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告诉我你俩是真要结婚啊?
那会儿池寂不做他想,从薄阎手心拿了戒指就戴在了右手无名指上,那戒指不知是什么材质, 他也知道薄阎变出来的多半又是蓝星上没有的产物,于是也不多问。左右不过是件道具,陪他们演出这一场戏罢了。
但当戒指嵌在了他手上, 他自然也忍不住端详,那枚指环似乎能够自动调整大小,连温度也很快和他体温混同,虽然不起眼,却意外地合适。
不错。池寂满意道,视线从手上移开,自然地拿过薄阎掌心剩下的那枚,你也试试?
他猜薄阎未必知道要戴在哪只手上,于是自作主张帮他选定,拈着戒指仔细帮他试戴。
接下来便是老刘闯了进来、说了那番话。感到意外的两人茫然侧目,池寂左手还握着薄阎的手,还未收回的右手停在半空,那个角度又刚好对准窗户,银色的戒面反射出的眩光晃瞎了老刘的眼。
老刘在电话里大受震撼,却不想来到现场更受震撼。
他警惕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薄阎,本想替池寂好好责难这小子一通,却被刚刚看到的画面极大地削弱了战斗力。只能又转头盯着池寂,无声地催促他老实交代。
池寂不擅长撒谎,但更难解释清楚,只能无奈把手往身后一藏,含混道:你觉得是怎样就是怎样吧!
好家伙,老刘眼睛瞪圆了,他最先看他们俩就觉得不对,池寂一通解释,还安慰自己是想错了。
这段时间薄阎没出现,他还想,幸好他俩没事,不然遇到这种遇事就消失的男人不得伤心死。
结果现在?好不容易接受了他俩真没事,突然直接快进到结婚了!
而他内心不满,愣是找不到一个立场可以合理地表示反对。毕竟他只是个经纪人,这家伙即将退圈总之,不归他管。
老刘憋屈又没法,干脆自己坐下来顺了会气。池寂到底是担心加上心虚,十分殷勤地双手将医院配的小暖炉奉上,又用眼神示意薄阎快去倒杯茶。
老刘不客气地接过暖炉,一把子按在心口上,好一会才把气喘匀。
你真想好了?他叹一口气,看看自家艺人,又看看他选中的人,再看不爽也得承认两人并肩的样子实在美如画。如果不是这么突然,不是这些日子对薄阎累积了不满,他不会反应这么大。单论条件,真没有更配得上的了。
这场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池寂发自内心地想。演员的本能作用下他乖乖地嗯了一声,很符合气氛,而且空气中的粉红泡泡似乎冒得更多了。
薄阎虽然反应要慢一点,但这种暧昧的氛围下他也不禁做出了符合情境的举动在老刘犀利的目光扫向自己的时候,他立刻握住了池寂近在咫尺的手。
甚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十指交缠。
老刘顿时噎得哽了一下怎么的呢,他变成来棒打鸳鸯的反派了?
干什么干什么,我还能把你们怎么样?老刘叫道,斜了池寂一眼,无奈,你自己能承担得了就随你去,也不知道想好了没有。
池寂想这场面莫名其妙变成小情侣在老父亲面前过关,竟然还有一丝温馨是怎么回事?
他眨眨眼把这奇葩的念头赶出去,一顿镇定的忽悠把老刘送走
老刘出门前还回头瞥了他们一眼,眼神欲言又止,池寂低头一看,两人手还牵着呢。
只是薄阎的体温和气息都太熟悉,习以为常到完全没在意。
薄阎垂眸,视线萦绕着两人戴着戒指的位置,池寂皮肤很白,戴冷银色好看,指根泛红。
他伸手轻轻调整了一下位置,食指和拇指指腹擦过池寂无名指两侧,将戒指戴正。
池寂察觉,便也下意识看向薄阎的指间,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好像看到戒指自己歪了一下。
池寂囧囧有神地伸手给转了回来,然后他刚缩回手,戒指又倔强地转了回去。
池寂:
这次他知道不是他眼花了。
薄阎耳根隐隐泛红,板着脸自己伸手扳正了,然后和池寂的戒指碰了碰。
两只戒指之间竟然迸出一道幽蓝的火花,吓了池寂一跳。
它能通感。薄阎说。
池寂疑惑地看着薄阎碰了碰他那枚戒指的戒面,旋即他懂了他的意思自己无名指的关节处似乎被什么轻轻碰了一下。
池寂随即跃跃欲试,他用力捏了一下自己那枚,然后看见薄阎脸上浮现一个可以称得上微笑的神情。
有趣。池寂认真评价道。
于是两个人在病房非常幼稚地消磨掉了下午剩下的时间,当晚,池寂在薄阎陪同下办了出院手续,医生忧心忡忡建议池先生继续住院观察,而池寂将脸隐藏在兜帽口罩下面,只露出一双憔悴而雪亮的眼睛,摇了摇头。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池寂低声道。
还守在医院门外的零星狗仔机警地发现了两人的踪影,顿时只有三成可信度的绯闻升到了七成,大为兴奋。池寂由薄阎陪同默默出院的消息又上了一波热门,可底下也有不少人在吹冷风:
[大选期间大家都默默闭麦,他倒高调占了热搜前十,生个病出个柜比大选还重要?]
[娱乐至死,几百年前都懂的道理现在小孩不懂了,我麻了。]
[微妙+1,迟几天早几天差距很大嘛?就不能等大选结束、水叔胜选再来,好烦哦]
民意调查目前已经关闭,胡明水遥遥领先,但往年民调领先、结果翻车的不在少数,时间离正选越近,他越感到精神无以言喻的紧张。
而偏偏此时,那位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将他召去自己的别馆,进门时他被蒙上眼睛,待那块黑布取下时,他看到地板下是填满整个屋宇的玻璃沙盘,天花板是整片夜空。
璀璨奢华,无所不用其极,再次感叹、艳羡、拜服枫家财力之巨后,胡明水被中间摆放的三只巨大水晶棺所吸引了。
左边和中间空着,右边那只里面陈列着一朵黑色巨花,灯光下,每一根脉络都栩栩如生。
这是
他喃喃着忍不住走近,奇景蛊惑下俨然忘了身处哪里,然而伸出手才发现那只是投影,像是房间的主人欣赏中短暂有事离开了一会。
好看吗?冷淡的声音响起却不吝于炸雷,胡明水忙转头殷勤谄媚,而那人惯常地不理会,只看着投影中的三口冰棺,脸上露出残忍笑意。
等不了多久,这里就能填满了。枫少嗓音轻柔,却令人毛骨悚然,他不顾旁边惶惑的胡明水,又仔细看了一会黑色巨花舒展的、与第一次盛放时毫无二致的枝叶,挥手关掉了投影。
大人,这次必定万无一失胡明水拍马屁的声音干得厉害。
哦?枫少淡淡道,看来你是知道明天那场发布会要公布的是什么了?
胡明水一愣,发布会他忙道:大人,那不过是戏子的名堂,与我们的大业无碍
他顿了顿,有些难堪:那个戏子的支持,因为您曾提到,我亲自去争取过但他冥顽不灵,怕是受到另一系的支持,无法争取过来。他灵机一动,随即出了一身冷汗,您的意思是他特地选在大选前的发布会是为了支持另一系,与我们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