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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袖口,宁作站到一旁说:“那你继续练吧。”
“奥。”重新调好音乐,周旋久偏头瞟了眼宁作,“你是,要看吗?”
“怎么?”宁作说,“例行检查。”
周旋久将头转回去,面上没有一点胆怯,淡淡笑着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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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练完,宁作没忘记手串的事,此时再提起,他假装看不懂周旋久脸上的闪躲和心虚,带着疑惑跟去了对方卧室。
这次他停在门边没进去,仍然能闻到一些香气,味道还没散尽。
进了屋,周旋久直径往床边去,宁作看他先在枕头边翻了翻,又走到书桌旁的架子边,拿起他那个小挎包翻了翻,停下动作,又在那定了几秒,再回身时,一脸不是很情愿想要逃避的样子,视线往下,周旋久一手挂着一个串。
“怎么了?”宁作看着对面的人,伸出了手,“过来。”
周旋久没吭声,慢着步子挪到了门口,先将那串玻璃珠递了出去,另一只手紧攥着,宁作不懂他在闹什么,直接两手一伸,都接了过来。
握进手心手感就不对,喇皮肤,低头一看,他的那串小叶紫檀表面裂纹遍布,干燥得磨手,状态比两年前泡水后还差,差到极致,可以说完全废了。
但奇怪的是,它散发出来的木香十分浓郁,跟它的状态极其违和,宁作凑近,本意是想仔细闻闻,却意外发现每两颗珠子中间的夹缝里,都藏了一点灰,像是燃香而产生的香灰。
想起在周旋久房间闻到的味道,宁作思索片刻,抬眼问:“你用香熏它了?”
周旋久一时没回答,他抿着唇,情绪有些低迷。
这件事他有点不愿承认——手串本来香香的,突然不香了,一定是被他戴坏了。他用同样味道的香熏一熏,想要修好,可每次修完,过一段时间就不灵了,总要重新修。
早前宁作问他要,他就临时抱佛脚又修了一次。现在宁作问,周旋久不想撒谎,磨蹭半天才嗫嚅着开口:“嗯……弄坏了……”
“什么?”
周旋久恹恹承认:“不香了,熏它,因为,坏掉。”
坏掉用香薰有什么用,宁作下意识在心里反驳,等结合对方的前后语句,逻辑一整合,才慢慢回过味来,怪不得下午支支吾吾说要晚上给。
不仅是手串,估计早先他在周旋久身上闻到的香味,也是点香时染上的。这得多频繁,才能被熏得几乎成了体香?
如此想来,之前并不是偶然,他们俩的味道真是一样的。这个认知出现,宁作心有触动,耳后温度骤升,再看周旋久,他莫名感到慌张。
其实提起这件陈年旧事就是心血来潮,他肯定知道手串泡水后又不精心对待变成这样是必然的结果,却又止不住犯贱说反话:“咳,嗯,既然坏了,就还给我吧。”
本来周旋久低着头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听他这么说猛一抬头,气势又起来了。
他不赞同地瞪着宁作,呼呼地出喘气,缓了几秒,绷着小脸严肃道:“你弄坏了,我都没有,怪你,还帮你,修好。我弄坏了,你就要拿走,这、这样,不公平的呀。”说着伸出手,想拿回来,却抓了个空,他皱起鼻子,如临大敌般盯着对面,生怕手串被人收进口袋。
这些小动作和小表情逗得宁作心间一痒,情绪稍缓,他眉梢轻抬,五官不自觉软下来:“那你想怎样?”
周旋久闻言才抬眸匆匆撇他一眼,马上视线又落回手串,没一会儿再抬头说:“我帮你修好,你也帮我,修好,就可以的。”
理论上讲这手串无法再修复,宁作却没急着说实话,他沉默地看着周旋久,思考片刻后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了解决办法,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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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回到学校的当晚,宁作再次接到严瑾电话,说是公司接到个新合作项目,问他有没有兴趣。
“妈,我学的是舞台设计。”宁作强调了句,暑假在家帮忙帮久了,真以为他无师自通能参与服装设计工作了?
“知道,我也没说让你设计服装啊。”严瑾详细说明了一下。
其实是这次合作方的项目正处于统筹阶段,很多东西都没定下,包括舞美。
“这不是想‘徇私’给你个锻炼机会么。”严瑾打趣道。
“昨天在家怎么没听你说。”
“假期可不谈工作。怎么样,资料发给你看看?”
“不看。”宁作回绝,“我才上了多久课。”认真算起来,近一个月,拢共不过十五节,专业并不扎实。
严瑾哟了声,含着笑:“我儿子还挺自负嘛,肯定不是由你全权负责呀,团队合作,让你参与进去也是为了学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