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仙’更好听。”
负司:“‘猫神’听上去更威严。”
小绒毛尽量板起脸:“我好像威严不起来?”
负司:“先天条件确实限制了你。”
小绒毛:“我有可能靠内在气质扭转先天不足吗?”
负司嗤笑:“就我公司的这些老员工, 内在气质?你们的内在气质全部都名为‘混事’。‘威严’与你们没关系, 死心吧。”
小绒毛哼哼:“反正我也并不需要。”
再过了一会儿,负司说:
“其实情绪场于你们, 不仅可以看作出差世界、工作世界,还可以看作游戏世界。”
“实际上与我合作的部分情绪场,本质上还真不能算真实世界。它们是由某些作品在很多情绪能量的滋养下,形成的……算是幻想世界吧。”
“和全息电影、全息网游很像,就是制作得更加真实而已。里面的多数原住民,基本是按照预设程序行动,并没有自我意识。就是NPC。”
“你玩过网游,你应该知道,在网络游戏里,一个大招杀掉一群玩家或者一群NPC或者一群怪,会让很多人觉得很酷、是大佬。”
“这行为不会受到道德谴责,也谈不上对错,就是玩而已。”
小绒毛不同意:
“即使是玩,也有对错,也有我能接受和不能接受的玩法。”
“再说,网游里的玩家、NPC、怪,死后都可以复活,但故事、电影里的,哪怕也不真实,但死亡依然是死亡。”
“死亡至少意味着该角色下线、不会再出场。”
负司:“故事里的死亡可以靠时间倒流、重生、更换身体等手段实现复活。”
小绒毛:“但一个能化为情绪场的故事,它本身已经脱离了其创作者的单人掌控了吧?不是创作者临时想添加一个设定,便能立刻添加上的。”
负司:
“可促使这个故事化为情绪场的情绪能量,以及产出这些情绪能量的生物,如果集体产生相似的愿望,便可能更改设定。”
“你们生物总是容易把生与死看到太重、太绝对,但在能量的层面上,这其中却有着非常多的变数。”
“在能量的逻辑中,杀死敌人不一定等于获胜,无辜遇害可能转变为执行正义的诅咒。”
“一切都是可以循环的、没有终点的,也就是没有‘最终胜利者’可言的。”
“所有的胜负、所有的生死,都只是暂态。”
小绒毛:“既然我当前还生活在暂态中,我就想要维护我的暂态。能量的事情,等我成为能量之后再考虑。”
负司:“随你。”
小绒毛:“如果我七天之内,心态不能恢复到平常,会耽误工作吗?”
负司:“你觉得我在乎吗?顶天了不过是少一个老员工、再招几个新员工的事。反正老员工是经常会少的、新员工是持续在招的。你们于我都只是消耗品罢了。”
小绒毛:
“你专程说这么多安慰我,可能还是有点在乎的叭?”
“符合你要求的新员工找起来并不算容易,新员工中能成为老员工的,比例也一直不太能提起来。”
“所以我们这些老员工至少属于是,找替代品有难度的消耗品。”
负司:“难度确实是有的,不过我并没有专程安慰你的意思。我只是习惯了你这只猫每次回总结区都要拉着我聊几句。我开公司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这么粘人又厚脸皮的员工。
小绒毛:“喵呜。”
负司:
“行了,倒计时快结束了。你去找其他员工安慰你吧。”
“虽然新员工们理解不了你遇到的心理困境,老员工又已经不会只因为你是本公司独一无二的猫而对你特别照顾,但,你们一帮子员工凑到一起吐槽吐槽我,多少也能起到些安慰效果。”
“要是实在安慰不起作用,你下一场就去死吧。”
“死了就一了百了。”
小绒毛:“呸。”
负司:“这是客观事实。一死解千愁。你死后,再有难过也是别人的事、你魂体所化能量的事,与你无关。”
小绒毛哼哼唧唧地去了席祥毅的宿舍。
幸运的是,席祥毅在宿舍里。没有进情绪场,也没有去给其他同事们做训练。
不幸的是,距离席祥毅进入下一个情绪场只剩下五小时。
小绒毛请席祥毅看自己在仓库情绪场的经历就花了近一小时。
看完之后,席祥毅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小绒毛的脑袋。
小绒毛:“如果是你面对那座正在被……屠杀的城市,你会怎么做?”
席祥毅声音温和:“我并不会做得比你更好,因为限制条件实在太大了。在战争之中,单一一个人,无论他有多大的能力,能起到的作用都很微弱。”
小绒毛:“可是,我有一整个仓库的物资,里面有很多厉害武器。”
席祥毅:“那又如何呢?你找不到可靠的使用者,你自己也用不好武器。武器这个东西,能在哪个方向、发挥出多大作用,取决于使用者,而非武器本身。”
小绒毛:“那座城市里有那么多人,即使在抛弃他们的人眼中他们只是老弱病残,但里面是不是其实有能用好武器的人?只是我没有看出来?”
席祥毅沉吟片刻,回答:
“我不能说绝对没有这个几率。”
“在大规模战争年代,有些没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在长期的环境气氛影响下、在自己的摸索中,对战斗有可能形成不可思议的敏锐。”
“只要遇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这样的人便有可能爆发出仿若奇迹的战力。”
“但还是那句话,单一一人、少数几人,在战争中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灵光乍现的奇迹也难以扭转整体势态。”
“再说,那时最核心的问题是,即使你找到了能用好武器的人、找到了合适的武器,你也无法保证把武器精确地、不让侵略者发现并夺走地放入那人手中。”
“武器落点不受控,那么你给出的武器究竟是帮己方还是敌方,就未知了。”
“在战斗中,‘未知’其实是最可怕的。比强大的敌人更可怕。”
“敌人再强大,只要清楚知晓了其强大在何处,便总能找到应对方案。”
“记住,只要问题明确,那么任何问题便都肯定有解法。”
“怕的是对敌方一无所知或一知半解,那样应对起来翻车的几率就太大了。”
小绒毛看着自己的爪子,说:“我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一城的人。数以万计。”
席祥毅:
“你当时只有两个选择,动手,或者不动手。”
“选动手就是你实际做的那样,同归于尽,不动手就是看着平民单方面被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