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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来弟弟并非领养,而是父亲的私。(1 / 2)

('宁锦书望着簌簌而落的雪片,翻涌的往事也如同这鹅毛大雪,层层叠叠压上心头。

亲弟弟宁世玉,表哥虞砚之,挚友游晏,还有死对头权司琛······

明明每一个人都是直男,却都爱他爱得死去活来,非他不可。

在宁锦书幼时的记忆里,每个晨曦微露的清晨,宁远山都会单膝跪在波斯地毯上,捧着虞宝珠纤巧的玉足为她穿上真丝袜。

晨光穿过蒂凡尼玻璃台灯,宁远山腕间百达翡丽的金属光泽折射在虞宝珠脚踝,仿佛给那段温存时光镀上永不褪色的金边。

在两人相爱后,宁远山创立宁氏公司,他肩上顶着泰山压顶般的压力,奔波在天南海北,却从未在虞宝珠面前显露疲惫。

那时的通讯远不如现在方便,偏远地方的信号总时有时无。

宁远山文采翩然,用一封封情书向虞宝珠倾诉爱意,用笔勾勒出每一次思念的具像,诉说分隔两地的时光里如何牵肠挂肚,笔下的深情不输任何名家。

虞宝珠总爱用嵌着翡翠的银裁刀轻轻划开火漆,檀木匣里泛黄的信笺至今残留着雪松墨香。

那些辗转于绿皮火车与航空信笺的情诗里,「见字如晤」四个字永远折在第三道褶皱处。

「你爸的情书总折三次。」虞宝珠抚摸着信纸上凸起的钢笔字痕,对幼子宁锦书笑道:「,思卿若狂,的,狂,字最后一笔,你爸经常写得戳破纸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嘴边是温柔的笑意,眼眸中闪烁着幸福的光。

正因如此,宁锦书呱呱坠地时,虞宝珠才为他取名「锦书」,寓意「锦布书情」。

虞宝珠和宁远山一直希望再添一个妹妹给宁锦书作伴,凑成一个儿女双全的「好」字。

但虞宝珠的身体与她的意志作对,几年过去她也没有再怀孕,令她感慨天意弄人。

宁远山提出去孤儿院再领养一个孩子。

虞宝珠和宁锦书都以为,家里要有一个妹妹了。

然而,宁远山最终从孤儿院领回家一个刚出生的男婴。

尽管和期待的女儿不符,虞宝珠依然毫不迟疑地接纳了这个孩子,爱他如宁锦书一般,为他取名「世玉」,意在「世间珍宝」。

宁锦书对这个新来的弟弟也是宠爱有加,每日放学后,他都迫不及待地要抱一抱、亲一亲,无声宣告自己的喜欢。

他甚至认真学着大人的模样,给襁褓中的弟弟喂奶、拍奶嗝,笨拙地替弟弟换尿布,乐此不疲把照顾弟弟当作有趣的游戏。

一家四口的生活温馨和睦,变故来临那日,十岁的宁锦书攥着书包带僵在门廊阴影里,听见宁远山低吼穿透水晶吊灯摇曳的光斑:「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你生完锦书就生不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就弄个「私生子」出来?!」虞宝珠扬手摔碎手边的珐琅彩茶杯,陶瓷碎片扫过蜷缩在沙发角落的宁世玉——三岁孩童死死抱着哥哥去年送他的泰迪熊,熊耳朵已被泪水无声浸成深褐色。

那时的宁锦书还不太明白「私生子」具体的意思。

宁远山最终怒气冲冲摔门而出,险些将躲在门后的宁锦书撞倒。

虞宝珠孔雀蓝的旗袍下摆,掠过满地狼藉,漆皮高跟鞋碾过一张全家福相框,玻璃裂痕正好横亘在宁世玉百日宴的笑脸上。

宁锦书走进客厅,宁世玉见他来了,高昂的啼哭顿时刺破寂静,小小的人儿双眼通红,泪眼朦胧地伸出双手,奶声奶气地喊着:「哥哥,抱抱。」

宁锦书赶忙走上前,将弟弟抱了起来。

宁世玉缩在他怀里,仿佛找到依靠,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宁锦书轻轻拍宁世玉的背,柔声安慰他,很快宁世玉哭累了,在他怀里沉沉地睡去。

晚上,虞宝珠红着眼眶,把两兄弟叫到身边。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尽量平静的语气看着宁世玉开口:「宁世玉,我要把你送走!」

送走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锦书顿时愣在原地,他记得弟弟第一次开口说话,含糊不清地叫着「哥哥」。

记得弟弟第一次学会走路,跌跌撞撞扑进他的怀里,软软糯糯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他从未想过,弟弟来到这个家后,还会有离开的一天。

弟弟已经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送弟弟离开这比天塌下来还要令他难以接受。

尽管只有三岁,懵懵懂懂的宁世玉似乎也听懂虞宝珠的话。

他愣了一下,哭得声嘶力竭,语无伦次道:「麻麻,小玉不走!」

但虞宝珠对于宁世玉的眼泪,再也没有以前的怜惜,铁了心要把他送走。

宁世玉似乎看出宁锦书眼中的不舍,紧紧地抱住哥哥的脖子。

他小小的身体颤抖得厉害,仿佛狂风中飘摇的树叶,随时会被无情的风暴卷走,坠入无尽的深渊。

「哥哥······哥哥······」他断断续续地哽咽着,哭哑的嗓音如同受伤的小兽呜咽,一声声敲击在宁锦书的心上。

宁锦书的心像被无数根针狠狠扎着,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紧紧抱着弟弟,怀中瘦小的身躯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像极了去年暴雨夜他偷偷抱回阁楼的流浪奶猫。

他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浸湿弟弟的头发。

宁锦书泪眼朦胧地看着虞宝珠,眼中充满祈求。

「妈妈,不要送走弟弟,求你了!」他哽咽着哀求,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小玉这么小,他离开我们,会害怕的!我也不能没有他!」

虞宝珠看着紧紧相拥的兄弟俩,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宁世玉是她一手带大的,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在她的呵护中一点点长大,蹒跚学步,牙牙学语。

她对这个孩子曾经倾注全部的爱,将对方当成生命中的一部分。

如今要送他走,她的心也像刀割一般,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小书,妈妈也不想这样······」虞宝珠垂泪抽泣,声音颤抖得厉害,一脸的无奈和痛苦:「可是······妈妈没办法······」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充满无力感。

宁锦书看着虞宝珠通红的眼睛,心中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虞宝珠的内心也在挣扎,也在煎熬,可是他真的舍不得弟弟离开。

「妈妈,求求你,不要把弟弟送走!我真的不能和小玉分开!」宁锦书哭着苦苦哀求,紧紧得抱着宁世玉。

虞宝珠看着宁世玉哭得通红的小脸,心中不舍,最终,她败下阵来。

「好了,都别哭丧了,烦死了。」虞宝珠温柔的声线淬了冰,起身离开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随小书的意思吧······」

这几个字仿佛用尽她全身的力气,充满无奈和妥协。

宁世玉不敢再哭,哭声渐渐停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的抽泣。

他小小的脑袋似乎明白,是因为哥哥他才能继续留在这个家里。

他不由自主紧紧地抱着宁锦书,仿佛抱着全世界最重要的东西。

自此之后,晨昏变得潮湿阴郁,才三岁的宁世玉,也一夜之间一下子懂事了。

他明白他的眼泪已经不能再让虞宝珠心软,反而可能遭到对方的厌恶将他送走。

生怕触怒虞宝珠,他不敢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得哭,也不再天真无邪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宁世玉的到来,而变得热闹起来的家,也突然冷清许多。

以前的宁世玉身为幼子,娇生惯养,哪里不顺心,动不动就哭嚎一场,直到大人妥协为止。

家里保姆阿姨换了一个又一个,都说这个小孩脾气很差,很难带。

保姆阿姨很会看人下菜,对宁世玉的态度愈发敷衍起来,冷淡疏离。

以前宁世玉身上总是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衣服也总是散发阳光的味道,干净整洁,像个可爱的小天使。

可现在的宁世玉却常常带着一股汗味,小脸上也总是脏兮兮的,像一只流浪的小猫。

宁锦书总在放学时,看见弟弟扒着雕花铁门的身影,小小的人儿裹在明显小一号的毛衣里,袖口还沾着早餐的蛋黄渍。

宁世玉看见宁锦书,可怜兮兮地扑上来,抱着哥哥的大腿,眼巴巴仰望着对方,清澈的眼睛里充满对食物的渴望,也充斥对哥哥的依赖。

「哥哥,小玉要喝neinei······」他嘶哑的哭喊混着抽噎,细软发丝黏在涨红的小脸上。

宁锦书赶紧给弟弟泡奶粉,最让他揪心的是弟弟眼里的光渐渐熄灭。

从前那个会揪着他领结要糖吃的混世魔王,现在在家连打喷嚏都要慌忙捂住嘴,东张西望的模样像个小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某个黄昏,他撞见宁世玉踮脚吃垃圾桶里过期的酸奶,奶渍沾在结痂的嘴角——那是上周摔下儿童椅时磕破的。

宁锦书意识到,三岁的小孩单单靠奶粉已经喂不饱了。

曾经虞宝珠总是变着花样给宁世玉做各种营养辅食,如今却再也不踏入厨房。

宁锦书只好拜托保姆,语气带着一丝卑微:「阿姨,能不能给小玉做点吃的?」

保姆的笑容总是带着一丝不耐烦,敷衍道:「知道了,等忙完手头的事情就做。」

这个「等会儿」总是遥遥无期,如同一个永远无法兑现的承诺。

久而久之,宁锦书只能自己下厨。

十岁的他学着虞宝珠以前的样子,一步一步照着网上下载的餐单,企图为弟弟做一些简单的食物。

他看着锅里一股焦味的糊状物,眉头紧皱。

他知道弟弟原本挑食的厉害,这个不吃,那个不碰,吃顿饭满世界乱跑,虞宝珠必须追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口喂,像娇生惯养的小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锦书知道他做的东西并不好吃,以为宁世玉肯定不会吃。

而最终看着弟弟狼吞虎咽的样子,他心中酸涩得如同吞下一颗梅子,眼眶发热。

夜凉如水,他起身倒水,却在走廊瞥见一抹纤细的身影。

宁世玉光着脚丫,蜷缩在主卧门前,借着微弱的月光,透过门缝凝视着酣睡的虞宝珠。

如水的月光在他单薄的背脊上勾勒出一道颤抖的弧线,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宁锦书的心脏猛地一缩,眼眶酸涩,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拭去眼角的泪痕,朝着宁世玉张开双臂,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小玉,要和哥哥一起睡吗?」

宁世玉回过头,眼中闪烁的光芒比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还要明亮,仿佛蕴藏着无限的期盼和依赖。

「要!」小小的人儿毫不犹豫地扑进了哥哥温暖的怀抱,如同飞鸟投林般寻觅到安心的港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那以后,宁锦书小小的肩膀,过早地承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

两兄弟在同一个学校的小学部和幼儿部,每天早上,宁锦书总是先把宁世玉送到幼儿部,看着他走进教室后才安心地去上学。

每天晚上,宁锦书都会细心为宁世玉洗澡,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擦拭弟弟稚嫩的肌肤。

洗完澡后,宁锦书还会耐心地为弟弟准备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整整齐齐叠着放在床头。

晚上睡觉时,宁世玉总是紧紧地抱着哥哥的胳膊,像一只依赖母亲的幼兽,一刻也不肯松开。

有时,宁世玉会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哥哥是否还在身边。

如果发现宁锦书不在,他会感到不安,默默地流眼泪,直到哥哥再次出现,他才会重新安心地睡去。

反而是两兄弟的父亲宁远山,作为这个家的支柱,出现的时间却越发不确定,有时一个月露一次面,有时干脆几个月都毫无音讯。

宁远山日益暴躁、加上虞宝珠的倔强,导致父亲每次回家,都会掀起一场激烈的风暴。

两兄弟好不容易沉淀下来的平静生活,在一瞬间被彻底摧毁。

无休止的争吵像无声蔓延的毒气,侵蚀两个孩子本就不安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次争吵的收场都如出一辙,父亲摔门离去的巨响,所处之地凌乱的狼藉,和虞宝珠失声痛哭的背影。

宁锦书十一岁时,初春的一个寒冷夜晚,宁远山很久未见终于回了家,依旧带来一场毁灭性的激烈争吵。

「宁远山,没有我爸的提携,你能有今天?!」

「宁远山,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虞宝珠失控地说出一些尖锐刺耳的话语,使得宁远山的愤怒攀至巅峰,他的手狠厉地扬起,眼看着就要重重落在虞宝珠苍白的脸颊上。

宁锦书看到父亲高高扬起的手,心脏猛地收缩,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前去,用自己瘦小的身躯挡在母亲面前。

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恐惧和怯懦像一只无形的枷锁,阻拦了他的行动。

他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手落下,狠狠地打在母亲的脸上,发出一声清脆如雷的耳光声,震得整个客厅都为之颤抖。

虞宝珠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她捂着脸猛然看向丈夫,眼神充满难以置信的痛苦和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边珐琅耳坠在颈侧划出血色弧线,也彻底撕裂她对眼前男人的最后一丝幻想。

宁锦书颤抖着,想要再次迈步安慰母亲,却最终停滞在原地。

百年虞家掌上明珠般的二小姐,最终因不幸的婚姻崩溃,捂着发红肿胀的脸,痛哭着一头扎进房内。

父亲愤然甩门离去,宁锦书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宁世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无助地拉着他的衣角。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着弟弟的脑袋,温柔地安抚。最终,他默默压下心中的不安,先把宁世玉送回房间哄睡。

待到弟弟均匀的呼吸声终于响起,宁锦书揉了揉脸,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脑海里不由交替浮现,母亲从前自在明媚的笑容,与现在被父亲家暴后崩溃痛哭的样子。

他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而胸口沉重得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拖着脚步走到母亲的房门前,指关节小心翼翼轻轻叩响了房门,缓缓伸手推开虚掩的房门。

空荡荡的房间里光线昏暗,母亲安静地侧卧在床的一角,疲倦地闭着眼,呼吸细微得几乎听不见,而床边孤零零地躺着一个空药瓶,像是她这一年夜夜失眠的无声见证。

宁锦书怔了一下,莫名不安地蹲下身捡起空瓶子,顺手放到床头柜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低头看着母亲,攥紧了小小的拳头,隐约透出一种少见的决然。

他的声音还极为稚嫩,却强作镇定地劝说:「妈妈,别伤心了,我们不要理爸爸了。要不······我们一起搬到外公家去吧。大阿姨一家不就跟外公一起住吗?外公很爱我们,他的家也很大很大,完全住的下。」

然而,母亲闭着眼睛没有应声,沉默如同一潭死水,只是微弱的呼吸回应着他。

宁锦书见母亲睡得很深,默默脱下鞋子爬上床,小心翼翼伸出胳膊,从背后轻轻环住她单薄的身体,用自己小小的臂膀,将母亲紧紧拥进怀里。

母亲常年精心保养,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身体乳香气。裸露的手臂触感细腻柔滑,仿佛岁月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带着让人心安的体温。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的脸贴近母亲的身体,感受她皮肤下微弱跳动的心跳,那样无助而脆弱。

那种微妙的触感让他不由将母亲抱得更紧,酸涩的保护欲翻涌至胸腔,令人无法言说却也坚定。

此刻稚嫩的少年,想用他全部的力量保护母亲,替她挡住一切风雨。

宁锦书很快在母亲的身边沉沉睡去。

当他再次醒来,天光已经透过窗帘穿透母亲睡衣上的苏绣缠枝莲,细碎的阳光像一层细纱覆盖在母亲的侧脸上,竟是那样的宁静与祥和。

他下意识抱紧怀中的母亲,可下一秒,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却让他心瞬间沉入冰冷的深渊——那柔滑的肌肤不再温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刺骨的寒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锦书愣住了,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小心翼翼地与母亲拉开一些距离,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对方的脸。

母亲表情安详,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然而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青紫的嘴唇,却让这幅画面变得异常诡异。

「妈妈?」宁锦书试探性地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未脱的稚嫩和隐隐的颤抖,母亲却没有回应。

他颤抖着手,再次轻轻抚摸上母亲的脸颊,指尖传来的凉意瞬间刺入心底,让他如坠冰窖。

「妈妈!」他慌了,手忙脚乱摇晃母亲的身体,像是想将她从沉睡中唤醒:「别睡了!醒醒!妈妈——」

宁锦书的呼唤渐渐高亢起来,焦急中透着一丝恐惧,这种从未经历过的未知感,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紧紧笼罩。

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喊,怎么摇晃,母亲的身体如雕塑般僵硬冰冷,没有一丝回应。

他的眼眶开始发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悲伤。

「妈妈,你别吓小书好不好······求你了,别吓我······」他哽咽着,颤抖的手拂过母亲的额头和脸颊,无助得祈祷上天,这只是母亲的恶作剧。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母亲冰冷的沉默。

他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甚至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母亲就会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亲主卧一角的檀木箱里,宁远山从全国各地寄回的信件受潮腐烂,无声长出带着恶臭的霉斑,被侵蚀的玫瑰也在盛放时一瞬间凋零,辗转成灰。

十一岁宁锦书的脑海里反复闪现,母亲死前那一晚的一幕幕,心痛和自责像洪水一样灭顶。

如果当时他更警觉一些,如果当时的他不是那样无知,如果当时他能及时发现异常,拨打急救电话,母亲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一切是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可惜,这个世界不会给他一次「如果」的机会,只会让人面对赤裸裸的残酷现实。

宁锦书无法阻止这场悲剧,无力挽回母亲已逝的生命,眼睁睁看着母亲下葬。

虞宝珠葬礼那天,白色的挽联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偌大的灵堂内,鼻间翻涌葬礼专用的白菊气息,耳边哀乐回荡,笼罩着宁锦书下半辈子的悲切和沉重。

他的心异常沉重,仿佛有什么重物毫不留情地碾压过心脏。

他没有伸手去擦满脸的泪水,只是呆呆地站着。

大阿姨虞明珠瘫坐在椅子上,因悲痛而哭得肝肠寸断,脚边全是湿透的纸巾,哭声如刺般一声声刺入宁锦书的耳膜。

表哥虞砚之抱着大阿姨,红着眼眶低声劝慰着他的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在宁锦书眼中无所不能的外公,也无力挽回一切。

虞老爷子满是皱纹的脸上层层叠叠堆砌着泪痕,一双浑浊的双眼红肿得如同核桃。

看着亲人们一个个哀痛的神情,年幼的宁锦书迟钝地明白——母亲真的走了,永远地离开了他和弟弟,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一刻,宁锦书第一次真正看清「死亡」两个字沉重的含义——那是永恒的分离。

第一次直面亲人的离去,那种撕裂般的痛感冲击着他柔弱的内心。

世界在这一刻好像轰然崩塌,无助和无力如同一把钝刀,将慢慢折磨他的余生。

他的心脏落地碎成无数片,每一个碎片都折射出无数重宁锦书——每一重的他都捧着母亲遗留的空安眠药瓶。

他痛恨那一晚的宁锦书。午夜梦回,他无数次回到过去,掐住十一岁宁锦书的脖子,那个愚蠢懦弱的自己。

他想要杀死对方,只为挽回母亲的生命。

下一秒,他睁眼变成了十一岁的自己,对上面目狰狞的宁锦书,那是从未来复仇而来的自己,死死地掐住他的喉咙。

每一晚的噩梦里,宁锦书都无力反抗,死在自己手中,经历无限循环的死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尖叫着睁开眼,发现一切都是徒劳——他做再多的噩梦,哪怕是梦里,母亲也从未复活。

父亲在葬礼结束后终于回到家,但没过多久,或许是为了逃避某种无法说出口的痛楚,他又重新一如既往地到处奔波。

哪怕不出差留在港海市,他也总是早出晚归,这个家对他来说好像只是一个落脚的地方。

偌大的房子里,除了浑水摸鱼的保姆,就只剩下宁锦书和年幼的宁世玉相依为命。

原本温暖让人安心的家,如今变成一个失去光的空壳,寂寞和沉重像影子一样在这个家中游荡。

暑假来临,外公邀请宁锦书去虞家老宅小住。宁锦书没有多想,带着弟弟一同前往。

虞家老宅始建于明朝,古色古香,四周环绕着茂密的竹林,环境清幽,空气清新。

然而,在这份宁静祥和的氛围之下,宁锦书却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外公和阿姨看向弟弟的眼神总透着一股异样的意味。

那种眼神说不上恶意,却带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冷淡和疏离,好似弟弟并不是这个家庭的一部分,而是一个外来的陌生人,一个随时会被驱逐的存在。

饭桌上,外公给宁锦书夹菜的时候,总是面带慈祥的笑容嘘寒问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对于宁世玉,他很少关注,即使弟弟扬起笑脸主动和他搭话,外公也只是敷衍地回应几句。

阿姨的态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经常在弟弟说话的时候打断他,或者直接无视他的存在,有时候甚至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虞氏旁支的小孩们,趁着暑假也过来小住,他们在庭院里聚在一起玩耍嬉戏。

宁世玉看到同龄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总想加入他们的游戏。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却总是不被理会,甚至如瘟疫般被避之不及。

孩子们凑在一起时不时瞥向弟弟,目光带着明显的轻蔑和不屑。

嘴里小声地议论着「私生子」、「野种」之类的话。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宁世玉总是被刻意疏远冷落。

他像被扒光一样,手足无措站整个家族的对立面。

他明媚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明亮的光也变得黯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打扰到别人,引起众人的不满。

宁锦书明白,无论宁世玉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虞家的认可和接纳。

对他们而言,弟弟的存在像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天生带着无法被原谅的原罪。

即使弟弟不说,宁锦书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孤独和委屈。

宁锦书的心里也极为矛盾和纠结。

一方面,他和弟弟从小一起长大,兄弟情深。

另一方面,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明白了「私生子」的含义,明白父母的婚姻,是因为宁世玉的出现而彻底破裂。

甚至可以说,母亲的自杀也与宁世玉的存在有着某种必然关联。

但宁锦书一想到,弟弟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四岁孩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宁锦书和表哥虞砚之相差三岁,虞砚之性格温和,谈吐斯文,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待人接物也十分周到体贴。

但两人小时候的关系不咸不淡,并非形同陌路,却也算不上亲密无间。

或许是知道宁锦书的丧母之痛,这个暑假,虞砚之对宁锦书总是额外关照,言行举止间流露一种发自内心的怜惜。

宁锦书自然能感受到这份显而易见的善意,心里对这位表哥顿时多了几分好感。

暑假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朝夕相处之下,点点滴滴积累的感情像是一块逐渐生暖的石头,慢慢温润了两人间的距离。

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逐渐亲密起来,很快找到了共同语言,分享彼此的小秘密,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8月25日,暑假即将结束,宁锦书也即将搬回自己家。

那一天,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夏日午后的慵懒气息。

宁锦书哄睡了年幼的宁世玉,独自一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想起了表哥虞砚之,决定去找他玩。

他走出自己的小院,沿着抄手游廊大步走向阿姨一家的院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走进院子,路过姨夫陈正的书房时,他无意中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声,那声音细弱而颤抖,像是受伤的小兽呜咽。

听着熟悉的声音,他立刻意识到这哭声来自虞砚之,他心里一揪,不禁油然而生担忧和疑惑。

他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口,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抽泣声断断续续,夹杂着皮带抽打的声音,一下一下,沉闷而有力,像是敲击在他的心头。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看去。

书房里的景象让他震惊得瞪大双眼,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只见十四岁的虞砚之赤裸着上身,双膝跪在地上,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像一片风中的落叶。

姨夫陈正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皮带,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打在表哥的背上,鲜红的血珠顺着皮带的轨迹蜿蜒而下,染红了虞砚之单薄的浅蓝色短裤,刺眼得令人心惊。

虞砚之紧紧咬着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但他颤抖的身体和不停流淌的泪水,却暴露他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

陈正每一下皮带的抽打都伴随着一声他的闷哼,听得宁锦书心如刀绞。

他瘦削的后背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纵横遍布的血痕,像是一幅触目惊心的画卷,深深地烙印在宁锦书的脑海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幼的宁锦书愣在原地,小小的他无法理解大人世界的残酷,更不明白姨夫为什么要这样虐待温柔的表哥。

他只知道,表哥疼得厉害,哭得也很伤心。

他想起母亲去世后,虞砚之总是温柔地安慰他,陪他玩耍,带他走出悲伤的阴霾,两人逐渐培养出深厚的感情。

此刻,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心疼。

他再也无法独善其身,顾不上害怕,他猛地推开房门,冲进去挡在虞砚之面前。

瘦弱的少年身影异常坚定,他颤抖着声音,冲着陈正大喊:「姨父,你不能再打哥哥了!哥哥要给你打死了!」

陈正高举的皮带,在即将落下的一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硬生生停滞在宁锦书的额头前,距离不过几寸的地方,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整个书房里忽然变得死寂,只能听见三人急促的呼吸声。

陈正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宁锦书,眼神仿佛钢针般锐利,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撕裂。

他紧抿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脸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整个人显得狰狞。

他整个身躯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随时可能扑向眼前的猎物,将对方撕成碎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停顿片刻后,他原本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像是暴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仿佛下一秒雷霆万钧的怒火便要倾泻而下。

「小兔崽子!」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箭头,愤怒而怨毒,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嘶吼,音调一下比一下更有威慑力:「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老子滚出去!」

他再次扬起手中的皮带,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用力,眼神更加凶狠,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倾泻在宁锦书身上。

宁锦书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两条小腿肚害怕得不停打颤。

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地挺起胸膛挡在了虞砚之面前,用自己瘦小的身躯,为他筑起一道保护的屏障。

「姨夫!」宁锦书稚嫩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异常坚定:「你敢打我一下,我会告诉爸爸,告诉阿姨,告诉外公!还要报警告诉警察叔叔!把你关起来!」

他稚嫩却坚定的威胁在陈正耳边回响,如同一道惊雷炸裂在他心头。

他握着皮带的手猛地一抖,高高扬起的胳膊僵在半空中,动作戛然而止,像一台突然断电的机器。

他死死地盯着宁锦书,眼神难以置信且愤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文静乖巧的孩子,竟然敢如此大胆挑战大人的权威。

陈正的脸色由阴沉转为铁青,又由铁青转为煞白,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变幻,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每一画面都承载着他这些年来隐忍、挣扎与压抑。

虞家的当家人是虞老爷子,也就是宁锦书的外公。

威严不可一世的老人,用威望将整个虞家牢牢攥在手心里。

而陈正不过是穷山僻壤挣扎出生的穷小子,靠着满腔的不甘和热血拼命考上大学,企图一展抱负,却被现实死死按在泥潭里,成为虞家的司机。

最后不得不通过入赘这样的方式,勉强攀上虞家这艘巨轮,才在市里的机关单位有一份正经工作。

从入赘虞家的第一天起,他的自尊心便清楚地感受到那种无处不在的轻蔑。

哪怕他对老丈人的命令唯命是从,每一句话都小心斟酌,每一个动作都谨小慎微。

但外来穷苦的上门女婿,没有虞家的血脉,没有根基,始终无法真正融入这个古老的家族。

他深夜独自面对镜子,那双眼睛里的空洞早已告诉他,他在这个家里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精子提供者。

他像一只寄居蟹,将自己全然藏入虞家这个冷酷的壳里,唯唯诺诺地活着,过着卑微苟且的日子,不敢有一丝反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年来,那种被白眼和冷嘲热讽包围的窒息感,那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屈辱感,每时每刻都折磨着他。

他无数次捏紧拳头想要怒吼,却只能将所有的不甘和愤怒吞进自己的胃里,变成一团滚烫的苦涩。

他不能对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动怒,不能对金尊玉贵的妻子发脾气,甚至不能让下人们看到他内心的灰暗。

所以,他只能将这股无处发泄的情绪,全都转嫁到虞砚之的身上——那个不曾反抗、也无力抗争的儿子身上。

每一次挥起皮带,每一次用冰冷的言语刺痛虞砚之的心,他都能短暂地感受到一种畸形的快感,仿佛这样便能找回些许失落已久的存在感。

他表面的风光与优越,全都建立在一地鸡毛的虚妄之上,只能以欺凌更弱者来填补自己的无能。

他自知这些见不得人的暴行,得小心翼翼地隐藏,生怕有一天,虞家真正掌权的人发现他的龌龊。

尤其他还是政府官员,若是家暴儿子的事情被揭穿,那隐忍换来的位置,那层精心编织的光鲜外壳,必将顷刻之间化为乌有,甚至拱手让出靠着虞家取得的一切——权力、地位、甚至家庭。

而眼前的宁锦书,像一颗猝不及防的炸弹,毫无征兆地投掷在他苦心经营的伪装之上。

这个外甥小小年纪却有着非凡胆量,不受任何威胁地站在他面前,坦荡而自信地用稚嫩的声音发出直击他内心的威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宁锦书的身份和背景,注定了陈正必须退避三舍,绝对无法用对待虞砚之的方式来对待他——动手也好,出口斥骂也罢,每一种选择都可能为他带来灭顶之灾。

于是,他握紧皮带的手变得僵硬,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抖,最终还是缓缓软了下来——一如他此刻的内心。

宁锦书见陈正被他镇住,越发大胆起来:「还有!虽然我要回家了。但我以后每个周末都会来找哥哥,如果被我知道,姨夫又打哥哥,我就说你连带我一起打了,我照样要和所有人告状!」

他的一句句威胁像锋利的刀刃,一寸寸切割着陈正的理智。

他愤怒地瞪着对方,双眼布满血丝,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整个肺部都要炸裂。

恼怒与羞辱涌现,他甚至有片刻的冲动,想要不顾后果给这个孩子一点颜色看看。

但最后的理智在天人交战的缝隙中低语道:「不要动手!不能动手!」

陈正被逼到无可退让的死角,最终,他无力地垂下那只曾高高扬起的手,目光里涌动着怨毒与不甘。

这一刻,他又一次感受到,他卑微生命中的桎梏,是那般前所未有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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