直到林遂意站在私人医院的门口,他都没想通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
不是说不喝多少酒的吗?男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最多信三分就够了。
“林少爷,林少爷,撑把伞!”刚停完车的老陈急急忙忙撑开十二股的雨伞追上林遂意,然而后者只是沉默地抹了把顺着发梢落下来的雨水,快步朝病房走去。
*
段榆失忆了,脑袋上绑了好几圈雪白的绷带,只留头顶一簇纯黑的呆毛高高翘起,他正盘腿坐在病床上,低着头呆呆地看自己的手背,像个可怜的小孩子。
林遂意走进病房,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林先生,是这样的。经我们的初步诊断,段先生的身体没有大碍,但是他的脑部受到了撞击,导致颅内産生了一些淤血滞塞,这些滞塞轻微压迫到神经,导致他的记忆区间暂时受到影响。”
林遂意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病房里的段榆将目光从自己的手掌上挪到窗外。
“……所以段先生暂时失去了最近几年的记忆,等进一步进行诊断能基本确定损失了几年的记忆,当然,这都是暂时性的。在治疗之下,等淤血散去,段先生也就恢複正常了……”医生站在林遂意的身边彙报。
林遂意收回目光,“大概要多久?”
医生沉吟片刻,给了个宽泛的时间段,“最迟一个月。在治疗期间需要保持段先生充足的睡眠和休息,保持他的情绪稳定,最好不要去刺激到他,那样不利于恢複。”
“知道了。”林遂意推开病房的门。
随着开门的动静,盘腿坐在床上的段榆也转过脸来看进门的林遂意。
他已经二十八岁了,此刻脸上却还露着独属于少年人的青涩的防备——段榆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了一遍林遂意。
林遂意匆忙间从家里赶来医院,衣服都没换,仍然是白衬衫西装裤,刚淋了点雨,浑身半湿,稍显狼狈。
司机老陈好不容易追上来塞给他顶干净毛巾,林遂意将就着擦了擦淋湿的头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