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去洗个手,马上就可以开饭了。贺律琮把叶珈冕推出厨房。
叶珈冕却不肯走,她贪恋着厨房里的烟火气息,那是属于他们小两口的,家的味道。
贺律琮,你怎么连做菜也这么拿手呀?叶珈冕好奇。
贺律琮:我在宾大读书的时候,老爷子要锻炼我的生活能力,给的经费有限。我在外面租房,请不到家政阿姨,为了不饿死,只能自己上手了。
叶珈冕好笑:没想到你这贵公子,也有为钱所困的时候。
贺律琮纠正她:我没有为钱所困的时候,我只有为情所困的时候。
然而,说到大学和感情,贺律琮和秦蔓的那张合影,又鬼魅般地跳出来。
叶珈冕说过,自己要信任贺律琮,可是她心里生气呀。
即使多年前,他们两个还是针尖对麦芒,一见就掐架,一点恋爱的苗头都没有,可是贺律琮,他怎么能让别的姑娘拥抱呢?
想到这里,叶珈冕发泄一般,用力咬了一口男人的脖子,深深还他了一颗草莓。
贺律琮吃痛,又气又笑:叶珈冕,下部戏,你是想演女吸血鬼吗?
叶珈冕再次吻住他,这一次她更加主动,也更加热情。贺律琮深深被她吸引着,迷乱着。
衣服一件件掉落,叶珈冕妖娆地缠着他,贺律琮,我就要吸干你的血!
哼,省得他再招惹别的小姐姐。
冕冕,这里是厨房贺律琮呼吸紧促,理智也所剩无几。
那你呢,喜欢吗她在他和橱柜的夹缝里,喘息着问。
喜欢,岂止喜欢,他简直爱得欲化欲死。
贺律琮用一整夜的行动回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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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纵一时爽,叶珈冕被反向扑到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折腾到天快亮的时候,贺律琮终于放过她。
他小心翼翼抱她去浴缸洗澡,擦干净,直到她重新卷进棉被,困得再也睁不开眼,贺律琮依然激动着,兴奋着。
他很想抱着小娇妻相拥入眠,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叶珈冕今天太反常了。平常的她,对待□□总是羞涩、被动的。但是今天的她,火热又偏执,是表达爱,也像是宣泄恨。
贺律琮必须弄清楚,慈善晚会的后台,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给方桓打电话,交代完事情,才有心思下楼,整理之前的战场。
他捡起叶珈冕丢弃的衣服、手包。
突然,手包晃了一下,里面的手机、口红掉出来还有零零散散的碎照片。
贺律琮捡起那些碎片,只拼了一半,就明白了什么。
他紧紧抿唇,手背青筋暴跳。
楼上,卧室里,叶珈冕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还做起了清明梦。
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四五岁的小时候。
那一年秋天,南城湖的大闸蟹熟了,幼儿园里好多小朋友,都带着家长做的蟹黄饭来当午餐。一到饭点,满教室的螃蟹香,勾得人直流口水。
叶珈冕那时候不懂事,哭着闹爸爸,说她也想吃螃蟹。程少安那时候接连被退稿,家里一穷二白,哪有钱去买大闸蟹。
但他不忍心让小女儿失望,最后咬咬牙,还是骑着自行车,把叶珈冕带到了湖边。
湖边有很多锋利、坚硬的礁石,程少安脱掉鞋子,一寸一寸在石头缝里摸索着。他有好几次脚底打滑,差点掉进湖里。叶珈冕就是那时候,第一次体会到了害怕的滋味,她害怕失去。
爸爸,你快上来呀,我再也不吃螃蟹了!我要你回来!寒风里,叶珈冕冲着程少安大声喊。
叶珈冕记得那一天,程少安抓了大半桶的野生蟹,清蒸、油炸、红烧,做了满满一桌螃蟹宴。
那是叶珈冕第一次吃螃蟹,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到了国外,她对海鲜深恶痛绝,渐渐地,连贺家人也不能在她面前吃这些。
爸爸,你到底在哪里
像是时空跳跃,叶珈冕又梦见七岁时,她记忆中最痛苦的画面。
那一年,程少安形容枯槁,瘦成了皮包骨头,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把叶珈冕送回了叶家。
冕冕,你不是一直说要找妈妈吗?你乖乖地,在姥姥家多等几天,很快,妈妈就会回国来找你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会重新团聚的!程少安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给叶珈冕画出最甜的糖。
叶珈冕当然想见妈妈,可是以她当时的小脑瓜,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不能留在姥姥家,一起等妈妈回国。
程少安是被一个老朋友接走的。离开的时候,叶珈冕追着他们的车子,哭得撕心裂肺,但是程少安始终没有回头,再看小女儿一眼。
那时候的叶珈冕年龄太小,眼里只有爸爸,只顾着哭,根本记不清其他人的模样。
但是今晚的梦里,当她从旁观的角度,俯瞰当年的画面,似乎看清了每一个大人的表情,也看见了当年接走爸爸的那个司机。
爸爸!你不要走,不要丢下小小叶
梦外,叶珈冕的呓语,变成了绝望的哭泣,泪水也慢慢打湿了枕头。
冕冕!贺律琮冲到床边,紧紧抱住她,一遍遍唤她。
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叶珈冕总算平静下来,止住了哭声,在贺律琮的怀里安静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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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贺律琮准时把叶珈冕送到了蒋正烨导演的工作室。
冕冕,真的不要我陪你上去吗?
贺律琮知道叶珈冕昨晚梦见了程少安,非常担心她的脑部再受到什么刺激。
叶珈冕早已打起精神,哥哥,放心吧,我已经跟蒋导约好时间了。
嗯,下午我来接你。贺律琮把早餐袋递给叶珈冕。
他一直看着她走进电梯,最后才掉头,驱车赶往一川公司。
17楼,蒋正烨为了修改新片的剧本,刚刚熬了通宵,这会儿脾气并不好。
他看见叶珈冕进来,也没给好脸色,哼,一大早就打电话说要见我,你是想累死我这把老骨头吗?
叶珈冕歉意地笑,殷勤地递上热腾腾的早餐,豆浆油条小笼包,您以前最爱吃的那家,还热乎着呢。
满满一大袋,工作室的熬夜党,人人都能分到,蒋正烨总算笑了,小丫头,就你机灵。
吃了早餐,蒋正烨把叶珈冕叫到自己的工作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你今天的目的吧。先说好,《1943》的选角还没定,你可别想从我这儿套话。
叶珈冕正襟危坐,从包里拿出昨天拍卖的那张照片。老师,我今天不问戏,只问人。
五千万的照片,就这样大剌剌摆在桌子上。
蒋正烨已经猜到,叶珈冕问的是照片里的程少安。
事实上,这次拍卖晚会,从他决定拿出这张照片起,他就知道,叶珈冕一定会来找他。
叶珈冕开门见山:蒋导,十六年前,把我爸爸从叶家接走的人,就是您,对吗?
蒋正烨愣住。
那天,他按照约定去接程少安,戴着墨镜和口罩,几乎是全副武装,没想到叶珈冕还是记住了他。
叶珈冕见蒋正烨没有否认,心里踏实了一些,旋即感到不安,蒋导,请您告诉我,那时候,我爸爸是不是生病了,他后来怎么样了?还有,他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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