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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时敬之望着远处的背影,吸着鼻子瓮声瓮气。可是沈方慈不为所动,留给他的只有背影。

他们离开后,时敬之跟在母亲身后行走。

可他总是追不上。

“妈妈…!”时敬之虚弱地捂着因为充血而火辣辣的脖子,后背的汗水干了又湿:“妈妈……”

等一等我。

他的压抑和顺从,始于他没有记忆的那些时光,已经成为了他无法挣脱的潜意识。

他后来离开家,上了寄宿中学,可是对家庭的担忧成为了他思维的底色。他每天都会下意识关心一下,他们有没有在吵架。

“我妈妈给我买了新鞋子!”

时敬之下意识去看,思维忍不住又跑远了,沈方慈上次给他买衣物还是上个月,是一套非常传统的西服套装,和那些光鲜亮丽的时装完全不同。

很贵吧,时敬之想。

是妈妈买的,是应该感到开心的。

要好好穿,不可以弄坏,要珍惜,要很细心地打理。怎么放呢?不如抽空去买个保护套吧。周末吧要不。周末放假…

“Arthur?!”那人叫了他好几声,见他回神,大声说:“周末去骑马吧?!”

“不了。”时敬之思考几秒,拒绝说:“我没有时间。”

他一直在“游刃有余”地处理着自己的人生,可是有一天,他终于绷不住了。

时敬之在十四岁的暑假开始了无意识的流泪。

他每天都在莫名其妙地、无比空白地流泪。不管是开心还是快乐,不管在做什么事,都在不停流泪。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妈妈,我真的,我也不知道,你看我挺好的。我也搞不懂……”

时敬之甚至笑起来,他无比困惑不解,“到底为什么啊。”

这种状况贯穿了整个暑假,他不停流着生理性的泪水,假期里有人来做客,他也彬彬有礼地捧着一盒洗脸巾坐在一旁,一边歉意地解释,一边时不时擦擦眼泪。

后来终于有一天,某个长辈来家里做客,对方奇道:“不会是吓掉魂了吧?”

沈方慈脸上露出狐疑,时约礼一脸凝重。

“叫魂吧。”时约礼说。

可是时敬之的情况并没有好转,随着流泪的日子一天天增长,他的不安和猜疑也越来越多,压力每天都侵蚀着他。

时约礼和沈方慈这次又吵了起来。

那是非常严重的争吵。时敬之第一次按捺不住,向他们提出了离婚。

他开始整天整天不知所措地失眠,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生长,他萌生了特别多负面的、不光明的、特别让他不安又被吸引的恶意。

他甚至在某次家庭战争中插嘴,散发自己的恶意,“你们离婚吧……”他说。

“谁让你管我们的事?!”时约礼很是愤怒:“谁家孩子随随便便让爸妈离婚?!你不知道当个粘合剂!你还净添乱!”

那场战争持续了半个多月,紧接着大清扫任务来了。

那次任务非常严格,时敬之被拉去学校进行封闭式管理,时间长达一个月,每天2267,也就没了精力去想他的父母和家庭。

不久以后他去了奥本镇,被一枚弹片击中。

他不停地记起,光明街的事情。

十四岁的时敬之破坏欲是很大的,二十一岁的时敬之反思着,十四岁的时敬之罪恶深重,因为在光明街的时候他分寸大失,他褪去了所有冷静、理智、沉着的外壳,如一个脆弱的孩子一样瑟瑟发抖、整日不安,再向“仇敌”“文明社会的低端所在”妥协求饶,他甚至和这个人相依为命,这可能是时敬之这辈子做过的最最出格的事情。

他其实想过离开,无数次离开,可是都放弃了。

十四岁,他们都处在书本知识大于经验的年纪,于是向往漫无边际的流浪。

……也许是紫藤萝,也许是夜晚,又或者是在黑暗中摸索而来的人,使当年的闻命的心软软的。闻命曾经这样说。

可是就在那个雨夜,潮湿的雨夜,时敬之摸索着出门,孤注一掷想出门,撞到了门口的紫藤萝,疯狂坠落的雨水砸进他的后背,凉意让他激灵,鬼使神差地摘下一朵花,然后发呆。

他们在十四岁做着四岁孩童会做的事,幼稚地拜访整个世界的边缘,身影逐渐褪色在雪白的雨帘后。

后来闻命拉着他的手跑起来,在暴雨中奔跑,仿佛参加一场盛大的狂欢。

此后回到德尔菲诺的无数个,无数个,阴雨连绵的夜晚,他都在想念。

无数次午夜梦回,梦里有人在珍重无比地亲吻他的眼睛。

那是一种风吹池水般,几乎了无痕迹的痒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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