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矜月单手支着脑袋,唇角勾出点笑:做经纪人太无聊了。
这明眼人都听得出是敷衍。
但陈胜也没拆穿,池矜月没有将真实原因告诉他的义务。
他笑着点头:倒是觉得挺可惜,你刚进圈那会儿,韩总护着你的场面,前几天还听见刚进圈的在传呢。有这么硬的后台,在圈里横着走都没人说什么,我是真的羡慕。
是么,似乎是陷入了漫长的回忆,池矜月声音有些轻:现在想想,如果他当时没护着我说不定也是好事儿。
那会儿她刚毕业,性子娇蛮,受不得半点委屈。
却偏偏想自己做出一番事业,不愿意接受韩颂之一点帮忙。以至于没人知道她后面有韩颂之。
直到一场盛夏的宁荷宴会,她和韩颂之都参加了。
那时她和韩颂之闹别扭,一周没见面说话。
当时是为了一个综艺资源,她和一位制片站在落地窗边喝酒。那制片特别能喝,大概连着和她喝了十七八杯还不进入正题。
手还要一直朝她肩上搭,语气也不太正经。
人一喝醉酒,情绪就特别容易涌上来。
她看着制片,又想起来前几天受的委屈,眼泪突然就啪嗒啪嗒往下掉,直接把酒杯摔制片身上了。
红酒在白衬衫上染上一圈又一圈污渍,酒杯落在地上直接碎了。
制片惊呆了。
语气也显得很凶:池经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这酒多贵吗,手底下那个小艺人跑一百个通告都赚不到。
我什么意思,我要问你什么意思,池矜月受了委屈,语气也很冲,直接把旁边饭桌上人都吸引过来了:
你他妈不如直说,我陪你上/床,你就留一个名额给我。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
制片的脸色又红变黑变白在变黑,像调色盘一样。
原先饭桌上的人也看傻了眼。
看着众人惊呆的眼神,池矜月酒有些醒了。
其实对方也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是她过激了。
她低下头准备道歉,却看见了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
抬眼,对上了一道温润又带着些无奈的视线。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别哭了。
这话落下,好似有了靠山。
在韩颂之这儿,她大概永远也不会有过激行为。
作者有话说:
我真的很喜欢小月亮,嘻嘻。
第8章 、第八首情诗
呜呜,韩颂之,池矜月毫无顾忌地将眼泪擦在他的白衬衫上,开始控诉:这傻/逼就知道给我委屈受。
听见池矜月的哭声,韩颂之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抬眼看向制片,淡淡道:宋制片是喜欢喝这酒?那便送十瓶给您。
宋制片有些摸不准韩颂之的意思:谢谢。另外,池小姐,我真没这意思,希望您不要错怪。
韩颂之没说什么,只是搂着池矜月在饭桌那边坐下。
吃点什么?
他习惯性脱下外套盖在池矜月肩膀上,又从侍应生手里拿了菜单摊在她面前。
池矜月为了穿上礼服一下午都没吃东西,刚又喝了酒,此时的确胃烧得慌。
既然你这样问,我就不客气了,池矜月开始翻菜单:那就稍微吃个墨西哥卷、龙虾蛋饼、木瓜雪蛤......最后再帮我拿个城堡蛋糕吧。
好,韩颂之又将菜单递给侍应生:这些菜送到顶楼2室。
咚咚。门口处传来一道敲门声。
侍应生猜测应该是那十瓶酒来了。他俯身轻问:韩先生,这些酒呢,也是送到2室吗?
不,就送到这儿。韩颂之答。
宋制片不太明白韩颂之的意思,却也知道池矜月起码是他的情/人:
韩总,我这儿真不知道啊。池小姐,您说句公道话,我刚真没做什么。
池矜月抬眸看了眼他,矫揉造作地抽了抽鼻子,故作伤心模样躲在韩颂之怀里。
反正靠山都搁这儿了,谁不用就是傻子。池矜月想。
韩颂之知道她的心思,也无所谓当一回不明事理的纣王。
他揽着她的肩膀,靠着她的耳边道:你想如何便如何,满意为止。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大概十分钟,酒由侍应生推上来。
池矜月果断当了妲己,让侍应生开了其中一瓶酒:宋制片这么爱喝酒,那今儿个将这瓶都喝了,如何。
宋制片在心里骂人,偏偏表面上不能露出半分:
我酒量不行,这酒就算了。况且林沐才刚起步,也算后辈,今儿若算了,日后我手中有资源定会优先考虑他。
池矜月听着想笑。
这位宋制片真将她当成了满心扑在艺人身上的人。
可惜她真的不是。
她的做人原则是,宽于律己严以待人,先让自己爽到才是关键。
自己都不爽了,还管别人干嘛。
这就不劳宋制片担心了,池矜月拿起刚才特意找侍应生要的大碗,开始往里面倒酒,碗才装了一半酒就倒完了。
池矜月想再开一瓶又想着不能太过分,她忧伤地叹了口气将碗递给宋制片:今儿个宋制片喝酒才是要事。
宋制片抬眼看韩颂之,却见他低眉玩着手机,很明显纵容的意思。
韩总......他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韩颂之垂眼看表,时针快指到九,他不耐烦地皱眉,语气散漫:我突然想起来,宋制片的那档综艺业内评估不算很好。
韩颂之是这档综艺最大的投资人。
他的声音轻又淡,没什么起伏,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威胁。
宋制片是真的无语了。
他真不知道韩颂之看上池矜月哪点。
没钱没权还有很重的大小姐脾气,娇蛮任性。唯一的优点就是特别漂亮,但说实话,在这儿,最不值钱的就是漂亮。
话虽这么说,金主爸爸还是不能得罪。
他带着怒气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皮笑肉不笑地对韩颂之说:韩总,还满意吗。
韩颂之抬眼看他,眉微微一挑,侧身对池矜月说话:池公主满意吗?
池公主算是半调侃半玩笑取出来的小名。
小时候池矜月特别爱哭鼻子,摔倒了要哭,没考第一要哭。
幼稚园的某天,她又因为摔倒在那儿死命哭,老师怎么都哄不好,只能打电话让池父带着他的小公主回家。
顺便带着宁臣和梨枝两个想翘课的一起回家。
池父想着池矜月总是这样哭也不是办法,就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温和:阿月,你是我的小公主呀。
池矜月哭着说:我知道,我当然是公主。
那阿月想想喜欢的公主哭不哭鼻子,公主都是很勇敢的。
可是我真的很难过。池矜月停止了哭泣,可还是抽抽嗒嗒的。
池父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那阿月在外面受欺负了,把眼泪攒起来,在我和宁臣和梨枝面前哭好不好。
愣了很久以后,池矜月同意了这个观点:行吧,我在外面是勇敢的公主,再也不哭了。
宁臣在旁边笑得快晕过去了,后来池公主就变成了池矜月的小名。
后来过了很久才知道父亲的意思。
父亲宁臣和梨枝爱她,她只是掉一滴眼泪他们就会心疼。但有些人不爱她,纵然她哭得稀里哗啦,他们也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甚至嫌烦。
听到这个名字,池矜月心里涌起来一种很复杂的情感。
其实她一般不太喜欢别人喊她池公主,因为几乎所有人都会误解这个名字,以为她是矜贵受宠才会有这个小名。
这完全就违背了当初取名的初衷。
她猜,韩颂之肯定也误会了。
但因为对方是韩颂之,她却觉得这是一种小情/趣。
......池矜月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只觉得狐假虎威是真的爽:还挺满意,小韩子,做得不错。
......
宋制片也记不清今晚究竟目瞪口呆了多少次,只觉得韩总温润疏离的形象在他心里不复存在了。
韩颂之也没在意,他随手签了账单,便拉着池矜月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