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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迷途未返(乐队视角)(1 / 2)

('姜珏和付辽一起朝门口望去,待看清那人,不由都大为惊讶。

“叶老师?”

“英华姐?”

门口那人正是叶英华,国内天后级别的乐坛前辈,也是明日回信当年选秀的评委之一。

两人都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付辽赶紧赔笑道:“哎呦,哪阵风把英华姐给吹来了?今天我们这真是蓬荜生辉了。您瞧刚才这给闹的,让您看笑话了。”

叶英华笑道:“我跟老于是老交情了,今天也刚好有点事情来找他,没想到正巧让我撞上好戏。我要是再晚几步过来,估计都能看到全武行了吧?”

老于正是公司大老板,倒是没想到叶英华跟他还是旧交。

自那届《校园新声》比赛过后,姜珏与叶英华已经几年未见,这时她听到叶英华一番调侃,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道:“叶老师说笑了。我叫姜珏,是明日回信乐队的主唱,当年我们还……”

“我记得你,那届比赛你们拿了第六名。”叶英华笑道,“那时候倒是没看出来你是脾气这么火爆的人。”

姜珏挠了挠后脑,越发的难为情了,但又因为叶英华还记得自己而感到高兴,说:“我也不是总这样。”

“那今天怎么这样了?”叶英华笑着看向付辽,“是也遇上了一个脾气火爆的,旗鼓相当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付辽见她话拐到了自己身上,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道:“嗐,也是我没过脑子,说了几句不中听的浑话。谁知道这小姑娘这么难缠,最后就闹成这样了。”

姜珏听见这话脾气腾的一下又起来了:“我就是难缠!下回你跟我说话注意点。”

付辽差点又要吹胡子瞪眼睛,但当着叶英华的面还是忍下了,跟她叫冤道:“您听听,就她这态度,能好好说话吗?今天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突然跑我这来,非闹着要发新专辑。这种事是我一个新来的经理能说得算的?我看她这哪是想闹我,这是想闹于董呢。”

姜珏立刻反驳道:“你少扯些不相干的人进来,我骂的就是你!你这秃子……”

“好了,你也少说几句吧。”叶英华制止了她,又对她和付辽说,“刚好今晚我也要跟老于吃饭,两个人不够热闹,你们俩要不要一起来?有什么话想跟他说的,都敞开了说。”

两人没想到天后竟会主动邀请共进晚餐,都有些受宠若惊,立刻答应了。叶英华又对姜珏道:“你们乐队那几个小朋友有没有空?有空的话也一起来吧。比赛结束到现在也好几年了,难得还有机会碰个头。”

叶英华邀请吃饭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明日回信其他几个人当然是天上下刀子也要来的。于是这天下班后,姜玺、孔潇和郭源远都兴冲冲地从城市各处直奔约好的餐厅。

郭源远到得最晚,一坐下就主动自罚三杯,喝完看着近在咫尺的大明星,都激动得有点不会说话了。叶英华倒是没有一点架子,笑道:“我们年纪大了,饿不得肚子,人没来齐就先吃上了。你们几个也别客气,尝尝菜合不合口味,想吃什么可以再点。”

几个年轻人都很尊敬叶英华,吃饭时还说了些感激的话,无非是感谢她当年在比赛中的支持,如今还热心关照后辈之类。

叶英华道:“当年的比赛也是观众投票投出来的,是观众喜欢你们。”又问:“你们平时都还在上班吗?”

姜玺和郭源远说是,姜珏说刚辞职,孔潇说自己是自由职业者。叶英华道:“挺好,有多一点体验和阅历才能做出好音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珏却说道:“这年头,我们哪还有机会好好做音乐啊。”

叶英华对于老板笑道:“听见没?这话可是说给你这个老板听的了。”

于老板有几分无奈道:“你也知道的,现在市场就这样。每年能少亏点钱我就烧高香了,还想再像以前那样捧新人、做音乐,难哪。”

付辽本想在于老板面前给姜珏告上一状,但见叶英华似乎还挺赏识她和她的乐队,便也识相地不多嘴了,然而今天下午的那口气还是咽不下,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年轻人嘛,将来还有的是机会。要是能把挑事找茬的精力都放在正经事上,我看要混出头也不至于那么难了。”

姜珏哪能听不出他在讽刺自己,回道:“我又能挑事找茬又能干正经事,不耽误。”

叶英华和于老板听着都笑了。姜玺他们来得晚,还不知道下午那件事,听见这两人讲话夹枪带棒的,不由就好奇地向姜珏递眼色。姜珏便把下午在付辽办公室里吵架的事说了,她的说法当然偏向自己,于是付辽听得不满意了,连忙跳出来添油加醋一番,最后道:“她骂人也就算了,怎么还动手呢!当时她抡起桌上那堆文件就往我脑袋上砸,从没见过哪个小姑娘这么野蛮的。那会儿要不是英华姐来了,再下去怕是都要见血了!”

姜珏立刻就说:“没见过这么野蛮的?那你今天托我的福大开眼界了,你还得谢我呢!”

叶英华这下是真给笑得止不住了,明日回信其他几个人不敢笑得太放肆,脸上也是忍得辛苦。

于老板看得出付辽心里憋屈,便出来打圆场宽慰他:“老付你也别太往心理去。摇滚青年嘛,你以前又不是没见识过,不都是这么打打闹闹过来的?”又对叶英华说:“咱们年轻那会儿也这样,玩摇滚就得有这股心气。他们现在老老实实坐在这里,也没打架骂人,我就觉得已经挺乖的了。”

“这样吧。”于老板提议道,“姜珏,毕竟是你先动了手,你给老付敬杯酒,就当赔个罪,这事就算过去了。”

于老板给姜珏递了台阶,按理说她应该接过来,但这事又触到了她的禁区:“我唱歌要保护嗓子,平时都不沾烟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老板乐了:“还挺有原则。那你砸老付脑袋的事该怎么算?人家总不能白挨了吧。”

姜珏本来就不觉得自己有错,倔强道:“反正我不喝。”

这时叶英华开口道:“姜珏,也不能这么不懂事。”

姜珏争辩:“我要唱歌的——”

“谁还不唱歌了?”叶英华说,“要么喝一杯,要么你给人家道个歉吧。”

付辽见叶英华向着自己说话,顿时腰杆子也挺直了,主动把姜珏面前的杯子倒满酒,笑眯眯道:“也不难为你道歉了,那就一杯泯恩仇吧。”

郭源远看不下去了:“哎,你也别太过分,倒这么满一杯故意折腾人呢?”

姜珏自然是断不可能道歉的,不服气地握着眼前那杯子,心一横就要灌下去。姜玺低声对她说:“我帮你喝一半?”

孔潇提议道:“要不我们大家平摊,四个人一起敬付总,这诚意够大了吧?”

叶英华在一旁笑着看他们,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就让她自己喝。”

姜珏便端起杯子,头一仰就拼命往下灌。她确实是一向滴酒不沾的人,这时喉咙仿佛在被酒精灼烧,那股辛辣难闻的气味呛满了五脏六腑。她紧紧皱着眉,逼自己将整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摔在了地上,大声道:“喝完了,行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看向叶英华,带着股赌气的味道。她原以为叶英华是维护她的,却没想到她会站出来逼自己低头。叶英华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而不语地看着她。

散席后,因为孔潇是开着车来的,打算先送双胞胎回家。姜玺正搂着半醉的姜珏要把她往车里塞,姜珏却突然挣脱开来,上前去追向叶英华:“叶老师!”

叶英华刚按开了车锁,有些意外地回过头,道:“什么事?”

姜珏说话时舌头都有些打结了,道:“您、您跟于老板是朋友,能不能跟他说说,让他给我们发、发唱片?”又恳求道:“我们真的很需要一个机会。”

叶英华看得出她那股执着和真诚,却还是很干脆地拒绝了:“不能。老于是我朋友,给你们发唱片是个赔本的买卖,我当然不能劝他做亏钱的事。”

姜珏的目光暗淡下去:“算了。”转身便要走。

“对了。”叶英华又问,“当初你们签的合约是几年?”

姜珏停下脚步:“五年。”

“那应该也不剩多长时间了吧?”

“明年初到期。”

“打算续约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珏在回答时迟疑了,叶英华便说:“我不建议你们续约。金轮唱片做的是主流音乐,你们留下来也是两相耽误,不如签个独立厂牌,在专门的领域里好好发展。”

姜珏道:“我们之前也这么想过。”

“那离期满还有半年多,这段时间有什么打算吗?”叶英华笑道,“你歌唱得还不错。过两个月我的巡回演唱会就开始了,伴唱歌手还没选齐,你要不要来试试?”

见叶英华居然主动抛出橄榄枝,姜珏一时间又惊又喜,立刻点头道:“我去!”

经过了试唱,给叶英华做巡演伴唱歌手的事很快确定下来,接着就是紧锣密鼓的排练。姜珏是第一次参与如此大规模的演出,巡演为期三个半月,覆盖十二个城市,全部在大型体育场里举行。由一个庞大的专业团队分工合作,舞美、演奏、伴舞伴唱、摄影摄像、场务票务等等加起来有百来号人,相比明日回信先前那些小场子的巡演,可谓是天壤之别。

姜珏一边参与排练,一边汲取和琢磨这些珍贵的演出经验。她这两个月来每天早出晚归,但又不像找着了什么正经工作,姜玉梅不免又要说她了。姜珏道:“少管我啊,我正在干大事。”

姜玉梅道:“你这一天天的净不务正业去了,能干出什么大事来?”

“我马上要跟叶英华去出差了!”

“得了吧你,你怎么不说你明年要上春晚呢?”

“春晚?我还瞧不上呢!”

很快便到了巡演正式开始的日子,首站就在本市,周末两天连唱两场。姜珏因为是演职人员,走后门搞到了几张票,都分给队友们了,还剩一张给了老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玉梅原以为女儿就是满嘴跑火车,这时大吃一惊:“你真跟叶英华混上了?”

“可不是?”姜珏抖了抖手里的票,得意洋洋道,“唱完这两天,我还要跟她去巡演呢,算是干大事了吧?”

演唱会上,八万人的体育场座无虚席。叶英华以她非凡的唱功,配合精妙的舞台设计,贡献了一场近乎完美的表演。多首歌曲都带动了全场大合唱,八万支荧光棒组成一片狂欢的灯海。她与乐迷们以音乐作为联结,一同掀起满场汹涌的巨浪,令姜珏感到震撼。

也令她嫉妒。

她最狂妄的梦想,也不过是在一万五千人的峤山体育馆开一场演唱会罢了。

而叶英华的歌又参与了多少人的人生,陪伴他们度过了多少重要的时刻呢?

她是金字塔尖上的歌手,站在姜珏永远不可能到达的位置。

本市的两场演唱会结束后,姜珏便与团队奔向了下一个城市。叶英华毕竟已经年近五十,不年轻了,高强度的巡演对身体也是不小的负担。她很注重休息与保养,姜珏只有在彩排和演出时才有机会见到她。

临近年末时,随着最后一场演唱会的结束,本轮巡演终于圆满落幕了。庆功宴不仅邀请了所有演职人员,公司老板和赞助商也来了。全场气氛热烈,叶英华一桌一桌地跟大家碰杯,走到姜珏身边时,见她手里握着杯果汁,笑问:“还是滴酒不沾?”

姜珏也笑道:“要保护嗓子。”

“为我破例一次也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为您破例过一次了。”

叶英华笑了笑,并不计较她的不给面子,自己抿了一小口酒,又问:“这几个月感觉怎么样,还能适应吧?”

“感觉好极了。”姜珏很庸俗地感叹道,“三个半月比我组乐队五年赚的钱还多。”即使她只是一个很少被镜头扫到的伴唱歌手。

叶英华给她逗笑了,然后又认真道:“想要走红、赚大钱,我当年就告诉过你应该怎么做了。”

姜珏记得当年选秀时叶英华给过她的建议,放弃乐队、放弃摇滚,她和姜玺或许真能跻身当红组合。可那并不是她们的梦想。

见姜珏沉默,叶英华问:“后悔吗?”

姜珏思索片刻,还是摇头:“我不想做连自己也感动不了的音乐。”

叶英华用自己的杯子碰了碰她的,笑道:“那很好,加油。”

完成巡演后,姜珏回到家里休息几天,一年就要结束了。跨年这天晚上明日回信跟其他几个乐队搞了个拼盘的小场演出,谢焰也来了。

下午时孔潇和谢焰带着同款的帽子一起过来,姜珏远远瞧着差点认错了人,奇道:“嚯,我还以为孔潇也有个双胞胎兄弟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源远道:“不都说俩人在一起久了会变得越来越像吗?这是有夫妻相了。”

谢焰在帮着孔潇装合成器的接线。姜玺笑道:“谢焰,要不你也练几首我们的歌谱呗?哪天孔潇要是没空,你这个编外人员还能替补上场呢。”

孔潇出来拆台:“他练过的,不行。”

谢焰不服道:“我哪儿不行了?”

“你身上的古典味太重了,和弦也不熟,弹段即兴就跟考级曲目似的。”孔潇说,“而且钢琴手是乐团的核心,你这种当惯了红花的人,是不甘心在乐队里当绿叶的。”

孔潇确实评价得挺精准,谢焰也没法反驳了,只说:“术业有专攻嘛。”

室内暖气开得足,孔潇脱掉了外套,挽起衣袖要开始试音。姜珏眼尖,发现了他手腕上的异样,指着那里道:“你刚弄的纹身吗?”

大家闻言一起朝孔潇手腕处看去,见那里有一个黑色的花体X字母。郭源远道:“怎么还纹了个叉啊。”

姜玺道:“是X吧。”

姜珏反应过来了:“X?是‘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焰咳嗽一声,故意也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了他手腕上跟孔潇一模一样的纹身。郭源远看见了大呼道:“原来是情侣款啊!”

孔潇有点不好意思了,说:“纹上有一阵子了,就是最近大家都没碰头,一直也没有发现。”

姜珏心直口快道:“现在你侬我侬的时候纹了个情侣款,那万一将来分手了,看着不是很尴尬?”

谢焰不爽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咒谁分手呢?”

姜珏道:“谁咒你分手了,只是考虑一下现实问题啊。”

孔潇笑道:“所以我们纹的是X,即是‘谢’,也是‘潇’。”

“哦,还留了一手呢。”姜珏佩服道。

就算将来两个人分开也没关系,因为这个X本就不只代表着对方,也代表着自己。

这天晚上的演出只有两百多个乐迷,不过氛围很好。姜珏虽然刚从数万人的演唱会里出来,但回到livehouse也并不感到落差,甚至觉得十分亲切,这才是她最熟悉也最舒适的现场。

看到全场乐迷跟随他们的音乐而跳跃摇摆,她更确定了自己选择的道路并没有错。即使明日回信的乐迷连当红流行歌手的零头都及不上,但这知音相逢的共鸣不正是因为稀少,所以才显得更加珍贵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演出结束时已经过了零点了,大家再次一同迎来了新的一年。这一路走来并不那么顺利,但未来一定会更好的吧。

大家聚在一个大排档里吃夜宵,郭源远边吃烤串边抱怨道:“这又快过年了,我一想起过年回家心里就怕,指定又要挨家里那堆亲戚轮番教训。”

姜珏同病相怜道:“我懂,我妈也差不多,还不就是嫌我们不务正业呗。”

“你还算好的,起码家还在这儿,不用像我这样苦哈哈地自己租房子住。上班三年半,房租都涨了几轮了。”郭源远一说起这些就愁,“毕业到现在也没攒下什么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跟亡命之徒似的,日子过得有今朝没来日,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姜玺道:“也怪你自己不争气,你看姜玺就升职加薪了。”

郭源远自嘲道:“嗐,我胸大无脑嘛。”喝了口啤酒,又忍不住感叹:“我们几个里我最羡慕的就是孔潇了,命真好。”

姜珏问:“怎么,你暗恋谢焰啊?”

郭源远和谢焰闻言同时喷了酒,郭源远怒道:“滚!”

其他几人都哈哈大笑。

半个月后,明日回信与金轮唱片的合约到期,选择不再续约。春节过后,他们决定签约野草音乐。野草音乐是专做摇滚、民谣等风格的独立音乐的唱片公司,在业内有不错的口碑。这年夏天,明日回信的第二张专辑《西进列车》发布,距离上一张专辑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专辑收录了十二首歌,因为创作的时间跨度较大,风格也各不相同,融入了爵士、雷鬼、电子等多种元素。因为之前的《怒海!》反响很好,已经成为摇滚圈内的经典专辑之一,《西进列车》便也得到了诸多关注。明日回信蛰伏五年,再次贡献了一张优质专辑,站稳了圈内地位。

年末时,明日回信凭借《西进列车》获得了惊鸣奖年度最佳唱片、最佳歌曲、最佳编曲、最佳乐队提名,并最终斩获年度最佳歌曲奖。

这一次大家都没有那么激动。

惊鸣奖虽然是圈内的最高奖项,是每一个摇滚人向往的殊荣,但在圈外其实没什么名气。随便去问一个路人,大概都会回答不知道。

拿了这个奖,在大众里依然无名,收入依然很少。

大家并非是瞧不上它,只是比当年有了一些自知之明,在亲自体会到了做摇滚乐队的窘境,又仍然选择坚持之后,有了一种平常心。

拿到年度最佳歌曲奖那天晚上,姜珏发了一条朋友圈,得到了各路亲朋好友热情的祝贺和点赞。睡到第二天醒来,留言和点赞又多了几个,待她看清最后点赞那人的头像时,眼睛都瞪大了——竟然是大学时的宿舍长范昭羽。

两人向来从不互动,这回范昭羽居然破天荒地给她点赞了。姜珏顿时感觉人也精神了,五脏六腑也舒坦了,大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爽快,自言自语笑道:“算你有眼光。”

因为做乐队的收入仍然养活不了自己,大家还是过着原来那样斜杠青年的生活。演出活动基本都安排在周末,如果是在外地演出,周五一下班就得去赶飞机或火车,又在周日晚上匆匆返程,要是遇上什么特殊状况,还得再请一天半天的假。

姜玺工作能力出色,已经当上市场部的一个组长,平时更加忙碌,辛苦地平衡着主业与副业。有一轮巡演时恰逢公司有新品上市,上司不仅死活不让她请假,还要求她周末必须加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玺据理力争:“我的年假还没用完,休假是我的正当权利,而且我就算不在公司也可以完成工作,为什么就非得到岗?”

上司恼火道:“你是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形势吗?在大伙齐心协力推新品的时候,你一个组长撂挑子就跑,还有半点担当和责任感吗?你要是非得休这个假,就干脆辞职走人吧,好好休个痛快!”

巡演计划是早就定下的,部分场次也已经开票了,如果姜玺实在走不开,确实很难办。姜珏知道了这事也犯愁,看来姜玺只能在工作和巡演之间二选一了。她道:“要不我们再跟公司商量商量改期吧,顶多赔点钱。你辛辛苦苦干了好几年,总不能真把工作辞了。”

姜玺只道:“先别急。”

又过几天,姜玺没到下班时间就回到了家。姜珏见她抱着一个纸箱回来,脑子里想到了某个可能,但又不敢确定。姜玺抬头对她一笑:“辞了。”

姜珏当即激动地抱住了她,仍感到不可置信。姜玺竟然在工作和巡演之间选择了后者,她从不怀疑她对乐队的热情,但这并不像她的性格会作出的决定。

“那你之后怎么办?重头再找工作吗?”

姜玺笑道:“早就有猎头找过我了,我当然是定好了下家才辞职的。你当我跟你一样,做事都不计后果啊?”

姜珏快乐地抱着她转圈:“还是你牛,不愧是我姐!”

巡演如计划进行,大家也在一次又一次的现场演出中精进自己的技艺。怎样带动氛围,怎样唱得直击人心,怎样发挥出乐器最大的能量。每一场演出都是由乐队的表演与乐迷的尖叫共同完成的,摇滚的精髓还得是在现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每当乐队巡演时,谢焰总会在某一站的现场突然出现,只为了给孔潇一个惊喜。

想起当年参加选秀时,叶英华说玩摇滚养活不了自己。野心勃勃的姜珏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然而如今她明白了,虽然时代已经不一样,但摇滚的处境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大多数的乐队一辈子也走不出livehouse,少数可以在音乐节上得到四十分钟的表演时间,能开几千人专场的已经是凤毛麟角,能在一万五千人的峤山体育馆开演唱会的,至今也不过只有两个。

明日回信已经算是圈内名气和口碑都不错的乐队,但峤山体育馆对他们来说仍然遥不可及。

但梦想还是要有的吧。

年纪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二十后半,昔日的同学朋友们相继升职了,结婚了,大多数都走在循规蹈矩的道路上。姜珏依然在断断续续地上班,还会接点法律文书代写的活儿,有时也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有点没出息,但还是不想和别人一样。

姜玺在新的公司里有了更高的职位。郭源远一边在异乡辛苦打拼,一边承受着家人的施压。孔潇没什么生活压力,时不时出去旅个游,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自由,跟谢焰的感情也很好。

至于梦想,近了一点吗?好像是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这一年的伊始,孔潇突然离家出走了。

究其原因,是父母发现了他跟谢焰的事。

某天他开车送谢焰去乐团,在车里与谢焰吻别,不巧正被父亲的一个老同事看见,这事就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

父母的反应比孔潇曾经预想的要激烈得多,一场家庭大战之后,他收拾行李搬去了谢焰那里。

这周大家碰头排练时,孔潇是和谢焰一起来的。孔潇看起来有些消沉,排练老出岔子。姜珏见他实在不在状态,便说:“要不今天算了吧,弹不了别硬弹。”

孔潇抱歉道:“真的不好意思,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大家都理解他现在处境艰难,当然不会责怪他。姜珏没再说什么,只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晚上聚在一起吃饭,孔潇说起前几天家里的事,难过道:“我爸妈一直都挺开明的,从小对我也特别好。我以为他们跟那些封建大家长不一样,就算这回被我跟谢焰的事给吓到了,也不至于对我说出那些话……”

孔母是精明干练的大企高管,九十年代就常到国外出差,见识广博。孔父是音乐学院的教授,常年在文艺圈子里浸淫,对同性恋之类早该见怪不怪了。但这回知道了儿子有男友的事,夫妻俩仿佛天都塌了,强硬地要求他必须分手,变回一个“正常”的人,期间还说了许多过分得不可思议、令孔潇无比受伤的话。

从小熟悉的那对宽容而开明的父母,像是在一夜之间就变了模样,陌生得可怕。就因为他身为男人,却喜欢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源远其实挺能与他感同身受:“老一辈就这样,别看他们平时说什么理解你啊,支持你啊,其实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大多数的人呢,都有个认知舒适区,一旦看到有什么人和事情超出了这个范围,他们就浑身难受,严重点的简直感觉天崩地裂了。只有千方百计把这些人和事情扭回舒适区里,看起来熟悉了、‘正常’了,他们就舒坦了。”

姜珏道:“你还挺懂嘛,这理论一套一套的。”

这是郭源远难得的有脑时刻:“我能不懂吗?我都跟我爸妈斗智斗勇多少年了。下个月回家过年,我现在就得开始备战了。”

孔潇听着难得笑了笑。

姜玺宽慰他:“这事有点叛经离道,好多年轻人都接受不了呢,何况是长辈。反正日子还长,将来再慢慢争取,慢慢说服他们吧。他们就你一个孩子,难道还真能不要了?”

谢焰握住孔潇的手,对他说:“乐观一点,情况没那么糟的。这阵子就先在我那儿住着,天塌下来还有我和你一起顶呢。”

听到大家的安慰,孔潇心里感觉好受了许多,也回握住谢焰的手,点点头:“嗯。”

但孔潇在谢焰那里并没有住上多久,没过几天孔父就打电话来告诉他,因为他交往男友又离家出走的事,孔母气得生病了,让他赶紧来医院看看。

当时孔潇正在琴行里,接到电话就火急火燎地赶去医院,他表哥知道了也要一起去探望,还买了些水果牛奶。表兄弟俩赶到医院时,见孔母面容憔悴地躺在病床上输液。孔潇顿时就心里一疼,涌上了巨大的愧疚感,过去向母亲道歉:“妈,都怪我不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孔母扭过头去,不愿搭理他。他心里越发难受,又说了些有的没的,但都得不到母亲的回应。所有人都知道症结所在,但都没有去触及那个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他表哥忍不住了,在旁边劝道:“姑姑,都这个年代了,找对象是男是女真没那么重要,没必要因为这事想不开。那个小谢我也认识,为人不错,对孔潇挺好的。他们俩在一起开心就行了,你也不用操那么多心,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孔母听完他这番话,眼泪就下来了。表哥慌了手脚,孔潇连忙又再安抚劝慰。孔父说道:“少讲那些漂亮话了,你先搬回家里来再说。”

在这样的情境下,孔潇无法拒绝这个要求,回去便收拾了行李要搬回家。谢焰虽然有些替他担心,但也不认为他爸妈真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毕竟孔潇家里就这么一个独生子,以往对他也很疼爱,总不会太为难他的。

分别时,谢焰半开玩笑地说:“你回去以后,可别因为爸妈一骂你就要跟我分手啊。”

“怎么可能。”孔潇不假思索的否认,然后在他嘴唇上亲了亲,“我爱你。”

谢焰笑道:“我也爱你。”

然而回到家,噩梦就开始了。

曾经开朗豁达的母亲,如今动不动就叹气落泪。曾经温和儒雅的父亲,现在三不五时就要大发雷霆。两个人用尽了手段轮番给儿子施压,今天示弱打感情牌,明天威胁断绝关系,后天又要道德绑架。孔潇每天生活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中,几乎喘不过气。

家里还装上了监控,只要他一出门,爸妈的电话立刻就打过来,事无巨细地追问他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什么时候回来,连正常的乐队排练都被干扰。孔潇受不了了,他从小深爱的父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虽然还算挺乖,但不是个上进的人。上中学时,冬天偶尔爬不起来去学校,母亲会打电话给老师帮他偷懒,谎称他生病了需要请假休息。毕业后,他一天班都没上过,就在家里接些设计的活儿,心情好就多干点,心情不好就不干了。打算入股表哥的琴行,父母二话不说就给钱。组了个乐队,也没当上什么大明星,父母为表支持还去看过他的演出,即使他们一点也不爱听摇滚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过着自由散漫的日子,许多熟识的同龄人都比他有出息,上藤校,进大厂,一心从商或从政,但父母从不拿他跟别人比较。父亲说过:“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人活几十年,还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要你一直健健康康,每天快快乐乐的,我们就开心了。”

郭源远曾说最羡慕他,觉得他命真好。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幸运,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父母展露出从未见过的保守、偏执,甚至是狰狞的模样。是因为同性恋这件事不在他们的认知舒适区里吗?难道他们多年来表现出宽容与开明,只是因为他做到了顺从吗?

在又一次争吵时,孔潇的情绪有些崩溃了,用父亲曾经说过的话来反驳他:“你不是说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吗?不是说只要我健康快乐,你们就开心了吗?”

父亲面色冷硬道:“这件事情不一样。你赶紧跟他断了,没得商量。”

是的,在他们的认知舒适区里,儿子可以不上进,但绝不可以喜欢男人。

过完了一个压抑的春节,孔父孔母开始给儿子安排相亲。

相亲对象都是同阶层的女孩,条件很不错。但孔潇天生就不喜欢异性,更何况他也有了多年的恋人,不肯答应去相亲。然而父母根本不相信什么“天生同性恋”,认定他只要遇到心仪的女孩,自然就会“改邪归正”,回归结婚生子的“正途”了。

如果不答应去相亲,等着他的就是无尽的逼迫和拷问。如果妥协去跟对方吃了顿饭,看了场电影,父母又要没完没了地追问发展进度——约好下次见面了吗?对方是什么态度?你就不能主动点吗?到底是哪里不合适?那去见下一个吧,下一个肯定会更好。

如果孔潇表现出一点抗拒,劈头盖脸的责骂就来了,然后又是无休止的冷暴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如此窒息的氛围中,孔潇的心理状况一天比一天糟糕,有时候独自发着呆都会不知不觉地落泪。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喜欢男人是不是真的是个错误?不然二十多年来都尊重疼爱他的父母,为什么因为这个就变了模样呢?

因为被盯得很紧,他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常常跟谢焰约会了。谢焰只能在周末乐队排练时过来,两个人在琴行的排练室里见上一面。

谢焰看得出来孔潇的状态越来越差,劝他再次从家里搬出来:“你和爸妈天天在家里互相折磨,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不如先拉开距离,两边都冷静一下,不然你们之中迟早得有人疯了。”

孔潇也知道这个提议是对的,但他在日复一日的重压中变得畏缩了,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果断:“我要是搬出去,我爸妈现在就得疯了。上回我离家出走就把我妈气得住进了医院,这回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我实在……不放心他们。”

“我也不放心你啊!”谢焰抓着他的肩膀说,“光是你在考虑他们的感受,他们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吗?”

“他们从小对我很好的,没有人比他们更爱我了,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我喜欢男人。他们可能有些方式用得不对,但心里也是为了我好。”孔潇在说出这些话时,就好像是在逼自己相信。

谢焰却不信:“为了你好,所以逼你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了你好,所以非要骂你、强迫你、伤害你?你会这样对待你爱的人吗?”

孔潇痛苦地摇头:“难道我要为了自己快活就丢下他们,看着他们伤心也不管不顾吗?那样太自私了。”

“这怎么能叫自私?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有权利选择你想过的生活,他们也一样。他们不应该来干涉你,你也没必要去改变他们。”

谢焰其实不能理解孔潇与父母这种紧密又拧巴的关系。他的父母已经离异十几年了,他跟着父亲,妹妹跟着母亲,虽然平时不生活在一起,但家人之间的感情很不错。他自从毕业后就在自己的公寓里独居,有空才回去看看家人。他觉得正常的家庭就该是这样的,家人之间互相挂念,但也不妨碍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他看来,如果孔潇的父母非要控制他去过他不喜欢的人生,他是随时可以离开这种控制的,毕竟他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啊。

孔潇却始终下不了决心:“我知道道理都是这么说的,可要是真的这么做,就太冷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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