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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引来窃窃私语,第二部门有人动摇了,他问:“有什么意义呢?”

“没什么意义呢?”时夫人说:“你能找出来的所有没意义的地方,把他从电子扫盲地图上剔除掉,就是虚拟系统2.0计划的意义。”

这更像是诡辩和乌托邦构想。但是时夫人的话依然引来很多人心动。

时敬之知道,时夫人运筹帷幄,他也知道,这场会议结束之后,很快的,很多人会知道这件事。

第一部门有人提到,过于保守的规划带来了巨大的预算赤字。“我们应该听听时夫人的话。”他说:“西区区长已经休养太久,这积累了很多工作。很多决定没有被作下,此一时彼一时,我们不能限制这些地区的发展,市场是瞬息万变的。”

“我们应该看看赤字多少万。”这个人紧接着改口说:“多少亿。”

那可能是十四岁的时候,在时夫人带时敬之上前线历练之前。她一直做的事情太多,后来一整个家庭都投入其中。时敬之参加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会议,成为一个样本、标本、模型。那种身份给他带来的感受非常复杂,作为符号,他感到愤懑,压抑,不公。可是作为被牺牲品,他竟然也感到了与有荣焉的荣耀。

他知道母亲一次次深入大山驻守,守护,用自己的脚步探索他者的存在,又用自己的双手改变了他者的人生。

她一路磕磕绊绊、跌跌撞撞,吃过很多苦,这场会议以后她转身痛哭,因为竞争原则完全打破了她信以为真的公正理念,为了技术的推进和整个计划的实行,免费、不计报酬的义务教育法则被终结,竞争和淘汰成为规则,谁都明白,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残酷的竞争。只要有竞争,就会有你强我弱。她抱着时敬之嚎啕大哭,她说兜兜,兜兜,还是有些人的人生被放弃了。

其实并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起点公平和结果公平都叫做公平。时敬之知道,从来没有两全的事。

回家以后父母开始了争吵。

在那之前时氏夫妇已经开始了琐碎无比的争吵。

“你为什么这么快把计划提起来?”时约礼说:“你都没和我商量。”

“到底谁才是一家之主?”

“你还把时敬之的资料拿去了?我说了多少次,做事情避着他,这是对他的保护,你知道多少人居心叵测?你自己带过什么学生你不知道?有人打击报复怎么办?”

“你自己不顾他多少次你不知道?他生下来才几天你就去了山里?我自己带他多麻烦你问过吗?我辛辛苦苦把那么小个孩子拉扯大,你体谅谁?你自己说说你体谅谁?时约礼!”

“不同土里长出来的东西,只浇水养不活!不看看底层都是什么人?!”时约礼脸色铁青:“他们跟你儿子不一样!”

“你说谁?!你在骂谁?!时约礼你瞧不起我!”时夫人歇斯底里,突然捂着脸痛哭:“你瞧不起我在孤儿院长大吗?!”

“你看看你在说什么话!”时约礼说:“莫名其妙!”

他们吵了起来,时敬之一言不发,站在一旁抹眼泪。他其实在说话,你们不要吵了。

他说过很多次,爸爸妈妈,你们可不可以不吵架。

他们把所有外在的压力带回家中,时敬之是他们博弈的筹码,武器,工具,随便什么,他是个符号。

时敬之经常会发现那对夫妇同印象中不一样。时约礼并不温文尔雅,他强势、专横、霸道,太多时候一意孤行。因为在鸟巢区摸爬滚打多年,那怕他再尽力掩饰,在不经意间暴露出的微小细节里,时敬之总会有种错觉:这个人很危险。

尤其是在撞见父亲毫不犹豫地揍翻一地新生,和周围的人勾肩搭背谈笑风生的时候——那一刻,寒意接连漫上后背尽管只是训练而已,他觉得父亲那样陌生,离自己那样遥远,他和那群挑衅者一样,躺在地上仰视他,看着他灿烂明媚的笑容,既失落又高兴。

这种焦灼争持的状态让他想起很久以前的比喻,时约礼曾经在某次激烈争吵后形容他的母亲是一只刺猬,他说她浑身带满伤人的刺,支楞出满身棱角,总是在把尖锐的武器摆在那里,毫不收敛。

他的母亲毫不退让,女人的声音尖利高亢:“我就是这样!你能把我怎么办?”

没有人知道,这个比喻在幼小的时敬之脑海中留下了多么大的阴影,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因为那时候他只是躲在房间里,咬牙警告自己,你要听话,你要记住这些,你要理解他们。

他用这种光明向上的话语引导自己,努力忘却心内一闪而过的残影,飞奔的生物踩过他的鞋面,停在他脚背上吱吱乱叫,他低下头,那生物也在看他,她有着一张呆板的女人的脸,老鼠一样黑豆般摄人的眼睛,尖长的下巴快速动弹着,背后长满棕褐色的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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