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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作无奈,“你非得这么坐着?”
小久重重点头:“躺下,就看不见了。”
深吸一口气,宁作摇摇头,身体一仰摔进枕头里。
时间流逝着,他从平躺换成侧躺,却始终无法忽略旁边的视线,怎么躺都不舒坦,更枉论成功进入梦乡,别扭得不行。
“把灯关了,”宁作拧眉借口道,“太亮了怎么睡?”
一开始无人应答,过了会儿小久才轻声说:“我把灯,调暗点。”
“啧!”宁作一个翻身坐起,对上小久坚定不移得像要入党的眼神,又瞬间说不出其他话。
深知劝也是白劝,但这样盯着他真的睡不下去。
宁作有气无力地瞥了眼小久,又垂下脑袋盯着床,安静片刻后,他再次躺下,抬手一顿一顿地拍了拍里侧,长叹了口气说:“唉……,你躺我旁边看吧。”
躺着顺便看,和坐着特意看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他选择退而求其次。
小久眼底飘过一丝惊喜,身子往上挺了挺,然后转身抱起枕头和毯子,二话没说就爬了上去。
他在宁作旁边规矩地躺好,毯子轻轻盖在肚子上,嘿嘿笑了声。宁作望着天花板,说:“烦人。”
小久瞄他一眼,帮宁作散落在一旁的被子整理好,和声细语:“不烦不烦,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至于么,流一次鼻血而已。”
道理是如此,但宁作说的时候也想不到会一语成谶。
半夜迷离睡梦中,他迷迷糊糊感觉有股温热的液体正顺着脸颊往耳根流。
本能去摸,手指划过鼻子时一股腥气钻进了鼻腔。
作者有话说:
老板们端午节安康~
换封面了!这个不错吧!(挤眉弄眼搔首弄姿求互动)
第十三章 相撞
小久睡眠浅,八岁就养成的习惯。
那时候生活环境没有现在太平,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住,晚上要是出点意外都没人提醒帮忙。人祸暂且不提,因天灾丧命就实在令人唏嘘。
而且他本身就有过这样的经历,肩膀上的疤痕就是烈火烫出来的。
跟宁作睡在床上的那几天小久身上总会多出只手或脚,今晚却意外轻巧。他稍感奇怪,不自觉呢喃了几句,翻身往里调整了下枕头就要继续睡,背后忽而传来一些细响。
先是关闭柜门的吱呀声,紧接着是不那么清晰的脚步声,那人像是刻意放缓了步子,从里到外,逐渐远去。
小久睁着眼睛不敢动弹,他第一反应就是进小偷了。
因为少爷睡觉是非常沉的。
即便他睡相不好,肢体主张大开大合,时不时还会磕到床头或墙,但一次都没醒来过。白天看到分散在自己身体各处的小块淤青,还非常不解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那些伤是从哪来的。
也特别爱睡觉。
刚来那几天像长在了床上,吃了饭就是躺。
他还怀疑过少爷的骨头是不是长软了,但他记得人类不是软体动物。而且每次撞到对方,自己都非常疼,少爷整个人其实是硬邦邦的。
这都是他直接排除脚步声属于宁作的决定性因素。
小久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背后。
他知道遇到小偷的正确做法——只要对方没有伤害你的意图,就要装睡保持安静等人离开,舍财保命,安全第一。
等确定彻底没了声响,小久才松了口气。他慢慢转过身,同时伸手朝宁作那边摸,但只碰到早就不剩一点体温的床单。
心里咯噔一下,他翻身坐了起来。
凌晨四点多,窗帘透出些许白光,足够看清周身的景象,旁边枕头上血红一片。
人总是会被最鲜艳的颜色夺走目光,小久并没发现枕头之外的所有地方都是干净的。
没有谁流血时血只固定流一个地方,也没有小偷是天转亮才行动的,但小久早就没有心思细想这些。
看见那摊血他下意识就一条逻辑线捋过去,认为宁作遭遇了不测。
一旦这个设定在他脑中成型,再想要消除,就必须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只有那时候他固有的逻辑线上才会出现新的分支,迟钝地注意到其他可能性。
心脏咚咚直跳,由于太慌张身体甚至有些发麻,小久跪在床上踉跄地往外爬,经过宁作的位置,那摊血渍仿佛更艳了,根本无法忽略。
他不自觉瘪了瘪嘴,眼睛像被尖物戳中一样,瞬间泛红,并开始蓄起水。下了床他鞋都不穿,心急火燎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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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前宁作是被血和血腥味糊醒的,作为当事人甚至不用摸,脸挨着枕头那片已然湿乎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