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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我俩都知道离未让我们处去的祟是谁。阿斗一个挥手,密令自动焚烬。他激动地跳起来,仰天大笑。我则第一次流露出担心。她怎麽会受伤,受了什麽伤。我微微仰头,看着阿斗眼里的那份跃跃欲试,心里蕩起了杀之的想法。
但我忍住了。既然颜右使受伤在前,离未派我俩追杀在后。就算我能杀了一个阿斗,但离未一定会继续派出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阿斗。只要颜右使有一口气在,就是他离未永远也咽不下的一根刺。
我收藏好自己的忧心,一切乖乖听阿斗安排,必须完成离未交代的任务。
明面上信誓旦旦的我,只能在心底告诫自己:必须在能力範围暗暗护住她的安危。这才是我眼下最应该做好的事。
同上
当我们根据盲蝇留下的记号追赶颜右使时,也不知从哪里杀出了各路来抢夺这个功劳的祟,无疑成了我们的绊脚石,自然也拖住了我们的脚程。
当阿斗又气愤地斩杀了一个不知好歹的祟时。特意救他而负伤的我则庆幸,这些贪婪的祟,方到用时,真够劲儿。颜右使这个受伤的大饵,加离未现下这个蜮宫最大实权的左使,这样婆天的机会,谁不想捞一把。
掐掐时间,颜右使也快出界了。只要她逃出鬼蜮,人界得天独厚的自然除祟屏障,又加有人皇出面,离未的手也不能伸太长。
只是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才追了一半的路程,离未召回的信息来了。
出师未捷的阿斗气得用弯刀劈碎了大礁石,而我则倚着长剑,病弱着等他消气,心里却乐开了花。不妨一猜,颜右使已然顺利离界,才会让离未觉得再追价值不大,故而弃之。
我俩打道回府,还没有走到一半,离未的新任命又来了。看来他的确放弃了追杀颜右使,有了新的目标。我俩各自领命,立马分道扬镳。
等我成功回去複命才知道,为什麽离未会这麽轻松地放弃了这次追杀。因为门禁被颜右使一出界,就强行开啓。这就意味着,鬼蜮的祟不要妄想闯出鬼蜮,除非他不要命了。深知门禁之威的离未,为了保住我俩这实干大将不白白折了,自然理性地选择放弃。但他又没有全完放弃。为了突破门禁,他不停地用罪祟或者弱祟,甚至是奖赏修为不高的祟勇于闯门。后果自然而知。
虽门禁威力强大,但也耐不住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仆后继地闯撞。这让我不得不担心只身在人界的颜右使。因为离未告诉我们,颜右使只是披着助人界的幌子逃去人界避难,顺便寻找上古天界遗留下来的法器,好助她东山再起,重杀回来。这样的颜右使,离未岂会容她得逞。
既然他已下了必杀之心,我岂能再坐以待毙,干脆先他之忧而忧,立马单膝下跪,忍辱负重请命:“左使,我即为您的下使,就必然要为您分忧解愁。”
见他沉思之状却并没有反对,我猜他也动了想我们以身试险的念头。想必是这道门禁被无数的祟闯得已有松动之相。他的祟再不出去,就只能一直处于未知的被动。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我便继续情真意切着:“既然这麽多祟仍无大效,不如让我去试一试。我既是左使的刀,就应该为您劈开所有的荆棘。”义愤填膺地说完,我向他重重一叩。
他闻言立马过来将我扶起,备受感动:“云霞,你追随我多年,我岂忍心让你以身试险。若你也试而散之,我岂不失之大矣。不可不可。”
看他那焦灼的眉心,也太明显了。我自然顺杆而爬,再次下跪:“左使,您的大计关乎整个鬼蜮万千的生死。您若大计成,我云霞烟散又何妨。今生能得左使栽培,为您效力,乃我之大幸。还望左使成全我之夙求。为您,不惧生死。”最后一句,我可是说得十足有劲。
他也是听得十分到位,连连拍着我的肩头,不忍之情难以言表,张开的口又紧紧地闭上,闭上又迫不及待打开。
就在这开合之际,我懂了他的默许,立马叩首拜别。这一拜,拜进了他的眼里,装入了他的心里。他为表对我的赏识,还立马解下腰间的玉珏,亲自为我系上,望我早日归来,并派亲兵护送我到门禁。看似重视,实则也在监督我是否真的愿意为他舍身。
我忽而想,若我临门反悔,他的亲兵会不会挥刀而向?
看着巍峨的门禁直沖天外天,不见头,甚是威严。而它周身暗黑萦绕,更透着不容侵犯的死气。我站于门下,的确不知能否侥幸闯过。但不闯,负伤在身的颜右使独自在人间,实在让我放心不下。捏紧拳头,仰头一望,就算它再高再险,也不能阻拦我想助她的唯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