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和哀伤:“我?明白了。”
不管他多么想要?挽留,都无法再回到过去?了。
见他终于舍得放弃,蒋南絮彻底松了口气,一扭头,却?看见了他脸颊上流下的?两行泪水,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哭,他向?来是冷静的?,一心扑在读书上,就跟个书呆子似的?,流眼?泪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克制又隐忍,把所有的?苦和累都嚼碎了往心里咽。
蒋南絮如何不动容,可是却?只是用力?握了下拳头,硬生生把念想压了下去?,告诫自己不能冲动,就这样吧,就这样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走出包间,蒋南絮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一旁的?梦月注意到她发红的?眼?眶,猜测她是为?离别伤感,便没?有多放在心上,只是问了句:“娘子不留下来用膳吗?”
“不了,我?身子有些不适,想快些回去?。”蒋南絮随口编了个谎。
梦月觉得奇怪,探头往包间里面看了一眼?,但除了一扇屏风什么都没?瞧见,只能先压下内心的?不解,半扶着蒋南絮的?手?臂离开了东鹤楼。
只是她们两个谁都没?注意到,三楼角落里的?一个人一直注意着她们这边,直到不久后,沈淮书从里面走出来,他在原地驻留片刻,才悄悄从另一边楼梯离开了。
*
和风院。
得到下人传来的?消息,魏诗妍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她这几?日一直让人留意着沈淮书的?动向?,在他去?往蒋南絮父亲所在的?胡同?时,就有预感这两人要?寻机会见面。
这不,果真如她所猜想的?那般。
“世子一片好心,让她能够时常去?探望生病的?父亲,可她倒好,却?拿这机会去?面见曾经的?相好,真是不知好歹。”丫鬟红秀继续说道:“据说那两人出包间的?时候,眼?睛都红红的?,想来定是用情至深。”
魏诗妍闻言没?有吭声,身份使然,让她无法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她也没?有制止,一定程度上,红秀所言并非有误。
思忖片刻,仍然认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压低声音吩咐道:“明日你让人找个时机去?见一见沈淮书,就说你有法子让他和蒋南絮有情人终成?眷属,务必让他自愿配合。”
“那如果他不同?意呢?”红秀问。
魏诗妍轻笑两声,颇有些讽刺意味:“如果真是用情至深,便不会不同?意。”
第48章 冰敷 乖乖呆着,别惹我生气
离开东鹤楼后, 蒋南絮一边朝着侯府的方向走,一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想要散散眼睛上的热度, 但大白天的, 顶着一张哭过的脸属实太过丢人?, 便想着往人?少?的地方巷子里钻。
不知不觉间, 竟走到了那间医馆附近,看着不远处的那块牌匾,蒋南絮顿了顿, 刚想转身离开, 就被出来送客的医女撞见个正着。
医女见到她, 先是一愣, 随即嘴角上扬,高兴地唤了声:“蒋娘子。”
如此,蒋南絮便不好?装作没看见了, 径直朝着医馆的方向走去,停在了那块写?着杏春堂的牌匾旁边, 笑着回了声:“方姑娘。”
上回见面?, 她们已经?互通过姓名, 医女名叫方眠, 今年已有二十三,并?非信阳人?士, 只因前些年家乡闹了洪水, 才逃难至信阳城,家中熟识的亲戚要么走散,要么死在了路上,如今家中只剩下她和母亲相依为命, 是个可怜人?。
除此之外,她并?未过多诉说自己的遭遇,至于她是如何在信阳扎下根,又是如何独自一人?开起了这个医馆,蒋南絮无从得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是个极其坚韧自强的女子。
“蒋娘子,你怎么来了?要不进来坐坐?”方眠热情招呼道?。
蒋南絮虽然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但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就是路过。”
“这样啊。”方眠挠了挠头,也不好?再勉强,抬眼却注意到对方哭红的眼睛,下意识脱口?而出:“蒋娘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注意到她投来的担忧目光,蒋南絮抬手遮了遮眼睛,解释道?:“我父亲不久就要离开信阳,刚和他见了一面?……让你见笑了。”
闻言,方眠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体贴建议道?:“我那冰块还剩下些,蒋娘子要不要进来敷敷眼睛?”
蒋南絮沉默两秒,想了想,与其走在路上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乱撇,还不如在医馆呆一会儿,便应了下来:“那就麻烦方姑娘了。”
跟随方眠进入医馆,除了帮工的伙计,还有两个在里间敷药的病人?,隔着一层帘布看不大清晰,蒋南絮环视两眼,就在方眠的示意下,坐到了一旁用来看诊的椅子上。
“蒋娘子和梦月姑娘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拿冰块。”
“多谢。”蒋南絮笑着感谢,目送她挑开帘子走进了里间。
与前两次一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大堂里空出来的地方堆放着几个用来晒药材的簸箕,看样子似是还没来得及整理?,新?鲜的药材都还摆放在上面?。
对亏这几日?跟中了魔似的翻阅古籍,这些药材她竟也认的七七八八,作用也还记得,兴许是正值夏日?的缘故,多是用来降温消暑的。
扫视几眼,蒋南絮便没再多看,恰好?这时方眠也拿着冰块走了出来。
听到动静,蒋南絮抬眼看过去,她身后竟跟着个意料之外的人?,愣了愣,倒是一旁的梦月率先反应过来,用手碰了碰她的胳膊,悄声提醒:“娘子,是二公子。”
这下,蒋南絮想装不认识也难了,只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毕竟她不清楚方眠究竟知不知道?周沅白的“真实身份”,知道?也就罢了,不知道?的话,她贸然开口?岂不是会暴露了周沅白?
犹豫再三,她抿了抿唇,只是起身站了起来,却没有开口?说话。
可她有意避嫌,周沅白却不像她这般有诸多顾忌,脚步一转,迳直朝她走近两步,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眉头微蹙,冷声道?:“眼睛怎么了?又哭了?”
蒋南絮无奈在心中叹了口?气,在旁人?眼中,他们应当从未有过交集才对,如此熟稔的语气,再加上他的这个“又”字着实引人?遐想,,真不知道?梦月会做何感想……
可她现在也不能扭头去看梦月的反应,这样做只会显得她心虚,只能硬着头皮把刚刚跟方眠说的理?由复述了一遍,算是谎言,却又不是。
明明跟方眠说这个理?由时,她能很平淡的说出来,但不知道?为何,面?对周沅白,她却说的磕磕碰碰,以?至于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