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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真有一根缘丝系住了他,他居然重新对汝宁感到兴趣。
四海牛郎凌云飞,未来的江湖霸主。他似乎对这个四海牛郎有缘,想不理会也难。
那一根无形的缘线,把他牵住河南汝宁。仇人相见也是缘的一种,但这根缘线却界限难以理清。
这次,他完全是浪人打扮,粗矿、豪迈、不修边幅、野性十足。
泛灰的浪人掩襟两截衫,马包也被破烂烂,身上只带了一把八寸长的工具小刀,这就不像一个怀刀闯道的浪人了。
他在赶路,健马小驰比其他车马快些,未碑时分,黄围镇在望。这是宿州三镇之一,在州北三十里左右。
这座镇其实并不大,百十户人家而已,但却是徒步旅客北行的重要歇脚站,半天脚程需在这里歇息,午间炎热,可在这里歇息一个半个时辰。
镇在道西,镇口有亭供应茶水。栅内是一条小街,小商店供应旅客日常用品,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饮食店最多,甚至有酒坊。
本来没打算歇息,突然目光透过栅口,看到小街的一家酒坊前,拴马桩系有六七匹雄骏的黄骠,从没卸下的马包鞘袋估计,骑土必定不同凡俗。
心中一动,策马驰入镇栅。
这是一家颇具规模的酒坊,店门外挂的不是酒筛子,而是神气的精雕招牌:符离酒坊。
宿州古称符离县,黄围镇南面仍有一座符离镇。三大镇夹沟、黄围、符离,都在州城以北的大官道上。
不是进食的时光,歇脚的旅客皆动身就道了,小街活动的人不多,符离酒坊目前却是高朋满座,八副座头都有酒客,其中两桌共有十一名粗豪的江湖男女,似乎是同路的人,谈笑风生语惊四座。
他的长相也粗扩豪迈,走近窗台的一桌。
原先在座小伙的一位酒客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会自斟自酌旁若无人。是一位景况不佳的孤老头,还真有点像老花子。
搁在长凳旁的黄竹打狗棍,油光水亮已有多年历史,棍尾有点斑剥,快成老古董啦!很可能和人一样老。
酒坊不卖菜肴,但供应一些下酒的肉脯乾果。他要来两壶一锅头高粱烧,四小碟肉脯乾果相当丰盛。
邻桌的十一位江湖男女,也瞥了他一眼便不再向他注目,已看出他身上没带兵刃,不是形迹可疑的人。
“咱们在徐州,真得逗留几天。”那位留了鼠须的中年人嗓门特大,也许必须大声才能让两桌的人听得到:“打听九州冥魔白昼现身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他以报复作藉口洗劫人熊那群秘使,真实性有多少成。”
“那不关咱们的事呀!”下首那位漂亮的蜂腰女郎嗲声嗲气:“谢老大,你没事找事做呀?”
“怎么不关咱们的事?”谢老大嗓门又提高了些:“那魔头专门向豪强下手,敲诈勒索强龙级的高手名宿。咱们风云帮在江湖,也是实力强大的大帮大派之一,万一他挑上了咱们风云帮,咱们还真有点招架不住呢!”
邻桌那位老花子,突然用干咳吸引这些人的注意。
“三阴手谢英,你还有脸打肿睑充胖子大吹其牛,我算是服了你。”老花子眯着老眼,手举酒碗盯着谢老大怪笑:“贵帮被大江的侠义道大爷,混江龙欧阳老匹夫掘掉根。已经树倒猢狲散,各奔前程找人收容投靠,居然认为九州冥魔会找你们勒索敲诈,少抬举你自己好不好?”
天气热火气旺,距老花子最近那位大汉,愤怒地跳起来,跨过长凳跨出一大步。
“他娘的混蛋……”大汉口动手也动,扶拳疾扬。
老花子的酒碗一亮,半碗酒泼在大汉脸上。下面左手虚拂,修然站起,老眼光芒暴射。
砰然一声大震,大汉侧摔至走道,手脚期天。
另一名大汉怒容满面站起,手抓住了腰间链子枪的握把,怒容僵住了,抖出链子枪的念头比为乌有,被同伴摔倒的狼狈相惊得张口结舌。
所有的人,皆急急推凳而起。
“谁再敢在老夫面前撒野,一定死!”老花子凶狠地瞪着想抖出链子枪大汉:“可打包票。”
“咦!你这老家伙……”三阴手谢英大吃一惊。
“天下三怪,毒怪抡元。”
“你……你你……”不但三明手大惊失色,其他的人也脸色大变。
爬起以袖拭脸上残酒的大汉,打一冷战往同伴身后躲。
名震江湖的天下三怪,毒怪周乾、妖怪吴坤、魔怪郑元。毒怪名列第一,所以夸称抡元,考中状元的意思,带点文味不易听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