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重生后第一次见到巫寂时他就在与二驸马一起在外,想必是能随时出宫的。
巫寂意外之下温和笑了, 并没拒绝, 反而眼底都多了些神采:景大人相邀, 届时定当赴约。
一旁的卫殷:所以这是当他死的吗?这第一次见面还没结束,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了?
偏偏卫殷不仅不是景长霁的谁,甚至还不敢暴露自己的小心思。
巫寂离开后,景长霁立刻朝前走了一步远离卫殷,虽然没真的碰到,但卫殷存在感太强,只是这么靠近,他甚至能感觉到从卫殷身上隔着衣服传来的温度,让他忍不住也觉得热了起来。
景长霁将这一切归结为天气太热的缘故,毕竟这时候都已经是将近七月份了。
景长霁抬步朝前走,却突然余光看到卫殷朝他伸出手臂,他反射性躲到一旁,皱眉:王爷,你做什么?
卫殷无辜装傻:你怎么就走了?本王想喊你有事。
景长霁狐疑盯着他:什么事?说话就说话,怎么都习惯扯手腕?就算扯衣袖他也不至于这么大反应。
卫殷:哦,又忘了,风大了,先回去吧。他不过是想试试自己如果去碰景长霁有什么待遇而已,结果好像没什么区别?
一时间,卫殷心情复杂,觉得又有点心梗了。
景长霁心思还在这一晚差点两次被人碰到手腕,加上天热了衣服也薄了不少。
所以他心思都在回去后要想办法在手腕上缠上白纱布以防下次万一没躲开。
等晚上卫殷回到府中,沐浴后随意坐在桌前,隔着一道屏风,卫一静静在那里禀告自己这一整天打探到的事。
卫一禀告完,饶是卫殷也意外:你说国师早些时候去见了成贤帝,两人说了很久,似乎和他这次闭关有关?说起来,巫寂这次闭关所为何事?本王怎么没听说老国师有这个习惯?
卫一摇头:属下没有探查到,会继续查。成贤帝见过国师后似乎格外的高兴,他先一步接见太子的时候,当时情绪似乎还不怎么样,但之后,就一反常态,像是有天大的好事。甚至连这次王爷得了民心这事都挡不住国师禀告的事的愉悦,这简直不像是成贤帝平时的行为。
卫殷眯着眼若有所思:继续派人去查,不仅是成贤帝这边,还有国师,一并去查。他倒是要看看,什么事竟然重要到让成贤帝连自己给他送了这么一份「大礼」都顾不上在意。
景长霁第二天去太医院之前,将两个手腕都缠上白纱,官袍落下来不细看发现不了。
即使发现了,他也能找个理由应付不会引起怀疑,毕竟谁也不会想到男子会有孕。
他在太医院的职位还是医士,虽然这次去锦州立了功,但太医院不少人都去了,就算升职暂时也挨不着他。
景长霁也不着急,他过段时间要想办法离开汴京,他如今这个医士的职位反倒是好办一些。
景长霁上午待在太医院只需要帮忙分拣药草,倒是落得清闲,还顺嘴听了一耳朵八卦,不是景长霁要听的,但两个医士在旁边闲谈,他想听不到也不行。
说的还是太子的,说是太子请了病假,具体原因不知。
我猜估计是被皇后娘娘给后面的话并没这个胆子说出来,只偷偷对另外一个医士比划了一下。
不是吧?怎么会?另外一个医士是这两年才来太医院的,对一些事情并不了解。
你才来多久,我都在这里待了好几年了,最近两年还好,头几年时常会有御医去东宫,说是太子病了,对外还传过太子体弱,但实际上我还是听御医私下里说的,说是太子不是病,是伤,被人打出来的。医士言之凿凿,挤了挤眼,毕竟这宫中能打太子的,除了皇帝也就只有皇后这个母后了。
皇上肯定不会这般私下里打太子,要打也是明目张胆,但皇后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啊?那可是太子!
听说皇后自小就对太子极为严苛,一旦犯了错,就会小做惩罚。都是些藏在衣服下的,也都是一些轻伤,但还是听着让人咂舌。
景长霁皱着眉,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分拣药草了,等晚些时候再来。
他不想听有关太子的事,太子是可怜,可这不是他利用别人甚至牺牲害了别人的理由。
第一世的时候太子不知道自己不是真的皇嗣,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如今知道这些,他猜太子只会做的更绝。
但这些与景长霁关系暂时不大,卫殷已经知道这事,景长霁不信卫殷没有准备,只看到时候鹿死谁手罢了。
下午的时候太医院突然被梁院使喊走不少御医,整个太医院顿时空了下来。
景长霁没觉得有什么,他去了后院继续分拣药材再摊开晒在院子内,就在半下午时,突然有宫婢匆匆前来,看到景长霁赶紧诶了声:就你了,赶紧过来!
景长霁没见过这宫婢,但显然是哪个宫里的,看她着急,想着是要找御医:前头有今日当值的御医,你
宫婢却已经脚步很快绕到院门口,回头看他还站在原地,急着有催促几下。
景长霁只能先跟着去前院,绕到前头却看到正站在两个嬷嬷旁边皱着眉的李御医,说着什么,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景长霁脸色一变:景医士不行,没有别的医士了吗?
那两个嬷嬷却是皱眉道:李御医,贵妃娘娘可等着看诊,若非你们太医院如今就剩你一位御医,平时还轮不到你给贵妃娘娘看诊。如今贵妃娘娘身体不适,这医士也到了,怎么又不行了?
李御医要怎么说景医士平时不跟着御医赴诊,上次太子非要让景大人过去东宫,最后还是睿王出面,愣是从东宫把人给喊走了。
景长霁却是听明白了,这宫中可只有一位贵妃,正是刘贵妃。
偏偏这么巧太医院人都被喊走了,这个宫婢一过去就故意喊他出来,如今看来刘贵妃这是要专门见他?
景长霁很清楚,这次推掉了怕是以后还会再来一次,他想了想,主动开口道:李御医,既然贵妃娘娘着急,那容我去收拾个药箱,很快就随同前往。
李御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人微言轻,毕竟那位可是后宫最得圣宠的刘贵妃。
想着刘贵妃应该也与景大人无仇无怨,这次只是刚好凑巧了。
景长霁很快过去收拾药箱,没耽搁多久背着药箱出来,随同李御医以及一行人前往贵妃的宫殿。
他们一行人从太医院走出来时,景长霁朝一个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眼熟的两个侍从在那里,是卫殷先前指派给他的那两人。
景长霁看二人要上前轻轻摇头,随即袖口一摆,等他们一行人经过后,有一张不起眼的纸团留在那里。
两个侍从很快捡起来,只是等看清上面写的东西愣了下:刘贵妃宫中,速去告知巫国师相助。
两个侍从就差揉了揉眼睛,的确是巫国师,而不是他们主子睿王。
景长霁一开始的确想过让两个侍从去找卫殷帮忙,但想了想觉得卫殷得到消息进宫还要耽搁许久,加上也不想这时候让卫殷与成贤帝起争执,这不是刚好把把柄往成贤帝手里头塞?
但巫寂不一样,巫寂因为身份,时常会去后宫陪太后礼佛,甚至也得太后欢喜,当然最重要的是,除了卫殷,他在宫里也只信任巫寂。
两个侍从最后一对眼,想了想,一人去通知主子,另外一个人,却匆匆去了国师殿。
从太医院到刘贵妃的宫殿有一段距离,景长霁跟在李御医身后低眉垂目,心里却在算着距离。
如果顺利的话,他刚到刘贵妃那里没多久,差不多巫寂就能赶到,可万一不顺利的话
景长霁思绪间,已经跟着被迎进宫殿,刘贵妃正歪躺在贵妃榻上,半垂着眼,略施脂粉,面容有些憔悴,却也难掩绝色姿容,整个人懒洋洋,等听到动静抬眼,似乎是朝这边看了眼,又似乎没有。
景长霁没敢多看,但刘贵妃这模样的确像是身体不舒服,难道是自己想多了,真的只是凑巧了?
李御医带着景长霁上前行礼,随后开始例行的询问。
一旁的嬷嬷出声告知,这几天一直身体不太舒服,胃口也不佳,夜里也睡得不太好,本来觉得没什么,但一直不见好,就让御医给过来瞧瞧。
李御医让刘贵妃伸出手,他则是拿了帕子盖在上面,这才慢慢开始诊脉,而景长霁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因为要拿药包,所以他站在一处桌前,是被宫婢引着过来的,旁边就是一个花瓶,他将药箱打开后正要转过身,余光却警惕瞥见先前那个宫婢就站在他身后两步外。
景长霁最近因为有喜怕被人发现,所以对旁人的靠近很是警惕,加上有巫寂和卫殷先前动不动就伸手的事,他更加对别人的靠近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