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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清将剑换至右手,在人刺来之时巧劲一挑,“你躲远些。”
黑衣人看着二人,忽而一笑,“蔡大人贸然来此,恐怕是交代在这儿了,如今卫大人自身难保,锦衣卫又不得出宫,恐怕是救不了二位了。”
“废什麽话。”蔡清又是一刀刺过去。
二人打得不可开交,尹昭清便躲在身侧的碑石之后。
她点燃手中的火折子,往身后的坟上探去,杂草丛生,许久未有人打理,如今可没过膝了,这碑石有些年头,她辨认了许久才看清上面的刻字,这并非是胡家的坟。
而这一路又没寻到胡家其余人的足迹……
突然她想到了什麽,转而与另一旁道:“大人,我们被骗了,胡夫人她们不在这儿。她们应当就是往胡遂安的坟去了!”
也不知是她哪句话说準了,那黑衣人手中之力忽然发狠,对着蔡清下刀愈发快狠。
蔡清察觉了黑衣人反应,心中了然,“你先走,我随后跟来。”
“大人小心。”尹昭清闻言,从地上拾起一把带血的刀带在身上防身,借着火折子那一点零星的光亮就往来时的路折了回去。
那黑衣人见尹昭清要走,发了狠似的就要追过来,硬生生被蔡清逼退了回去,蔡清啐了一口,“好一招调虎离山啊。”
尹昭清往前跑去,只能察觉身后的兵刃相接声越来越远。
胡遂安的坟并不难寻,今日那麽多人上山,早已踏平了草木,她借着地上踏痕往前。
她一人在此,说不怕定是假的,可她不敢退却,若错过眼下的良机,胡家人当真逃了出去,左相便更是无所顾忌,对卫骧下手必然愈发狠厉。人一旦孤注一掷,也不知会做出什麽丧尽天良的事儿来。
况且不为他,她也是为了自己。胡家害死了尹家,凭什麽一走了之。即便是茍且偷生她也不许,她们就该日日夜夜活在忏悔与痛苦之中。
多可笑啊,罪人之子衆人哀其亡,将其安葬在这风水宝地。可她父亲母亲呢?至今连尸体都不曾寻回,她连给二人立下衣冠冢都是奢望。
她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紧紧攥着刀柄,一路往上。
又走了一炷香工夫,她才察觉脚下的地趋于平缓,她压低了步子往前走去。
此地除了她之外,唯余风声,并无第二个人的声响。尹昭清点着火折子往周遭探了几眼,只见泥泞之中隐约显露出几个足印,足印不大,皆是女子的。
看来胡夫人确实来了此地,且走不久。
正前立着三座坟,竖着三座碑,她走上前辨认着碑上的字:
孝子胡遂安之墓。
而另两旁皆是空碑,也不知是留给谁的坟。
尹昭清没有再多看,俯身寻找起几人的足迹,除去山路而上之处有淩乱的足印,便只有胡遂安坟前有足印。
可所有足印似乎皆在这儿戛然而止。
尹昭清往后面的山林中看了几眼,后背渗出一股凉意。
她正欲再多看两眼,便听闻身后传来时缓时急的脚步声,她谨慎将火折子吹灭,往身后的树林里躲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就是往她这头来的。尹昭清屏着一口气,不大喘息。前来的黑影身形有些眼熟,她还没看清,便听来人先开了口,“尹昭清。”
是蔡清。尹昭清连忙从树后走出,“蔡大人。”
蔡清气息有些急促,待听见她的声音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吧?”
“我没事。大人,那人呢?”尹昭清往他身后看了看,并无其他人跟着。
“跑了。”蔡清淡淡道,“那人不肯恋战,恐怕是为保人周全为先,只僵持了片刻便跑了。”
尹昭清倏地拧眉,“大人你受伤了?”
“不碍事,小伤。”蔡清上臂衣袖已破了一道口,他已紧扎上,血水就是从其中渗出来的。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方才有多兇险。这胡府出来的暗卫可真不是一般人,刀刀下死手,皆往要害来,若非他这些年跟着卫骧练了几手,恐怕还要栽在那黑衣人身上。
“人呢?”
“跑了。”尹昭清回道:“足印就消失在这。”
消失在这儿?蔡清顺着微弱的光看去,眉头拧成川字,“人岂会凭空消失?多半又是人的调虎离山之际。”
“我倒觉着不会,方才那两个暗卫将你的人引开,那便只有胡夫人一行人往这来,此地山路崎岖,暗卫自然不会冒然将人搁下让她们独行,而胡家人是知晓胡遂安的墓在何处,她们自然也能无人带路自己寻来。”
行,她三言两语又说服他了。
“先找人要紧,总不能土遁而逃了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