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页(1 / 1)

('

伤口的血彻底止不住了,脑子也晕沉起来,徐时瓒仿佛能走马观花地看完自己前面数十次轮回的所经所历。

连同他所遭受的一切,所有痛楚加倍返在自己的身上,仿佛要将灵魂和□□都撕碎成一片片才肯罢休。

好在将辛晚的命盘改回来了。

他想,这时候倒很痛快地承认了颉庞对他所有的评价。

自私、多疑、偏执、神经……

他不愿意相信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只要窥探命盘的秘法还在,辛晚就永远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徐时瓒只能活到二十五岁,但他却贪婪地希望辛晚在他不在的数百年里可以一生平安顺遂。

手指轻微屈了一下,关节摩擦到地面生疼。

命盘被人强行更改,整个盘内都在发出剧烈变化,迷雾丛生,四周景象一霎那变了许多次,叫人上一刻仿佛还是在春暖花开的三月,下一瞬就落入腊月寒冬之中。

雪一片片下,要将徐时瓒的头发都染成白茫茫一片。

心脏猝不及防地抽痛了一下,徐时瓒在这一刻忽然想到——不知道师姐今天喝药了么?有没有爱上他。

久久没有回复,整个世界静谧得好像要将他一个人落下,徐时瓒于是盖棺定论。

“那就是会喜欢我。”

“神经病。”

忽然而来的声音叫他的心猝不及防地跳了一下,仿佛身体所有的血脉和肺腑都活了过来,开始产生源源不断的热量。

眼睫下面还覆了一片雪花,他猝不及防地抬眼,叫那片雪花晃晃荡荡,如约落下,碎成几瓣。

辛晚于是就在几瓣雪花里朝他跑过来。

她好像气得眼眶都红了,说话时的声音还在发着颤,连“神经病”喊的都十分底气不足。

徐时瓒艰难地弯了下嘴角。

可惜乖顺没有换来辛晚的温柔。

她恶狠狠地瞪人,说话恶声恶气:“现在知道疼了吧?”

动作却很轻,覆盖在他伤口上的手都不敢用力,仿佛徐时瓒是什么易碎的瓷器一样,轻微的颤抖都能让他碎得彻底。

徐时瓒想和她说没事的,只是被命盘反噬的伤,其实只是看起来恐怖,只要出去了就没事的。

可是想要说的话太多了,伤口更是连呼吸都会传来轻微的叫人战粟的痛。

湿润的水落在手背,顺着上面青蓝色的血管青筋滑落,快得仿佛只是徐时瓒一场错觉。

他竭力压制住自己的跳得飞快的心和那点说不清的,压在酸涩下的欣喜。

轻声问。

“师姐是在为了我哭么?”

辛晚抬头,眼眶被泪糊得严实,眼尾发着红,表情恶狠狠,如果除却欲坠不坠的泪,确实是十分成功的威慑。

可是她这副模样,除了叫徐时瓒感受到来自心脏仿佛被针密密麻麻扎的酸痛感之外,半分被威慑的感觉也无——实在是一个很不成功的表情。

徐时瓒于是耷拉下了表情,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只是一个亲昵地贴近,然后动作很轻地慢慢地凑上了她的眼尾。

尝到了想象之中的酸涩。

像是辛晚假死后他做的无数场大梦醒来后,眼睛滴落下来,被嘴唇尝到的味道。

第71章 眼泪

房内的药味浓郁得扑辛晚一鼻子, 叫她忍不住皱鼻子。

“你也歇一会吧。”颉庞靠着门,看六五捧着药碗,亦步亦趋又小心谨慎地递过去给辛晚, 补上一句:“把他带出命盘也辛苦了。”

确实辛苦。

徐时瓒腹部的伤口豁大一个,其他地方也有多道口子, 看起来就格外可怖, 辛晚生怕把人弄疼了, 小心翼翼的,每一步走得都很谨慎。

加上命盘内的漩涡众多, 稍有不慎就会被尖锐的雾气所伤, 等到将人连拖带拽出来, 已经大汗涔涔。

她两眼一花, 隐隐约约只能看到站在前面的颉庞和六五,一句“救……”还卡在喉咙里,就头重脚轻地晕了过去。

徐时瓒的伤显然要比她重多了,伤口发炎, 他昏昏沉沉地烧了几日,身子滚烫,辛晚倒是难得见他身上那么热的时候,像一点就着的暖炉。

辛晚眼睛示意了下, 自己的半只手被徐时瓒拽着, 用了十足的力气, 攥得他关节发白,任凭辛晚怎么拽也难以抽出。

药放在一旁已经降了些温度,不再冒着热气, 辛晚感受了下温度,觉得可以让人喝下去了, 结果目光一抬,视线碰到徐时瓒发着颤的眼睫。

果然,下一瞬,他掀开眼皮,露出了底下一双剔透的眼珠。

辛晚的心窒了一下,呼了口气,垂下眼睑假装给汤药搅拌,其实是因为一时之间还没想好怎么先开口。

徐时瓒不用等她主动开口,因为他要比辛晚更惶然。

刚醒来的缘故,他的声音还有些沉有些哑,像是大梦初醒后有情人附耳呢喃,可想了半天没明白要说什么,最后只能开口:“……今天天气很好。”

“哪里好了。”辛晚拆他台:“下雪了。”

徐时瓒其实不在乎天气好不好,辛晚能够回话就足够他高兴了,于是很乖顺地点头:“确实不太好。”

辛晚:……

她实在很担心他脑子烧坏了。

“手松开。”辛晚抬起两个人勾在一起的手,晃了下。

徐时瓒发起烧来很像三岁孩童,遇到不想听的话就假装没听到,他将被子拉高,罩住耳朵,只露出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人,很无辜的模样。

颉庞大呼神迹,担心自己看到了太多被杀人灭口,忙不迭揪着六五的后领,拉着人一起走了。

辛晚感受到掌心有点粘腻,于是知道徐时瓒也不是像表面那样稳操胜券,他也害怕辛晚的挣脱。

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她手指点点碗沿:“不松的话你就只能自己喝了。”

啊。

犹豫不过半瞬,覆在她上面的手终于拉开了。

徐时瓒拉下被子,靠着坐起来,目光黏在辛晚身上,跟随着她的动作缓慢移动。

说是这样说,辛晚还是让他自己喝了,徐时瓒不情不愿,辛晚态度强硬,任他怎么装可怜也没用,于是只好自己喝了下去。

有的人生病真的跟换了个人似的。

辛晚拨着妆台上珠子,徐时瓒跟小尾巴似的,下床后跟着坐在她旁边,手指拨弄妆奁,确定那根鸢尾的簪子还在里面才放下心来。

辛晚已经决定和人开诚布公,然而徐时瓒现在反应慢半拍,反倒让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的眼睛转了好几圈,锁定在空荡荡的盆栽上:“桂花没了。”

徐时瓒掰着簪子的手忽然顿住,顺着她的目光一同移过去,慢吞吞的“哦”了一声,间或偷偷看一眼她的神色,确定她是不是在不高兴。

像想靠近却小步小步挪动的狸奴。

辛晚很少见这样的徐时瓒,心情大好地想逗人,面无表情板了一会脸才慢悠悠开口:“我去外面折几只梅花。”

徐时瓒跟着起身,被辛晚拿着毡子包住。

“外面风大。”

徐时瓒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辛晚摸摸他的额头,被他抵着掌心蹭了下。可惜再怎么撒娇还是得在屋里待着。

庭院里载的花不少,听颉庞说都是徐时瓒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辛晚想想也觉得对,毕竟魔域极寒,本就难种活这些植株。

出来不仅是想摘花,更想找个机会放空下思绪,顺便想想怎么和徐时瓒说说事。

辛晚伸手拨了下梅,把上面的雪扫掉了一点,开始走神。

神游没一会,身后传来踩雪的细碎声音,将她思绪拉回。

“怎么出来了?”见到来人,辛晚缓下眉眼,接着领子被人拉高一截。

徐时瓒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脖侧的肌肤,有些冰,冻得辛晚缩了下脖子,好奇他的手指怎么又冷起来了。

徐时瓒在她的注视下飞快地眨了几下眼:“屋里的地龙忽然不热了。” ', ' ')

最新小说: 穿越耽美小说当女配 前夫的魔盒 艳淞 再爱你一回 超凡学霸之诡异巡猎者 我在柯学世界当房地产大亨 被邪恶巫师诅咒以后 论反派是如何攻略作者本人的 追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