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空间看起来很冗长, 如甬道般漫长的走廊,墙上挂着各色的画面,基本都是纯色的简单构图, 没有什么复杂的纹样。
叶故拿起手机, 给边尧发语音:你跟洛泱问一下, 哪间房间可以借用。
随后便在墙边停下脚步, 遥望着窗外街对面的花店神游天外。
楼下沸反盈天,叶故全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许久,身边的手机发出震动,将他拉出了思绪之中。
边尧:最里面的靠右边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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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尧在楼下转悠一圈,才看到洛泱,上前寒暄了几句就漫不经心的问:现在只有你一个心理师吗?
洛泱不置可否,不过已经有找到其他资质过关的心理师了,过段时间就会上岗工作。
边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洛泱身边的人,嘴角勾笑。
那你现在的办公室是不是还挺大的啊,我可以去看看么?
洛泱微显疑惑,但还是抿唇应下,就在二楼最里面靠右边的那间,你可以去看看,现在东西还没有完全放全,没什么不可以看的。
边尧耸了耸肩,颇有松一口气的意味,摆了摆手机道:谢啦。
洛泱并不知道边尧的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只随他去了。
叶故收到消息后,三步并两步的推门进去了。
办公室整洁干净,窗明几净。百叶窗式的窗帘半掩着,下午的阳光影影绰绰的烙印在地上,勾画着一个个圆润的光斑。
叶故在办公室里一步一步走着,发狠似的叹气:这小子真是欠教训。
办公桌上的那本《小王子》吸引了叶故的视线,他有分寸,斟酌片刻还是驻足在桌前几寸凌空而望。
这本书,他曾经也为一人准备过,但或许她早就忘记了吧。
叶故自嘲似的垂眸,不再驻足停留。
门边响起敲门声,是边尧。
阿故,衬衫给你要来了,你慢慢换哈。
边尧笑得不怀好意,叶故总有一种微妙的第六感,只是警告似的撂了一眼边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接收到。
房间里再次归于平静,叶故看着胸口一大滩斑驳的牛奶渍,淡淡的奶香味还能够飘进鼻腔。
他叹气,一颗一颗认命的解开扣子。
看来洛泱已经因为生气把牙刷小事故告诉了田甜,才导致现在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用席靳洲教他的方法去道歉,手上的动作逐渐缓慢下来,肌理分明的皮肤如面纱后的神秘领域被显露。
皮肤倒和洛泱都不相上下,白皙无暇,只是肌肉让人血脉贲张,不免看红了脸。
吱呀
叶故还没来得及换上干净的衬衫,身后的门就被人闯入。
咳!谁啊?!洛泱眼疾手快捂住眼睛,转身面对着屏上的门,脸颊泛红。
刚进门就看到那样香/艳的场面,多少有点让人措手不及,幸好她反应快,没有全部看到,只是看到皮肤还挺白的
意识到自己的脑子有点混乱,洛泱悬崖勒马打住了自己的天马行空。
叶故听觉灵敏,转身看到那熟悉的打扮和身形,无声轻哂。
还好是她。
感受到身后没了动静,洛泱缓缓挪下遮住眼睛的手,缓缓转过身,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叶故,衬衫微褶,熨烫的不是很妥帖,但并不妨碍他的衣架子身材能够很好的撑起它。
洛泱眼神闪躲逡巡,并不直视他,顾盼而言: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叶故拎起手中的衬衫,被边尧不小心泼了牛奶,上来换一件衣服。
边尧这小子
洛泱现在明白刚才他特意问她办公室是意欲何为了。
果然和以前一样,爱撺掇别人的事情。
洛泱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仿佛只是一场意外,这样,那没事,你换好的话可以先下去,他们都在下面
擦身而过的那一秒,她的手腕被抓紧一股炽热的温暖之中,洛泱身形僵直,声音闭塞在喉咙中,舌尖无能。
你还在生气吗?
叶故垂头,只是抓着她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虚虚握着,力道不敢加重。
洛泱头微微偏过,眉心微褶,啊?
叶故长舒一口气,定定然看着她:早上牙刷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不是嫌弃,只是因为我怕你
怕你觉得恶心。
洛泱看着他,就要而立的男人,垂着头,她竟有种控制不住的冲动,想要摸摸他的头发。
席靳洲说只要说清楚自己的想法,洛泱就会接受的,如果换做别人反倒很难解决,但他说,洛泱是最较真但也最大度的人,虽然看起来回国后看起来很擅长混迹于社交,但其实骨子里还是那个简单的她,她很容易生气,但真诚就足够让她相信。
他很没有底气,甚至这样的说辞说给他自己听都很没有说服力,甚至觉得是无用的狡辩,但他不知道该怎样将解释编造的中听,绞尽脑汁,最终还是只能原封不动的将当时的想法告诉她。
叶故做好了不被接受的准备,松手的刹那,发顶受到轻轻柔柔的压力
一下、两下、三下。
洛泱意识到自己做了心中所想的荒唐动作很快就收回,我不生你的气了,你快下去吧,他们都在等你呢。
她侧过脸,尽量避免被叶故看到面容,但奈何手腕的力道未曾撤离,像是在固执己见的等一个答案。
洛泱最终还是缴械投降,和叶故比耐心,她选择放弃。
浅浅叹气,洛泱尽量让自己保持内心的平静直视着叶故的眼睛。
真的,我不生气了,我相信你,所以你先下去好吗?我等会儿会下去的。
很奇怪的感觉,她竟然没有觉得紧张,那瞳眸如一潭幽泉有安神效果一般,沉下人的心智。
叶故凝视许久,似乎终于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了确定的答案,才展颜,心满意足的松开手,站直。
好,那我先下去。
关上门,叶故在门口战了许久,突然迟疑地伸出手,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拍了三下,倏地,颊边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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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完衣服后,便要就觉得叶故变得好生奇怪。
拿着杯牛奶痴痴地勾着唇角,放不下来似的。
边尧靠近席靳洲小声:他嘴不累吗?我看着都累。
席靳洲一脸过来人的沧桑感摇摇头,落在边尧肩上,任重而道远,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边尧轻嗤,喝完杯中最后一小口香槟,智者不入爱河,我不需要。
正得意洋洋,边尧的耳朵就被揪住。
诶诶诶诶诶!你干嘛,松开松开要掉了!
田甜又气又笑,是你吧,刚才说是我告诉你牙刷的事情了?好啊,还学会陷害我了,我让你这耳朵这辈子都报废着吧!
边尧被田甜揪着耳朵,一路表情狰狞的被拉到了后花园。
席靳洲遥遥的看着边尧,无视了他的求救信号,两指一挥:智者一路走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席靳洲悠悠的晃着手中的酒杯,透亮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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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仪式意外地没有被洛可搅局,事后田甜还疑惑洛可这次怎么会亲手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给洛泱找点不痛快。
洛泱笑,点了点桌面。
因为是我主动邀请的她。
在开业仪式之前,洛泱就料到洛可势必不会想要让她好过,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搅和她的开业仪式,让她在各大媒体都丢脸。
就是因为她昭然若揭的心思,给了洛泱想法。
那她便将计就计自主邀请她,给她正大光明参加开业仪式的机会,这样一来敌在明,洛可无论做什么,都会在媒体的众目睽睽关注之下,开业仪式被搅局,受损的也不会是她,而是洛可,她将会成为众矢之的,而洛泱损失的顶多是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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