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司宸也抱紧他,摸了摸他的脑袋,感受到小豹子在自己身上依赖般的蹭了蹭,接着声音略带哽咽的说:

“师父,谢谢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为从司宸查到的苍煜生平中,可以知道当年被送去妖族的几批孤儿里,有几个是豹族族人的孩子,所以他们决定重回豹族,找到这些孩子的家人,询问孩子丢失当日的细节,以便得到一些线索。

当年事情被揭发后,继承族长之位的苍落为了抚慰这几名孩子的家人,给了足够的抚恤银子,还为那些孩子建了衣冠冢,这才让此事结束。

原本墨玉想自己来,但与那些孩子的家人打交道,终究不是件容易的事,也许会听到一些对于墨玉父亲的不堪言论,司宸担心他无法应付,便跟着一起来了。

两人去之前还进行了一番简单的乔装,一起去了豹族最有名的一家客栈。这里之所以有名,一是因为佳肴美味,二是因为能听到各种情报八卦消息,像这样的地方,本身就是一个大型的情报集散地。

他们刚坐下随意点了两样东西,便正好听见隔壁桌的三人在谈论苍落前几日抓了细作的事。

“……死的可惨了,前两日夜里被拉去了后山乱葬岗,路上我遇着了,脖子上那么大一个血窟窿,眼都没闭上!看着年纪挺轻。”

“呦!那你没跟尸体对上眼吧?若对上了可不吉利,这种尸体怨气重,容易被缠上。”

“我哪敢啊,不过回去还是弄了个护身符戴着了。”

另一个嗑瓜子的接着说:“唉,咱们这新族长年纪轻轻就手段狠辣,让人心里也够发毛的。”

“狠归狠,对咱们族人还是挺好的。你们还记得那年老族长勾结妖族的事儿吧?拐了族里好几个孩子,新族长又给银子又建衣冠冢的。”

“唔,说的也是。不过那几家人也是惨,孩子就这么没了,我记得都是镇南那一头的吧?家里本就穷,还要经历丧子,有一家的孩子连化形都没学会呢……”

“但不是都说新族长不是老族长亲生的吗?当年他又逃过一劫,你们说会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哎哎,小点声,这可说不得……”

……

后面的对话便听不清了,两人听完了前面的对话,互相对视一眼,便一同起身离开了客栈,朝镇子的最南边赶去。

住在南边的大多数是家境清贫的人家,越往南走越是如此。在豹族的习俗中,如果孩子夭折却没找到尸骨的人家,都会在门外用红绳挂一只铃铛,刻上孩子的生辰八字,这样孩子残缺的魂魄更容易找回家。

所以这几户人家并不难找,但有两户早已人去屋空,檐下的铃铛还在,红绳早已褪了色,铃铛的声音也变得干涩,孤零零的在风中轻晃。

好在还有其他几户人家没有搬走,但家中无一例外都被笼罩在一片阴郁的、死气沉沉的氛围中,失去孩子对他们来说,像是抽走了他们对未来生活的所有期望,从他们眼中仿佛已看不见生气了。

尤其是那个孩子还没学会化形就被掳走了的人家,屋主是一个面容憔悴苍老的妇人,她丈夫离世的早,只能和自己的孩子相依为命,却又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墨玉只说当年那些孩子之中也有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在,也是被掳走的,但当年他也年纪尚小,只以为是失踪,后来他也居无定所,直到今日才回了家乡,却听说了当年的事,但还抱有一丝侥幸,只能前来询问当年细节。

说到当年的事,对方那双黯然的眼中才有了一丝波动,或许是因为有相似的经历,才使她放下了些戒备,低头默了半晌,才说:“公子那位亲人,怕是也已不在了……”

随后她说出了当年孩子被掳走的情形,说到最后,她的眼眶也渐渐泛红,却是连眼泪也流不出了,随后又变了神色说即便将那苍煜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恨。

这种恨意并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变淡,反而是每想起一次,恨意便加深一层。

他们去的每一家都是如此,皆对苍煜恨之入骨,言语的咒骂也无法消解他们的丧子之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墨玉的记忆中,父亲从来都是慈爱温和的,对母亲也从未说过一句重话,但如今在他面前铺展开的都是父亲最罪恶不堪的另一面,即便真的被设计陷害,也难掩他是个为私利不惜残害无辜生命的人。

面对这些失去孩子的亲人们每句话中的恨意和他们一双双通红的、充满黯然悲伤的眼睛,墨玉心中的愧疚感也越来越深,压的他喘不过气,让他很想逃。

司宸早已察觉到他的情绪,一直悄悄在下面紧握着他的手,才不至于让他心中的那根弦崩断,也在无形中给了他几分面对他们的勇气。

从镇南离开后,墨玉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一路都沉默,手心都是冷汗,神情也有些恍惚,只任由司宸紧牵着他走。但正当他还在想刚才那些话时,却感觉身边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也被拽停,这才回神朝旁看去。

只见司宸转过身微微抬头看向他,眼中仍有忧虑,却神色温和认真,对他说:“墨玉,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内疚。无论如何,我都会陪你将此事查清,好吗?”

墨玉却低头移开目光,低声说:“可我父亲确实做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宸托起脸重新看向他,原来对方的手其实也很凉。

“即便如此,你也还是我的墨玉,不论之后发生什么,我都愿与你一同承担。”

这番话让墨玉十分动容,一时竟是无言,只能用额间的吻来做回应。

但早在两人在镇南寻找那几户人家时,他们的行踪便已被苍落安在镇中的暗卫尽数掌握了。

苍落闭着眼倚在卧榻的凭几上,不动声色的听着下属的汇报,在听到“墨玉”这个名字时,他缓缓敲击的手指才微顿了一下,随即淡淡说了句:“继续盯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到人走,他才睁开眼慢慢坐起来,一双深绿如翡翠的眸子闪烁着微冷的光泽,随意束起的长发垂落肩头,他抬手拨弄了一下,然后拿起面前小桌上的茶盏抿了两口,心中还想着这两个造访豹族的不速之客。

当年的知情人都已经被他尽数处理,时隔多年,却还是有人在调查这件旧事,实在奇怪,难道当年还有漏网之鱼?又或者是雪豹族的人察觉到了疑点?

但苍落很快排除了第二种情况,转而开始回忆当年那一个个被他亲手斩杀的族人,他确定没有放过一个。

不,不对……他还忘了一个人。

苍落慢慢从记忆深处将关于这个人的画面拎了出来,原本冷淡的双眸突然变得阴沉起来,手指也微微捏紧了茶盏。当年的确有漏网之鱼,是他亲口宣布的死讯,便是那从地牢逃出的豹族小少主苍珩。

他记得这个孩子,当年不过几岁大,整天跟在他身后唤他“美人哥哥”,丝毫不介意他冷漠的态度,总爱黏着他。更记得对方满手血迹的跪在自己娘亲的尸身旁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还有被囚禁时满身伤痕、惊恐又虚弱的样子,像一只被抛弃的幼犬。

他几乎在苍珩身上试过了地牢中的所有刑具,心里却仍不能满足,对方明明已经很怕他了,却还是会爬到他脚跟前,叫他哥哥,哀求自己放了他。对方越是如此,他心中的凌虐欲便越强烈,便开始想新的法子折磨他。

最后却还是被他逃了。

苍落思及此,猜测那个孩子也许真的还活着,“墨玉”和“苍珩”,这两个名字也实在太过相似,他不觉得是巧合,除了苍珩,没人再会去查当年的旧事了。

他一想到那个孩子可能没死,又不自觉松了手指,在茶盏边轻轻摩挲,清淡的茶水中映出他苍白的面容和微垂的狭长双眸,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无形中却有一种微弱的电流般的感觉直刺进心脏,让他开始好奇,对方如今到底是何模样。

从云苍镇出来后,两人按照先前商量好的,司宸回神界再细查苍落的真实身份,墨玉则前往雪豹族继续探听当年事件的细节,若还有当年的旧人在,应当会顺利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宸回到神界后,再次踏入千禄阁,又找出属于苍落的卷轴细看,接着在端详上面的画像时,司宸忽然觉得他的深绿双眸和鼻尖痣有些眼熟。他微眯起眼,脑中开始思索自己之前是否见过有相同特征的人。

他想着想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了一个人,除却这两个特征,苍落的五官也与那个人有七八分相像。

但那个人怎会与苍落有关?但单看相貌,很难不会去怀疑,这二人有着深厚的血缘关系。

司宸便又在另一边的书架上找出了写着那个人名字的卷轴,上面却没有一点关于苍落的蛛丝马迹,她的事迹经历写的很干净漂亮,对于一位上神来说,的确足够优秀,但优秀的就像是被精心筛选过了似的。

但也并不奇怪,若她真有不想让人知道的隐秘,那就一定会将它消除,何况又是这种犯了神界大忌的隐秘。

他只好将卷轴归位,然后又急匆匆直奔逢春殿,只略略回了桑霁的招呼,便提出想请他帮忙。

桑霁很少见好友这般匆忙过,用手上折扇抵着下颌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番,随即桃花眸中掠过一抹狡黠,笑道:“头一回见你这样,我猜猜,又是为了你家小豹子?”

司宸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对方先进屋:“事关重大,我只能找你帮忙。”

桑霁见人面色严肃,便也正色起来,抬手将门窗都关严了,才问他:“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我想借你的蝶梦引一用。”

“你…要用它做什么?这东西可早已被神界禁用了。”桑霁听后眸底一沉,微微蹙起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蝶梦引是一种仙器,由琉璃做器皿,将一种透明的蝶类养在其中,只要将蝴蝶放入他人屋中,它便会在夜里窥探到对方内心深处最不愿为外人道的隐秘,并储存进身体,第二日便能看见隐秘全貌。

“我这里确实有。但司宸,你得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宸对这位友人很是信任,却也不想让他卷进事端,但若不说,为了他的安全,对方恐怕是不肯拿出来的。思索再三,他才将他们在查的事情全数告知。

“眠初是梦境之神,只有蝶梦引才对她有效,我只能请你帮忙。”

桑霁少有的沉默了一下,随即抬眸淡淡一笑:“我明白了,你既这般信任我,我怎好不借?”说完,他亲自从放置仙器的密室中取出了一只巴掌大的琉璃罐子,回来交到了司宸手中。

见人认真朝自己道了谢便要走,又不放心的送他到门口,叮嘱了一路:“你可小心着点儿,那眠初神女一向脾气古怪,不好招惹,别被发现了。”

“放心。”

直到看着好友的身影消失,桑霁才有些怅然的吐出一口气,慢慢往回走,边走边想:这样为心上人奔走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雪豹族位于长年被冰雪覆盖的玉寒山下,与豹族相距甚远,墨玉到时,已是入夜,雪豹族夜市刚刚开市不久,正是开始热闹的时候。

这里的族人贩卖的多是各种奇珍异兽的皮毛和皮制品,还有一些用它们的骨头毛发所制的灵器,大都价格便宜,可以送人也可以自己防身。

墨玉从这些小摊前一一走过,偶然看见了一个指环模样的灵器,上面刻有蔓草图案。摊主见他驻足,立刻热情的介绍起来,说这枚蔓草指环虽然其貌不扬,但却是由玉寒山顶上最坚硬的玉寒石所炼,就算是神界最厉害的仙器都无法击穿,最适合防身。

虽不知摊主到底夸大了几分,但总归是个好东西,于是墨玉二话不说便将它买下了,等着去神界时赠予司宸。

他买完东西,便径直走进不远处一家名为千觅阁的酒馆,这里的老板是他之前结识的一位朋友,听说本是仙门弟子,但半途嫌修炼无趣,愣是退出仙门跑到这雪山底下开了家酒馆,除了卖酒就是帮忙寻人,寻的总是又快又准,在雪豹族中小有名气。

对方见是他,还挺高兴的,拉着他就要请喝酒,墨玉连忙婉拒,然后说明了来意。

对方听说他想找多年前雪豹族宫中的旧人,也并未觉得惊讶或奇怪,而是拍拍他的肩,让他在外面稍后,自己则进了里屋。然后没一盏茶的功夫又出来了,接着抬手在他额间一点,一条简易路线图便出现在他脑海中。

做完这些,对方才说这便是他要找的人的住处,然后朝他一挥手,说了声“一路平安”。墨玉没想到他能找的这么快,便准备付钱,结果对方却说这次算试用,不收费。

墨玉忙向他道谢,然后按照脑中的路线,找到了那位旧人的住所。叩门询问了才知,对方是从小跟在老族长身边的管家,后来又照顾小少主,但小少主夭折后,老族长便与妖族大战了一场,打的两败俱伤,老族长没几年也病逝了,继位的是老族长的子侄,他也便离开了伤心地,在此隐居。

这位老管家听闻墨玉也是当年的受害者,表示很愿意帮他,然后眯着眼回想了一会儿,才慢慢说了出来。

他说那日他带着小少主外出游玩,结果回程途中下了雪,马车又突然坏了,因为离镇子不远,他便让车夫守着,他去镇上寻人来修。没想到来回不过半个时辰,小少主就不见了,车夫也被勒死在车前。

“…当时雪下的很大,掩盖了所有痕迹,老族长派人搜寻,连寻几日都没寻到,后来…后来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管家说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墨玉安慰了两句,接着问:“您确定,真的没有一点痕迹吗?或者…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老管家又低头想了想,才忽然一拍腿,“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一处。当时我又在马车附近仔细看过,最后在山崖边的雪地里发现了一片干枯的紫色花瓣,应是用做香料的,周围还留有一股奇怪的香味,但味道太淡了,当时着急寻人,也只略略看了几眼……”

那便是了。

墨玉又确认了一遍花瓣的样子和味道,这才确定,当年掳走小少主和其他孩子的人,就是苍落。

那些豹族孩子都是在雨雪天被掳走的,现场也留下过这种花瓣,可惜落在泥泞和雪地中实在太不起眼,才会将它忽略。

但墨玉却对这种花瓣和味道十分熟悉。

因为他曾在苍落的屋中见过装着此花瓣的香囊,是他从未闻过的味道。苍落从不佩戴,却因为常置于屋中,所以身上总沾染着这股香味。

后来才知此花名为远山雾,香味奇特,听说只生长于西南的一座仙山上,那里的人擅制迷药,而此花的花瓣晾干后具有迷幻的作用,所以常用它入药。

虽不知苍落怎么会有远山雾,但能肯定的是,对方便是用远山雾将人迷晕后掳走的。

有了确切证据的墨玉不免激动的有些心跳加速,但也没忘了问当时雪豹族是如何得知的消息。老管家便说是当年安插在妖界的眼线传回来的,虽是个狼族人,但受恩于老族长,值得信任。

怎么还有狼族牵扯其中?

墨玉心中思索着,又告别了老管家,朝着神界而去与司宸汇合,但直到他进入神界的大门,都未发现后面缀着的尾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苍落看着人进了神界,便没再跟,他并非神族身份,无法随意进入,但方才他亲眼见到墨玉,已确定,那就是当年出逃的小少主苍珩。对方身上的气息他十分熟悉,即便已长大成人,但对方那副与母亲极为相似的面容,也能让他认得清楚。

只是没想到,对方如今竟会与神界的人混在一起,连姓名也改了,还非要将当年的事翻出来,看来是铁了心要回来复仇。

但在神界无法对墨玉如何,于是苍落只能先返回,决定将对方与那神族人之间的事查个清楚。

司宸借到蝶梦引之后,便趁着夜色眠初去织梦台整理梦境时,来到了她的寝殿窗下,放出了琉璃罐中的透明小蝶。小蝶拖着一串碎光轻盈的飞入殿内,静悄悄的伏在了眠初床头的香盒上,隐去了身形。

做完这些后,司宸又悄悄离开了。

待他回到逢春殿,正好见到墨玉已来寻他了,便带着人前往自己的宫殿。

虽然他是在外修行的仙君,但神界还是有他的宫殿在,是上一任草木之神的居所,即便无人住,还是会有仙侍定期来打扫,所以该有的物件一应俱全,很是整洁,可直接居住。

此宫殿名为泽芝,殿中多植赤白两色芙蕖,中间的庭院有一棵参天的蓝花楹树,蓝紫色如铃铛般的花开了满树,仿佛一片蓝色云雾浮于其上,如梦如幻。

墨玉同司宸交换了一下所查到的信息,司宸也没想到狼族人竟会牵涉其中,两人一时都沉默起来。

但很快,司宸打破了这沉重的氛围,主动牵起墨玉的手说要带他参观,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来。

墨玉本以为玉曦殿已是足够大,却没想到泽芝殿更加宽敞华贵,于是也开始好奇的打量,一直走到了中庭的花树下,他才想起给司宸买了礼物的事。

于是一脸神秘的将东西握在掌心,递到了司宸面前:“这是我在雪豹族买的礼物,给师父防身用,喜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宸有些惊喜的接过这枚蔓草指环,仔细端详,他没想到对方竟还想着给他买礼物,心中有一丝甜,忙答“喜欢”,接着手轻轻一转,掌中便多了一条月华珠链,上面的月华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泽,然后他便将指环穿在了上面,很小心翼翼的戴在了颈上,指环刚好坠在胸口处。

墨玉见他用这样漂亮的珠链搭配模样这么普通的指环,也心生欢喜,刚要说什么,便听见头顶的蓝花楹忽然发出“扑簌簌”的响声,紧接着,蓝紫色的小花便如雨般落下,落了他们满身。

司宸浅金色长发上也挂了好几朵,却也并不突兀,神界的蓝花楹都带着些细碎的灵气光泽,反而显得他更加动人,仿佛身体也在发光,是真正的谪仙模样。

墨玉都有些看呆了,他不禁想,这样一个清隽如玉、心境澄净的神仙,如今却已是将身心都交付予他,还不惜为他涉险,从始至终都将他珍而重之的放在心上,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豹族孤儿罢了,却被这样珍惜对待,实在是他几生有幸。

这么想着,他便忍不住上前,动作轻柔的将司宸抱进了怀中,伏在对方肩头,闭眼轻嗅着对方身上的草木清香,豹尾也伸出来圈起对方的腰,久久无言。

司宸却被他的气息弄的一阵痒,眉眼间都染了些笑意,回抱住他:“怎么了?”

墨玉留恋的蹭了蹭他的头发,半天才出声:“师父,我好喜欢你。”

“嗯…我也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墨玉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脸颊有些发烫,谁能想到在人前冷淡疏离的司宸仙君,却也会在对爱人表白后害羞无措,这样的认知让墨玉有些开心的想笑,却忍住继续赖在人身上:“今日真的好累……”

司宸以为他是因今日调查的事身心俱疲,便又担心起来,安慰的拍拍他的背,然后抓着人的手就要带他去休息,却反而又被墨玉拽进怀中,然后看着对方俯身将自己抱起,朝寝殿走去。

“我没事。师父应该也累了,一起睡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说着,就抱着人一同躺进了轻软的云被中,然后将人整个圈在怀中便不动了。

这是豹族最放松最舒服的姿态。

司宸最是了解,便这么任他圈着,同衾而眠。

第二日司宸醒来时,墨玉还在睡,应是真的累着了,又因为在熟悉的人身边,所以安心的直接变回了真身,舒展的伏在被褥间。

司宸笑了笑,顺了会儿小豹子的毛,才出发去眠初的宫殿。

眠初上神一向严于律己,习惯晨起去织梦台修炼,他便趁此机会,将那透明小蝶唤回,然后返回泽芝殿,将门窗都关好,拿着蝶梦引去了中庭,准备先独自查看一番。

他打开琉璃罐,施法将透明小蝶用仙力包裹,浮至半空,随即两指朝小蝶轻轻一点,眼前便渐渐浮现出了画面。

而在蓝花楹遮掩下的屋顶处,却正藏着一个隐匿了气息的青袍仙倌,也在窥视着庭院中的一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画面里的眠初还是仙女的装束,雪青色薄衫上印着小雏菊,显得她比现在更娇俏活泼。

仙女眠初因为好奇人间的烟花大会而偷偷下界,却被人偷了荷包,最后被一位年轻的豹族男子找回。她就此芳心暗许,几次下界寻找男子踪迹,其间她还曾救过一位奄奄一息的狼族少年。

少年为了报恩,决定帮眠初寻人,寻到后才知道,那名男子是豹族的少主苍煜。

身份卑微的狼族少年看出两人有情,便选择了暗地默默守护。但很快,苍煜变了心,抛下眠初,迎娶了财力雄厚的花豹族千金宋淮月。

眠初悄悄去了他们的大婚现场,挤在人群中,静静看他们拜了堂,才又离去。那一晚,她心如死灰,是狼族少年守了她一夜。

后来,眠初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本想打掉,但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她想,也许这孩子想活,便留下了他。

狼族少年帮她在西南的一座仙山中找了一个住处,依旧默默关注着她。但生产时,这孩子整整折磨了她两日,狼族少年并不在意那眼还未睁开的婴孩,他只看了昏睡过去的眠初许久,才悄悄离开,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

这孩子虽然继承了眠初秀丽的眉眼,但其他地方却与苍煜很是相似,而且天生会化形,是一只有着粉色斑纹的小豹子。

眠初对这孩子并没有多少感情,连名也未取,一直对他态度冷淡,就连被山间的精怪欺负,她也只是给了药,让那孩子自己涂。

后来眠初为了通过晋升上神的试炼,抛下了她在人间的所有过去,包括苍落。

最后她通过了重重试炼,晋升成为了如今的眠初上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面到此结束,被仙力包裹的小蝶缓缓落回了琉璃罐中,而那屋顶上的青袍仙倌也悄悄离去,匆匆朝天帝所在的无极方境而去。

这青袍仙倌是神界的监察仙倌,监察仙君上神们的言行举止是否有违天规。他本是在前一晚,就看见有人在眠初上神的宫殿外鬼鬼祟祟,却没抓到是谁。

结果今日再来,才知道那人原来是司宸仙君。他见对方竟携神界禁品,本想追来问责,却没想到瞧见了更加惊天的秘事。

这监察仙倌本就与眠初互不对付,今日知道了足以让她身败名裂的秘密,他自是迫不及待要去禀明天帝。

但刚走到一半,他忽的又转念想到了另一个不用自己出面,就可将此秘事传进天帝耳中的办法。

司宸并不知被人窥视,他的心思一直在方才看到的画面上,他没想到苍落的身世竟是如此。

看来苍煜并不知晓他的存在,却还是阴差阳错将他养在了身边,也许是苍落在无意间知道了苍煜的身份,才决定借刀杀人。

可在他被收养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若没猜错,去年病逝的狼族族长符湛,便是那名狼族少年。可他又是怎么跟狼族有了牵扯?

正当他想的入神,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原来他是为了这个…”

司宸心头一沉,转身就看见墨玉立在中庭门口,微蹙着眉,面色发白的怔怔看着他手中的蝶梦引,双眸有些泛红,眸底划过一丝凄然,一只手紧紧扣住了门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瞬间,墨玉脑海中闪现出很多画面,有幼时父亲陪他玩闹的景象,也有父亲与母亲琴瑟相和的画面。不论父亲在外需要戴多少层面具,对待有罪的族人、细作有多么冷血,但在回家之后总是会卸下层层伪装,变回那个慈祥的父亲。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是个十分顾家的人,极爱他的母亲,也许是因为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便恨不能将人捧在手心中爱护。

却没想到,他的父亲竟是在抛弃原本的爱人之后,才迎娶了母亲,还为了母亲的病,残害了数条无辜的生命。他心目中那个父亲的形象已被割裂成了无数块,每一块都反射出了父亲最不堪的那一面,墨玉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是父亲自己种下的因,才结了苍落复仇、母亲惨死的果。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年他藏在床底,母亲睁着眼、满脸血污的倒在他面前,胸口被捅出的窟窿还不停的涌出血来,染红了床底的地面,他却害怕的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母亲那样一个温柔善良、心念全族的人,最后却要无辜承受恶果……

苍落从未被亏待,尤其是母亲,也曾与自己有过温情时刻,最后却还是下了杀手……

所有复杂的情绪一并涌入墨玉心间,激的他落下泪来都丝毫不觉,这些混乱的思绪,最后都凝结成了深切的恨意。

“墨玉…”

司宸见他神色不对,刚上前叫了一声,便见人突然转身朝殿外冲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惊,也冲过去飞快拽住对方的手臂,企图拦住他,却被对方一把甩开,这一下墨玉没收着力,直接将人甩到了地上。

司宸一条腿磕在了旁边的桌角,桌上的香炉被撞翻,带着火星的香灰刚好洒在了他的右臂上,神界的火与人间的不同,他的手背上顷刻便被烫出了血泡。

但他顾不上管,连忙撑着桌子起身追了上去,手上飞快结了个印,一道银色绳索便飞了出去,直接将墨玉捆住,让他扑倒在地。

司宸这才忍着腿疼跑过去,将还在不停挣扎的墨玉拉起来,用力箍进了怀里:“墨玉!墨玉你冷静!”

“放开…你放开我!让我去找他!”

此刻墨玉根本听不进他的话,还试图将身上的捆仙索挣开,却将自己的手臂都挣出了血痕。司宸哪里忍心让他伤着,只能将捆仙索取了,用了好大力才将人摁在了大殿的墙上。

墨玉这下彻底动弹不得,气的眼泪从通红的眼尾“扑簌簌”的落,却只能徒劳的用嘶哑的嗓音喊道:“放开!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墨玉你…你听我说!”司宸抵住他的肩,朝他喊道:“你可以找他报仇,但不是现在!这样贸然前去太危险了,只能连你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吗?!”

话音还没落,墨玉就突然暴起,仿佛露出了豹子的本性一把将司宸按倒在地,一口咬住了他的肩,浑身抖得厉害。司宸以为他要失控化形,被吓了一跳,却还是很快抱住了他,柔声安抚:“墨玉,我知道…你听见了。你先冷静,这件事,等我们计划好了再去做…也不迟,好吗?”

静了片刻,司宸便忽然听见身上的人呜咽了两声,随即伏在他肩头闷声哭了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都在颤,他只能一遍遍抚着对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墨玉冷静了下来,才看见司宸的肩头被自己咬出了血,还有方才被自己弄出的其他伤,立刻懊恼的想把自己打一顿,眼眶又是一热,掉下泪来,低着头不敢看他,边啜泣边道歉:“对不起…师父对不起,都、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受伤……”

司宸却轻轻捧起他的脸,帮他擦眼泪:“再哭眼睛就该疼了。师父没事,这点伤很快就能好,你不必自责。”

墨玉红着眼摸摸他的肩,又小心捧起他被烫伤的手看,依旧自责的不行,更别说疗伤时,看到对方青了一片的膝盖,更是心疼不已。

以至于回玉曦山时,他执意要将司宸一路抱着回去才安心。

就在他们回玉曦殿之后,神界便流言四起。

不知从哪传出,眠初上神在晋升前,私自下界与一个灵兽族人私定终身,珠胎暗结,还传母子俩依旧联系密切……

神界最重名声和脸面,虽不禁婚嫁,但绝不能与除神族之外的族类通婚,更遑论还瞒着神界偷偷产子。若犯了此条天规,可是要被撤去仙职,废去修为,处以雷刑的。

所以此流言刚一传进天帝的耳朵里,便立刻叫了眠初去。

眠初初听得流言时,确实慌了一下,但又很快镇定了下来。她不知道这件陈年旧事是怎么被翻出来的,但只要没有确凿证据,就威胁不了她。

而且当年她离开时,那孩子不过几岁,独自一人都不知能不能活下来,而苍煜和符湛早已身死,如今知晓内情的只有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能让这件事,毁了她拼了命才挣来的一切。

所以在去无极方境的路上,她已想好了对策。她跪在天帝面前极力为自己分辩,又承诺必将散播流言之人查出,以证清白。

天帝念在她晋升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从未出错,也为了终止流言,维护神界的名声,允了她去调查。

因此眠初便费尽心力开始查流言的源头,结果还没顺藤摸瓜抓着人,那位一向与她不对付的监察仙倌突然冒了出来,向她索要名贵仙器以换取他手中情报。

眠初便怀疑,最初散播流言的就是这位监察仙倌,但此人最会算计,又势力庞杂,她没有证据,无法凭借这一件事就将他定罪,只能先从别处查起。

她拿到情报,又动用各方关系,彻彻底底细查了一番,竟也查到了一些令她也感到惊讶的事。

比如,那个孩子还活着。

豹族。

苍落此时也查到了司宸的身份以及两人在人间的住所,他决定先去探底。

于是,他趁着夜色赶到了玉曦山,但还未潜进去,就忽然察觉到,还有别人在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便先慢慢退到了树影下,看着一道身影飘飘然落在了玉曦殿外,像是神界的人。虽然离得远,那人的样子也是模模糊糊的,但苍落却确确实实从那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强烈的熟悉感。

但他一向警惕,并没有贸然现身,只是看着那人悄悄潜入了殿中。

苍落知道现下并不是探查的好时机,只得作罢,但在他准备离开时,却忽的从风中嗅到了一阵极淡的花香,令他的心急跳了两下。

可惜还未等他分辨清楚,这味道便散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苍落从玉曦山回来后,晚上便莫名的开始做梦,他其实已经很少做梦了,从他坐上族长之位的那一日起,就没再做过梦了。

这个梦很长,他梦见了自己幼年的时候。

那时,他还跟着母亲住在西南的仙山上,那里常年生长着一种浅紫色名叫远山雾的花,他母亲很喜欢,会做成香囊佩戴,身上总会萦绕着这种奇特的花香。

但在他的印象中,母亲性子十分冷淡,待在仙山的时间也很少,他只知道母亲是在神界当值,所以那时他很讨厌神界,认为是神界夺走了他与母亲相伴的时光。

他知道母亲喜爱远山雾,便常常摘来放在屋中,只为对方下界时能一展笑颜,可惜母亲从未对他笑过。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他只是母亲一时兴起而收养的小猫小狗。

而他因为身形瘦小、灵力微弱而经常被山中的小精怪欺负,还嘲笑他没有父亲,是母亲随便跟人生的野种,说他总有一天会被丢弃。

其实精怪们怎么打他、侮辱他,他都能忍,就是听不得他们随意编排他母亲。每次他听到,都会冲上去和它们打成一团,即便他的灵力根本不如它们。

所以,他也很恨那个抛弃他们的负心汉,暗暗发誓,若有一日被他碰见,他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可是母亲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抛弃了他。

接着画面又转到了狼族的杀手营。

他在流浪时被狼族抓了去,直接丢进了杀手营。这里的训练十分残酷,即便是一个失误的招式,都会被重罚,还要将招式练上上百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次考核,他们的对手便是那些朝夕相处的伙伴,自相残杀是为了筛选出他们中间的弱者。所以在这里没有朋友,只有随时都会杀死你的对手,他在每一次考核中都是九死一生,他一开始会害怕,但后来渐渐明白,只有成为强者才能活。

于是他很快便从那一批杀手中脱颖而出,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

最后,他被派去了豹族卧底。

在第三个场景里,他看见自己扮作乞丐,被豹族族长当成孤儿收养。

他记得那个总是温柔跟他讲话的淮月夫人,她身体不好,但总会撑着病弱的身体为他做很多好吃的,为他取名,教他识字,将他当成亲子,给予他从来不曾感受过的温情。

但即便如此,他在豹族还是会被那里的孩子欺辱。因为他的真身是一只有着粉色斑纹的豹子,长相又比女孩儿还漂亮,便常常被笑话,但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他只能忍着不出手。

他记得有一次,淮月夫人见到他的伤后,竟心疼的掉下泪来,他的心里便涌出了一丝奇怪的情绪,于是他学会了在她面前藏起伤口。

接着就是苍珩出生,慢慢学会化形,然后跟着他跑来跑去,奶声奶气叫他“美人哥哥”。

虽然他依旧会定期以带苍珩游玩为由,通过后山的密道给狼族传消息,但他已经因为这些年被给予的温情而开始动摇了。

如果不是他知道了苍煜的真实身份,知道了对方原本是要用他全身的血为淮月夫人炼药,或许他会想办法与过去告别。

但世间的事有时就是如此,在你想要拥有什么的时候,现实便会将它彻底摧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手下留情,利用苍煜和妖族的事与狼族串通,借刀杀人。

在见到淮月夫人的尸身时,他心里也不再起一丝波澜,只是为了计划需要,他必须掉几滴泪。至于苍珩,那个孩子承欢于父母膝下的画面,已成为了刺痛他的利刃,所以折辱对方的欲望才愈来愈强。

直到那孩子逃脱,他寻了几日几夜都没寻到,最后只能放弃。

梦境戛然而止。

二月十五,惊蛰。

每年的这一日,苍落都会早早起床,备上两支带着晨露的白色鸢尾,换一身茶白色竹纹交领长袍,系上青玉色发带。褪去了平日那些深色衣衫,便是一位朗月清风般的翩跹佳人,连天生携着冷意的深绿双眸都沾染了一丝温润。

他会独自一人,策马前往郊外的一处粉色花海,那里孤零零立着一块墓碑,他会将那两支鸢尾献给墓碑的主人。

今日他到时,天色已有些阴沉,他照例清理了墓旁的杂草,将白色鸢尾放在墓前,擦去墓碑上的灰尘,最后在墓前默默坐上半天。

墓碑上只刻了一个名字———宋淮月。

当年他只留了淮月夫人的尸身葬在此处,族人都赞他是孝子,恩怨分明。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在族人面前伪装,还是为了别的。总之每年来祭拜的习惯就一直延续到了今日。

白色鸢尾是宋淮月最喜爱的花,连衣袍也是她最喜欢的素雅的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今日他要在这里等一个人。

直到第一滴雨落下的时候,他听见了身后轻盈的脚步声,随即是刀刃出鞘的嗡鸣声,最后是一道沉郁的声音,在唤他的名字。

苍落早就知道他在托人打探自己的日常行程,但他不露一点声色,照旧来到了这里。

现在人来了,他才慢慢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转过身,说道:

“好久不见,阿珩。”

墨玉的确在与司宸商量后,便托人去豹族打探苍落的日常习惯和行程,才知道每年惊蛰,他都会独自前往一片淡粉花海,为老族长夫人扫墓。

墨玉知道那片花海,那里的花名为美人祭,每年初春都会开。

原本已与司宸说好同去,但墨玉知道此去危险,终是在进行的前一晚,趁司宸睡着,悄悄在对方身上施加了一道催眠的仙法,最后临走前,他在对方唇上留下了一个吻。

可他没想到,苍落早已料到他会跟去,竟是一直在等他。

他放轻脚步,缓缓抽出背后的环首刀,走近墓碑,叫了对方的名字,然后见对方转过身,露出了墓碑上的名字,唤他“阿珩”。

墨玉的心狠狠抽痛起来,那些黑暗的、鲜血淋漓的记忆都涌现了出来,他眸色一沉,举刀朝向那个曾被他当成兄长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叫我阿珩。”

“你亲手杀了她,又何必假惺惺的立碑,你根本不配写我母亲的名字!”

苍落听到这话,微微眯了眯深绿的长眸,看向他,淡淡道:“她育我多年,我如何不配?”

墨玉眸底浮起一丝悲戚与狠厉,玄色环首刀上的细纹散发出银光:“你知道母亲于你有恩,那你为何还要杀她!”

他边说边飞身执刀朝苍落攻去,刀上的银光锐利刺目,苍落下意识偏头垂眸,但手中也迅速化出武器,是一把泛着紫光的琉璃长剑。

他挥剑生生接下这一刀,竟是震的他虎口发麻,但他很快将墨玉抵开,飞身落于对方身后刺向后心,墨玉迅速侧身挥刀挑开他的剑,然后攻势迅猛的将他连连逼退。

那琉璃长剑是由百毒淬炼而成,哪怕是被其上的紫光击中,身体都会被剧毒侵染。

苍落虽连连败退,但他出剑角度刁钻,墨玉总险些被刺中,但复仇的心促使着他越攻越猛,最后还是不慎被苍落挑飞武器,刺伤了肩膀,但他也是迅速出掌,击中了对方胸口。

这一掌蓄满了灵力,将苍落击飞出去,倒在了墓碑前,琉璃长剑脱手,直直插入花海之中。

墨玉趁此疾步上前,紧紧扼住了对方的喉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苍落蹙着眉抓住对方的手腕,却已无力挣脱,但那双毒蛇似的深绿眸子依旧冰冷,没有一丝濒死时的绝望,他轻咳一声,望着墨玉微红的双眸,断断续续说道:“她是…我的恩人,但……要怪、便怪她嫁错了…人…”

“我父亲的确有错,但我母亲从未亏待过你,她从未伤过任何人,她是无辜的!可你…可你还是杀了她!”

墨玉想起母亲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越说眼眶越红,但还是忍着没落下泪来,而是慢慢收紧了手掌,看着苍落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越来越喘不上气,却还是继续说道:

“那又…如何?我母亲…也无辜,却还是…被苍煜抛弃。我早就…发过誓,必会、必会让他…付出代价…!”

“我就是…看不得你、你们,其乐融融…的样子,种什么…因,便结…什么果,这是他…你们、应得的…”

“你住口!”墨玉忽略了肩膀的阵阵刺痛,猛的加深了力气,手却在微微颤抖,看着苍落已有些失神的双眸,让他无端的想起从前,想起病榻旁那一小包雪花酥,想起对方身上也流着与他相同的血脉,竟教他有些下不去手。

正当他犹豫间,周围忽然刮起一阵狂风,裹挟着雨珠,吹倒了这一片花海,随即便见一位身着烟紫轻衫、发间戴着星月发饰、容色清丽的神女从半空落下,带起一阵奇特的花香,身后还带着两名神将。

墨玉还未反应,便突然被从身后飞来的捆仙索捆住身体,用力朝旁甩去,他栽倒在花海中,刚想挣扎着起身,却被那两名神将狠狠按了回去,这一下按在了他肩膀的伤处,瞬时疼的他差点昏厥。

他耳边只能听见苍落剧烈的咳嗽和喘息声,勉强抬头时,却见对方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竟慢慢有了几分波澜。

苍落捂着脖颈,有些愣怔的看着缓缓朝他走来的眠初上神,随即有些不敢相信,深绿双眸中竟浮出一丝水光,惨白的唇轻颤着,声音却一时哽在了喉间,面上那一点不敢相信又慢慢变成了失而复得的欣喜,一滴眼泪也从他的眼尾滑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苍落没想到他会在今日,见到自己的母亲,那个神界高高在上的眠初上神。

他有些不敢相信,他害怕这一切是梦,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但在看到对方走近他,嗅到那阵熟悉的花香时,才知道这不是梦。

于是他激动起来,浑身都在发颤,眼泪也掉了下来,就这么跪坐在地,仰头看着对方,凌乱的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他苍白的脸上,眸底流露出了几分想念和欢喜。

可眠初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依旧神色淡漠,仿佛陌生人般。苍落很想碰一碰她的裙角,牵一牵她的手,但他的掌心还沾着泥污,他不想弄脏她的衣衫。

他也丝毫没有发觉,眠初藏在袖中的手,正握着一柄金橙色的冰棱状匕首。

墨玉却看得清楚,他脑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莫名的预感到了眠初接下来要做的事。他猛的挣扎起来,想叫苍落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看见苍落刚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却在下一刻,被那柄冰棱匕首刺穿了心脏。

苍落也在一瞬间睁大了双眸,他微蹙着眉,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人,更多的眼泪涌出来,他想伸手拉她,对方却后退了一步。

他抓了个空,眸中逐渐浮现出绝望,但对方依旧冷眼看着他如残破的人偶般倒在泥泞中,鲜血慢慢淌了满地,染红了美人祭的花茎,也染红了鸢尾的白色花瓣。

那双与眠初如出一辙的深绿眸子,也渐渐失了神采,灰败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却知道苍落方才想说什么。

他只是想叫一声“母亲”。

墨玉的心口竟也传来一阵刺痛,莫名泛起一股酸涩,他看着倒在墓碑前的苍落,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但他并没有发现,眠初看着气息全无的苍落时,那只藏在袖中的、微微发颤的手。

他被捆的很紧,琉璃剑的毒已从他的伤口侵入,令他眼前一阵阵发晕,只能任由那两名神将将自己拽起,跟在眠初身后,朝神界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个小丫头,又偷卖为师的酒?”

桑霁刚从观星台借了酿酒用的屑金碎片,回逢春殿路上,便正好瞧见自家小徒弟沅昔,又鬼鬼祟祟抱着一坛酒往流霜林里钻。

他悄悄跟过去,果然看见她在跟一小仙侍做交易,他无奈叹了口气,“咻”一下将手中的玉霄碎琼扇掷了过去,正中她脑袋。

那小仙侍见到他,连忙行了一礼,然后一把夺过刚给出去的一袋灵珠跑走了。沅昔则捂着脑袋,望着那仙侍的背影欲哭无泪,随即看向她师父,一脸怨念的憋着嘴:

“您酿了那么多酒又喝不完,我卖几坛怎么了?”

桑霁收回折扇,轻轻笑了笑,随即一把抓住她的两只兔耳朵,没等挣扎,就变回了雪兔真身,在桑霁手下扑腾:“师父!我可是女孩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桑霁又用折扇敲了下她的头,提溜着她往回走:“再喊,再喊就罚你一月不准吃胡萝卜。”

沅昔立刻就乖乖不动了,三瓣嘴气的一动一动,结果刚走了没多远,小丫头又开始激动的蹬腿:“欸那不是…那不是司宸仙君家的小豹子嘛!”

桑霁疑惑的朝沅昔看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眠初正带着两名神将往无极方境的方向走,那两名神将押着一个穿玄色衣袍的人,正是墨玉。

“嘶…糟了,要出事。”

“啊?什么…哎呦!”沅昔猝不及防被放开了耳朵,解了仙术,跌到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霁没再等她抱怨,让她赶紧去找司宸:“你跑快一点,我先去看看。”沅昔看他表情,也觉出事态严重,应了一声,便忙不迭的起身跑走了。

司宸被困在了梦境中。

梦里一片混沌,他心中急迫,挣扎了很久才冲破混沌,强行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他撑起身体,晃了晃有些昏沉的头,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软的手脚,才慢慢找回意识,发现自己身上被施了昏睡术。

他猜到是墨玉做的,想到对方又抛下他独自去面对危险,心中又急又气,怕对方有事,便连忙朝花海处赶去。

但他却只找到了墨玉的环首刀,还有那个倒在墓碑前的身影。

他看出这里经历过一场势均力敌的打斗,但除了墨玉和苍落,还有别人来过。司宸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他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苍落并不是被墨玉杀死的,他心口上的冰棱匕首是神界之物,恐怕是神界的人带走了墨玉。

司宸垂眸看着已被雨水淋湿的苍落的尸身,又看了看墓碑上的名字和墓前的鸢尾花,沉默片刻,然后半跪下去,合上了他早已失去生气的双眸,接着站起身,轻轻挥了下衣袖,将他的尸身葬入了美人祭的花海中。

但就在他准备飞身往神界去时,却看见一身鹅黄衣裙的沅昔急急忙忙朝他而来,他连忙迎了上去,便被人拽着手臂往回走:“快…快快,墨玉被眠初上神押去无极方境了!师父跟过去了,仙君快同我走!”

眠初?是眠初杀了……

她发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宸越想眉蹙的越紧,不禁加快了行进速度,等他们赶到无极方境外时,却见桑霁正捂着肩,踉跄着冲了出来,面色有些难看,捂肩的手上还沾着血,眼尾处的花朵印记散发着微弱的光,昭示着印记主人仙力的不稳。

沅昔吓了一跳,咋咋呼呼扑过去,司宸也连忙上前扶住他:“桑霁!怎么回事?”

桑霁见到他,稍稍松了口气:“嘶…你可算来了。眠初发现你们的事了,小豹子被他们带去了折仙台。我本想拖延,但黎光也在场,我…我再怎么也打不过战神啊…”

“我猜到了…”

“什么…唉不是,是她发现了你们在一起的事,而且…而且你家小豹子将此事独自揽了,你赶紧去!”

司宸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向桑霁道了谢,便朝折仙台奔去。

折仙台是神界对罪仙处以极刑的地方,周围设有极其坚固的结界,用来防止罪仙逃脱。

墨玉的双手被粗重的锁链锁在折仙台上,那锁链与天雷相通,稍动一下,天雷便会通过锁链传至他全身。他左肩的伤口传来阵阵钝痛,因为毒性逐渐发作,他只觉得浑身忽冷忽热,头脑发晕,冷汗将他的衣衫都浸透了,手脚也有些使不上力,只能任由那战神黎光他押跪在了冰冷的折仙台上。

天帝坐在中间仙云缭绕的玉座上,面无表情的朝折仙台上挥了下手,四周便升起了浅蓝色的结界,随即,他朝立在折仙台旁的眠初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见她张开手掌,一条布满利刃的乌色长鞭慢慢显现出来,散发着诡异的血色光芒。

这长鞭名为弑魂,上有利刃,每在罪仙身上打一下,便会剜下一点血肉,然后被弑魂吸收,直到将罪仙身上的骨血都吸噬殆尽,才算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还未修炼成仙,灵兽之躯比不得仙家那一身仙骨,但即便这样,过去也没有哪个罪仙能将弑魂鞭承受到底。若有心性强韧些的,或许还会试图逃脱,但也只是强弩之末;而心性弱些的,大都会因忍受不了折磨而自行了断。

神仙尚且如此,何况是他。

墨玉勉力抬眼,看着神情冷漠的眠初执鞭踏入折仙台,因是行刑之人,那浅蓝结界自然为她打开。

他想起方才在无极方境时,眠初用极为冷淡平稳的语调为自己正名,全盘否认了那流言中的一切,并攀咬他是传播流言的始作俑者。她对苍落是真的没有一丝舐犊之情,连手刃亲子之事都未能让她有愧疚之心,反而更加决绝。

如若苍落不是遇上这样的母亲和…苍煜,或许他的结局不至如此凄凉。

而更让他没预料到的是,眠初竟知晓了他与司宸之事,不仅上报给了天帝,还用寻仙引作为证据。神界最忌神族与别族族人相恋,犯了如此天规,必要遭严惩。

他便想着将罪责一并揽下。他知道,司宸的父母皆在几万年前的神魔之战中立下过战功,最后双双身陨。也许,天帝还会为了维护神界的声名而不再追究。

如今,见天帝确实有意以处死他为代价,不向司宸追责,他多少安心了些,现在也只盼那昏睡术能撑久一点。

他正想着,耳畔便响起了扬鞭的破空声,紧接着,那弑魂鞭毫不留情的甩在了他的背上,尖锐的利刃划开了他的衣衫和皮肤,剜下了一连串细碎的血肉,溅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滞了一瞬,然后尽数被鞭身吸食干净了。

墨玉感觉这一下仿佛将他的皮与骨都剥离了,比他想象中还要疼十倍,疼痛的余韵更是折磨,他不受控的朝前一扑,却又一把撑住自己没有倒下,但锁链晃动间,天雷“滋啦”一声传至他全身,牵连着后背一阵灼烧的疼,双臂都颤抖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鞭他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但之后的第二、第三鞭实难忍受。他闷哼一声,还是倒在了折仙台上,后背的疼甚至盖过了毒性侵染心脉的疼,冷汗模糊了他的视线,耳边似乎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喘息声,但他还是挣扎着想撑起身子,又一次次被鞭打在地。

师父…司宸……

墨玉在这样的时刻,不可抑制的想到了司宸,即便他不愿对方见到自己这副模样,可他还是想再见对方一面。

眠初几乎用上了十成的仙力,弑魂鞭已不仅仅抽在墨玉后背,鞭上的利刃像钩子般刺入皮肉,连带着将他掀起露出了腰腹,他还未来得及遮挡,便被抽在了腹部。

一时血气翻涌,墨玉拧紧眉,腹部抽痛间呕出了一大口血,激的他呛咳起来。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还不到十鞭就如此难捱,也不怪那些罪仙想自尽,纵使心性再如何坚韧,也抵不过这噬骨般的疼。

但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了、仅存的思绪徘徊在生死之间时,忽然听到结界发出了被撞击后的嗡鸣声。

墨玉极力眨了眨眼,那个清风霁月般的身影便闯入了他的视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司宸飞身闯入折仙台,远远便见墨玉浑身是伤的倒在地上,顿时心神震荡,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气上涌,致使他在半空挥手掷出的青色光团,都带着极大的力道,让那坚实的结界都发出震颤。

他不断施展仙法,道道都冲向浅蓝屏障,被撞碎的光团皆散作青色光屑,火星子般迸溅四处。动作间,他月白与星蓝相叠的衣衫在风中猎猎,落地后也没有一丝停歇,边朝折仙台疾奔边张开手掌唤出玉剑紧握,抬手就劈向浅蓝色结界。

一时剑气四射,淡青光芒自玉剑迸发而出,掀起他的衣袂和浅金色长发,也掀起一股气浪,连脚下玉台都微微震动。

结界中的眠初因那刺目剑芒而抬袖遮挡,又顾着稳住身形,待她抬眸时,便见结界外的司宸眉眼含霜、神色冷肃,原本清柔若水的异色瞳仁,此时却是结了寒冰,眸底却盛着如焰般的汹涌怒意。

眠初一时被这眼神震慑,微微后退一步,竟忘了手中动作,执鞭的手轻颤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看向伏倒在地的墨玉。

司宸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脏猛的一缩,差点拿不住剑。首先入他眼帘的便是墨玉早已血肉模糊的后背,鞭伤深可见骨,利刃几乎要将他的后背划成两半,鲜血汩汩流下,淌满他身下,手腕处还有雷击的痕迹。

他整个人都伏在地上疼的发抖,散乱的发丝垂在他惨白的脸上,眉头紧蹙,冷汗顺着他的鬓边不停流下,泛白的唇上也沾着血迹,原本辰星般清亮的眸子早已失了光彩,微阖着,只是因为知道他来了,才睫毛轻颤着勉力眨了眨眼,似是想将他看清。

待司宸看见他无力垂在身侧的手中紧攥着的东西时,竟是呼吸一滞。那是一把很小的利器,像某种兽类的刺,泛着深蓝的光,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用来防身的,上面沾满一种有毒的花汁,被刺中的人顷刻便会殒命。

可如今,它被攥在墨玉手中,以现下情况,绝不不可能是用在别人身上,只能,是为自己准备的。

从小到大,不论墨玉做了什么错事,他都未真的对对方动过手,从来是被他呵护着的。可现在,他最珍爱的人被重伤至此,甚至不堪折磨,生出了寻死之心。

司宸不敢想,若他再晚来一步,见到的会不会便是墨玉的尸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及此,他心中又痛又怒,催动体内仙力又一次挥剑劈下,这一下将结界震荡出了一层波澜,竟生了一丝裂痕。但与此同时,端坐于玉座上的天帝也忽的起身,抬掌朝向折仙台,一道金辉瞬间便铺满结界,竟是又被他加固了一层,司宸也在这一瞬被生生震开。

他连忙稳住身形,想要再上,耳边却听得天帝冷淡的声音响彻四周:“黎光,将人拿下。”

话音一落,司宸便凭着预感,抬剑挡下突然现身在正对面的,神界战神的银戟。一时银光四溢,司宸被顶的滑出数米,却是不惧,再次飞身执剑刺去,黎光也将手中战戟用力一抖,数道金芒皆朝司宸逼去。

司宸立刻提气旋身躲闪,战神仙器的金芒灼目,他却速度极快,甚至挥剑劈断了攻向自己的两道,但也划破了他的脸和手。随即他闭目听声辨位,竟是从这金芒阵中冲了出来,衣衫和玉剑裹挟着开始渐渐流散的金光,攻向对方。

黎光没想到一介草木之神,竟闯过了他的金芒阵,目光一凛,见对方睁眼时眸光炽盛,像势要与他决出生死一般。

他从来未见过一向清冷疏淡的司宸仙君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他侧身避开刺来的玉剑,又挥戟而上,将对方节节逼退,却被司宸腾身踏至银戟之上,借力翻身落至他身后,紧接着,司宸并起双指心念诀语,莹莹蓝光自他手下亮起。

折仙台四周的仙树,随蓝光渐盛皆摇颤不止,携着碎光的花叶簌簌坠落,又聚在一起紧连成一串,仿若一把软剑,在司宸利落向下压腕时,飞快蹿向黎光,将他裹缠。

他便趁此奔向墨玉,谁知那黎光战神即便被缠,还是催动了脱手的银戟朝他追去,司宸只好猛的侧身躲避,却不想天帝突然出手,扔出捆仙索将他双手从背后缚住,他一下跌落在地,又被天帝一拽,身体瞬时腾空,然后重重摔在了挣脱花叶“软剑”的黎光脚下,被他提起押在了掌下。

墨玉见人被俘,心中一急,想要挣扎着爬起,却也只是朝前挪动了一点,连结界的边都碰不到。

司宸挣扎不动,随即耳边响起天帝冰冷的声音:“司宸,你身为仙君,不但擅用禁器,还与你的徒弟,一个灵兽族人胡乱勾缠。如今,竟还要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宸抬头,眸底冷光浮漫,直视着天帝:“墨玉是我的徒弟,是我心念不坚,是我罔顾伦常,是我迫他与我纠缠,也是我,擅用蝶梦引。天帝不必将罪责都加诸到他一人身上。”

天帝闻此,沉吟了片刻,看了看他,又道:“司宸,你可否忘了,你的父母曾为我神族立下战功,不惜身殒也要保你、保神族安宁。你可曾想过,他们是否愿见你犯下如此重罪?”

“你身为忠将之后,如今,竟连他们的颜面也不顾了吗!”

司宸微微一怔,刹那间也忆起了万年前那场旷日持久的神魔之战,不知有多少神族都在战役中殒落。那时他年纪尚小,只能受父母和神族庇佑,他们拼死守护着神界,即便在最后一刻,也不惜与那魔族同归于尽,最终守住了神界,也守住了他。

他怎么可能忘?

那时他仙根不稳,仙法总练不好,考核不合格也不敢对父母讲,一个人躲起来懊恼伤心,只为不能给父母长脸。后来母亲寻到他,却并未责骂,只是帮他擦去眼泪,告诉他,以往她严厉督促他修习仙术,只是怕他无法用仙术护身。但她其实只愿他日后能做一个快乐的人,哪怕不能谋得仙职,也希望他凡事都能随心一些。

可父母死后,他只一心想要好好修习仙法,成为像父母那样强大的上神,渐渐将自己所有的欲念都尘封了起来,连同心也禁锢住。

直到墨玉执着的向他表明了三次心意,他才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将心上的壳剥开了一点,朝外观望。但很快,这层壳便被墨玉温柔的尽数剥去了,他才发现,剥开之后其实不会发生什么难以应付的事,反而让他更轻松了。

于是在墨玉面前,他愿意学着卸去那些禁锢,让自己随心一些。至少,对心悦之人应是如此。

司宸跪直了身子,不卑不亢的看向天帝,音若寒霜:“颜面?天帝想顾的,怕只是神族的颜面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我早知父亲母亲拼死守护的神界,是这样一个虚伪冷漠,只为利己,随意践踏生灵的地方,那我宁愿剔去一身仙骨,做一个凡人。”

“你…!”

天帝脸色变了一瞬,随即又冷下来,忽的轻飘飘朝旁一瞥,开口道:“眠初上神,为何停下?继续。”

折仙台上,眠初这才回神,听到此话又朝前走了两步,握紧弑魂鞭,再次扬鞭,冲着墨玉的后背抽了下去。墨玉咬紧牙关,死死攥住拳头,忍着声,承受着再次袭来的疼痛,嘴唇都被咬出了血,抽打的他连蜷身都不能。

“墨玉!”

司宸猛的挣扎起身,却又被黎光死死按在了地上,捆仙索将他的双臂勒出血痕他也没反应,只觉得那弑魂鞭每打一下,都像在他心上也割了一刀,方才被金芒灼烧过的双眸,此时也开始发疼发胀,在他挣扎间落了泪下来,声音都变得嘶哑。

墨玉也实在忍受不了,终是从齿间溢出痛苦的呻吟来,意识已逐渐混沌,但他还是看清了,司宸在剧烈挣动着,双眸通红,望着他落下泪来。

他想叫他,让他别哭,可张口皆是破碎的音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放开我…!黎光将军…我求你…”司宸再看不下去墨玉在他眼前被这么折磨,挣扎甚至变成了哀求。他见对方眼中似乎也有一丝不忍,脑中便突然想起了什么,让他奋力侧过了身:“黎光将军!我母亲朝颜上神曾在…神魔之战时救过一仙侍,若我没记错,那仙侍…便是将军。”

黎光果然还记得,但却垂下眼并没有回答,他只能又接着对对方说:“……黎光将军,我信你…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今日,我只能求将军…”

而黎光似是真的有些动摇,他蹙着眉看了一眼天帝,又看了看被狼狈制在地上的司宸,迟疑了一下,最终闭了闭眼,说道:“今日,便算我还了恩情…”

随即话音一落,银戟挥下,斩断了司宸的捆仙索,司宸得了自由,顾不上手臂酸疼,踉跄起身,竟是边一手拾剑边突然朝天帝的方向冲去,几乎是在瞬息间,他便踏云一跃而上,左腕一抓一转,又将花叶聚在一起,捆住了天帝的双手,他也一把钳住天帝的后肩将玉剑横在了他颈上。

天帝本想动手施法,却被司宸冷声喝住,他极力稳住声线警告:“天帝最好别动,否则我便直接废了你经脉。”

“你要做什么?”

“把结界撤了,放开墨玉!”

天帝面上却没有一丝惧怕,反而淡淡劝道:“放弃吧,司宸。即便你杀了我,他也是活不成了。”

司宸心间一痛,手有些抖,却还是用力在他颈上划出血痕,沉声道:“我说,撤掉。”

天帝轻叹了一声,朝眠初递了个眼神,随即慢慢抬手,掌间金光亮起,朝向折仙台,那浅蓝色结界便缓缓降了下来,然后他手指再一动,缚住墨玉手腕的天雷锁链也松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宸稍稍放了心,随即将天帝身上也多捆了几道,又用仙法加固数层,才放下了剑,扔他在玉座,刚要转身往折仙台去,却听到天帝忽的厉声命令:“黎光,杀了他!”

他瞳孔一缩,猛的转头,便见黎光冲自己默默说了句“抱歉”,接着提起银戟就冲向墨玉。

司宸脑中一片空白,只本能的也飞身扑去,在银戟即将刺中墨玉的前一刻,他已张开手臂,挡在了墨玉面前。

银戟却并未刺入他的胸口,反而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随即是一阵微弱的碎裂声,黎光被震的后撤了两步,司宸也被银戟的力道顶开,落在地,翻滚了几下才停。

墨玉以为他被刺中,面色瞬时更白,急的又呕出一口血,挣扎了半天,才勉强将自己撑起来,却见司宸也蹙着眉,按着胸口慢慢起身,低头看去,便见衣襟处被刺破了,但只洇出了一点血,衣衫上还掉着几片石头碎片。

原来是刺中了他戴在胸前的蔓草指环,而这指环,竟为他挡了致命一击。

但他还没意识到,他正好摔在了与折仙台相对应的轮回境边缘。轮回境,便是神仙历劫必须要经过的地方,会转世为人历经该受的劫。但若历劫节点未到的神仙掉下去,命格便会被强行扭转,造成不可知的危险。

眠初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趁着众人刚松口气的当口,突然执鞭朝司宸冲去,墨玉看出她意图,几乎是与她同时动作,强行催动灵力,一团蓝光自他掌间飞出,击中了眠初的腿。

但她几乎没有停顿,直接将弑魂挥了出去,想将司宸甩下轮回境,司宸却也抓住了机会朝旁一躲,然后朝眠初出剑反击。

眠初利落收鞭再次朝他攻去,他本可躲过,却在余光中看见那边黎光又朝墨玉飞身而去,一时分心,玉剑竟被弑魂缠住,他连忙跨步稳住身体,提剑朝自己的方向用力拽住,与眠初角力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边墨玉忍着胸口的闷痛,用力朝旁一滚,狼狈躲过朝自己刺来的银戟,扯动了鲜血淋漓的后背,连呼吸都颤了几下。但他看见司宸被缠,还是拼命咬着牙摇晃着站了起来,接着默念心决,迅速将双手双指并起,手腕一转,与拇指相扣,一道比方才还要耀眼的深蓝色光芒亮起,随他双手用力一推,柱状光芒直直打向黎光。

黎光没想到他还能动用如此强大的灵力,只好翻身去躲,但那光柱在快冲到他面前时,竟又如海潮般延伸开,朝他压过来,他只能飞身退远,光柱所到之处皆如烟花般炸起,黎光也被炸起的气浪冲出了很远。

墨玉强压下喉间腥甜,趁着黎光被逼退的空隙,又脚步踉跄的朝司宸那边赶去。他知道自己早已是强弩之末,方才已经用尽了力量,但他还是想在最后护住司宸。

而在他赶去的瞬间,司宸因抵不过上神的修为,竟是被弑魂拽的腾身半空,眼看就要被眠初他扔下轮回境,墨玉便立刻出手,那把深蓝利刺自他掌中飞出,朝眠初的右手刺去。

眠初不得不被迫松手避过,弑魂鞭脱手,司宸翻滚在地朝轮回境边缘滑去。墨玉连忙飞身扑去,双手毫不犹豫的抓住鞭身,利刃瞬间刺入他掌心,司宸刚好被吊在了边缘,有血滴滴答答顺着被缠住的玉剑流到他手上,还有的滴在了他身上,抬头间又落在他的脸上。

他看到是墨玉抓住了弑魂,双手一片血红,他想叫墨玉放手,可对方硬是牢牢紧握着,把他往上拉。

但墨玉感觉自己被毒侵染的心脏已开始传来刺痛,浑身的伤也传来剧痛,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撕裂。他只能低头望着司宸,想勉强扯出一个笑,可牵动唇角时,眼泪却簌簌落了下来。

“墨玉…墨玉快放手…师父求你了……”

司宸见他如此神情,心中一震,像预感到了什么,音调也急切起来,正当他想自己松手时,却听见对方说了一句:“不准…松手…”

他顿住,随后又听见墨玉虚弱的声音:“师父…这是墨玉最后一次…护着你了。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司宸便见对方突然屏住呼吸,用自身的重量将他朝上拉去,但墨玉自己同时也顺着惯性朝轮回境下跌去。

司宸睁大双眸忙想去拉他,却被从身后打过来的仙法击中了手腕,他痛哼一声,摔在地上,然后眼睁睁看着墨玉坠了下去。

“墨玉!”

这一瞬间他什么都没想,脑海中都是墨玉方才那个含泪的笑,心中痛极,竟是也跟着飞身跳了下去。

轮回境下是混沌的厚重云层,他追着墨玉的身影而下,不知坠了多久,当他好不容易追上墨玉,触到对方指尖的一瞬,眼前突然白光乍现,他感觉身体越来越轻,脑中的记忆也好像“呼啦啦”被挤了出去,最后失去了意识。

彼时,桑霁也已得知他们二人一同坠入轮回境的消息,激动之下就要往神界正门冲,却一下牵扯到了肩上的伤,疼的“嘶”了一声,捂着肩又将黎光骂了一通:“这个黎光,大家都是同僚,至于下这么重手吗…!”

沅昔连忙拉住人衣袖:“师父你还要去哪?你还伤着呢!”

桑霁微蹙着眉,呼出口气,将衣袖抽回来:“自然是下界寻人了。唉,也不知他俩都转世成了何身份,对司宸命格到底有何影响。而且,天帝那么重声誉,眠初又十分在乎名利,本君可不信他们会放任不管,所以得先把人找着。”

“沅昔你就待在神界,若有何异动,可得赶紧来告诉我。”桑霁说完就要走,却见沅昔“嗖”一下张开手臂拦在了他面前,对他怒目而视。

“我不同意!师父要去也得带上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去干什么?师父一人行动还方便些,不然目标太大……哎哎,你哭什么?”

桑霁还没说完话,就见小徒弟耷拉着兔耳,眼眶一红,眼泪就溢了出来,将他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哄:“师父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也不必这么舍不得吧……”

沅昔一听,急得都要跳起来,边啜泣边说:“我…我是为这个哭吗!我是怕…怕天帝先把师父抓起来,你还受着伤,万一…万一……那沅昔怎么办…!”

“我又笨又贪嘴…仙力又弱力气又大,只有师父你愿意…收我,要是师父出了…出了什么事,就没神仙愿意要我了……!”沅昔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竟然直接哭出了声。

弄的桑霁哭笑不得,他只好俯下身,摸着对方的脑袋说:“谁说你笨了?仙力弱还能练,力气嘛…是太大了点,但也是有用的。就是爱偷卖为师的酒……哎呦,别哭别哭…”

“算了算了,这次就让你同去吧。”

“呜…好。”

“你…”桑霁看着沅昔顷刻止住的哭声和眼泪,突然很想吐槽,但还是咽了回去,带着小徒弟一同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玉都是人间皇城的所在之处,也是人人皆知、最为繁华的都城,交通便利,是往来商客的必经之地,更会接纳各国使者前来参观游历。每道坊市街巷都规划有序,店肆林立,招幌飘摇,车马粼粼,楼阁飞檐错落有致,玉都还开放夜市,好像从早到晚都是熙熙攘攘,一派热闹。

而玉都的西郊,本应是一处远离都城喧嚣的雅静之所,但此时在一间为泽兰居的竹屋门前,却有一溜长队从前院一直排到了到外面的石子路上,有普通百姓,也有达官贵人家的仆从,人声嗡嗡,很多还没排进去的人都在队伍中时不时的朝前翘首探看,却也没有不耐烦的。

这竹屋的前院布置得十分春意盎然,两侧墙边都种满了粉、紫、蓝三色的无尽夏,花丛前设有茶台竹椅,另一侧摆石桌石凳,被一绿叶茵茵的葡萄架笼罩,靠近竹屋的位置长着一株名为四月雪的高大花树,开满洁白如雪的花朵,花枝将竹屋的屋顶都遮去一半,很有生机。

竹屋的石阶两旁还摆着两排水槽,里面养着几株白色碗莲与赤莲,就连竹屋廊下都摆着许多种类不一的绿叶植物,一片清爽绿意。

而竹屋内靠窗的位置正摆着一张木桌,桌上则放着铜钱龟壳、宣纸笔墨、竹筒竹签以及被摘下来的花花草草,一体圆膘壮的大汉正眉头紧锁的撑着双膝坐在桌前,将一只手摊开在桌面上,接着从桌对面伸来一只白皙修长、指尖圆润的手,手指在那大汉的掌纹上轻轻划拉了几下,随即从旁的木盒中取了一片不知名的绿叶,横放在了大汉掌中,然后那只漂亮的手又两指并起,从桌角的水盂中沾了水,快速洒在绿叶之上。

大汉正摸不着头脑,却忽的见落在叶子上的水珠竟慢慢聚拢在绿叶中间,没一会儿,水珠轻颤,一缕白烟升起,紧接着,那绿叶中间竟被烫出了一个小洞,上面的水漏了下去,火星子似的,烫的那大汉叫了一声,缩回手猛甩,然后抬头看桌对面的人:“大师,这、这是咋回事儿?是不是什么…不祥之兆啊?”

“叶执于掌,净水落而沸,又穿叶而下,确实不大好。”

一道清冽如泉的嗓音响起,语调缓缓,原是桌对面正端坐着一位面容清隽,气质出尘,神色疏冷的年轻男子。黑发被一支枫木簪挽起,余下皆被月白绸带束着,身着水蓝交领内衫和柔蓝色枫叶纹外衫,那蓝色在肩头呈水墨状晕开,越到衣摆处越浅,配偏灰的云水蓝下裳,凤眸间皆是冷肃,只是男子天生一双异瞳,宝石似的泛着冷光,为他更添几分神秘。

年轻男子名为司珩,是玉都内远近闻名的卜卦师,卜卦卜的极准,便常有百姓来占卜,也有城中的达官显贵遣人来请,只是司珩不可能随请随到,便给贵人们定下了提前预约的规矩。

此时正在卜卦的是城中的一名屠夫,说近日他与家人连日噩梦,白日精神不济,账都算错好几回,便前来卜一卦。但听了司珩这几句,他实难理解,只听懂了最后的“不大好”,立刻紧张起来,连忙追问。

司珩一脸高深的拿丝帕擦了擦手,回答道:“这卦象的意思是,你家近两日恐怕会遭火患。”

“啥?!我、我家也没做过啥亏心事儿啊!那大师可有什么破解的办法?”那屠夫惊出一脑门冷汗,急得一把拽住司珩的衣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珩却依旧淡然端坐,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衣袖抽了出来,开口:“此祸患皆是因你前几日宰杀了一只小牛犊。万物皆有灵,是这牛犊的魂魄不肯离去,才会夜夜侵扰。况且你家做了三代屠夫,虽未伤人,但依旧造了杀孽,动物的怨气最为纯粹,难保不会波及你。”

“不过,还是有破解之法的…”

“大师请…请说!”

“这办法便是,从你开始,不再做屠夫的营生。”

这屠夫闻言愣住了,随即眉蹙的更紧:“不是…我们家祖上三代都是屠夫,我家里就指着这营生过活呢!不干屠夫我干啥?”

司珩却摆了摆手,道:“莫急,莫急。你看你这脾气,暴躁易怒,也全是因这营生而起,将来你的儿女也会如此,所以这屠夫不可再做。”

没想到这屠夫竟气的拍案而起,吼道:“你…你说谁暴躁!你说不干就不干?你给我钱呐?我说你到底会不会算!”

“你既不信,那就无需多言,但我劝你,夜里睡觉小心些。下一位…请你让让,下一位!”

“你个破算命的怎么说话呢!啊?我要退钱!”

司珩掀起眼皮看了看他,桌底下的手一把捂住自己腰间的钱袋,然后将桌边的木牌往前推了推,上面写着四个字:“概不退款”。这屠夫本就在气头上,看到对方这种态度,更是怒火冲脑,一把揪住司珩的衣襟将他硬生生拽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到底退不退?!……”

排在后面几个人见状,连忙都扑上来七嘴八舌的劝架,再后面不知缘由的也看起了热闹,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但司珩依旧面不改色的抓紧腰间的钱袋,想张口说话却又怕屠夫的吐沫星子迸到嘴里。

“都在吵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时,突然从内室传来一道清凌凌的女声,极有穿透力,众人竟都瞬间静了下来,齐刷刷看向内室。

不多时,便从里面袅袅婷婷走出一位身形娇柔的年轻女子来,青丝在头顶分梳两髻,簪着淡粉珠花,夕岚色发带垂于身后轻晃,着一袭粉衫白裙,裙摆处绣的秋香色无尽夏随她的步伐轻曳,衣襟袖口也绣着同样的花纹,臂弯间搭着条玉绿色披帛,素手执团扇,面容清丽可人,肤白胜雪,螓首蛾眉,秀鼻朱唇,杏眸纯澈,顾盼生姿,天生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她见所有人都望着她,便立刻用团扇掩住口,清了清嗓子,换了把柔和的嗓音,慢慢踱步而前,看了眼那一脸凶神恶煞的屠夫,笑了笑,眨着那双无害似小鹿的眸子,客客气气说道:“请这位大哥消消气,您有什么事都可讲予我。”

那屠夫见她说话和和气气的,也不好意思再发火,瞪了司珩一眼,就放开了手,然后激动的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还是想退钱。

这女子闻言,点了点头,很是无奈的觑了一旁整理衣衫的司珩一眼,轻晃了下团扇,说道:“大哥莫急,敢问大哥,那牛犊的尸骸可还在?”

“这…肉都卖了,骨头还剩些。”

“嗯,那也无妨。若想解此劫,就要劳烦大哥回去,将那牛犊的尸骸用白布收殓在一处,在家中燃香供奉三日,燃香时需念此咒,你们一家都要一同做此事。三日后,这劫自然迎刃而解。”她说着,便又踱步到一旁的书架,从一个小屉中拿出一张纸条,交给了屠夫。

屠夫见有其他法子,倒是稍微消了气,紧接着又见这女子走到司珩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钱袋。司珩睁大了眼,也抓着往回拽:“方才实在抱歉,我师兄不大会说话,这银子啊,您拿回去,算作补偿。”

司珩一听,不乐意了,死死拽着钱袋,小声跟她耳语:“你做什么…这钱收了岂有还回去的道理…!你…你撒手!”

“还不是师兄你态度不好!你马上就要失去一个客人了,这钱必须还!给我!”司珩跟她角力半天,奈何钱袋还是被抽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刚到手的银钱又被还了回去,心疼的不行,又得在人前保持高冷人设,不能表现在面上。

直到接待完所有客人,司珩才卸下白日那副端整的清冷模样,没骨头似的一下瘫倒在窗前的卧榻上,有点委屈的侧卧着打开钱袋来数钱。卧榻周围也摆了几个花架,放着几盆吊兰和栀子,显得他身周郁郁葱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前那年轻女子见他如此,便又轻摇着团扇踱步过去:“心疼啦?若不是师兄说话太直,也不至如此的。而且此事明明有其他法子,师兄偏要选那最难办的。”

司珩闻言,有些不服气的坐了起来,极认真道:“可是我又没说错。洛鸢你教的办法只能管一时,若他之后又杀什么小马小羊的,人家还是要缠上他,那倒不如直接弃了这营生。”

“唉,师兄说的倒轻巧,你不让人家做屠夫,人家怎么养家糊口啊?大不了他再被缠时,再照瓢画葫芦呗。今日若我不在,人家可就要动手了。”

“那小马小羊可怎么办…”司珩自知自己考虑不周,但依旧低着头,边系钱袋边小声嘀咕着,被洛鸢听见,无奈的扶了下额,摇了摇头:“师兄啊,我真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什么专门守护生灵的神仙,那小马小羊又不是你的小马小羊,管那么多作甚……”

“好好,我说不过你,我找白菜去。”司珩收拾好钱袋,有些气哼哼的起身往竹屋后的卧房而去,却又听得洛鸢在身后慢悠悠说道:“你家白菜今日啃掉了你宝贝金钱草的一片叶子,我帮你收拾了。”

“什么?!”司珩一听,倒抽了口气转过身,“你、你怎么不早说!它为什么…”

洛鸢有些无辜的歪了下脑袋:“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可能是你跟它分食了一个苹果,它不高兴了吧。”话音刚落,便见司宸清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心的神色,心念一转,顿时有些无语,“师兄……即便这是你表达喜欢的方式,但你有没有想过…白菜只是一只小刺猬,还是只有洁癖的刺猬?”

“可它极通人性,怎会…算了,我还是先去跟它好好说道说道!”

司珩说完,加快脚步朝卧房奔去,没一会儿便听得他有些崩溃的喊声:“白菜——!你怎么把我的草啃成这样了!这还怎么招财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师兄你去哪了?你忘了今日要去吴府了吗?”

前一日,吴府便约了司珩今日上门,结果洛鸢起床时并未见到人,便先去喂刺猬、准备朝食了。但等她都准备吃了,人还是不见踪影,直到她吃完了才见到人从外面回来,衣袍有点乱,下裳还沾着泥,不知做什么去了。

“我没忘。我就是…出去转了转。”司珩一脸若无其事的答道,然后看见桌上洛鸢给自己留的朝食,便想坐下吃两口,但像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去厨房洗了手才来。

洛鸢有些狐疑的打量了他一下,忽然在他衣袖上发现了一根鸡毛,她蹙了下眉,伸手给他拈了下来,看了看,又靠近嗅了嗅他身上,这才想明白,有点无奈:“师兄,你身上怎会有鸡毛?”

司珩也没想到自己把鸡毛带回来了,却依旧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把对方手里的鸡毛捏走丢掉了:“你别掉粥里了…可能是今早路过卖家禽的地方沾的吧。”

“可你路过怎还会沾上味儿?”

洛鸢见人回答不上,立刻无情的揭穿了他:“你是去屠夫家了吧?然后躲在人家鸡圈里,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殓了尸骸?”

司珩拿筷子的手一顿,有些怨念的转过头,幽幽道:“洛鸢,我可是你师兄,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揭穿我?”

洛鸢轻哼了一声:“谁叫我每回都能看出来。唉,我也是不明白你,为何每回都这么做…不是所有人都会感激你的。”

“我这次就是顺道去看了看。而且我又不是为了要他们感激我,只是想善始善终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鸢听他这样说,杏眸中流露出几分担忧,想了想,还是劝道:“那些来卜卦的人要怎么做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若他们不愿按你说的做而遭了劫,那也是命数。你每回都去帮他们避劫,帮的过来吗?有的人不感激就罢了,还要怪你多管闲事。你又不是神仙…”

“嗯嗯嗯,师妹说的对。那我先去换身衣裳,不然就要误了时辰了。”司珩很认真的听她讲完,却赞同完她之后,就起身往自己房间走了。

“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

洛鸢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总感觉自己的话都白说了。

那边司珩换了身天青与蟹青的衣衫,然后带上洛鸢帮他收拾好的东西,又把白菜装进专门的布兜里,系在腰间,就出门了。小刺猬不太情愿的在布兜里拱了两下,小爪子扒住布兜边边,露出一双小眼睛,眼睁睁看着竹屋离自己越来越远,只好又钻了回去,不再出来了。

司珩每回出门都喜欢把白菜也带着,虽然刺猬生性胆小,但他总觉得这只聪明,偏要带它见见世面,弄的白菜很是心烦,它讨厌吵闹的地方,却又反抗不了,只能先一笔笔的记在心里。

他今日要去的吴府的家主是一位富商,也是玉都有名的善人,经常做些施粥布药的善事。此次是因为吴家主过几日要去外城看一批货,想请他卜一下此行吉凶。

结果吴家主倒是吉卦,但当司珩见到吴家主的夫人和小女儿时,却看出她们近日可能会遭遇祸事,便建议她们这几日最好不要出门。为此,他还得到了额外的银钱。

等他高高兴兴拿着沉甸甸的钱袋准备回家时,却在庭院中瞧见了一人。

看穿着应是府上护卫,束着利落的高马尾,一身黑衣,身姿若竹挺拔,剑眉星目,是个极为英气的年轻郎君,正手执佩剑从长廊下走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珩原先并未见过他,心中却偏偏升起一股熟悉感,心跳也快了几分,促使他调转了方向,快步朝那郎君走去,直接将人拦了下来。直到走到近处,他才发觉心中的悸动越来越清晰,他按都按不下。

对方却一脸莫名,看也不看他,就要绕过他走,司珩连忙又一把拉住他,情急之下说了句:“这位郎君,你卜卦吗?”

却见这年轻郎君看着被自己抓着的手,原本冷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愣怔,司珩以为他没听清,便凑近了些,仰着脸又说了一遍。他方才都没发现这郎君竟比他还高。

结果这一凑近,对方反应更大,直接抽回了手,说了句“不卜”就想走,但司珩早已看清他耳尖红了一点,原是害羞了,便更是来了兴趣。

“等等!你是不是不信这个?但我卜的很准,你做护卫之前,是不是被骗去做了专欺人的营生?但…我看你本性良善,能做护卫应是因为你帮过吴家主,他要报答你。我说的对否?”

果然,对方听了他的话便停在了原地看着他,司宸很满意他的反应,笑了笑:“郎君卜一卦吧?”

哪知对方犹豫了一下,又说了一句:“我没钱。”说完又要走,司珩愣了一下,又追过去:“无妨,我不收你钱……欸,真的不要钱,你停一停,别走那么快…”

这郎君应是被他弄的烦了,又突然停下,他差点一头撞上去,见人转过来,便又冲他笑笑:“郎君改主意了?”

“你,到底要作甚?”对方突然开口,声音低低沉沉的。司珩看出对方是真的不想卜卦,而他原本的目的也并非是这个。

于是他稍稍退了退,朝他行了个平礼:“在下司珩,方才…方才就是想知道郎君姓名,不是故意纠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只眸光微动,却无甚表情,应是觉得他这人太奇怪了,又想快点脱身,才决定告诉他:“墨幽。”

“墨…是哪个幽?”司珩小声念了一遍,刚想问是哪个字,却见人已经逃也似的走远了,看来是怕了他了。不过互通了姓名还是让他很高兴,也出府坐着专门接送他的马车回去了。

墨幽今日遇见个奇怪的人,好像是家主请来卜卦的。他本来走的好好的,却忽然被那人蹿出来拦住了去路,他脑子里想着事,看也没看,便避了过去。

没想到那人竟将他拉住了,白得晃眼的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他很少这样与人碰触,何况还是个陌生人,一时愣住了,结果抬眼时又被人凑近的面容惊了一下。

实在是因为,他从未见过像对方这般好看的男子,方才没注意,现下才看清对方清隽疏朗的面容,又生了双极漂亮的异瞳,凤眸本应清冷,但对方却是笑着的,竟有些温暖,声音也清润好听,他有些脸热,只能匆匆抽回手要走。

但这人非要给他卜什么卦,还自顾自的说了些他过往的事,说的很准。他先前的确是被骗去做了打手,跟着街头老大专收小摊贩们的保护费。后来救了吴家主,才得以有了正经活计。

?可他真的不想卜卦,也真的没多余闲钱,但那人一直跟着他说个不停,他没办法,只好停下来问那人目的。

没想到对方只是想问他姓名,还主动告知了自己的。看着对方水盈盈的眸子期待的看着他,他竟鬼使神差的直接告知了对方。对方似乎很高兴,还低眸轻念了两遍,听在他耳中竟是有些柔情了,弄的他心跳都乱了,只得趁人不注意快步离开了。

但晚上睡前,他又不自觉想起对方念他名字的模样,随即又觉得失礼,立刻耳尖红红的蒙头睡下了。

直到司珩为今日预约的贵人们都卜完卦,被送回西郊后,白菜才慢吞吞动了动,从布兜里探出脑袋来。它的耳朵可算清净了,今日它被吵的头晕,尤其是去第一家的时候,它这个不省心的主人不知看到了什么人,走来走去把它晃的想吐,还不停的说话,它都替那人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那人好像不爱说话,半天就只说了四句话,倒是它喜欢的主人类型,下回再碰到,它定要好好瞧上一眼。

司珩回来后,也一直在想墨幽,想以前是不是真的有过一面之缘,或者是去过他们师门?“墨”这个姓实在少见,可他们师父早已仙逝,他也无从问起。

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晚上竟然梦见了墨幽。只是模模糊糊的,由那轮廓和声音判断的确是他,可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因为梦里的墨幽好像长了一对黑色的、毛绒绒的豹耳朵,而且热情许多,会主动跟他讲话,过来蹭他,像一只大猫,可爱极了。

今日见到的墨幽可是被抓了手都会害羞的性子,话也少多了,但想想,若对方真的有一对毛耳朵,那即便沉默寡言,也是挺可爱的。

而他们的第二次见面,是在玉都的一处古寺。

司珩又像从前一样,想悄悄去看一眼那吴家主的妻女是否按他所说安然待在府中。谁知他一询问,才知吴夫人早已带着女儿去了山中古寺还愿,还带了墨幽同去。

有墨幽在,多少让司珩放心了些,但他还是顺道搭了辆也准备去古寺的驴车,紧赶慢赶的到了地方,远远就见古寺石阶下停了辆马车,墨幽在石阶上面那处守着,可以直接看见寺中吴夫人的身影。

司珩不太想让人发现,便悄悄躲在了马车后面,朝上面张望,想着该怎么靠近点。结果望着望着,就忽然发现有一个微微佝偻着肩的中年男子,正从他眼前经过,这人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面,旁人经过他都没反应似的,神色看起来有点阴沉,一只手揣在兜里,径直拾阶而上进了古寺。

司珩总觉得那人怪,想的入神,忘了要藏住自己的事,正想跟上去,眼前却忽的横过来一把长剑,伴着冷如寒冰的声音:“什么人!”

将司珩吓得一激灵,倒吸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抬眼便见到不知何时过来的墨幽逆光站着,英俊的脸上神色严肃,眉眼沉沉,极有压迫感。他连忙抬手打了声招呼,将剑刃小心翼翼推开了点:“是…是我,前几日刚见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幽见是他,眉间冷意稍消了些,略微有些惊讶,但还是没放松警惕,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想这人怎么在这里鬼鬼祟祟?还偏要躲在吴府的马车旁,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你。为何在此鬼祟?”

“我…我也来上香,就看见吴夫人和吴小姐了。想到前几日卜卦卜出她们会遇祸事,就顺便来看看。你能…先把剑收收吗?”

司宸解答了他的疑问,剑刃却还横在自己面前,以为对方不信,便又说道:“墨郎君方才看见那个穿棕色衣裳的男人了吗?我见他举止有些异常,不太对劲,墨郎君要不先去看看你家夫人小姐?”

墨幽见他一脸诚恳,自知应是误会了,立刻说了句“抱歉”,刚准备收剑,却突然听见古寺内传来了惊叫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惊叫声响起的一瞬间,司珩竟比墨幽反应还快些,直接从石阶冲到了古寺门前,已有惊慌失措的香客稀稀拉拉从里面跑出来。

墨幽随手抓了一人询问,才知是有一疯子突然发狂,在里面拿刀乱砍,好像已经有人受伤了。

他听得心中一紧,连忙冲进大殿,他比司珩慢了两步,刚进去就见对方正扶起一个吓得跌倒的香客。而那疯子正是方才司珩看到的那个举止怪异的男人,拿着一把菜刀胡乱挥舞,双眼通红,已接近癫狂。

吴夫人正护着小女儿往角落躲,结果那疯子毫无预兆的突然转向她们,然后冲了过去,司珩离得最近,他几乎和那疯子同时动作,毫不犹疑伸手挡在了吴夫人和女儿面前,菜刀落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血口。

这时,墨幽也已冲到了那疯子身后,一把攥住他拿刀的手,卸了他的手腕,菜刀“当啷”落地,又狠狠踹了他膝窝,趁他跪下时将他手臂反扭在身后,按在了地上,用自己的膝盖压住了。但那疯子还在奋力挣扎,墨幽便直接一掌将他劈晕了。

待墨幽再抬头时,便见司珩蹙着眉紧紧捂着受伤的手臂,血直往下流,染红了他天青色的衣衫,但他却还在俯身安慰被吓坏了的小吴小姐,语气温柔极了,吴夫人在向他连连道谢。

墨幽想,这人怎么都不顾着自己呢?

正想着,便有官府的人鱼贯而入,他才立刻起身,将人交过去后便朝司珩走去,拽了他一把,看了眼他的手臂,说道:“你受伤了。”

结果对方还点了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便又对着小吴小姐多哄了两句才直起身,看见疯子已被官府带走,便朝其中一个差吏走去,跟人说方才逃出去的香客里还有受伤的,得知他们已被送去医馆了,这才放下心。

他是没懂我的意思吗?墨幽想。

随即便见吴夫人已上前,一脸担忧的看了看他的手臂,说道:“妾身通些医理,马车上有药箱,若先生信得过,妾身可为先生疗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幽也上前一步,说了一句:“夫人的医术很好。”像生怕他不答应似的,但还好对方点了头。

于是他护着三人回到马车上,帮着吴夫人为司珩处理伤口,虽有些深,但幸好没伤到筋骨,就是血流的有些多,好在用的都是上好的止血药,血止的也快。

只是等包扎完,墨幽见对方的脸色都白了许多,方才因一直忍着疼,额间都是冷汗,却还要笑着朝吴夫人和他道谢。他看着有些不忍,刚想拿出随身带的方巾,却听到小吴小姐软糯稚气的声音响起:“先…先生,您擦擦汗吧。”

他抬眼,边见自家小小姐小手捧着一方浅粉色绣着蝴蝶的丝帕,递到了司珩面前。司珩微微一愣,却没有立刻接,觉得不太合适,结果小吴小姐眨了眨眼,起身将丝帕放到了他手中:“先生方才,救了我与娘亲,给您丝帕是,应该的。”

吴夫人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也让他拿着,他这才将丝帕收下,轻轻捏了下小姑娘软乎乎的小脸,道了声谢。

墨幽只能收回手,默默坐在一旁。

紧接着他又听得自家夫人开口,让司珩别着急下车,待会儿直接送他回家,毕竟是她们的救命恩人,绝不能亏待。而回程路上,必先经过吴府,待到吴夫人和小吴小姐回府,护送的任务便交给了墨幽。

司珩虽然不想麻烦人家,但这样可以跟墨幽独处,倒也合他的意,不然他一时还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见对方。

他其实很少会对一个人有这种特别的感觉,明明从未见过,却觉得好像已认识了很久,每见一次,都心生悸动。

墨幽却并不知对方此时的心情,只沉默的坐在对面,但已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忍不住抬眼看去,正好和对方的视线撞到一起,两人俱是一愣。但还是司宸先笑了一下,随即开始问他家是何处的,做护卫前是做什么的,为何会来玉都之类的问题。

墨幽都一一答了,却不知司珩为何会对他如此好奇。但这会儿不知是不是对方说的兴起,便想起身坐到他旁边,结果马车突然狠狠颠簸了一下,将人晃的直接跌到了他身旁,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对方疼的蹙起眉“嘶”了一声。墨幽方才也是下意识扶了上去,所以两人此时挨得极近,他才能将司珩微微苍白的脸和表情尽收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状,他脸一热,又迅速收回手坐好了,腰背笔直,但眼睛还在看司珩,看他抽着气小心翼翼拉起自己破了的衣袖看伤,模样有些可怜又有些好笑,他又忍不住说道:“你…别再乱动了,也少说些话。”

司宸抬头看了看他波澜不惊的侧脸,心里有点委屈:“墨郎君是在说我聒噪吗?那我安静便是。”

墨幽余光里被他那一眼戳了下心,又听得他说的话,忙转过头想解释,却见人已捂着手臂,靠在马车闭目养神了,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想说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他们就这么沉默的抵达了西郊的竹山下,车夫在外面提醒了一声,墨幽应了一句,随即又去叫身旁的人:“司珩先生,到了。”

结果对方却没反应,他凑近了去看,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竟睡着了。应是失血太多,精力不济才会在颠簸的马车上睡着。

墨幽不太忍心叫醒他了,便又坐了回去,让车夫等一等。

没想到刚坐了一会儿,司珩的脑袋就开始一点点往他身上倒,他紧张了一下,转头看看,发现没完全滑下来,又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对方的脑袋就挨上了他的肩。

他整个人都僵了一下,随即再次转头看去,见对方睡的很沉,他怕对方靠的不舒服,不得不朝人靠近了些,坐直了身体,还小心着对方受伤的手臂。

这么一靠近,墨幽便能嗅到对方身上清清淡淡的香味,好像不是熏香,而是草木味道,很好闻,丝丝缕缕萦绕在他鼻间,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忍不住微微偏头细嗅,嗅完才想到自己这样太不妥当,耳尖又红了起来,连忙不再看他。

他们就这样安静的待了快半个时辰,墨幽才感觉到肩上的人有苏醒的迹象。他慢慢转过头,就见司珩先是微微蹙了蹙眉,蹭了蹭他的肩,鼻腔里发出两声轻哼,睫毛微颤,凤眸缓缓半睁开,然后抬手揉了揉眼睛,声音还有些刚睡醒时的迷糊和黏糯:“到了吗……”

司珩边说边从他肩头上离开,墨幽见人醒了,立刻顺势往旁边挪了挪,悄悄活动了一下被压的有些酸麻的手臂,回答道:“到了…下车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你怎么没叫我呀?我睡了多久?”司珩揉完眼睛,神色还有些迷瞪的看向他,异瞳泛着些微水色,莫名的有些可爱。墨幽呆了一下,随即飞快转过头,不敢再看对方,只答了一句“不久”,便率先拿着佩剑匆匆跳下了车。

司珩缓慢眨了两下眼,疑惑的嘟囔了两句:“回的是我家,怎么他比我还急?”

说完,也跟着下了车,对方还细心的让车夫给他摆上了车凳。

下去后,两人便一起顺着石阶往竹山上走,司珩似乎忘记了方才马车上的小小不愉快,又开始跟墨幽搭话,从他当值时都做些什么问到他喜欢吃什么,墨幽其实并不反感他这样,每个问题都认真回答了。

以前从没有人会与他说这么多话,问关于他的这么多事,就算是母亲,也多是忙于照顾弟妹,无暇顾及他许多。不过他自己的性子本身就是少言寡语的,又一心想着多挣些银钱帮母亲分担家里重担,也无暇聊这些。

可唯独司珩,却好像对自己这个普通护卫的一切都很好奇。

他默默想着,却忽然发现对方声音越来越小,速度也越来越慢,可能是说累了,便也放慢了脚步,回头时见人蹙眉托着自己那只受伤的手臂,走的有些气喘,脸色又有些不好,想必是这石阶不好走,牵动了伤口。

他不由的停了下来,想了想,又走下去,抬起自己的手臂递了过去,示意对方可以将受伤的那只手臂搭上去。

司珩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如此,有些意外,随即开心的搭上了他的手臂,被他稳稳扶着,慢慢朝上走。

等到了泽兰居门口,墨幽才明白对方身上为何会有花草的清香。日日被这满院的花丛簇拥,怎能不沾染它们的气息呢?

他从未见过一个院子里能有这么多花草,一时被这美景惊艳,司珩见他这样,还颇有些自豪的挥了下手:“怎么样?我布置的小院好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好看。”

得到肯定的答复,司珩越发高兴,已迫不及待的拉着他进去了,刚要再介绍一下自己廊下的那一片绿意时,便听得洛鸢惊讶的声音自竹屋旁响起:“师兄,你怎么受伤了?!”

墨幽闻声看去,便见到一位姿容清丽,身形纤弱的绿衫女子,正捧着一盆金钱草立在竹屋旁,见到司珩衣上的血迹,睁大了杏眸,放下花盆就快步朝他们走来,拉起司珩的手看,随后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你是不是又去——”

“我没事儿,这个…说来话长。”

司珩连忙打断了她的话,用眼神示意她还有旁人在,洛鸢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人,便收回手,交叠在身前,礼貌的朝人欠了欠身,瞟了司珩一眼,问道:“不知这位郎君是……”

“这位是墨幽,吴府的护卫,今日便是他救了我。”司珩抢先替人回答了,“这位是我师妹,洛鸢。”

洛鸢闻言,便又朝墨幽行了谢礼,说道:“原来是师兄的恩人,是我怠慢了。墨郎君请屋里坐吧。”

墨幽忙也回了一礼:“洛姑娘客气,是司珩…先生救了我们家夫人和小姐。”

洛鸢流露出一丝“我就知道”的神情,随即要邀请人进屋小坐,但被墨幽婉拒了。

他走前朝司珩颔首示意,却在转身时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又转回来,从玄色腰封内掏出一个瓷瓶塞进司珩手中,看了看他:“用这个伤好得快些。”说完,也不等人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司珩低头摩挲了一下药瓶,然后笑了起来,看在洛鸢眼中只觉得有些傻。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墨幽的背影消失,然后拉着人就进屋:“还傻笑呢,进来给我瞧瞧你的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瞧了,吴夫人也通医术,已帮我处理了。而且,还有墨幽给的药呢。”

洛鸢却硬是将人按在了卧榻上,给人略诊了下脉,又瞧了他两眼,轻叹了一声:“瞧瞧你的脸色,流那么多血还乐……幸好后三日闭门谢客,我还得给你熬点补气血的汤药。”

“不必了吧,我不想喝药…”司珩听到“汤药”这两个字,有些抗拒的轻皱了下鼻子。

“那可由不得师兄你咯。”洛鸢说着,便起身去准备药草,刚走了两步,又忽的转过身去打量了一下正心情颇好的拿着药瓶看来看去的司珩,试探道:“师兄,你看起来…与那位墨郎君很熟的样子?”

“也没有,我们前几日才相识,但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洛鸢摸了摸下巴,眼神中多了一丝探究,感觉好像知道了什么,杏眸都亮了起来:“你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用这样的词呢。师兄可是…对墨郎君动情了?”

司珩闻言,心跳都乱了几分,却还是理直气壮的辩解:“你、你别乱说!我就是…想跟他交个朋友,我、我不能交朋友吗?”

“能啊,师兄这么紧张做什么?”洛鸢看着对方的神情,很想笑,但又忍住了,轻飘飘说了句:“那我去找药了。”便转身脚步轻盈的离开了。

我紧张了吗?

司珩疑惑,又因为洛鸢说的话,激烈的心跳声始终没平复,只好也匆匆忙忙回屋换衣服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个人再次见面,是墨幽带着吴家主的谢礼来泽兰居拜谢的时候。

当时他带着两三个仆从刚刚进到院中,便听得屋中有说话声,他让人在院中等候,自己来到门廊下,叩了叩门,只过了一会儿,便听到有人朝门边跑来,“吱”一声打开了门。

映入墨幽眼帘的,是披着一身淡蓝披风的司珩,青丝仅用一条发带束着垂在身前,披风里面只着了白色里衣,隐约可见手臂上的纱布,清隽的一张脸正仰着看他,漂亮的异瞳在见到他时,绽放出异彩,随即面前的人竟激动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怎会来?他们这是……”

司珩说着,才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人,便侧身探头去瞧,本就有些松的衣领因他的动作微敞了些,从墨幽的角度,能看见对方连着锁骨的一小片皮肤,很是白皙。他微微一愣,旋即朝旁跨了一步挡在了对方身前,想这人怎么不好好穿衣服,就这么来开门。

“家主为感谢先生救命之恩,特命我送来谢礼,是…是一些补气血的珍稀药材。”墨幽只觉得自己被握住的那处手腕微微发烫,说话也磕绊了一下,正想着要怎么抽回手时,就见对方在听到“药材”两个字后,立刻松了手,苦着脸来朝后退了一步:“吴家主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快让他们进屋吧。唉,怎么又是药啊…”

最后一句对方说的小声,但墨幽听得清楚,正疑惑,便见洛鸢端着碗药从内室追来,神色颇有些不满:“司珩师兄!赶紧将药喝了,怎还跟小孩儿似的——欸,墨郎君?”

洛鸢出来见到他,也是有些吃惊,随即朝他颔首,看着三三两两被仆从搬进屋的药材,也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立刻道:“墨郎君辛苦,留下喝盏茶吧。屋里太小,便先请那几位小哥在院中歇歇,我去沏茶。”

“对对,留下喝口茶。”

洛鸢见墨幽还未开口,躲在人一旁的司珩倒是先开口了,立时抿紧了唇,朝人走了两步,笑了一下:“师兄,别以为墨郎君来了,你就能不喝药。快来自己端着,我还得给客人沏茶。”

看见自家师妹这笑,司珩便心里发怵,但又实在觉得药苦,立刻拉了把身旁的人往对方身后一躲,继续据理力争:“我都喝两日了,而且伤也快好了,就没必要喝了吧…”

“不行。两日怎么能有效?也不看看那日你失了多少血?你别拿人家当挡箭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对话中墨幽才明白,司珩为何一听说谢礼都是药材之后会露出那种表情,原来是药喝多了,嫌苦。

想着,他便转头看去,看到对方揪着自己一截衣袖,微皱着鼻子,有点可怜兮兮的躲着那碗药,脸上确实还没恢复多少血色,唇色也淡。

对方感觉到他在看,立刻也抬头望向他,神色间带了些央求的拽了下他的衣袖,小声道:“墨郎君,快帮我一下……”

墨幽只觉得对方的双眸如宝石般熠熠闪烁,加上央求的神态仿佛一只漂亮温顺的大猫,便有了一丝心软,他好像总是招架不住对方这样盯着自己。

但,不能不喝药,伤都没好全。

于是他看了看旁边的礼物堆,从里面翻出了一只圆形小盒,打开后,里面是用一种小红枣做的蜜饯,底下还垫着薄薄一张油纸。

他将盒子递到司珩眼前,说道:“喝完吃这个,不苦。”

洛鸢见状,也趁机将药碗递过去:“现在可以喝了吧?”

“这…你们…”司珩看了看蜜饯又看了看汤药,鼻子皱的更厉害,但两人都紧紧盯着他,尤其是墨幽,眼神极其认真,看的他脸上都发烫,只好不情不愿的说道:“行行行,我喝就是了…”

说完,端过汤碗一咬牙,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光了,咽下去之后就着急忙慌的要去拿蜜饯,却见墨幽已帮他拿了一颗,于是他想也没想,直接抓着人的手,张口衔走了那颗枣,还嫌不够似的,又从对方手中的小盒里抓了两颗塞进嘴里。

墨幽却根本没想到对方会就着自己的手吃,手一抖差点没拿住东西。他惊讶的微睁大了双眸,看向方才他指尖触到的对方的唇,又飞快挪开视线,立刻收回还僵在那的手,握拳在身侧,抿了抿唇,将蜜饯盒塞进了司珩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怎么…怎么总是这样?突然做这种对他来说过分亲密的举动,还做的如此自然。

他正想着,那边司珩见洛鸢去沏茶了,便拉着人在桌前坐下,然后捧着那盒蜜饯又吃了两颗,看起来很喜欢,是喜甜食吗?

“伤如何了?”墨幽看了看他,主动开口问道。

“唔,用了洛鸢和你的药,好多了。”司珩动了动手臂答道,随即想起了什么,连忙将蜜饯盒放下,拍了拍手,从袖中取出一方叠得整齐的淡粉色丝帕递给了墨幽,“这是小吴小姐的丝帕,烦请墨郎君替我交还吧,已经洗干净了。”

墨幽默默接过,果然嗅到了淡淡皂荚香,有些出神的想,若那日用的是自己的方巾,对方应该也是会这样洗干净的。

“墨郎君可知这蜜饯是哪一家的?怪好吃的。”司珩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才发觉自己怎么因为一方丝帕走了神。他看了看正好奇等着自己回答的人,却有些记不得那蜜饯铺的名字了,只好摇了摇头说“忘了”。

司珩肉眼可见的失落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那下回我自己去找找。”

墨幽正想着要不要回去时帮人寻一寻,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扒拉他的衣服。他低头一看,竟是只小刺猬,正抓着自己的衣摆往上爬,似乎想爬进他怀里。

司珩也注意到了,连忙唤道:“白菜你怎么在这?快下来。”

但小刺猬根本不听,只一个劲儿的往上爬,粉色小鼻子还一耸一耸的,司珩见状,便问他:“墨郎君是否随身带了吃食?”

墨幽一听,往怀里一摸,摸出一只很旧的荷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两颗糖来,糖纸倒是崭新的,印着兰草图案,是玉都最好吃的那家糖铺的糖,原料只用花或水果,很受玉都的姑娘和孩童欢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喜欢吃糖?”司珩没想到装的竟是糖,和对方沉默寡言的形象有些反差,却又有一丝可爱,不禁笑了出来。

这是墨幽给家中弟妹买的,准备明日托人带回家,但司珩似乎误会了。他以为对方是在笑自己幼稚,便也没有多做解释。而那只叫白菜的小刺猬见到他拿出糖来,黑豆似的小眼睛都看直了,竟爬的更快,没一会儿便爬到了他腿上,然后仰着小脑袋很是期待的盯着他手里的糖。

白菜这模样,竟让墨幽觉得有几分熟悉,紧接着,他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司珩时,对方也是这样仰着脸望着自己的。

原来宠物养久了,真的会和主人相像。

墨幽想到此,便准备剥一颗糖给它,结果刚要动手,就被司珩阻止了,然后见他用披风垫着手将白菜一抓,就抓回了自己怀里。墨幽都能感受到扑腾着爪子的小刺猬的绝望。

“白菜就是嘴馋,见到谁带了吃的就凑上去,可不能惯着它。这糖很难买,你快收好。”墨幽只能又把糖收了回去,而白菜已经气的团成了一个团不动了。

“墨郎君,你…你…”司珩逗了会儿刺猬,又看了看桌对面的人,想到了什么,犹豫了半天才下定决心开口,洛鸢却恰在此时端着茶出来了,将茶壶和茶具都放在了桌上,瞧了他们两眼,奇怪道:“你们…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司珩想说的话意外被打断,倒是让他松了口气,墨幽反而疑惑,还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但看他欲言又止又悄悄吐出一口气的样子,便也没问,就这么被对方一笔带过了。

后来他告辞时,司珩还一直盯着他看,有点恋恋不舍,明明有话说却一直忍着。他觉得也许是对方现在不太方便讲出来,便没再在意,转身离开了。

司珩是在傍晚准备给白菜喂食时,才发现它不见的。他和洛鸢找遍了整个泽兰居都没找到,洛鸢还吐槽是不是小刺猬终于忍不了他的聒噪不辞而别了。

“怎么可能?我对白菜那么好…对了!它可能是嘴馋跟着墨郎君走了。”之前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因为来卜卦的客人中,有的身上会带零嘴,白菜嘴馋,就会偷偷跟着走,被送回来好几次,这回肯定也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珩便只好又动身去吴府寻刺猬。

此时已入了夜,他走的地方又有些偏,没有几个行人,所以他很快就发现到有人在跟着他。于是他埋头越走越快,快到感觉已将那人甩开了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前方不远处站了一个人。

是个穿淡紫色衣裙的女子,发间坠着星月样式的流苏。

司珩吓了一跳,站住了,但他绝对没见过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从那女子身边绕过去。

哪知他还没迈开步子,便见那女子突然身形一动,手持一柄模样奇怪、发着光的利器,冲着他飞身而来,衣袂翻飞间很快逼近了他。他连忙朝旁一躲,险险避开了那一击,然后转身就逃。

结果那女子又追过来截了他的去路,司珩差点没刹住,又连连后退,只看清女子的清雅面容和翡翠般的双眸,便又狼狈的东躲西躲:“这、这位女侠!你是不是…杀错人了?我…我都没见过你!不、不然你先冷静一下…?”

但对方依旧冷着脸,未说一句话,只管拿那利器攻击他,他见说不通,更是又急又怕,一下左脚绊右脚的跌坐在了地上,眼睁睁看着利器朝自己心口刺来。

他想,看来他少时为自己卜的那一卦便要在今日应验了,可为何偏偏…偏偏让他在这之前遇见墨幽?他还没好好跟对方说过几句话呢…

司珩闭上眼,准备迎接死亡这一刻,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兵戈相接的铮鸣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连忙睁眼,便见那紫衫女子已立在了一旁的屋顶上,而自己面前又多了个人,身上一股淡淡花香,是个穿一身淡淡藕荷色衣衫的男子,手中执一把长度很长的折扇,扇骨色白如玉,镂刻着复杂的纹样,那纹样还在隐隐散发着银光,发间枝叶簪上还有朵丁香色小花。

司珩看出是这位救了自己,但对方背对着他,看不清长相。他刚想开口道谢,便见对方又在紫衫女子再次发动攻击时,也折扇一抖,飞身上了屋顶,两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司珩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两人消失的也太快了些,他是遇见…神仙打架了吗?

“司珩先生?”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司珩的思绪,他回头一看,便见到墨幽正快步朝自己走来,司珩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注意到白菜正从墨幽腰间的小兜里探出脑袋来。

“墨郎君?你怎么…欸,白菜真跟你走了啊?”

“嗯。你的手臂…”墨幽简短应了一声,然后看到了他洇出血的衣袖。

司珩低头一看,这才觉出些痛意来,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说是方才不小心摔倒碰着了,然后朝白菜伸出手:“既寻到了,我便带白菜回去了。劳烦墨郎君这么晚还跑一趟。”

哪知墨幽却侧了侧身躲开了他伸去的手,司珩疑惑的看向他,接着却见对方看了看自己手臂,又看了自己一眼,犹豫了一下,才说:“你…需要重新包扎,可以来吴府。”

“啊…这么晚了,会叨扰到吴家主的吧?”

“直接…来我的住处。从偏门进,不会扰到家主。”墨幽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才惊觉自己说的话太过冒昧,立时有些紧张,直盯着对方的神色看,怕对方觉得自己失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没有。

司珩只觉得这里离吴府近,处理一下也好,不然洛鸢又要唠叨他,万一再摁着自己多喝几日药可怎么办?

便同意了墨幽的提议。

墨幽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点了下头,侧身让对方先行,自己走在稍后的位置,带着人一直走到吴府的偏门处。门口无人,墨幽直接推开门请对方进去,刚准备关门,便突然听得司珩的轻笑声,便转头面露疑问,司珩笑着摆了摆手。

“没事。就是忽然想到,咱们这样,有些像话本里那些与心上人偷偷幽会的。”

墨幽没想到他会这么比喻,愣了一下,然后飞快转过了头,心跳都快了些。不说还好,这一说他也觉得此情此景有些像了。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关好了门,有着夜色遮掩,司珩并未发现对方发红的耳朵,只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然后迫不及待的询问对方住处。他还是第一次被邀请来朋友家里,从前因为少时偷偷卜的那一卦,让他总有意拉开与别人的距离,不去产生过深的交集,便也从未有过什么邀约。可遇见墨幽之后,他发现自己根本忍不住的想与对方亲近。

这回能看到墨幽一直住的地方,他自然激动。

墨幽默默带着他走过这个小庭院的长廊,来到了另一处有井的院子,院中有个小石桌,一旁的竹架上还晾着衣服,再后面应该是厨房,生活气息很浓。这个院中分散着有两三间房,大概就是吴府的侍卫平常住的地方,不知这样的院子还有多少。

他跟着墨幽进了单独在一边的屋子,里面还亮着灯,应是方才出门时就没有熄。屋子内陈设简单,但一应俱全,甚至还用屏风围出来了一块儿沐浴的地方。司珩还以为他们会像大部分府邸的侍卫家仆一样,都去公用澡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子收拾的很干净,墨幽也是第一次带人来自己住的地方,竟有些局促,本想为司珩倒杯水,却想起还没烧,只好先请人坐下,然后快速找出了药和纱布。见人正有些笨拙的单手挽衣袖,看不过去,便伸手帮了一下,动作很是小心,直到露出渗血的纱布,他才微蹙了下眉,然后极其严肃的拆纱布,涂药,再缠纱布,像修复一件宝物似的。

司珩撑着下巴看他,心想对方未免也太严肃认真了,其实伤口都快愈合了,谁想今日却遇到那种事。而对方这副专注的模样,倒看的他有些心跳加速,耳朵渐渐热起来。

他一下不敢再多看,连忙移开目光,接着就突然注意到桌边还有另一道目光在看他,是不知何时爬到墨幽腿上的白菜,正立着小身子看自己的伤口。

于是忍不住伸手戳了下它的小脑袋,佯装生气:“你看什么?不是都跟人家跑了吗?嗯?”

白菜被他戳的身子一晃就倒了,然后扑腾了一下爪子爬起来,迈着小短腿一溜烟的又钻回墨幽腰间的布兜里了。

司珩看它这样,忍不住笑出来:“白菜好像很喜欢你。”

是为了吃的吧?

墨幽心想,手中动作却轻柔,系好最后一个结后,慢慢将对方衣袖放下来,又不放心的让他回去小心些。

司珩乖乖应下,接着就说要带白菜回去了。墨幽本想留人再坐会儿,却又想起现在连壶茶都没有,便没再开口,而是将腰间的布兜解下来递还给他,然后起身送他离开。

小刺猬似乎很是不舍,挣扎了两下,小爪子扒着布兜边,冒出脑袋来仰头看着墨幽,但对方只是很果断的将他还给了主人,它只好又失落的默默缩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幽将人送回偏门,本想牵匹马来代替马车送他,但又怕他上马不方便,便没开口。还想问他今日白天是否有话要讲,但又想到他当时纠结的表情,最后也没问,只目送着他的身影离开。

而司珩已走出很远了,直到感觉墨幽已进门了,才敢回头看一看,随即叹了口气,这给吴家主的卦都卜完了,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有交集,毕竟谁家没事日日算卦啊。

他方才还以为对方至少会提出送他的,但好像连客气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他今日一直在想,下一回该用何种理由见墨幽,但想出来的都挺牵强,倒是白菜无意中帮了忙。若是换成旁人,他也不至于这样苦恼,可墨幽不同,心里仿佛有个强烈的声音在告诉他对方的不一样。

他既想要与对方建立更深的连接,又怕有了这样的连接,最后反而叫对方伤了心。

司珩又陷入纠结,只能将白菜扒拉出来,边走边跟它絮叨,它根本听不太懂,烦的它只想把耳朵堵起来。

它还是更喜欢那个带着糖果、不爱说话的凡人。

等到司珩伤愈后,泽兰居又开始重新接单。

但还未到营业时间,便已有一男子出现在前院中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小酒坛。此时外面正下着小雨,这人却还撑着伞站在院中俯身看花,衣袖被打湿都未察觉。

以至于洛鸢打开门时,被这无声无息的身影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看了那人几眼,便开口说道:“郎君是来早了吗?请进屋避雨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子听到声音,这才直起身转过头,雨滴也顺着桐油伞的伞骨从四周不断滴落。在看清彼此模样时,双方俱是微微一怔。洛鸢只觉得眼前人与眼前景都莫名有些熟悉,但她的确从未见过这位年轻郎君,却连对方眼尾下的花形印记都觉得莫名亲切。

桑霁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来之前他便已知道好友身边还有一位同门师妹,擅医理与符咒,却未想到甫一见面,竟会觉得对方面熟。但他怎会对一凡人有这种感觉?也许是某一次下凡历劫时遇见过吗?

他心中思索着,却立刻调整神情,朝着对方笑了笑,颔首打了招呼,随后便朝她走去。

洛鸢也收敛了异样的情绪,微微欠了欠身,对他露出礼貌的笑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到男子收了伞站在廊下时,那种熟悉感便又强烈起来,却反而让洛鸢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她按捺下陡然加快的心跳引着人入客席而坐,正想去端一盏刚煮好的茶来时,司珩便伸着懒腰从后院走进来,面上看着像还未睡醒。

他一晃眼间才发现屋中多了个人,脚步一顿,还未看清对方模样,便先作了揖,抬眼才开始打量。对方容貌很是俊美,穿了身雪青色衣衫,发间簪着一支点缀着枫叶的树枝形态的发簪,眼尾下的花形印记衬的他还有几分明艳。

看清的一瞬间,司珩心里还惊了一下,那一瞬间他竟觉得对方气质怎么跟前几日救他的那位郎君那么相像?但…应该不会有这种巧合吧?毕竟那日他也没看清那郎君长相。

还没等司珩开口,桑霁便先上前两步自报家门:“在下桑霁,是寻春酒坊的老板。早就听闻司珩先生卦算的很准,又极会养花,便想来拜会,交个朋友。”

“原来是桑老板,先坐下说吧。”司珩连忙请人坐下,洛鸢便回身脚步匆匆的去端茶了,桑霁又瞧了两眼她的背影,才收回目光,笑意晏晏的将小酒坛推了过去,说道:“是我亲手酿的酒,当作给先生的见面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珩没想到对方还带了礼物,有些不好意思收,但他已经嗅到了酒香,很清甜的味道,还有淡淡花香,勾的他直往酒坛子上看,最后还是忍不住,轻轻拉过酒坛低头嗅了一下,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看着对方眸中有些惊喜的光,桑霁笑意更深,介绍道:“此酒名为倾盖如故,是用我自种的花草酿制,想着先生应该会喜欢。还不错吧?”

“是好酒!桑老板太客气了,我…我这也没什么能送的,不然我为桑老板免费卜一卦吧?卜财运还是姻缘?”

“先生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我向来不爱算这些,先生不用着急回礼。”桑霁连忙婉拒,这卦他可卜不得,对方本就有仙职,如今又投生成了卦师,情况特殊,难免不会看出什么,还是避开稳妥些。

但司珩实在不想白拿人家东西,又转念一想,挥了下手:“那我送桑老板花草吧!这泽兰居中的可以随意挑,都养的很好的。”说着,还从旁边就手端了盆海棠过来给他看。

桑霁没想到他这么热情,不想拂了好友心意,便点头称赞:“确实比我养的还好。这品种的海棠酒坊中确实没有,那便选它。”

听到对方这么说,司珩起了好奇心,开始聊起养花草的话题来,而且越聊越兴奋,还带着桑霁参观起来,一一给他介绍自己养的那些花。

桑霁看着好友一脸兴致勃勃、不停跟他聊花的模样,跟神界的那个司宸仙君判若两人,却明显轻松开心的多,心里竟也高兴许多,于是只是静静在旁边时不时的回应两句,并没有插话。

等到司珩说累了,口渴了,才坐下来,刚好能喝到洛鸢端出来的茶。他也很快发现桑霁一直在笑着看他,眼神像是在注视一个认识多年的人。

“桑老板为何…这样瞧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桑霁笑着摇头:“只是觉得先生跟我的一个朋友很像,虽并不像先生这般能言,却是唯一值得交心的好友。”

“看来是很重要的朋友。那…桑老板觉得我们很像吗?有没有…认错的可能?”司珩还在惦记着那晚帮了自己的人,对方跟那人实在很相像,才会有此一问。在一旁斟茶的洛鸢都觉得他的问题奇怪,还有些失礼,连忙抬头看他。

司珩也立刻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桑老板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初五那日,我好似见到一个跟桑老板很像的人,就在安乐坊。”

洛鸢一开始倒是在心里惊讶了一下,以为司珩跟自己有一样的感觉,手也顿住,直到听见后半句话才明白他的意思。桑霁却想好友还是那么敏锐,但他来之前可是里里外外都换了装的,还被徒弟吐槽他臭美,不过现下他还是得隐藏身份,先否认了的好。

最后桑霁离开时,还悄悄在泽兰居外围设了道结界,专防着眠初来找司珩麻烦。

洛鸢则倚在门边,看着桑霁离开的身影发呆,思索自己何时有见过他,难道是她还在师门的时候?

?她一边回想着此人的样貌一边分析,在想到那人眼下的印记时,心头又突然如针扎般刺痛了一下。

-TBC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鸢?洛鸢?”

司珩整理好桌上要用的器物,一抬头便见到自家师妹还杵在门口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看他,神色间竟滑过一丝迷茫。

这样的神情几乎从未在她面上出现过,同在师门修习时他便能感觉到,即使洛鸢是他的师妹,心性却比他还成熟几分,行事总是稳妥得体,不论遇见何种难事,都能用三言两语,面不改色的解决,很少表露出迷茫、不知所措这样的情绪。

但今日不一样,司珩敏锐的察觉到,她是在见到那位桑老板后才这样的。想了一想,突然露出笑来。

于是在洛鸢走到他面前时,他抬头冲对方暧昧一笑,一脸的八卦:“怎么心不在焉的啊师妹?是不是见到桑老板后,红鸾心动了?啧啧,原来你喜欢这样——”

“你说什么呢?什么红鸾心动?我又不认识他。”

洛鸢一脸莫名其妙的打断他,然后也对着他轻轻一笑:“还有心思八卦我?师兄与那墨郎君发展如何了?”

果然一提到墨幽,司珩神色就不自然起来,耳尖瞬间透出粉来,然后收起笑,装模作样的低头摆弄桌上的东西:“什…什么发展如何?哎客人都该上门了,我要准备准备,别、别打扰我…”

洛鸢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忍着笑又道:“你们是不顺利吗?看你这几日都心不在焉的。”

司珩一听这话,心头猛的一跳,但嘴上却狡辩道:“你瞎说!我明明是在很认真的研究卦术,那书都看了一半呢!”

“行行行,师兄最认真了,那就好好挣钱吧。”说完,洛鸢便一扭身坐到了靠里的桌前开始磨墨、写符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珩这才松了口气,开始给陆续前来的客人卜卦解卦。结果今日他一连把卦象说错了好几回,还碰翻了用来卜卦的水器,忙忙乱乱结束了这一整日。

洛鸢还真没说错,他是有些心不在焉,还在想他与墨幽之间的关系。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下定决心,再邀约对方最后一次,就当是让自己做场美梦吧。但临到头了,又想这样做到底应不应该?是不是对对方太不负责任了?

洛鸢洗漱完,就见他还坐在前厅发呆,烛火幽幽映照出他清隽的侧颜,眉也微微蹙着。她便微微叹了口气,拢着外袍走上前,坐在了他对面,撑住下巴问道:“又在纠结什么啊?说来听听。”

司珩见到她,才回神坐好,看了看她,犹豫了一番才开口,问到他底该不该约墨幽。

洛鸢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又怕被拒绝才会如此,听完之后她便很干脆的回道:“自然要去约。能遇见一个心仪之人已经很不易了,再纠结下去人都要被纠结没了。而且论样貌,师兄可比这玉都最有倾城之姿的美人还美,一般人都不会拒绝的吧。更何况……那个墨郎君还挺关心你的。”

“不、不是心仪之人,是…是朋友,朋友!”

“唉知道了知道了,总之赶紧行动吧。我去睡了,困死了……”

解决完正事,洛鸢便摆摆手,打着哈欠慢悠悠的回后院卧房了,完全不在意到底是“朋友”还是“心上人”。

司珩只好放弃解释,心里却也轻松多了,反倒兴奋起来,回屋后在榻上翻来覆去到很晚才睡着。

第二日,司珩在完成了白天的卜卦任务之后才出的门。

一路上他都脚步轻快,内心雀跃,看街上什么东西都觉得愉悦,已迫不及待想快点见到墨幽了。此时天色不算早,他直接绕去了吴府的偏门,还象征性的叩了叩门,然后才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只来过一次,但他已将路线记下,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墨幽住的院子。和墨幽屋子相对的两个房间内都亮着烛火,司珩怕惊扰到别人,立时放轻了脚步来到门前,轻轻叩了叩门,却并未有人应。

他动了动门,没想到门没关紧,被他推开了一条缝,他双手拢在双眼旁朝里看了看,没见到人,又怕在门口待久了被别人发现,便直接推开门钻了进去。

屋中烛火摇曳,桌上还放了壶茶水,卧房里也没人,司珩便转向另一边的屏风处,上面还透出来一点搭衣服的木架影子。

他刚抬脚走了两步,便突然从屏风后迅速蹿出一道人影,他还没看清,便被一股大力推到了身后的墙上,一双有力的手臂压在自己胸口,一把匕首抵在他颈侧。

司珩吓了一跳,眨了下眼才看清,原来来人是墨幽,只穿着没有系好系带的里衣,头发凌乱又潮湿,还在往下滴水,眼神冰冷警惕,浑身都散发着热气,显然对方刚刚在沐浴。

“是…是我。”

墨幽根本没想到是他,在看清对方面容时,眼神中的冰冷才慢慢退去了,被惊讶和歉意取代,他连忙放下匕首将人松开了,还低声说了句“抱歉”。

却见对方并不在意,反而看着他笑了笑,接着视线不自觉的顺着他的脸往下移,最后停在了某处,随即腹部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他也低下头,见是司珩伸出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露在微敞衣衫外的那一处皮肤,随后才意识到他们的距离有多近。他身体下意识一紧,像受惊的兔子连忙拉开他跟司珩的距离,动作大的撞倒了身后的板凳。

“小心…”司珩做出上前扶他的动作,他又朝旁撤了半步一把拉紧了衣襟,还想转身再拿衣服遮挡,却很快意识到自己已经穿严实了根本没什么好遮的,又慢慢转回身去,感觉自己面上一片热。

司珩见对方紧紧拽着衣襟,面上和耳朵一齐泛红、有些无措的模样,竟觉得很是可爱,像一只害羞的大猫咪,又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确实不妥,把人吓着了,虽然只是因为他觉得对方身材不错,有些好奇想摸一下。于是有些尴尬的摸摸后颈向对方道歉:“抱歉,我…我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为何在这?”

他还在斟酌语句,就被墨幽的问话打断,这才想起正事。但面对真人,他都说不清是紧张更多还是兴奋更多,连带动作幅度都大了不少,两步又拉近了和墨幽的距离,微仰起脸来看他,看起来很紧张:“墨郎君,我能…邀你花朝节一同出游吗?”

说完这句话后,司珩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紧盯着对方的神情,等着对方的回答。

墨幽听到他邀请自己的话,心里着实有些惊讶,他还是第一个认识没多久便邀自己出去游玩的人,一时愣住了。而且司珩又用那双水色盈盈的眸子自下而上盯着自己,似乎很期待听到他的答案。

他被那眸子盯的心头一跳,刚想说话,却似乎因为他沉默的时间有点久,对方忽然退了一步,眼神中多了几分失落:“你怎么不说话?若是你不愿去——”

“我愿意。”墨幽立刻截断了他的话,生怕他反悔似的又低头看着他的双眸重复了一遍:“我愿意。”

司珩眸中这才一点点漫上笑意,很欢喜的样子,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那可就说好了?到时我们巳时花神庙见。那我走啦。”说完,便松开手拉门离开了。

墨幽连“路上小心”四个字都没来得及说,人就没影了。他看了看方才被对方抓住的手腕,然后走上前将门关好,心中已开始想花朝那日,自己是不是应该换身新衣了。

三日后便是花朝节,墨幽比约定时辰到的还要早,花神庙前已聚了不少人,按照玉都风俗,每年花朝节都会选出十二位名伶来扮演十二花神,以戏娱神。这个时辰,花神庙的舞台已布置好了,乐师们也已就位开始检查各自的器乐。

墨幽就立在庙前翘首以盼,没等多久,他便看见远处驶来一辆马车,最后慢悠悠在门口停下,车帘一掀,司珩便矮身从里面出来了。他今日穿了身淡蓝与浅青相配的衣衫,两边衣襟上绣了两株幽兰,发簪与发带上都有兰花纹样,仪容翩翩如玉,正低头踩着车凳下来。

墨幽刚要迎上去,却见对方又很快侧身看向车内,一袭蓝衣粉裙的洛鸢随之探头出来,手中挎着两个小食盒,被司珩扶着下来了,看到他,还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呆了一下,以为今日是司珩单独相邀。但他还是很快走上去,要帮人拿食盒,洛鸢却只笑着递给了他一个:“劳烦墨郎君帮我师兄拿就好啦。”说完,又转头跟司珩说:“她们应该在等我了,我先走喽。你们好好玩。”说完,就提着小食盒,往花神庙旁的荔水畔而去。

洛鸢走后,司珩才走到他跟前,随即“咦”了一声,绕着他转了半圈才抬头笑道:“你换新衣了?”

“嗯。”

“好看。”

墨幽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白的夸他,心里挺开心的,又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袍。虽依旧是黑色,但暗纹却是独特的忍冬纹,这件新衣是吴家主赠的,他一直没舍得穿,今日为了见司珩,才特意穿来的,还被对方一眼就看出不同,很是欣喜,忍不住勾唇浅浅一笑,也夸了回去:

“你也好看。”

“嗯?你说什么?”墨幽以为他真的没听清,刚要重复,却在看见对方笑容时,立时明白对方在故意逗他,便怎么也不肯将那句话再说一遍了。

“你再说一遍,我真没听清…”司珩抿唇忍着笑跟在他旁边继续纠缠,直把人弄的耳朵红透了才罢休,拉着人去看十二花神戏了。墨幽这才松口气,想怎么还有人缠着要听赞美的?虽然对方确实很好看。

两人在花神庙中待了一会儿,便也往荔水畔而去。此地视野开阔,临近荔水湖,满眼都是花草水泽,是平日里踏青的好去处,也是花朝节时举行赏花会和雅集的地方。

小路两旁都是茵茵草地,有精心装扮的女子携闺中好友一起往花树上挂裁剪好的彩笺,也有在草地上摆了茶台饮茶对诗的,还有约了一众小姐妹边品各自带的糕点零食边行花令的,氛围很是热闹。

墨幽一路默默跟在司珩身旁,听他时不时的跟自己讲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草,他听的认真,每句话都会应答。当他们要走过一处凉亭时,司珩却忽然拦了他一下,他不明所以,顺着对方力道往后退了半步,接着便见对方蹲了下去,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株紫色的小花因为花茎太软,歪倒在路边了,稍不留神便会被踩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见司珩动作轻柔的用双手拢住小花,帮它们换了个方向,挪进了草地那一边。能看出来对方真的很爱惜花草,即便是路边不起眼的野花。

这让他想起那日古寺之事,即便已为吴夫人卜出凶卦,对方却还要亲自前去帮人挡灾,受了伤也要先安抚受惊的小吴小姐,关心受伤的香客有没有被送医,最后才去顾自己,现在又在保护这些花草。

墨幽从未遇见过心肠这样软的人。

他想的入神,没发现对方的小动作,等人起身后便接着往前走,结果还没走几步,又被轻轻拉住:“墨郎君,你头发上好像沾了东西。哎哎哎别动,我帮你拿。”

墨幽刚抬起的手只好又放下,还微微垂下头方便对方动作,只一会儿东西就被取下来了,他抬头一看,见人手里捏着一根杂草,他都不知道这东西怎会跑到自己头上的。

后来在他们寻了处凉亭坐下吃东西时,他才知道对方干了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尝尝,我求洛鸢教我做的百花糕,学了好久才成功了这两个,都给你吃……”司珩说着就将食盒里两块形状歪歪扭扭,还有点露馅的糕点推给了他。

墨幽看了看其他精致又漂亮的,又瞧了瞧面前这两块,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吃了,没想到味道还不错,他点了点头,表示好吃。

但吃着吃着,他就发现司珩在时不时的看他,想笑又不敢笑出来,他觉得奇怪,观察了一下,察觉到对方的眼神一直朝他发髻上瞟,便停下动作,抬手去摸。

“哎…”

司宸一瞬间睁大了眸子,还没来得及阻止,便见人的手已经摸了上去,然后摸下来了一朵淡粉色小花。

墨幽缓缓看了眼掌心里的花,想方才自己竟然顶着这朵花走了那么久,怪不得好些人经过时都在看他。

还没想完,便听见了对面司珩的笑声,他抬眼看去,见人笑的脸颊都微微泛红,很是开心,看的他也禁不住有些无奈的笑起来,作势要将花戴回去,却被对方边笑边抓着他手臂制止:

“哎别…我开玩笑的…”

两人吃完东西,便继续朝荔水湖边走去,快走近时,看见湖面上还停着两艘游船,司珩便提议同乘,墨幽自然没意见。

两人随意选了一艘,便一齐并排坐在船头聊天赏景,但大部分都是司珩在说。

游船渐渐驶入荔水深处,远离了喧闹的人群,这里树木也变得越来越茂盛,连微风都带着些许凉意。司珩莫名打了个寒颤,在看见游船前方出现一道石桥时,心中忽然隐隐有些不安,刚想跟船夫说一声往回走时,那石桥上便不知何时多了个黄衫女子的身影。

墨幽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杀意,他握紧了佩剑,刚刚起身,那女子便转瞬间出现在船头,手握一柄形状怪异的利器,干脆的刺向离她最近的司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幽也同时出手,“唰”一下横过佩剑挑开了对方利器,一把将司珩拉至身后,游船猛的晃动了几下,船夫见情况不对,吓得立刻跳入湖中凫水逃了。

“怎、怎么又是你?”

司珩抓着墨幽的手臂保持平衡,见对方竟是那晚要刺杀自己的女子。他话音还未落,黄衫女子再次出手,墨幽立刻迎上,剑刃与利器“铮”的一声相撞,却感觉自己像劈到了厚重的铜墙铁壁上,震的他虎口发疼。对方那利器看似轻薄易折,实际却坚硬无比,还隐隐散发着白光。

他被击的后退一步,女子却根本不容他喘息,再次刺了过来,带出一道劲风,携着浓重的杀意,冲着他心口而来。他眸中一凛,一把将司珩推进了船舱,自己则一个后翻险险躲过那一击,飞身立在了船舱之上。

黄衫女子果真追了上来,与他缠斗起来,几招下来他竟有些抵挡不住,且不知何故,对方次次都直取他要害,目的十分明确的想至他于死地。

听方才司珩的意思,他也曾遭遇过攻击,是那晚去找白菜的时候吗?但他们此前都并未见过这个眉眼冷肃的黄衫女子,却为何抱着必杀的决心前来?

他又一次偏头躲过了一击,颊边却被划出一道血痕,他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而那女子竟突然调转方向准备冲入船舱,他连忙也追了上去想阻拦,随即便见那女子掌中闪过一抹光亮,还没看清,便被她一掌击中胸口。

墨幽没想到这一掌力道这么大,他又一脚踩空,直直掉入了湖中。

司珩被这船晃的想吐,又一眼瞥见一道黑色身影掉入了湖中,心里一急,想也没想便跌跌撞撞冲到船边也跟着跳了下去。结果刚跳下去被冰凉的湖水一激,他脑子才瞬间清醒,顿觉后悔。

他根本不会水,跳下来救哪门子的人啊!

但被湖水没顶的一刹那,他再也没空想那么多了,失重感让他心中涌出无限恐惧,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耳朵也蒙蒙的,手边也根本没有能抓住的东西,只能下意识的胡乱扑腾,还有很多湖水不断涌进他的口鼻,阻碍了他的呼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难道是因为他完成了最后一次与墨幽见面的心愿,所以选在这个时候让他落水吗?但这死法也实在太难受了些,还不如一剑给他个痛快,他可一点儿都不想做水鬼。

但正当他快要挣扎不动时,突然有一只温暖有力的手臂一把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往湖面上带,他像遇见救命稻草一般,一把紧紧抓住了那只手臂,然后被对方拖抱着拽上了岸。

上岸的瞬间他意识都还是混沌的,身体脱力般无法动弹,只感觉周围都是“嗡嗡”的人声,然后感觉有人在轻拍他的脸,还有一个很软的东西在碰他的嘴唇,但他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墨幽此时也被救上岸后昏迷不醒的司珩吓着了,拨开对方的湿发,拍他的脸叫他,然后探了下他的脉搏后,开始边对着他口中吹气,边按压他胸口让他把水都吐出来。

幸好他没有呛进去很多水,一会儿功夫便猛的将水都咳了出来,然后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周围围着的人都松了口气,墨幽高悬的一颗心更是瞬间归了位,俯身将人扶了起来,拎着对方手腕检查他有没有其他伤。

“咳咳…你、你是不是…方才亲我了…”

司珩只觉得鼻子有些酸疼,喉咙也又涩又疼,然后问出了这句话。却不知戳到了对方哪个点,墨幽的脸竟变的有些红,一下放开了他的手腕,“唰”的抬眼盯着他,半晌才动了动唇:“……那是人工呼吸术。”

“师兄!”

墨幽刚说完,便见洛鸢正拨开人群跑过来,抓着司珩左看右看,眉蹙的很紧:“你们…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还落水了?”

洛鸢扶着他起来,墨幽则回头看了看四周,那黄衫女子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也许是见人多了起来才离开的。

三人只好回到马车上,洛鸢正好多带了件披风,让司珩将湿透的外袍脱了再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在返回的路上就被春风吹的浑身发冷的司珩,立刻拿过披风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转头看见墨幽后,又后知后觉的将披风展开,往他身边挪了挪,作势要连他也一同裹进去。

墨幽却躲了一下,看着他冷的有些发白的脸,说道:“我不冷,你披好。”

“哦…”司珩又迅速把自己裹好,微微蜷缩着,只露了脑袋出来,小声说:“那你离我近点儿,暖和。”结果对方没有再跟他说话。

对面洛鸢轻咳一声,倒了两杯热茶,递给两人,然后询问落水之事,听了司珩口述后,洛鸢渐渐露出有些无语的神情来:“师兄…你不会水,还救人?”

“我…我当时忘了,下去了才想起来…但要是你在那种危急关头,你也会忘的吧……”

司珩用喝茶来掩饰尴尬,但也不忘最后反驳一句,说完还碰了碰身旁的墨幽:“对吧?”

墨幽看了对方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他知道,人在一些危急时刻是想不了那么多的,都会有下意识的反应。但司珩的下意识却是救他,甚至连自己不会水都忘了。可他不明白,司珩为何会对才认识不久的自己不惜舍命相救,他一想到对方方才脸色苍白的躺在那一动不动的时候,就一阵心慌。

从第一次见到司珩时就是这样,对自己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和关心,能跟在他身旁从天南说到海北,即便自己只是单调的回应对方也不嫌无趣,还会对他做一些自然又亲近的举动,现在还为了救他而溺水。

他从前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这让他心中歉疚又混乱,他不过就是个普通人,也没什么家世,还混过街头,可司珩是全玉都最受欢迎的卦师,貌若谪仙,言谈有趣,心肠又软,怎偏偏就对他如此?

他想着想着,不自觉攥紧了手掌,回过神才听见他和洛鸢正在谈论那个三番两次刺杀他们的奇怪女子,先前确实没人听说过玉都还有这号人物,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而且目的性很强,只能先回去打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幽听完两人讨论,忍不住又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对方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也转过来跟他对视,口中还含着一口茶,两腮有点鼓,像小兔子一样茫然又疑惑的望着他:“嗯?”

他很想问对方为何要这样做,却又觉得此时问出来,倒有些不知好歹,也许人家就是心肠软,瞧见个倒在路边的花草都要救一下,更何况是落水的人,就算换个人,对方也是会救的。

于是他摇摇头,说了声“谢谢”。

司珩惊讶的睁大了双眸,迅速将茶咽了下去:“你…你谢我?我都是你救的,怎还对我说谢?不是冻傻了吧……”说着,还连忙用手背贴了贴他额头,“也不烫啊…”

“是啊,墨郎君何出此言?要谢也该是我和师兄谢墨郎君才是。幸好墨郎君会水,不然……”一旁的洛鸢也附和道,顺手又为他添了热茶,他却不肯再多言了。

马车一路驶回了泽兰居,司珩一下车就拉着墨幽往屋里走,想赶紧换衣服,洛鸢则直接往后院厨房走,准备给两人煮姜汤,顺便烧些热水沐浴用。

墨幽就这么直接被带进了司珩的房间。陈设果然如他人一般清雅,也养了两三盆花草,白菜的窝就放在窗下的长桌上,是用木板搭的,看着很是温馨。此时小刺猬听到动静,正一点点转过身子来探头往外看。

“不介意的话,你就先穿我的吧,都是干净的。唔…这件不适合……”

司珩一进来便打开衣柜翻来翻去,翻了半天,最后终于从最底下抽出一套深蓝色的圆领短袍出来:“我都忘了是何时买的,但还挺适合你的。”

墨幽接过衣物,然后便见对方也随手拿了一套出来放在榻上,紧接着就开始旁若无人的解衣带,动作飞快。墨幽慌了一下,连忙阻止:“你、你别…等一下……!”

司珩有些奇怪的抬眼看他:“你快换啊?啊…墨郎君是不习惯跟人一同换衣吗?是我没考虑到,那你在屏风后换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他便把墨幽带去了沐浴的屏风后,自己又出去了。墨幽这才松了口气,开始脱身上的湿衣服,但刚套上里衣,便听得屋外的叩门声,是洛鸢:“师兄,水烧好了,可以沐浴喽~你们商量一下谁先洗。”

司珩应了一声,随后来到屏风前,说道:“墨郎君,不如你先洗吧,我去抬水。”

墨幽见人要走,立刻随手套上外袍要跟着他一同去抬,怕对方着凉还不愿先洗,最后直接被推了进去才作罢。但他洗的很快,都不用再更换热水就出来了,见司珩还在给白菜喂食,可白菜显然不喜欢吃,又把身体慢慢转回了窝里,拿屁股对着他了。

换司珩进去后,他便坐在桌边望着小刺猬出神,然后被一阵水声拉回了思绪。他下意识转头看去,便见那屏风上映出了司珩的影子,纤瘦的腰慢慢没入浴桶,露了一点点肩头,脖颈也很修长,撩水时还能瞧见他手的轮廓。

墨幽都能想象到水珠顺着对方身体滑落的情景,随即莫名觉得这画面有些似曾相识,却不知何时见到过。正想着,屏风后突然传来司珩的声音,他才惊觉自己竟盯着对方沐浴的身影盯了那么久,心口一热,慌忙转过头,正对上白菜黑溜溜的小眼睛,对方不知何时转过来的,更教他一阵脸热。

“墨郎君?你怎么不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墨幽才想起自己刚才忘记了回话,镇定了一下才应声。对方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说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一阵“哗啦”的水声响起,应是洗好了。

果然没一会儿,对方就边系着腰间的系带边从屏风后走出,露在外面的皮肤被热水蒸的微微泛红,衣衫间还有淡淡花草的香味。墨幽的目光从他光滑的颈间掠过,又瞧了瞧他恢复了血色的面容,然后匆匆起身想告辞,却被对方按了回去。

“急什么,喝完姜汤再走。唔,头发怎么还湿着……”

司珩念叨了一句,然后拿过一旁的软布搭在墨幽脑袋上,轻轻帮他擦起来,擦好了发顶又坐下来擦他半长的发尾,低垂着眼擦的认真。

墨幽坐着没敢动,悄悄瞥他,心口渐渐发暖,觉得此时他的神色好温柔,动作熟练的像曾做过千百遍。温热的手指偶尔会蹭到他颈上,弄的他更紧张,心跳也逐渐加快,手掌紧扣住了膝盖。而且对方帮他擦完,还拿梳子给他梳了梳,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对方养的小动物。

他看着对方也还湿着的长发,鼓起勇气,也提出可以帮对方擦。得到允许后,他便轻轻拢起那柔软的青丝,包进软布里仔细擦拭起来,或许是见他动作有些笨拙,对方想笑,却又压着唇角忍着,但那双熠熠的眸子仍掩不住笑,早已微微弯了起来。

墨幽无意撞入这笑意,呆了一呆,突然很想问问他,下回,还愿与他同游吗?

但最终,他没有说出来。

喝了洛鸢煮的姜汤后,司珩又软磨硬泡想让他留下一同用夕食,他从来没在别人家用过夕食,也不想麻烦人家,本来准备走,但架不住司珩热情留他,只好应下来。

确认墨幽愿意留下来后,司珩才放心的跑去厨房打下手。

但后面吃完帮忙收碗时,墨幽才发现对方的不对劲。本来人好好走在他前边的,却突然踉跄了一下,他吓了一跳,连忙在侧面撑了对方一下才站稳。侧头看过去时,便觉得对方神色不太对,似是察觉到他关切的眼神,司珩便对他笑笑:“没事,就是有点头疼……”

墨幽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碗拉住要走的他,拿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又贴了贴自己的,是有一点发热,这会儿神色也有些恹恹,怕还是着凉了,便严肃道:“你发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珩也连忙放下手里碗碟,牵住他的手腕,有些紧张的凑近了,小声说:“你…你别告诉洛鸢。我没事儿,明日就好了,我不想再喝药了……”

看着司宸带些央求的模样,差点便要应了他了。但这不是拿身体开玩笑吗?这人不会经常这样吧?

于是他没说话,反握住对方的手腕,拉着他就去后院寻洛鸢了。

“哎!你做什么?我不去…你走慢点儿,我想吐…”

闻言,墨幽才赶紧停下来看他,果然见他面色比方才还要白几分,蹙着眉很难受的样子。他有点后悔自己走太快了,想了想,忽然对对方说了声“失礼了”,说完便环住司珩的肩,俯身小心翼翼将他抱了起来,还把人惊了一下,揪紧了他的衣服。

司珩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做出这般举动的,一时有些惊讶,也有些脸热,尤其是对方就这么抱着自己出现在自家师妹面前,更让他有些难为情,恨不得把脸埋起来。

洛鸢本来洗了水果边吃边走,却突然看到这一幕,动作都顿住了,微微睁大了眸子,想这两人怎么进展这么快?方才不是在收碗吗?难道是师兄主动的?

结果听人一说,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连忙咽下口中的东西,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上前给人把了脉,又问喉咙是否疼,得到否定答案后,便指了指卧房,说道:“那麻烦墨郎君先进屋吧,我去取药。”

墨幽这才将人抱进屋,瞥见对方在他怀里脸都红了,便有些许惊讶,想原来这人还是会害羞的。

将人放在榻上后,脸上红晕才渐渐消失,但因为头疼,依旧难受的闭着眼,手背搭在额角,开口时声音也弱了几分:“不是不让你说了吗…怎么都不听我的……”语气甚至有一点委屈,显得有些可怜。

“生病了,就得吃药。”

听到对方这样一本正经的语调和回答,司珩泄了口气,过了会儿又说:“不如墨郎君先回去吧,眼下是不能好好招待你了,你也累了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幽看了看他,回答:“我留下,照看你。”

“可是…”

“师兄你就别挣扎啦,就让墨郎君帮忙照顾你吧,我还得熬药呢。”洛鸢这时端着盆水进来了,然后将帕子递给墨幽,拜托他照顾。

墨幽点了下头,接过帕子浸冷水给对方降温,司珩只好妥协,勉强睁开一只眼瞧了瞧他,又很快闭上,道了声谢,但还念叨着讨厌喝药,还问他今日身上有没有带糖,他也如实回了没有。

“好吧…”司珩小声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拢紧被子轻轻叹气。屋内一时静了下来,直到洛鸢端了汤药进来,司珩才不情不愿的被扶起来,把药又是一口闷了,苦的他差点咽不下去,猛灌了两口水漱口。

躺下后,他又一次提出让墨幽回去,但对方不肯,偏要等他退烧,他无法,过了一会儿却忽的听到对方问,今日为何要救他。

司珩这会儿都有些意识模糊了,但问题倒是听清了,反应了一会儿才缓缓答道:“什么为什么…?我就是…下意识想救你,我担心…你不会水,怕你淹死……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下意识?”

墨幽看着对方蹙了蹙眉,解释道:“你不明白吗?就是…就是人的本能,唉我跟你说不清楚,反正…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总不能…看着你死…”说着说着,对方便渐渐没了声音,睡着了。

但“很重要”三个字,却触动了墨幽的心弦,可他还是有些疑惑自己为何对对方很重要,只因为是朋友吗?

他看着睡的并不安稳的司珩,觉得他不仅没有解除疑问,现在反而又引出了新的。

这会儿见司珩侧过身,微微蜷了起来,可能是觉得冷,端正坐在床边的墨幽便倾身帮他拉被子,将他整个人都裹的严严实实,还时不时探他的额头确认体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半晌,洛鸢才又进来察看,见墨幽还是那样密切关注着榻上的人,便给他递了杯茶,说道:“墨郎君不必太担心,师兄喝了药,明日便好了。师兄他其实从小便容易生病,自我有记忆以来便是如此,不过成年出师之后就很少了。”

墨幽转头看她:“从小?”

“嗯。师兄是孤儿,从小被师父带大的。师兄他在卜卦方面比所有同门都有天赋,也很聪明,但有时候说话太直了,时不时就得罪人,师父便经常带着他去跟人道歉。”洛鸢语气虽带了些怨念,但面上尽是无奈的神色,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但师兄对同门的师弟师妹都很照顾,尤其是我。我是同门里资质最平庸的,年纪又最小,所以师兄对我格外有耐心,不论从山下带回什么好东西都会单独给我留一份,因为他怕我总先让着其他人挑…所以我与他最为亲近。”

“不过后来,师父为师兄算过一卦后,他似乎变的有些…心事重重,师父对他也没从前那么严厉了,可表面看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但我总觉得,师兄反而跟人也越来越疏离了。而且…墨郎君应该已经发现了,师兄他给人算完卦,每次还要去给人家挡灾,说了好几次就是不肯改。你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傻的人?”

是挺傻的。

这点墨幽深有体会。但他也没想到对方竟是孤儿,却依旧养成了这么一副乐天的性子。

之后洛鸢又说了些关于司珩的事后,便劝他先回去,天实在太晚了,但最终他坚持留下看顾,洛鸢便为他在屋内坐榻上收拾出来一块休息的地方才离开。

可他最后还是在床榻边陪了人一夜。

夜半司珩醒过一回,是被渴醒的。但他脑袋昏昏沉沉,起身都有些困难,就在这时,有一双手轻轻扶起了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给他喂水。他眯着眼抬头看,模模糊糊看见了墨幽的脸,以为是在做梦,还上手摸了摸,但因为太困,又很快睡了过去。

结果直到第二日清晨醒来,看见靠在床头睡着的墨幽时,司珩才知道,原来昨晚不是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有些感动,悄悄撑起身子来细细瞧他,发觉对方面上也有一丝倦意,想来昨夜为了看顾自己也没睡好,不知今日是否还要当值。

司珩看着看着,便又忍不住想摸摸他,结果手指刚触到他眉心,他便醒了。司宸连忙收回手迅速躺回了被窝,但又被惊的一阵咳嗽,他埋下头闷咳,随即便感觉墨幽在拍他的背帮他顺气,等他止住了咳嗽,又帮他倒了水端至榻边。

他抹了下咳出来的眼泪抬头看了看墨幽,却见对方怔了一下,才俯身扶他起来给他喂水。他也是渴极了,轻抓着对方手腕就喝。

墨幽看了眼搭在自己腕上的手,又看了看对方还湿润着的眸子,猛的想起昨夜对方伸手摸他的情景,那手指还带着微烫的温度,从他的鼻梁摸到下颌,所到之处都仿佛燃起了星火。他心跳微微加速,以至于喂完水后,对方还抓着他手腕说:“墨郎君,你脉搏跳的好快。”

他连忙抽回手,佯装淡定的放下水杯,又回身探了探对方额头,已经不烫了,这才放下心,让人躺下再多睡会儿,自己则起身准备去告诉洛鸢。

结果还没迈开步子,就听得身后的人不舒服的哼了两声,他连忙又坐了回去,有些紧张的问对方哪里难受。司珩则慢吞吞在被窝里调整了一下姿势,微蹙着眉看了看他:“还有点头疼,不然…你再陪我待一会儿?”

墨幽见天色还早,他应该来得及赶回去,便应了他,坐着不动了,司珩怕他坐太久不舒服,还塞了个软垫给他。结果因为太困,又很快睡着了,等到再醒来,人早离开了。

司珩心里顿时有些空落,正失落着,却忽然发现自己枕边,多了张字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字条上的字遒劲有力,是叮嘱他好好休养,穿走的衣服过几日会上门来还。

看到墨幽还会再来,司珩心中的失落感立时烟消云散,竟已开始期待对方的到来。

果然没过几日,墨幽便将洗好的衣服送还给他了,只是此次前来,除了还衣服,对方还带着吴家主派给他的任务。

说是吴家主新盘下来一家酒楼,准备重新修葺一番,便想请司珩前去卜一卦,选个动工的好日子。

这事并不难,听墨幽说完,他当即便应下来,约定第二日就去,还是墨幽亲自来接的,一路直接抵达了酒楼的位置。

但司珩刚一下车,便觉得身上不大舒服,周身有一丝寒意,再看这酒楼,明明是白日,还有很多家仆在里面进进出出的搬桌椅,却感觉氛围有些阴森。

他只当是天气原因,并未多想,在一楼大堂仔细转了一圈,最后为吴家主选定了一个良辰吉日。

谁知才动工没几日,酒楼中便发生了怪事,有两名工人夜里在酒楼做完每日收尾后,都跟家里人提起过,自己好像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也没说清楚。

结果第二日,这两名工人竟都莫名其妙的自尽了,听说是自己吞了利器,失血而亡的。

工人们便开始传这酒楼闹鬼,说这里在建酒楼前肯定死过人,冤魂未散,那两人一定是不小心冒犯了恶鬼,才招致灾祸。

这么一来,根本没人敢再动工,让吴家主另请工匠。酒楼开张的日子也被耽误了,吴家主急的一脑门汗,只能又将司珩请来商量对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珩来时,便见吴家主一人,面带愁容的坐在动工动了一半的酒楼大堂,街上的人也都躲着不往酒楼门前走,想来传言已人尽皆知。

而这次,他身周的那股寒意,似乎比第一回来时还要强烈,令他刚一跨进门,就打了个喷嚏,身上也打了个寒颤。

跟在身侧的墨幽很快察觉到,立刻向他投去关切的目光,低声问了句:“病还没好?”

司珩揉了揉鼻子,对他笑笑,也学他的样子,凑近了小声回答:“早好啦,别担心。”气息都熨在他耳畔,一瞬间熏红了他的耳垂。

说完,便立刻走到吴家主面前打招呼,又宽慰了几句,才四处走动观察起来。墨幽怔怔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后默默跟着人四处慢慢转悠。

等司珩走到二楼朝下看时,脸色才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墨幽发现他变了脸色,连忙走上前询问。

只见对方指了指楼下正对着大门的那一面墙壁,原本是作影壁之用,但现在那里被改成了一面水幕墙,水流似小瀑布般,垂直流入墙底新砌的水池中,瀑布后的墙面上开了一扇雕镂着繁复花纹的圆窗,透过水幕,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后庭的花草,乍一看上去是有几分幽深雅致。

但影壁多是为了趋吉避凶,阻挡屋外煞气的,酒楼这面虽算不上真正的影壁,但作用是差不多的。而且从高处看去,像司珩这样的卦师一眼便能看出,这正中的影壁与其他两边的墙壁,都是被人专门做了特殊布局的,很是隐蔽,应该也是为了阻挡某种阴煞之物的。

但如今影壁墙做了改动,等于破坏了原先的布局,又偏偏是做了道水幕出来,水本就属阴,才导致那东西又出来作祟,才会有工匠自尽之事。看来这酒楼的前身的确不太干净,不知到底发生过什么。

白日里是看不出什么,需得等入夜了方能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珩便向吴家主说明了眼下的情况,让他将水幕暂时停了,又放干了池中的水。期间,司珩回了趟泽兰居,拿了洛鸢的一堆符纸,一直等到夜半,才再次踏入了酒楼。

司珩本想独自前来,但墨幽担心他的安全,一定要与他同行。虽然这样的事件,对他来说已是见怪不怪了,向来是他独自解决,有时也会带上洛鸢。

但他保护师妹保护惯了,不到万不得已,是定不会麻烦她的。不过这次有了墨幽,心里竟也比之前安定不少。

夜半已至,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零星几家店铺门上的暗红灯笼轻轻摇曳,白日里并不觉得可怕的酒楼,此时却在夜色下显得格外阴森。

那面影壁上还微微泛着潮意,两人一同踏入酒楼,楼内竟安静的有些异常,仿佛与外面隔了道无形的屏障。

司珩径直走到影壁前,然后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了一条坠着铃铛的红绸绳,又将符纸一张张缠挂在上面,最后围着影壁前的水池四周绕了一圈,系在了水池壁上。

做完这些,他才拉着墨幽,暂时躲到了一楼最里边的屏风后面,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屏风后面的空间有些狭小,两人只能挨在一起站着,墨幽都能嗅到对方身上的花草香气,那只微凉的手抓在自己手腕上后就没有松开过,脸微侧着将耳朵贴在屏风上,宝石似的眸子微垂着,却也有细细的光闪动,好看的很。

他慢慢收回视线,也竖着耳朵去关注外面,但心里却在想,方才对方那一套熟练的动作,然后悄声问:“从前都是你一人?”

“嗯?是啊,一开始还挺怕的,后来做的多了,就没那么怕啦。”司珩也悄声回答他,说完忽然看了他一眼,拇指指腹摩挲了下他的手腕,笑了一下道:“你脉搏跳的好快,你…怕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

墨幽立刻否认,把手腕也从对方掌中抽走了,明明是因为眼前的人,才会这样紧张的。哪知对方以为他在掩饰,还凑近了安慰:“别怕别怕,一会儿我保护你…”

看着对方一脸认真又得意的小表情,墨幽便也没再多解释。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很微弱的铃铛声,他立刻一把捂住司珩的嘴,转头去看屏风外的情形,却也只隐隐约约看到一团冒着红光的黑雾。

司珩拉下他的手,悄悄又拿出了两张符纸,攥在手里探出头去看了一眼,随即示意墨幽待在屏风后别动,自己则轻手轻脚的在帘子的遮挡下,朝影壁处移动,躲到附近的柱子后,将那两张符纸平放在掌中,口中念了几句诀。

便见掌中那符纸抖动了两下,慢悠悠飘了起来,司珩又朝它们吹了口气,上面的符文立刻发起光来,突然如同利剑般,“嗖”一下齐齐飞向被围起来的水池,紧贴在了那团黑雾之上。

只听得一声嘶喊,那团黑雾竟像活过来那般挣动起来。墨幽不放心他,此时也悄悄来到了他身旁,便见那黑雾瞬间幻化成了一个男子的身形,脸上和胸口都紧贴着那两张符纸,整个都被困在水池中央,动弹不得。

司珩呼出一口气,神色倒是放松了些,随即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刻着符文的短剑,剑柄上缠满了红绳。

就在这时,那边突然铃声大作,随即便见一张长凳迎面飞了过来,司珩手忙脚乱准备举剑抵挡,却忽然被人朝后一拉,长凳也瞬间被劈断,散开的木条木屑,全被墨幽挡下了,他是一点儿也没被迸到。

他连忙将人扳过来,上下看了看:“没、没事吧?”

这边惊魂未定,那边的铃铛声也越发急促,听的人心慌。确认对方没伤到后,司珩才重新提着短剑,有些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口中念着:“你这鬼,脾气还不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鬼在那池中不停的挣扎,铃铛被震的乱响,司珩站定后,边念了两句诀边举剑朝那鬼刺去,本以为是一击必中的,却在剑尖即将碰到那鬼魂时,忽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了回去。

司珩脚下踉跄了两步,被墨幽扶住,那一挡让他的手腕都有些发麻,随即便见那鬼面上的符纸,直接被揭开了,猝不及防一张半面都是可怖伤疤的脸,直接冲入他的视线。

他吓了一大跳,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朝后一蹦,撞在了墨幽身上,他这才想到对方怕鬼,忙将人往自己身后塞,企图挡住对方视线:“你别看别看!”

说完又拿短剑指着那鬼,说道:“你…你别吓唬人啊!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鬼?为何要徘徊此处?”

回应他的却只有枯朽嘶哑的叫喊声,仔细一瞧,才发现这鬼的喉咙处也有伤,应该是说不了话的,只能发出些难听的声调,而且这鬼现下根本无法沟通,只一味的剧烈挣扎。

虽然墨幽并不怕鬼,但看着司珩奋力要将他挡住的样子,竟觉得有些可爱,便也是配合的站在他身后,却在再次看向那鬼时,发现对方手腕上好像戴了个什么,一闪而过,便出言提醒:

“他手上有东西。”

“咦,那是…”司珩也微眯起眼去看,才勉强看清,那藏在破旧衣袖间的手腕上的东西,是一条暗红色的手绳,上面坠着一个花纹奇特的玉坠。

他看了一看,才道:“这鬼方才冒红光,是因怨念而成的恶鬼,但那符也并不差,竟还挡不住他,怕是那玉坠的缘故,我得仔细看看那上面刻的是什么。”

墨幽刚想问需不需要他帮忙,就被对方一边用衣袖挡着脸,一边推到了旁边的柱子后面,快速说道:“那鬼面相凶的很,别吓着你。你就躲在这儿,我不叫你别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司珩便回身,从怀中掏出最后一沓符,辨清了上面的符文,随后手执短剑,一边冲向恶鬼,一边挥剑将符纸一张张甩到了那恶鬼身上。一时间,他身周亮起无数道光芒,浅蓝色衣袂在跑动间翻飞,很快就到了那恶鬼近前。

所有的符纸都牢牢粘在了恶鬼身上,让他瞬间动弹不得,司珩也趁此一把攥住对方手腕,硬拉到眼前细看,便见到手绳似乎是根据一种特殊的规律编出来的,而那玉坠上面也篆刻着细小的字符,竟是用来护身的。

但那是变成鬼之前的作用了,现在玉坠被怨气浸染,成了增强他力量的工具。

确实得毁掉才行。

结果他心中刚起了这个念头,便见那堵在恶鬼嘴上的符纸突然被撕成了两半,恶鬼嘶吼一声,竟是将水池周围绸绳上的铃铛都震掉几个,随即他被攥住的那只手臂猛烈挣扎起来,司珩没有防备,居然被一下甩脱了出去。

那一瞬间,他还想着奋力挥剑,却差了一点,没斩断那红绳,只是划破了那恶鬼的手背,随后便不可控的朝后飞去。

本以为会直接摔在地上,却忽然被一只手臂抱住了腰,后背撞在了来人的胸口上,对方也被惯性带的朝后滑了一段才稳住身形。

但他惦记着恶鬼,却见他被甩出去后,那恶鬼竟挣脱了束缚,又化成黑雾逃的没影了,他急的想去追,却被用力拽着转了个身。

是墨幽正神色紧张的上下打量他。

司珩一时还有点晕头转向:“那、那鬼…哎,不是不让你出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没事…”

头一次被墨幽这么来回盯半天,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忙低下头想用衣袖擦短剑上的血污,却又被墨幽一把抓住了手腕,他微睁大眼睛抬头,听到对方吐出了一个字:“脏。”

说完,便见对方竟拽起自己的一点衣摆,将剑上的血抹干净了,顿了一下后,又擦去了溅到他手背上的一两点血迹。

司珩手轻颤了一下,目光追着那落下的、沾着血的衣摆:“那…那你不嫌脏啊?”

“能洗掉。接下来做什么?”

“什么…哦那只恶鬼,它、它的手绳有点奇怪,得去查一下这酒楼之前发生的事,走吧走吧。”司珩差点顺嘴问“什么事”了,都是因为这会儿不知为何,对方的目光一直追着自己,就算他不看也能感觉到,只好边不停说着话,边收剑往外走。

墨幽也紧随其后,见人还要回泽兰居,便连忙上前说,吴家主早已备好了客房,请他暂住吴府,直到此事了结,若需要什么东西,可以派人去取。

不用来回奔波那么远,司珩自然乐意的很,便跟着墨幽去了吴府,这次走的是正门。结果还没踏进门,司珩就突然凑过来,跟他耳语:“客房…离你的房间近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一直想写的婚服师父?ˉ??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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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是在七夕这一日结束历练、赶回玉曦山的。他手里还抱着一坛从桑霁仙君那讨来的仙酿,听说是司宸最喜欢的。

他踏入大门时,已入了夜,却没像往日那样在庭院中看见司宸,廊下空荡荡的,连灯都未点。

但他并不在意,想着也许人在房间,便抱着酒,径直去了对方院落,屋内果然亮着灯,他立刻开心起来,上前就准备推门,边喊道:“师父!我回来了!”

结果门刚推开一半,却又突然“砰”的一声,被一股仙力关上了。

墨玉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能又敲了敲门,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没、没事,你先等等再进来……”屋内传来司宸略显慌乱的声音,墨玉有些担心,但还是乖乖在外面等。

而此时,司宸正在屋内有些手忙脚乱的往腰间挂香囊,然后又弯着腰,对着镜子戴耳坠,他从未戴过这种饰品,所以显得有些笨拙,弄了半天才戴好,最后再次整理了一下衣着,才清了清嗓子,唤墨玉进屋。

墨玉正在外面踱步,听到司宸叫他,才应了一声进屋了,却见人还站在屏风后面不现身,有些奇怪,便放下酒坛,朝屏风前走了两步:“师父?”

过了一会儿,才见司宸慢慢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他看清对方的模样时,立刻惊讶的微微睁大了眸子,愣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因为司宸竟穿了一身艳丽的婚服,里面是暗红色交领,外袍颜色更明亮些,还罩了一层淡红色的纱衫,外袍下摆绣着金色的枫叶,衣袖上也有点点金色花瓣,在红纱的掩映下很是朦胧。

对方的发髻上则戴着一顶简易的发冠,垂下来的数条金色流苏上,也坠着模样小巧的枫叶,两边耳垂上,竟还戴着一对玉质的长耳坠,很衬他清隽的面容。

司宸的神情好似有些紧张和害羞,异色的双瞳中闪动着微光,碰到对方的眼神后,两颊上竟泛起淡淡薄红,抹了胭脂似的,在烛火下更显娇媚。

“怎、怎么不说话?不好看吗……”

墨玉这会儿才一下回过神,心跳的飞快,有些结结巴巴道:“师父,你…你这是…”

司宸紧攥住袖口,连忙解释道:“你上次回来,不是说…不是说在幻境里看见我就穿着婚服吗?你当时说…喜欢,我便想趁着七夕,给…给你一个惊喜。”

“是、是不好看吗?那我还是脱了…”

“不不…好看!师父特别好看!不用脱!”墨玉见状,连忙上前将人拉住了,然后又仔仔细细的欣赏了一番,越看越是心动,他可从没见司宸穿的这样明艳过,像是真的要嫁予他一般。

司宸被他看的有些脸热,便想着转移话题,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坛酒上:“是你买的酒吗?”

“是从桑霁仙君那讨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师父,我现在很想亲你…”

司宸心头一跳,抬眼看了看他,随后抓着他的手臂,仰头主动亲了他一下:“你…想亲便亲。”

墨玉像被这轻柔的一吻打开了开关,随即一把搂住对方的腰,捧他的侧脸,低头回吻,边吻边将人往后带,直至将对方压到了桌子上,扣住他的手,舔咬对方唇瓣,然后短暂分离,抚摸他的脸。

司宸呼吸不稳,微微喘息,扣紧了墨玉的手,脸颊上的红更甚,他意犹未尽,攀住对方的肩抬头索吻,便又被快速吻住。

这次的吻很是热烈,充满情欲,墨玉将他的后颈整个都托在了掌心,拇指摩挲着他的脸颊,温润的玉质耳坠在他手背上晃动,发冠间的饰物也在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

司宸早已启唇迎接对方的亲吻,舌勾缠在一处,声音此时也关不住了,从喉咙间溢出来,没一会儿便有了窒息感,才晓得去推身上的人。

墨玉知道他快呼吸不过来了,这才难舍难分的从他口中退出来,亲亲他的额头,又亲亲他漂亮的双眸,接着尤显不满足的吮吻他的侧颈。

司宸比他还要早的有了反应,眼下身上一片热,让他忍不住扯开衣领,墨玉的吻便从颈边落到了胸口,直吻的对方微仰着脖子低吟,另一只手抓紧了他的肩。

墨玉也早已兴奋的冒出了黑色豹耳和豹尾,尾巴尖轻轻晃动,然后紧紧圈住了对方手腕,接着张口叼住对方颈上细腻的皮肤轻磨,上面立刻多了一个浅浅齿印。

司宸微微蹙眉,偏头想躲:“嗯…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想到却被墨玉一把钳住了下巴,让他避无可避,只能承受着对方的舔咬,直把颈上弄的红了一片才罢休。眼见着司宸双眸间都浮起一层水雾,颈上都是自己留下的印记,面上带着几分隐忍和难耐,瞧着自己的眼神中,流露出相较于平日更为浓烈的情愫,牵动了他本就狂跳不止的心。

他再次低头去吻,手上开始解对方身上的婚服,但这身衣衫有些不好脱,见他解的困难,司宸便也上手宽解衣带,没用多久便玉体袒露,发髻也半散,发冠从桌上滚落在地,只留下一对玉耳坠。

墨玉加深了亲吻,豹尾也松了对方手腕,转而在对方腰间游走,灵活的从凌乱的衣物间穿过,探入了腿间,圈在了对方早已勃起的物什上。

司宸本沉浸在对方深吻他的轻微眩晕中,却被这一下刺激的睁开了双眸,轻哼了一声,双腿禁不住蹭了下他的身体,似是十分渴求。

墨玉被这个小动作取悦,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动了动尾巴,摩挲着那层皮肤,尾尖故意在上面的小孔处打转,同时一路吻至对方胸口,吮吻他一侧的乳首。

“墨玉…别…别用尾巴…”

司宸受不了他用尾巴若有似无的撩拨,也经不住他含自己十分敏感的乳首,想要挣扎着推他,奈何两只手都被他摁在桌上,只能一边央求,一边控制不住本能的挺身迎合,双腿也不自觉夹他的腰。

“那师父想我用什么?”

墨玉听见了他的话,抬眼问道,此时司宸的思绪已有些混沌,他有些发怔的垂眼看去,虽听清了对方问是什么,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想…”

但墨玉并未等他说完,因为突然想起了前不久在言灼那看到的话本,是她从黑市淘来的,里面尽讲了些床榻上的事儿,现下正好可以实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松开了对方的手腕,双手扶住对方的腰,半跪下去,拨开遮在司宸腿上的衣衫,一口含住了他早已硬挺的那根。

司宸一惊,万没想到他会如此,微瞪大了眸子,有些慌乱的想抬手阻止,却已是来不及,温热的口腔整个包裹了上来,竟让他舒服的头皮发麻,手指不自觉在铺着衣物的桌面上收紧,呼吸急促了几分,双腿微微轻颤,连足趾都蜷了起来。

其实墨玉第一下有些没控制好力道,齿尖不小心磕到了对方,他心里一紧,下意识抬眼去看,生怕把人弄疼了,却见对方似乎很是享受,便放下心来,继续埋头用舌尖舔舐,很快,便听见了对方发出的呻吟。

司宸从没有被人含过那里,已有些受不住,迷糊间再低头看去,便见动作间,那件淡红色纱衫的下摆又罩在了墨玉头顶,遮住了他半张脸,一片朦胧,看着看着,司宸便忽然发现他眼尾的一点晶亮,应该是含的太深而涌出的些许泪花。

不知墨玉这副模样怎么刺激到了他,他在那一瞬间高潮,下面吐出的液体尽数入了对方口中,他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件事,连忙撑起身体去看,却正好见对方低着头,用手背挡住嘴轻咳了两声。

他见状,一把拉下了对方手臂,见对方唇边沾着一两点白浊,眸中还有些水光没退去,立时红了脸,又羞又急:“你、你咽下去了?谁…谁叫你咽的!你怎么…怎么…”

“我不小心就咽了…没事儿师父,不脏的。”墨玉说着,竟还伸出舌尖,将唇边的浊液也舔去了。

司宸看的脸上更是烧的厉害,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手忙脚乱的抓起件衣袍往身上一裹,就想下桌,结果刚踩在地上,就腿软的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被墨玉一把抱住了。

“师父是生气了吗……?”

司宸抬头就见对方有些无辜的瞧着他,豹耳都耷拉下来,显得很是委屈。见墨玉这样,他立刻心软下来,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耳朵,说道:“我没生气,就是…就是…下次别再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这句,司宸连着耳朵都红了,通透的玉耳坠轻轻晃动着,衬得他更是好看。墨玉便趁此将人抱进怀里,偏头亲了亲他的耳垂,又讨好的蹭了蹭他:“知道了…那师父,我们继续好不好?我难受好久了……”

司宸这才感觉到对方腿间的炙热,刚轻轻“嗯”了一声,便被墨玉俯身一把抱了起来,抱到了榻上,掀去他身上本就松松裹着的衣物,又褪去了自己的,再次将人按在怀中亲吻。

这次他没再弄出什么花样,按部就班的先帮对方扩张,连尾巴都用上了,抽出来时,尾尖的毛都湿漉漉的。

然后他慢慢将自己放了进去,迫不及待的抽动了两下,一开始还会被对方的穴口夹,等人之后放松了,才变得顺利。

对方白皙的腿上被他握出了指印,胸前的乳晕处也被他咬出了一圈牙印,乳首通红,司宸身上出了一层汗,浅金色长发已乱的不成样子,几缕发丝粘在了侧脸上,仰头呻吟时,眼泪混了汗珠顺着优美的颈线滑落,耳边的坠子也颤动的厉害。

墨玉同样也是一额头的汗,些许汗珠随着他的动作滴落,他看见有红晕顺着对方小腹一路蔓延至胸口,最后整个人都透出粉来,一只手还虚握着他的豹尾,这模样落在墨玉眼中,竟多了几分可爱。

甚至最后快高潮时,司宸还撒娇般搂住他,含着他的唇瓣胡乱舔咬,泄身时连声音都哑了,身体颤抖着抱紧他,眼泪又“扑簌簌”朝下落,他便帮他抹去,然后拍着他的背安抚。

等到对方稍微从余韵中缓过来了,才带着人去温泉池中清洗,司宸已困的没力气再动,乖乖靠在墨玉怀中,慢慢安心的睡了过去。

被重新抱回榻上时,还梦呓了几句,墨玉别的没听清,只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他很是愉悦的,又在司宸脸上印了几个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七夕一过,秋意更浓,玉曦山的枫叶又开始一片红过一片,庭院中也弥漫着淡淡金桂的香气。司宸正在书房中查阅典籍,想找一找有没有其他能增进墨玉灵力修为的方法。

墨玉本是灵兽,灵力与仙力虽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毕竟不同源,到了一定阶段,修为便容易止步不前。

但他找着找着,却忽然看见了典籍的其中一页上,记载了一种能短暂将自己伪装成灵兽的仙术,持续时间最多只有七日,时限一到,会自动变回。

司宸不禁在这一页上停留了一会儿,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突然想起之前,他与墨玉一同去雪豹族的特色集市上游玩,那日族中正在庆祝类似于七夕的节日,还未有婚配的男女,可以随意给心仪的对象赠送由自己的灵力所幻化出的鲜花。

他们原本是边走边看热闹的,结果没走多久,便有好几个雪豹族的年轻女子,陆续挤过人群,往墨玉手中递花。那日墨玉并未刻意藏起耳朵,所以大家都能看出他们是同类,这才更大胆了些。

但墨玉都很客气的婉拒了,最后甚至还有个看起来并未及笄的小姑娘,也跑来送花。墨玉大概是看对方年纪太小,倒是收下了她的花。

那小姑娘可能还不会收耳朵和尾巴,都露在外面,墨玉俯身摸她脑袋的时候,觉得可爱,便又摸了摸她的小豹耳,很满足的样子。

司宸倒不至于吃一只小雪豹的醋,但他觉得,也许墨玉也很喜欢那种毛绒绒的耳朵,摸起来很舒服,而且当时,墨玉的神情很温柔。

于是他决定试试这仙术,也不知墨玉看到他后,会是什么反应。

司宸便开始按照上面的手势,对自己施展了这道仙术,但一直到指尖的亮光消失,他的身体都没有什么变化。他以为是自己漏掉了什么,但研究了半天也没用,只好先作罢了。

第二日清晨,司宸正搭着黑豹形态的墨玉睡在榻上,他醒的早,但还没完全清醒,只习惯性的闭着眼在墨玉身上摸了几下,又顺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摸着摸着,他就感觉自己的头顶有些痒,伸手一摸,竟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他吓了一跳,清醒了过来,连忙又用两只手去摸,果然摸到两只很柔软的尖耳朵,有点像猫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是这仙术出了问题,延迟了一晚上,他又连忙起身去摸身后,却没有他想象中的猫尾巴,看来应该是仙术的步骤不够完整。

但他这么一通动静,早就吵醒了一旁的墨玉,只见黑豹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肉垫都全部展开了,随即变回人形,打了个哈欠,眯着眼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抱歉,吵醒你了。我…我昨日…”

“等、等一下!师父,你…你头上是…猫耳朵?”

还没等他解释,墨玉便一眼发现了他的耳朵,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惊喜和好奇,迟疑了一下,才凑上来仔细看。

司宸有些紧张,但他看不到,自己头顶的猫耳也随着他的情绪,轻轻动了一下。那是一对雪白的、柔软的猫耳,里面是肉粉色的,看进墨玉眼中特别可爱,加上他凌乱的金发和亮晶晶的异瞳,颇像一只漂亮又慵懒的波斯猫。

“师父…怎么会长猫耳的?”

司宸捏了捏头顶的耳朵,说了昨日他看到的那个仙术,没想到这会儿才长出来:“你…你喜欢吗?我…我还是先去看看是什么颜色……”

“师父不用看,是白色的,很…很可爱,我很喜欢。嗯…我可以摸摸吗?”

墨玉没让人下床,而是又趴近了去看,已经迫不及待想上手了。得到允许后,他才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手感很松软,带着温度,特别舒服,摸得都不想放手了。

“师父,你怎么会想着,给我变猫耳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宸本来被夸后有些不好意思,听到对方问,更是有点脸热,看了看他才回答:“我…我觉得你会喜欢,上回见你摸那个小姑娘的耳朵,就想试试…”

听到这个回答,墨玉的豹耳就一下支棱了出来,随后他捧住了对方的脸,有些兴奋:“师父吃醋了?”

“没有…”

司宸下意识否认了,但墨玉显然不信,凑过去拿鼻尖蹭蹭他:“师父肯定是吃醋了。对了,那师父长尾巴了吗?让我看看……”

“哎!别摸,没…没有尾巴!”

没想到墨玉说着说着,突然就要掀他的衣摆,往他后面摸,本来亵裤的系带就没绑紧,这么一挣扎,就感觉墨玉温热的手掌贴到了他尾椎的皮肤,竟有种酥麻感。

“真的没有啊…”

墨玉有点失望的收回手,他还以为可以摸到一条蓬松漂亮的尾巴呢。

他也没发现司宸那一瞬间的异样,依旧贴着对方,问耳朵可不可以让他再多摸一会儿。

那一对毛绒耳朵让墨玉爱不释手,被他轻轻拢在掌心里,从耳尖一直揉到耳根,新奇的很,他的豹尾不知何时也冒了出来,慢悠悠的晃来晃去。

一开始,司宸还被摸的很舒服,但直到对方反复揉捏敏感的耳根时,他才渐渐觉得身上好像有些热,被摸的地方越来越酥麻,这种感觉逐渐传遍全身,好像心中着了火,烧的他难受,连身下都有了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连忙偏过头去,躲开墨玉的手,自己把两只猫耳都捂了起来:“别…别摸了…”

墨玉愣了一下,细看过去才发现,司宸面上浮起了一层红晕,自己的耳朵也红了,微微蹙眉看着他,有些奇怪,他连忙凑近了问:“师父,你的脸怎么红了?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便用手背贴了下他的脸,却被他躲了一下,但墨玉已经感觉到了温度:“好烫…!师父你、你是不是哪里难受?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墨玉这下有些着急,抓着对方手腕去察看情况,却见对方有些慌乱的扯了下被子,边往腰间遮边朝后躲:“我没、没事,就是太热了…”

他眼疾手快的按住对方的手,又将被子往下拽,等他看清底下的情形,心才放了下来,同时又有些惊讶,原来不是发烧,若他想的没错,应该是突然到了信期。

只是司宸这对猫耳本就是仙术所化,没想到竟连身体都变得跟灵兽族一般,会产生这种反应。

“墨玉…!别看了…”

司宸低着头,很是难为情的推开了对方的手,想着出去冷静一下就好了,结果还没摸到床沿,便被墨玉一把抱进了怀里,猫耳也被亲了一下,随即听见对方在他耳边低声说:“师父被我摸出了信期,一个人可捱不过去。”

“什么?信…信期?”

猫耳也随着他略显惊讶的情绪抖了两下,他根本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典籍里也没写啊。

“怎么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玉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没事,我有经验,同之前一样的。”

“什么一……唔…嗯…”

司宸还有点茫然,结果话还没说完,便被墨玉低头吻住了,他依照本能张口,让对方吻的更深,手指紧抓着对方敞开的黑色衣襟,越吻身上越热,很快连颈间都出了层薄汗。

这次他情动的很快,身下也开始发涨,涨的他十分难受,忍不住动了动腰身,从鼻间发出轻哼,在墨玉吻他唇瓣的间隙,边轻喘边含含糊糊的说:“好热…难…难受…”

“嗯…?哪儿难受?”墨玉咬了口他的唇瓣问道,他犹豫了一会儿,便拉过对方的手,往自己腿间放,他都没敢让对方摸的太仔细,只用对方的手碰了碰。

“这里…呃…!”

谁知墨玉却隔着凌乱的衣衫布料,直接握了上去,整个包在手掌中把玩,吻也落了下来,比先前更为热烈,他都来不及换气,轻微的窒息感让他浑身发软,意识也有些模糊,感觉对方只揉弄了几下,手便顺着衣摆滑进去,来回抚摸他的腰。

本就松的衣衫系带早已散开,对方的手顺着他的腰一直抚摸到后背,掌心的剑茧也摩擦着他的皮肤,仿佛星火燎原,胸前常被墨玉舔咬的地方,竟也升腾起痒意,他忍不住低哼出声,也用发软的手探入对方衣衫中,搂对方的腰,直往胸口处贴。

墨玉感受到对方的主动,更是兴奋,那两点茱萸温度滚烫,也时不时蹭过他胸口,耳边听着对方的小声呻吟,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慢慢从司宸的唇舌间退开,拉下对方一侧衣衫,一口咬在对方裸露的肩头上,引起一阵轻颤,司宸就靠在他颈边喘息,手却搂的更紧,断断续续叫他的名字。

墨玉回应了两声,便又顺着司宸的肩颈亲吻他的锁骨、胸口,最后落于那两点红上,像纯白雪原上淡红色的花骨朵,在晨露的滋养间轻颤,一点点绽放,颜色也越发艳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宸有些不满足于这样浅尝辄止的舔舐,情不自禁的挺身朝墨玉唇齿间送,手指在对方后腰上留下淡淡红痕,身下发涨的部位,也不住的蹭在对方腿间,就在他思绪混沌时,却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啊…!等、等等…墨玉…”

墨玉自然也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听见了对方短促的叫声,以为自己把人咬疼了,连忙抬头,却见司宸面颊绯红,双眸中一片水色,红润的唇上还沾着细细银丝,衣衫半褪,脑袋上的猫耳微微耷拉着,有些不安的抖动着,亦如他此时的神情一般。

“……师父怎么了?”

“我…我…”

司宸一副很难以启齿的样子,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反而连颈间都染上了一层薄红,墨玉只好一手轻柔他的猫耳,一手覆在他后颈安抚性的摸了摸,低声问:“是我把师父弄疼了吗?”

“不是…”司宸挪动了一下身体,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下才说,“是…是下面湿了…”说完,甚至都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

墨玉那一瞬间,还有些没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但结合他现在的状态,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微睁大了双眸,喉结不自觉滑动,下一刻,就将司宸压倒在床,吮吻对方唇瓣,边吻边说:

“那我帮师父看看……”

说完,便褪下了对方亵裤,露出了白皙的一双腿,腿间的物什的确分泌出了些许液体,但他又往后面摸了一把,竟是湿滑一片,将身下床单都濡湿了。

“唔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宸有些难耐的动了动腿,后面穴口不自觉翕张起来,墨玉的指节正好被吸了一下,又软又烫,他手指轻抖,低头看向对方,便见到对方略带隐忍的神情。

于是他再无二话,顺势朝着后穴探入手指,指上的薄茧剐蹭着软肉,他只轻动了两下,便引得对方轻颤,穴口瞬间紧绞住他的手指,耳边传来对方细细密密的呻吟声。

“墨玉…墨玉…”

对方原本清冷的声音早已融成了水,此时这么叫他的名字,竟让他更加动心,他俯身凑过去亲了亲对方,哄着让人多叫几声。

司宸乖乖开口,但穴内的感觉异常清晰,他只觉得墨玉那两根手指,根本无法缓解他身体的燥热,反而让他觉得越发空虚,但他先是忍着没说,却低估了信期时的身体状态,最后还是禁不住的张口催促:

“墨、墨玉…快点…”

“师父…说什么?”

他以为墨玉真的没听清,只好又重复了一遍,但对方不依不饶的问他,他有些心急起来,双腿夹住了对方的腰,胡乱扯了下对方刚好晃过来的豹尾:“里面…好烫,快…进来…”

墨玉真是难得见到对方这样急切,不再故意逗弄,抽出了湿漉漉的手指,慢慢沉下腰去,将自己的东西完完全全没入了进去,穴肉立刻就紧贴了上来,他呼出一口气,开始动起来。

司宸抓揉着被单,舒服的蜷起了足趾,在对方亲吻他身体时,他又抱紧对方,在对方肩背上,留下深一条浅一条的红痕。

随即他又感觉自己腿间的东西,被墨玉的豹尾缠住了,很灵活的在上面来回撸动,黑色柔软的绒毛很快就被打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即便这样做了两次,他却尤觉不够,意识仿佛已被情欲焚烧殆尽,只想缠着身上的人,一遍遍满足自己。

墨玉也是头一次见司宸这么主动,从前连呻吟都羞于出口,现下却边红着眼尾落泪,边紧缠着他要了一次又一次,白浊早已从对方穴口处溢出,混着乱七八糟的体液,弄脏了床单,他们调换过几次姿势,便连枕头和床帏都沾染了些许。

他们不知折腾了多久,司宸的白色猫耳都被舔的湿漉漉的,浅金色长发凌乱沾在他侧脸上,又在榻上与墨玉身上铺陈,白玉似的身体早已斑驳不堪,被对方紧抱在怀里。

被信期激起的欲火,此时才终于被熄灭,他却也变得疲惫不已,墨玉身上的气息令他觉得异常安心,即便是闭着眼打瞌睡,也依旧紧抓着黑色豹尾不愿放。

墨玉又亲了亲对方的猫耳,才将人从榻上抱了出来,往温泉池而去了,池边的四时树已开出了淡黄色的花,香气清甜,池中也飘落着些许花瓣。

他们一同入池,温热的池水让他们的身体都放松下来,司宸也舒服的轻叹一声,动了动,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无意识的用猫耳朵蹭他。

墨玉便捉住那对耳朵,顺着耳根揉,结果揉着揉着,又将身体状态还没从情欲中抽出的司宸揉出了感觉。

对方蹙了下眉,慢慢睁开眼,等感受到身体的变化时,他已被墨玉抱着抵在了温泉池边。

承载着娇柔花瓣的池水,又晃动的越来越越激烈,震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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