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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笑笑,“姑娘,物以稀为贵啊,独品与对品才稀罕呢。玉石早就t没了,当真只有这一对儿玉,姑娘别为难小的了,若姑娘不信,小的请掌柜的出来,如何?”
“不必了。”尹姝收起两枚玉,置入荷囊之中,“既如此,那我便回府了,公子等的紧。”
伙计连忙将人送出去,“好,慢走,还请姑娘带句话,若是薛公子有意,尽管开口。”
尹姝颔首,快步走了出去。得走了,若是真撞上了薛家人,恐怕就麻烦了。她谨慎地往道两旁张望了一眼,这才匆匆隐入人群之中。
可她才走了一条街便察觉到不对劲。她故作不经意地往后撇了一眼,果不其然,有个络腮须男子一直跟在她身后,自她出白玉堂时她便见他在外鬼头鬼脑的了。
原本打算抄近道回府,此时尹姝当机立断往大道上走,尾随之人怕跟丢,快上了两步,可仍旧在尹姝身后五丈远外紧随。
看模样并非是薛家人,也非是那夜在客栈刺杀他们的,多半是见她孤身出入白玉堂而起了谋财之心。尹姝倒也未过多担忧,再往前走两条街便有尹府的差役值守,届时能将人甩开。
“尹姝。”
尹姝一怔,以为自己妄闻,她侧身望了望,并未有熟悉的面孔。
“尹姝。”声色近些了,从另一侧传来。
尹姝停下步子,偏头回望,见身后是坊酒肆,有一熟悉的身影一跛一跛走来。
薛易之?
“薛公子?”尹姝疑惑他为何会出现在此。
“怎麽了,慌慌张张的?”薛易之警惕地往她身后打量了几眼,见一贼眉鼠眼的男子向此处张望,他面色一沉,与小厮示意了眼。小厮会意,“公子,小的这就去。”
不多会儿尹姝再看去,身后早就没了那鬼祟之人,她松了口气,“多谢薛公子。”
“日后出府多带些人,近日城中宵小鼠辈繁多,一人出府恐生事端。”薛易之今日见了还有些气色,清朗面容中添了几分和煦,“可要回府?我送你回去。”
“不必,不必了!”算上她假扮王明珠的那一回,也才见过他三面,又是送茶又是送人的,她实在受不起,“薛公子还是好生歇着,前面再走段路便到了,不劳烦薛公子了。”
薛易之笑笑,他知晓尹姝顾虑,“只是顺道,我此番是去寻卫大人。”
找卫骧?“卫大人不在府中。”
“我知晓的,他与王大人在尹府。”薛易之说着便拄着木拐往前去,毫不避讳周遭的目光。“这个时辰街巷人群熙攘,马车只得停在外巷,外巷与王家顺道,若尹姑娘不嫌弃,全当薛某送姑娘一程。”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也没更说得过去的借口推辞,“那就多谢薛公子了。”
薛易之走不快,尹姝也放慢了步子,薛易之察觉到了,笑而不语。
尹姝忽而想起一事来,“薛公子怎知我叫尹姝?”方才在茶楼时,她可从未提过。
薛易之听闻一笑,也不答她的话,反倒开口,“你是仵作?”
“啊?”尹姝惊讶于薛易之会毫不避讳谈及这两个字,更讶于他竟会知晓她身份,“是。”
“方才你在乔家验尸一事早已传遍。先前在茶楼见你时就觉着你与别家姑娘不同,竟不知你还有这般本事。康大人的两位仵作已随数年,本事不浅,他们二位倒还不及你。”薛易之说起话来不急不慢,如立春风。
“薛公子谬赞了。”尹姝辄止,卫骧说此人不简单,她不敢多言,只盼着这段路再短些。
“女子入仵作,比旁人更不易,这些年你应当吃了不少苦。”薛易之见她走在她身侧只到了他肩头,如此娇小,也不知验尸之时是何模样。
“哪有不苦的营生,皆是讨口饭吃吧了。”尹姝擡眸四下望了眼,“这路上起摊的,挑担的赶着鸡鸣逐着日暮,哪个不苦。薛公子不也是?面上光鲜,但其中的苦自己尝了才知。”
薛易之道:“你小小年纪倒是看得通透,难怪卫大人会将你留在身侧。”
“薛公子过奖。”
薛易之迈了两步,“昨夜你可有一同去赏百戏?”
尹姝摇头,“我并未去。”
“不去倒也好,免了一桩祸事。此事是我疏忽,明知楼前会设百戏,应当严加整饬才是,王明珠才受伤,又受此惊吓,恐怕要多休养一段时日,还连累了卫大人,委实过意不去,我方才派人送了些药材去,若还缺些什麽,尽管开口。”
“劳烦薛公子了,多谢。”
“应当的。”薛易之颔首,“冒昧一问,尹姑娘的名是哪个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