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于是他试探性地接着往下说:那个大叔会借着沙子进眼睛,让你吹吹的借口摸你,而你的姑父,他会在喝醉酒后
欢欢,你要和我说什么?
他的话被打断了,但开口说话的陈墨白完全没有打断人说话的自觉,面上的疑惑也不似作假。
就好像是等待他说话等了很久,却迟迟等不到下文。
小白听不到我刚刚说的话。
她无法接收由我所讲述的,与她的未来密切相关的信息。
之前有关那个大叔的信息是小白自己整理的,我只起了引导的作用,而有关我的异常举动也被我自己用土地爷爷当借口搪塞过去了,所以那时候的对话不会被屏蔽。
沈清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我是想说,我们可以一起去希望外语那边补课,我之前值日的时候有听到一个阿姨问那边看门的大爷,好像一学期只要八百,就是不包饭。
不包饭也行啊,带饭盒过去让热一热,或者准备凉掉也不影响吃的东西就好。陈墨白思考片刻,拎起书包就往回跑,背对着他摆摆手,我去找爸爸妈妈商量一下补课的事,明天见。
沈清应她一声,自己仍然坐在椅子上没动弹。
他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命运的馈赠还是命运的玩笑,如果是馈赠的话,为什么不肯让作为当事人的小白知晓分毫,可如果是玩笑的话,为什么不阻止他们这次小小的计划呢?
还是说,让他做梦的力量属于像猫一样狡猾的存在,热爱看着必然会落入网中的猎物苦苦挣扎呢?
明知没有人回答,他还是仰起头,问:我真的可以改变那个未来吗?
可以。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莫名耳熟。
沈清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可能恶作剧的存在。
别找了,小鬼,时间不多,有什么问题就快问。那个声音打了个哈欠,听起来懒洋洋的,语气还有点欠揍。
为什么小白听不到我想向她透露的信息?沈清很快平复惊讶的情绪,发问道。
这是规则。那个声音道,你的预知梦来自不属于科学的力量,因为你的身体很虚弱,那股力量才有可趁之机,我才能在现在和你有短暂的交流。但你的小青梅不一样,她比你健康多了,既然有些人会容易见鬼,相应的,大部分人也受到规则的保护,与这些超自然的力量有一层天然的屏障。
你的意思是,我做梦是鬼上身?明明是有些诡异的处境,沈清却有些好笑,那我现在得叫你鬼先生喽?
解释起来好麻烦的,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鬼先生道,总之,规则判定你想透露的消息属于超自然力量所带来的,就屏蔽掉了。
那么规则会不会屏蔽我想要改变未来的举动呢?因为我会产生这些想法的源头也是你口中的超自然力量。沈清问。
你身上有超自然的力量,不归规则管,它只是一种对普通人的被动保护,当你用正确的方式引导一件事的时候,未来也会随之改变。鬼先生用了一种比较隐晦的说法,就像一只小小的蝴蝶扰动空气可能会引起一场暴雨一样,规则管不了一些变数。
沈清明白了,他继续发问:我看得最清楚的只有最近可能发生的两件事,如果我想要看清之后发生的坏事,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你现在的状态就很不错。鬼先生道。
沈清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像嘲笑,于是他心平气和地发问:最后两个问题,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
他等了很久,再也没有什么声音响起来了。
第12章 肉包子
闹钟叮铃铃响了起来,沈清打着哈欠从被窝里钻出来,迷迷糊糊关了闹钟,梦游似的洗漱完,走到衣柜旁。
他刚要把手伸向浅色的衣服,手又拐了个弯,落在校服上。
礼拜一有升旗仪式,要穿校服。
连着廊桥的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陈墨白的声音:欢欢你起床没?我爸爸去送哥哥之前把包子买来了,还热乎呢。
沈清把衣服穿好,开门把陈墨白放进来。
陈墨白背着书包,一手拎着一个装着包子的塑料袋,另一只手举起假发往他的头上放,笑眯眯道:雪见,你的头发长得好快呀。
沈清作出一副苦恼的模样:今天明明不是立春!快把我的剪刀拿来!
他们对视一眼,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玩笑过后,陈墨白把塑料袋递给他,示意他在椅子上坐下:天气太热了,这个假发还厚,披着不舒服,我给你编两个麻花辫。
沈清依言坐下,却只吃了一个包子。
假发在昨天才抹了一次精油,好梳得很,陈墨白勤勤恳恳地编完头发,看塑料袋里还剩两个包子,道:我吃过之后才给你拿过来的,不用给我留。
沈清拿着包子,头一回为怎么解释苦恼。
他思考片刻,还是摇摇头,说了实话:我现在不吃,一会儿车上吃。
陈墨白有些疑惑:一会儿不该凉了吗?
沈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要假扮成女孩子。
我知道啊,但这和你吃冷包子有什么关联吗?陈墨白沉默片刻,缓缓发出一个疑问,仿佛有具象化的问号盘踞在她的脑门上。
尽管这样并不礼貌,但解释起来实在太过尴尬,沈清缓缓低下头,把自己的目光落在陈墨白的胸口。
陈墨白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是要垫在胸口呀?
这话实在是太过直白了,沈清半是羞恼半是放弃挣扎般捂住她的嘴,红着脸点点头。
陈墨白把他的手抓下来,上下打量他空荡荡的校服,摸摸下巴:放是能放,但会掉下来吧?
小孩子抽条快,他们回回订校服都是大一个尺码的,穿上去特别宽松。
沈清过了那阵害羞劲,终于可以正常解释了:没事,我跟我妈说我和你打赌打输了,要假扮女孩子,直到你满意为止。
半句没提自己打算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陈墨白察觉到他想岔开话题,敏锐地切中要害:然后呢?阿姨怎么说?
沈清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睁着死鱼眼,仿佛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她去街上给我买了一条小背心。
说完,他撩起自己的上衣。
白色的小背心,靠近边缘的布料上用彩线绣上了几朵小花,连接上方的肩带似乎是蕾丝做的,带着一点波浪的弧度。
总而言之,是很小清新的风格。
陈墨白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着。
想笑就笑吧。沈清仿佛一条已经放弃挣扎的咸鱼,我头一回知道我妈有这么强的行动力。
他对之前在妈妈房间看到的一柜子小裙子心有余悸,尤其是看到沈玉珍藏的绝版童年相册之后,他就对让妈妈单独给他买衣服这件事敬而远之。
还好妈妈很懒,小白的妈妈也足够靠谱,她们一起逛商场的话负责挑衣服的一定是小白妈妈。
昨天一开始他其实是打算和妈妈商量去希望外语补课的事,顺便说一下之后要假扮成女孩子,毕竟一个镇的都是熟人,看到他穿得奇怪肯定会去问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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