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进家门,她就看见了家门旁水泥墙上被烟头摁出的黑点,宋慊狐疑着抬手摸了摸,这个黑点比平常烟头的直径要小一圈,像那种比较细支的女士香烟,她又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黑点上残留的烟灰,是很细腻的白色,闻起来有淡淡的香味,一眼便知这支烟的昂贵程度。
宋承娣是会抽烟的,但自从宋清明带着奶奶留下的钱一起跑了之后,她就戒烟了,是不可能去买这样昂贵的香烟,刘光棍就更不可能了,现在还因为小腿骨折在医院躺着,宋慊思忖着,除非有其他人来过,而且这个人的身价不低。
宋慊不再多想,立刻掏出钥匙打开家门,随着一声突兀的“吱呀”声,沙发上两个貌美的女人跟着抬眼看过来。
宋慊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宋承娣穿着她的紧身白色背心,身体微微前倾,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嘴上叼着根女士香烟,而她身前,一个肤如凝脂、明眸皓齿的女人为她点着烟。
宋承娣就着女人点火的姿势猛吸了一口,烟头在光线昏暗的客厅里燃起光亮,已经很久没吸烟的宋承娣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吸入肺腑的烟雾很温和,不呛,喉间溢满淡淡的桂花香。
宋承娣微张着嘴将烟雾往外送,烟雾弥漫中,她精神抖擞地笑了笑,用烟头遥遥指了指站在门口的宋慊,“那是我妹妹,宋慊。”她身侧的女人看着门口身型高挑的酷女孩,笑着和宋慊打招呼,“妹妹你好。”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宋慊心底不为人知暴戾突然随着血液涌上大脑,她克制住想把她姐烟摁灭的冲动,连一眼都没施舍给宋承娣身侧的女人,只是轻飘飘地问了句:“你朋友?”
可开口的却不是宋承娣,而是为她点烟的那位气质高雅的女人,“算不上,我只是一个走投无路想要借宿几晚的人。”
这时,宋慊才将目光投向那女人身上,那女人一头齐腰墨发如帘幕低垂,气质如兰温柔如水,宛如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从头到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一处无不在告示着她这个女人的金枝玉叶。
宋慊目光沉沉,猛地将门关上,连牛奶都没喝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女人被这一举动震住了,然后暗含深意的看了眼身旁若无其事的宋承娣,幽幽道,“你妹妹脾性挺大。”
“甭管她,每次不知道怎么就惹了她,”宋承娣起身弹了弹烟灰,“跟个闷棍似的。”
女人挑眉看她,思忖片刻,耐人寻味地勾了勾唇角。
宋承娣嘴上是这么说,可夜深后还是站在反锁的门前抓耳挠腮地想该怎么哄哄她的妹妹,因为主卧已经让给那个女人了。
她踌躇良久,终于泄了气,准备今夜在沙发上将就一下,可还没迈出一步,面前的房门突然开了,随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握住她的手腕,强硬地将她拽了进去。
宋承娣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还未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张冰凉的唇就迫不及待地覆了上来,随之而来的舌头狠狠撬开她的牙关深入她的口腔,挑逗着她的上颚,与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大脑混沌的宋承娣却条件反射似的猛地推开身前的少女,宋慊却借力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摔在床上,头晕目眩的宋承娣还没反应过来,宋慊便扑了上去压在她身上低头就要啃,宋承娣只好用手死死抵住她的嘴不让她亲,宋慊像个得不到糖就要整个糖果店的小孩似的就要去掀她姐的上衣,直到被她姐恼羞成怒地甩了一耳光才老实下来。
“我又怎么惹你了?”宋承娣气喘吁吁地呵斥道。
宋慊却垂着头不说话。她这个姐姐,总是说她不懂事不听话爱耍小脾气,可是宋承娣怎会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为什么闹别扭,她们在同一个昏暗的屋檐下度过了荏苒十五年,从那个记不清模样的娘抛弃她们后,是宋承娣垫着踮起脚尖为牙牙学语的她冲奶粉,给她换兜满的尿不湿,正如她学会喊的第一个称谓是姐姐,写下的第一个名字是宋承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承娣对她偏执、暴戾、狠毒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知肚明,却因为愧疚对此视而不见,甚至纵容她一步一步错下去。
怎么不恨她呢?宋慊看向自己身上被宋承娣鞭打出来的伤痕。她恨不得和总被人觊觎的宋承娣一起去死。
她知道宋承娣和她永远不会有朋友,从她们出生在这个潮湿寒酸的老巷中起就永远不会有朋友,只有回到这人人唾弃的处所中彼此才会敞开心扉。
将心事告知他人就像是太阳蛮横地割开了血肉,一边淋血一边流血。
“为什么要收留她?”宋慊埋在她的胸口闷闷地问道。
宋承娣垂眸看着她的发旋,用手揉了揉,调侃道:“吃醋啦?”
宋慊不说话,只是用手狠狠拧了一把她的大腿根。
“嘶,”宋承娣痛得冷吸一口气,愤愤地推了一把她的头,“小王八蛋,你是我妹,这点醋也吃,那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和别人说话啦?”
宋慊确实这么想,她只想和宋承娣一辈子在这间破屋里接吻做爱,只有彼此,直到死去,尸体也发烂发臭。她抬头看向怒气冲冲的姐姐,“没有姐姐会敞开腿让亲妹妹肏。”
说到这宋承娣确实理亏,但她难得不肯妥协退让,带着幽怨的情绪反问宋慊:“那你女朋友知不知道你和你亲姐上过床?”带着酸意的、闷在心里许久的问题还给宋慊,哪怕她已经知道那女孩是她公司老总的千金,自己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是宋慊给她带来的。
宋慊看着对她了如指掌的姐姐,不禁微微一笑。她们的关系,虽然看着是宋慊占居高位,但实际上宋承娣才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总是能用一句话、一个眼神打得她落花流水,让她彻夜难眠,与她亲近爱护她的同时又总是止不住的疏离她,这其中分寸的把握是宋承娣的绝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慊忍不住亲了亲姐姐的唇,“我会处理好的。”
由于已经感受到宋慊的手蠢蠢欲动地伸进了她的裤缘,宋承娣只好警告道:“没处理好之前,你可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宋慊咬咬牙,只好收回手,翻身从宋承娣身上下来。
宋承娣起身关了灯,钻回到被褥里时宋慊只给她留了一个寂寞的背影,她有些忍俊不禁,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妹妹,像哄三岁因为妈妈离开而嚎啕大哭的宋慊那样轻声哄道:“她叫温寒,是大城市里的姑娘,因为父亲重病在床,被继母逼迫嫁给我们这的暴发户,所以婚礼当天她逃婚了,我觉着她可怜,想收留她一阵子。”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找上我,也许我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吧。”这样的理由未免太过牵强,宋承娣还有很多话没说,但点到为止是现下最好的决定了,温寒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她能知道的就是宋慊一定会自己去查明白的。
况且温寒在她面前表现得过于游刃有余了,好像她们是认识多年的老友了,提出的要求虽然荒唐至极却让她不忍心拒绝,不过来日方长,她一定会一点一点扒开迷雾。
同为女性,她只是抱着一颗怜悯之心去同情她,对她伸出援手,哪怕这些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新郎一家要是找上门来她又当如何?这些不得而知。
夜深人静时,宋慊感到口干舌燥,迷迷糊糊地醒了,她感觉到身侧有人在抚摸她手腕上的疤痕——那是她自戕失败残留下的历史痕迹。她依稀记得那时宋承娣哭成了泪人,一边背着她去医院一边念着对不起。
她一时没动,直到手腕处感到一片温热,她才忍着口渴重新闭上了眼睛。
因为宋承娣埋在她的手腕里,默默流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后半夜,宋慊却没在入眠过,以至于她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起床时有些腰酸背痛。她抬手摸了摸酸胀的后颈,看向躺在身侧睡得安稳的宋承娣。宋承娣喜欢侧睡,手脚还会不老实地搭在她的身上。
因为昨夜哭过,宋承娣眼尾泛着一圈浅粉,半张脸埋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弧度柔和的侧脸,看上去毫无防备又惹人怜惜。炎炎夏日的热风绕过朽木窗柩抚在宋承娣的脸上,额前碎发轻轻摇晃,像清泉边的随风飘动的稻谷。
这样就很好,宋慊不自主地抚上她的脸颊,宋承娣太瘦了,身上的骨骼感很重,就算侧躺着脸上也不会有肉垂下,手指向下游走,抚过到宋承娣消瘦的下巴和有温热脉搏跳动的侧颈,最后停驻在漂亮的锁骨处。
夏天蚊虫多,这样瘦弱的姐姐怕是蚊子都不稀罕吸她的血吧,宋慊心里想着。
宋承娣就是这时候醒的,但还未完全睁开双眸,一只冰凉的手掌抚住她的眼睛,随之而来的是落在脸颊上的一个湿润轻柔的吻,像一只轻盈的蝴蝶。
“继续睡吧,我去上学了。”宋慊说。
背上书包下楼后,宋慊碰到了正搬个矮木凳晒太阳的陈奶奶,一边慢悠悠地摇着已经烂到镂空的蒲葵扇一般和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宋慊不由得停下脚步,淡漠的双眸褪去了寒气。
同样搬着个矮木凳、坐在陈奶奶旁聊天的正是那个昨夜一身清冷的女人,而今天,她换了件淡蓝色的无袖连衣裙,那浑身的不拘一格染上了色彩,在阳光下一点一点融化成了俗尘的烟火,与脏污的青石板和水泥墙融为一体。
温寒比老花眼的陈奶奶更先注意到她,自然地朝着宋慊露出一道晴朗的笑容,“去上学吗?”
这笑容并不能打动冷若冰山的宋慊,只是那一瞬,温寒在宋慊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敌意,而也是这一瞬后,宋慊便移开了视线,径直走向巷口。
看着那孤寂傲然的背影,屡次被无视的温寒并未展露不悦,只是饶有趣味地眯了眯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陈奶奶枯燥的手掌突然覆上了她白嫩的手背,温寒回过神来,只见陈奶奶已经掉光牙的嘴里叹了口气,“姑娘你不要怪她,小慊的娘在她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跑了,她那个爹又是酗酒又是打牌,对她们姐俩个动辄打骂,闹得整个巷子里都不安宁,”
说着说着,陈奶奶凹陷的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谈起501的那两个苦命的孩子,陈奶奶干瘪的嘴唇和展不开的皱纹中都在颤抖,那浑浊的眼球里都是对她们痛苦的怜爱。
“她爹卷钱跑了后,承娣就辍学打工,小慊越来越不爱说话,我一想到这个我就……哎!”陈奶奶越说越心寒,拿粗粝的手指去揉泪眼,泪水随着动作溢进了眼纹里。
温寒默不作声,看着泪眼婆娑的陈奶奶,心里很不是滋味。
宋慊转身出了巷口后,掏出老年机拨去一个没有备注号码,没过多久那边就接通了,顾湘沙哑慵懒的嗓音从听筒传来。
“什么事?”
宋慊低声道:“帮我查个人。”
那头的人顿了顿,“行呗……”紧接着一声带着暗示意味的“咔嗒”声从听筒处传来,那是翻盖打火机齿轮擦火的声音。
宋慊仿佛闻到了从听筒那头飘来的烟味,她沉默了一会,道:“算我欠你个人情。”
顾湘咬着烟,轻笑几声,“客气了。”
顾湘的家庭背景错综复杂,父亲在澳门开了几家大赌场,母亲跟政府那边挂钩,常年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家里几姊妹只有她最有她爹年轻时的雷厉风行,家大业大本就指靠着她继承了,奈何又是个桀骜不驯的性格,跟家里断了后,在宝陵县建了个走私奢侈品的据点,一边搞音乐一边搞犯罪,她老娘气得她牙痒,也只能替她兜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上之前在顾家的,顾湘这几年陆陆续续也积攒了不少人脉,查个人可谓是轻而易举的事。
中午宋慊跟宁欢欢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顾湘就传简讯过来了,感受到裤兜震动的宋慊拿出老年机一看,那道匿名的信息里面是温寒完整的背景资料和人生经历,前半辈子真就是那种古代养在闺阁中的千金小姐。
宋慊按着老年机上向下的按键,往下浏览,目光锁定在夹杂在文字中的一张图片上,她不由得微微颦蹙眉头。
居然是他。
“喂,”坐在对面的宁欢欢没好气地喊了她一声,她眼神幽怨地看着心不在焉的宋慊,“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宋慊收起手机,收敛起严肃的神情,抬眸望向对面精心打扮的宁欢欢,“你继续说吧。”
宁欢欢不高兴地撇撇嘴,但她并不想真的和宋慊生气,只好继续开头的话题,“你暑假还会去那家纹身店打工吗?”
宋慊回答道:“会。”
明知故问的漂亮女孩得到答案后心里还是止不住失落,她不止是因为害怕纹身店里那群打扮得奇形怪状的非主流和那个有把枪的神秘女人,还有宋慊忙起来就无暇顾及她了,把她这个女朋友仍在一旁不管了。
她心里是很想劝说宋慊不要去纹身店了,自己给她些钱或者像她姐姐一样在她家的公司里打两个月工,这个自己还可以每天都理所当然地和她腻在一起,但怎么开口都像是侮辱人的样子,她冥冥之中总感觉宋慊有一种畸形的仇富心理,所以和她在一起的这一个月里都是刻意地去保持低调。
“那我还可以来找你吗?”宁欢欢不甘心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慊换了个话头,“暑假我要先去奶奶家过半个月。”
宁欢欢穷追不舍地跟道:“那我等你回来。”
宋慊不再看她,垂眸盯着碗里的剩饭,喉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宁欢欢这才松开担忧的眉头,露出甜美的笑容,提醒她道:“那你一定要记得接我电话。”
宋慊又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放学时,校园就显得空荡许多了,因为高一的已经考完期末考试回家过暑假了,而高三的比他们多一节晚自习,整个校园的人行道上只有稀稀拉拉的高二学生。
宁欢欢比他们早放学,在倒数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来和宋慊告别,一脸雀跃地告诉她父母要带她去吃大餐,犒劳她这一学期的辛苦,宋慊只是笑着祝她玩得开心。
宁欢欢踮起脚尖,搂着宋慊的脖子想去亲吻她的脸颊,可当靠近了宋慊身上冷冽的气息后,却改了主意,试图去触碰那唇形姣好性感的嘴唇,却被宋慊皱着眉头别开了,那一吻还是落在了脸颊上。
宁欢欢有些愣愣地松开搂着她的双臂,尴尬地向后退了几步。
“抱歉。”宋慊抬起一脸疲惫的面容,“是我的问题。”
宁欢欢强颜欢笑地摆了摆手,一言不发地小跑着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走前,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树荫下落寞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已经习惯总是对她若即若离的宁欢欢心中升起一个疑问———宋慊真的喜欢她吗?
微弱的路灯下,宋慊将书包上的Hellokitty挂件取了下来,塞进书包里,转道迈入人头攒动的巷子,巷口是一家新开业的酒吧,前前后后涌进不少年轻的学生和社会分子。
这个典型的黑酒吧管控很差,连她这样还穿着校服的都给放进去了。酒吧里灯红酒绿,晃的人眼睛疼,音响里放着吵闹的摇滚音乐,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男同性恋把她认成了男生,朝她吹着流氓口哨,还有的穿着蕾丝的女人也把她认成了男生,见她长得清秀就把胸贴了上去。
宋慊皱着眉,厌恶地挤开群魔乱舞扭动的人群,走向酒吧中心最大、灯光最晃眼的卡座,只见顾湘被一群模样像是黑社会的人围着,对面坐着一个面露凶相的刀疤脸,和一个有些臃肿的光头。
顾湘叼着根软中华,价格不菲的马丁短靴踩在桌檐上,手上跟人打着炸金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全开!”坐庄的顾湘猛地一拍桌子叫唤道。
坐在对面的刀疤脸和光头迫不及待掀开牌面,一个豹子,一个同花顺,顾湘一看自己的牌,就一个同花。
“妈的。”顾湘骂道,一时间卡座上哄堂大笑。
顾湘弯腰从座位底下抽出一个皮革黑箱子,拿了两摞捆起来的红钞出来,分别甩在对面两人的脸上,“你俩别是合伙整老子。”
光头和刀疤脸一边狎笑着一边把钱扔给身旁的小弟,“怎么会呢?”
宋慊在不惹人注意的角落拍了拍顾湘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玩够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顾湘才注意到在旁边烦闷已久的宋慊,神色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站起来,亲昵地搂着宋慊的肩膀坐下,“正好,你快来把钱给我赢回来。”
一时整个卡座的目光都汇聚在宋慊身上,只见宋慊面色不掩厌恶地拍开放在她肩上热络的手,对面的两人和围在周围一圈的马仔看到宋慊这个毫不留情举动不禁面面相觑,心底纷纷猜测这个穿着校服,脸上还没褪去青涩的少年是谁。
令人咋舌的是,紧接着顾湘又不厌其烦地去搂宋慊的肩,用一种几乎让他们觉得诡异的耐心哄道:“来嘛,就这一次,你姐不会知道的。”
马仔们顿时感到毛骨悚然,慌慌张张地移开视线。
难不成是她小情人?光头向身侧的刀疤脸投向一个疑问的眼神,刀疤脸没有看他,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多嘴。
光头只好耸耸肩收回目光,看着对面你侬我侬的两人,心中暗暗嗤笑,这顾湘也是耍上高中生了。
“就一把,输了我出钱,赢的都归你。”顾湘坚持不懈地摇着宋慊的肩膀诱哄着,最后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道,“以你的能力能赢个个把万,你下学期的学费生活费就成了,你姐也不用那么辛苦了,你说是吧?
宋慊的目光看向脚边堆满钞票的皮革箱,又看向对面两个对她露出献媚讨好笑容的两个大汉。
下个学期她就高三了,没有时间再去纹身店打工了,家里的担子就一下子全部压在宋承娣道身上。她突然想到今天早上宋承娣纤瘦羸弱的身段。
思量片刻,宋慊有了松口的迹象,“这个我不会玩。”
顾湘连忙接道:“行啊,你想玩什么,听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偏头看向一脸热情的顾湘,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围棋。”
“围棋?”这两个字冰冷得让顾湘皱起了眉头,“我上哪去给你找这么文邹邹的东西?”
坐在对面的光头有眼力见地接话茬,“围棋行啊,”接着他看向周围一圈的马仔之中带着金丝眼镜、一身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伸出手招呼着他过来,“过来。”
接着,那个男人听话地走向卡座坐到了光头的身边,光头向顾湘和宋慊介绍道:“这我大侄,985毕业的,他们学校围棋比赛的第一名。”
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抬起头,对宋慊露出得体的笑容,而眼神中却是不加遮掩的打量。
顾湘狐疑的目光在光头和男人身上流转,冷笑道:“我可从没听说你这老逼登有个985的大侄啊。”
光头有些慌张,谄笑着,“暑假难得回来一次,带他见见世面。”
顾湘却不留情面地拆他的台,用指关节敲击着大理石桌,厉声道:“985见这世面?”
光头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冷汗从锃亮的头顶落下,刀疤脸见气氛不对,正想插话解围,没成想宋慊在此时给他了一个台阶下。
“来玩一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湘侧目,只见宋慊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宋慊都开口了,顾湘只好先下疑心,收起带有侵略性的目光,跟精分似的对着光头皮笑肉不笑道:“别在意,我这人就是这样。”
“诶诶诶……”光头满口答应,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悻悻地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手帕擦汗。顾湘这人一向疑心重得堪比司马懿,几个电话就能让他在华南地区混不下去。
一个马仔抱着从隔壁超市买的简陋的围棋挤了进来,戴着金丝眼镜的顺势男人推开桌上玲琅满目的酒瓶,接过棋盒,将棋子和塑料纸棋盘摆在桌上,然后慢条斯理地抚了抚鼻梁上的金丝眼睛,对着宋慊道:“规则你定。”
宋慊拉过白棋的盒子,缓声道:“一盘落定,不论死活,只算目数,加上黑棋先手7.5目,一目两千,你下先手。”
男人弯下身,双手交握在膝上,挑衅地看着宋慊字逐字道:“全力奉陪。”
顾湘嬉皮笑脸地将脸靠着宋慊道的肩膀上,“宝贝,你应该大胆点的,一目一万我也出的得起。”
宋慊不冷不热地瞥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警告的意味,顾湘却毫无顾忌地朝她抛了个媚眼,看得她浑身犯怵。
顾湘这人是个典型龇牙必报的笑面虎,今天她要是敢输掉一分钱,顾湘一定会从她的身上讨回十倍的价钱。
且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很可疑,很有可能是对家安插的眼线,正好趁此机会试探一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服务生拿来白炽灯照在了棋盘上,马仔们将卡座围得水泄不通,黑压压的脑袋像乌云密布一般挡住了酒吧里照射灯,刺眼的白炽灯在宋慊的眉眼中打下阴影,冷冽得像伊犁草原上的杏花谷。
看清宋慊容貌的男人不由得一愣,有些惊愕地问道:“你是个姑娘?”酒吧的灯光晃眼,留着短发、眉眼透着英气的宋慊很容易被认成男生。
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光头和刀疤脸再次将视线看向垂眸不语的少年身上,这样杂糅着妩媚的精致五官要是放在宋慊的脸上简直绝世无双,让人不禁幻想她的音容笑貌,阴柔之中透着狠戾,堪比上帝鬼斧神工的工艺品。
顾湘蹙眉看着对面已经呆愣住的两个大汉,不满地出声道:“看够没?”
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露出毫无破绽地一笑,双指夹起一枚黑子,堪堪落在棋盘上的天元之上,“不欺负高中生,让你一子。”
顾湘不屑地翻个白眼,毒舌道:“真够装的。”
男人不为所动,仍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不需要,各凭实力。”宋慊落子,紧挨着天元之位。
两人便开始了你来我往的布局环节,围着卡座的马仔们没念过什么书,对围棋一窍不通,只是看着自己的老板看得津津有味,也丝毫不敢懈怠地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看。
布局之初,男人的围棋走法凶猛毒辣,几乎堵着白子下的。宋慊建关,男人就压,白子冒尖,黑子就碰,几乎贴着她的围地走,反倒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被白棋闷打。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到中盘环节,光头和刀疤脸看得一头雾水,对围棋略懂一二的顾湘看得眼花缭乱,有些昏昏欲睡。
而到了收官局,男人已经没了笑脸,冷汗从鬓角滴落,落子的手有些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观宋慊,不疾不徐地将被枷住的黑子提走,骨节分明的手在朦胧的灯光下像镶着一圈鎏金,美得惊心动魄。宋慊思考的时候神色平淡如水,静坐在灯影下像裹着一层薄纱,发丝、鼻梁、唇珠泛着光泽,像一块温润的、完美无瑕的琼玉,气质如同见到簪花仕女图那样,泛着淡淡的陈墨香。
过去快一个小时的时间,耐不住性子的顾湘点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正打算叫停这场无聊的棋局时,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突然摘下眼镜,汗液滑过鼻梁,至鼻尖滴落。
“我输了。”
此话一出,那些站得腿发软的马仔们纷纷凑过头来看,在一旁困得摇头晃脑的光头与刀疤脸也跟着清醒过来。只见棋盘上密密麻麻布满的棋子,黑白两道泾渭分明,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黑子早已被逼入绝境,活棋寥寥数几,死棋遍布。
光头后知后觉地问道:“那输多少啊?”
男人揉了揉鼻梁,“31目加黑棋先手7.5目,三万八千五百。”
顾湘笑着搂住宋慊的脖子,摇晃道:“争气啊,宝贝。”
“嗐,”光头打个哈哈,招呼着小弟拿来四摞捆起来的钞票双手递给宋慊,“不算什么事,输给顾总我心服口服。”
“光头,”顾湘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身子微微前倾,连带着被她搂着的宋慊也跟着前倾,“你是输给她,不是我。”
“那不是一样的嘛,这姑娘也是顾总你的人啊。”光头继续拍着马屁。
顾湘微微一愣,然后身子后仰,发出一声爆笑,众人也不明白顾湘这笑是什么意思,也只好跟着陪笑。
笑够了的顾湘了侧过头来,看着宋慊道:“听着没,他说你是我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慊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沉默着将四摞钱放入书包。
“行了,”顾湘站起身来,对着一众马仔说道,“你们好好玩,我和这小姑娘,还有些私事。”
话语带着暧昧暗示的意味,刀疤脸心神领会地笑笑,“顾总你玩的开心。”
宋慊无视那些马仔们对她投来的揶揄的目光,暗暗狠狠拧了一把顾湘的大腿,顾湘的笑容一僵,忍着痛把宋慊带离了卡座。宋慊跟在顾湘身后,向后扫了一眼,只见那输给她的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也在看她,嘴角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藏在镜片后的双眸透着精光。
两人来到酒吧二楼的包厢里,一进门就能看见一块占据一整座墙的落地窗户,将酒吧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顾湘带着宋慊站到落地窗前,指着一个方向用指头轻轻敲击着窗户,“人,我给你找来了。”
顾湘所指的方向,一个相貌平平、浑身上下都带着夸张的黄金饰品的青年男人坐在角落的卡座里喝酒,不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看着这一身高调的富贵,心思昭然若揭地上前巴结,甚至顺势坐在了男人的身边,男人自然是来者不拒,手不老实地伸进身侧女人穿着黑色丝袜的腿间。
宋慊神色晦暗,她想起这男人在她刀下吓得失禁的那一夜。
顾湘双手抱胸,悠然地靠在了玻璃窗前,她看向宋慊,“你知道你要我查的是谁吗?”说着顾湘从皮衣口袋掏出一盒烟,从中抽出两支,一支叼在嘴里,一支递给宋慊。
宋慊接过香烟咬着,“谁?”
“咔哒”一声,打火机点燃了香烟,烟雾升起,燃烧的烟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忽明忽暗。
顾湘吐出一口烟,“他妈的,那是我堂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慊颦蹙双眉,疑惑地看向顾湘。
顾湘抖了抖烟灰,“是我母家那边的,我妈的堂姐,她娘死后就很就没联系了,快十年了吧。”紧接着,顾湘直起身子,走向沙发,扑腾一下陷入柔软的皮革里,翘起左腿搭在右膝上,“没想到这么久没联系,她过得这么不好,她那个后妈,巴不得她烂在地里。”
宋慊转过身,垂眸,心中暗暗思忖着。
只见顾湘又坐起来,饶有趣味朝着紧皱着眉头的宋慊支起下巴,“你说巧不巧,我这堂姐就是要嫖你姐的那货从未婚妻。”
宋慊没有说话,神情隐匿在烟雾缭绕后。
良久,宋慊才开口道:“把你表姐从我家带走。”
顾湘眯起双眸,头微微偏过,启齿咬住烟头,用斜上的视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身体有些紧绷的宋慊,“让她未婚夫把她带走不就行吗,你觉着我会念及这点血缘关系?还是......”
后面的话被顾湘咽了回去,因为一把锋利的、削铁如泥的银色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血光之灾近在咫尺,刀锋透着令人胆寒的冷光。顾湘吸烟的动作一顿,风情万种的双眸看向带着杀气滚滚的宋慊,喉咙不禁中发出轻轻的笑声。
“你还是年轻,”顾湘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下的唇钉,夹着烟的指尖摁住冰凉的刀身,一点一点使劲将匕首推远,烟灰抖蔌,落在地毯上,“沉不住气。”
“这件事,我不会再让第二个人知道。”说完,顾湘将香烟摁灭在刀身上,烫出一圈铁锈来。
“先生,我们店主有请。”穿着制服的女酒保恭恭敬敬地站在全身穿戴着黄金配饰的男人身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男人已经在酒精的支配下有些上头了,见女酒保容貌姣好,迷糊中他下意识就要去揩油,直到一把漆黑的洞口对准了他的后腰。
女酒保露出一道阴森的笑容,“先生,请吧。”
此时再色胆包天,男人也被冰冷的枪口吓清醒了,他哆嗦着看向抵在他身后的手枪,耳边女酒保重复道:“请吧。”
于是男人就被手枪架着“请”到了二楼,门一打开,他就被推了进去。
男人踉跄着跪倒在地上,他缓缓抬眼,一双运动鞋映入眼帘,还没给他缓冲的时间,匕首冰凉的刀尖托起他的下巴。
宋慊逆着光,动人的眉眼在阴影中透着戾气,她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她身前的男人,“金老板,你还记得我吗?”
金老板噤若寒蝉,恐惧瞬间席卷整个大脑,他不自主地战栗起来,喉咙像被一颗手榴弹堵着,说不出一句话。
他怎么不记得,一个月前他在李四姐那物色了一个顶好看的美人人,花了大价钱要买她初夜,没成想却被放了鸽子,实在气不过,次日他找了帮兄弟来要给那个女的一点颜色瞧瞧,没想车子在半路被人截胡,他们被押送到一间废弃的仓库中,然后他就遭遇了他此生都无法忘怀的一幕。
冰凉的刀尖贴在他的阴茎上,他在所有弟兄的面前被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给吓失禁了,黄色的液体从裤腿流出,腿间粘腻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身上。
金老板抖得跟筛糠似的,恐惧地看向带着玩味的笑容的宋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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