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
《一》手术室的nV鬼
冬季的深夜,便是在那麽高的顶楼上也能清楚听见楼下一辆接着一辆的车子呼啸而过以及圣诞节的吵杂,站在这里听着这一切响起的夏青澄从头至尾、从上到下彻底地凉了。
他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不属於自己。
所以,他坐在一个可以远离所有声音的地方。
几十年前,夏青澄还记得这栋大楼是一间曾经威名显赫的医院,可在接连发生医疗疏失之後关门大吉,有一天,一个日本的灵异节目远渡重洋来到这里拍到了个红衣的nV鬼徘徊在手术室中,其影片经过国内外学者认证绝不可能作假後,废弃医院声名远播,从此成了试胆胜地。
正因为红衣nV鬼的传说太过恐怖,一般民众试胆几乎不会走到五楼以上,加之闹鬼手术室正是五楼,五楼成了结界,最终十一楼的楼顶成了夏青澄的秘密乐园。
夏青澄一个人上来这里好多次,可他没有一次看见过传说中的红衣nV鬼。
猫倒是看见好几只。
照理来说这里应该不会有猫出现,可这里却诡异地有猫的踪迹。
第一次上废弃医院楼顶发现有猫之後,夏青澄便三天两头踩着十一楼的阶梯上来喂猫,他猫喂得不是很勤,几度以为猫会因此饿得骨瘦如柴,没想到这几只看来都白白胖胖。
除了他应该没有人上来喂过牠们,兴许是会固定跑到别的地方觅食吧,夏青澄想,而如此一来,他也能放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他也曾经想过为什麽废弃医院的顶楼会有猫这件事,可因为猫咪们都肥满,很快地,他便没有再纠结。
顶楼上的猫有三只,花猫叫小花、宾士猫叫小宾、橘猫叫小橘,都是简单粗暴的名字。
在这圣诞节的夜里,任凭夏青澄如何千呼万唤,那三只猫仍不现踪,辽阔的医院顶楼只有夏青澄一人,西装领带簌簌地被风吹高飘扬。
现在是怎麽了,连猫都不靠过来了。
算了。夏青澄叹息,是深远且长的叹息,他看着自己呼出的热气在空中消散,再一次,再度消散。
最後,夏青澄攀爬上机房顶,与废弃水塔站在一块,坐在围墙边缘,打算就这麽闭着眼跳下去。
这是他送给自己的圣诞礼物。
Si後,他想去会会五楼的nV鬼,毕竟处了这些日子以来面都没见过,至少Si後至少跟人打个招呼,看一下究竟是多麽传奇的人物。
以及自我介绍一下自己将要成为顶楼的亡魂,从今开始,他将要住在顶楼。
深呼x1一口气,夏青澄放下手电筒,正当他要往前迈步时,後头有个匆促的推门声响起,慌乱的脚步声朝他奔来。
「救救我!」那声音说道。
那是一个低沉、带着点沙哑的男人声音,极为好听,夏青澄转过身去,随着手电筒的光线照S,一名身形颀长、束着低马尾的黑衣男子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青澄看了看周围,确定了这是废弃医院的顶楼。
怎麽会上这里求救?
「是在跟我求救吗?」夏青澄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男人挡脸为闪避光线後退一步,在被圣诞节街道照得微亮的暗夜中,他很确定男人点了点头,并且招手要他下去。
一时之间,夏青澄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先往下跳还是先解救男人,一番衡量过後决定先倾听男人需要什麽协助再说,自杀前兴许是紧张,夏青澄将手汗胡乱擦在西装外套上,爬下机房墙壁的铁梯。
「请问有什麽需要我协助的?」夏青澄问道。
这名高大的黑衣男子竟然蜷缩起身T,倏然躲到相对矮的夏青澄後方,「债主来了,他们今天说要将我灌到石油桶里填海!我跑上来本来是想跳楼的!」
「填海?」这可不得了,夏青澄将男人揽到身後,展开双手,正面朝着通往顶楼的门口,「他们来了吗?」夏青澄问道。
「来了。」男人回道。
不知道是不是夏青澄的错觉,他竟然觉得男人相较於方才的慌张现在反常地冷静许多,但夏青澄终究没有想太多,细听着楼梯传来数十人的脚步声,越发紧张。
脚步声停在门口,来人躲在门旁没有说任何话,夏青澄与男人亦是,整个顶楼除了远处的喧嚣之外,没有任何声音,他们没有任何对话,良久,那群脚步声竟然下楼离开了。
夏青澄傻了,会有这种事吗?「……你的债主就这样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可能你看起来像警察吧。」男人云淡风轻,指着夏青澄一身西服道。
夏青澄不知道如何接下话,清了清喉咙,「那没事了,你回家吧,我有事要再待一下。」
微光中,男人笑开一口整齐白牙,「待在这里做什麽?陪我一起回去吧,他们不知道会不会埋伏在别的楼层?」
「埋伏?应该是不会……,这里有个很有名的厉鬼,他们都被吓跑了才对。」对於方才男人的债主莫名其妙撤退,夏青澄想或许只有一个可能:那nV鬼上楼了,所以大家都被吓跑了。
男人惊呼,抓住夏青澄的袖子,「那你更应该陪我下楼,拜托,我很怕鬼。」
夏青澄想他这是淌上了什麽浑水?顿了顿,扶额叹道:「好吧,我带你下楼。」
他一边想着自己出门前应该查一下占卜看看双鱼座今天是什麽样的运气、适不适合自杀的,算了,他现在知道了。今日不宜自杀,肯定不宜。
「谢谢这位哥哥。」男人欢快道。
如此暗的天sE,怎麽判断他年纪b他大的?夏青澄浑身尴尬,他看起来年纪很大吗?还是西装看起来很老气?
不知不觉间,夏青澄一手举着手电筒,另一只手竟牵起陌生男人,两人一前一後,从废弃医院顶楼开始一路往下、往下、往下。
一路上,Si寂无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青澄尴尬得难受,开口问道:「你欠了多少钱?」
男人哼笑,「不多,三十万。」
「三十万就要把你塞进石油桶?」
「是啊,好恐怖,都不给我时间处理。」
「处理需要多久时间?」夏青澄问道。
「至少一个礼拜吧。」男人回,此时,两人已到了废弃医院大门口,然而男人并未放开夏青澄的手,现在反而是男人牵着夏青澄继续向前,穿越医院荒烟蔓草的庭院、停车场,继续往前,直到路口的便利商店前。
一路上,别说是讨债的,连一只蚊子都没有凑上来,夏青澄不得不想,这可能吗?一路上都没有别的追兵?可能吗?
两人到了便利商店前,男人主动放开了夏青澄的手。
「我请哥哥喝杯咖啡好吗?」男人问道。
就着便利商店的灯光,夏青澄这才有机会大方看清男人的脸,他生得是相当俊美,浓眉大眼与坚挺的鼻子、深遂的五官、白皙的皮肤,此时他卸下马尾,半长微卷的头发使他看来带着天生的X感,男人察觉夏青澄盯着他瞧,有些羞赧,准备拉起连在黑sE夹克上的灰sE斗篷帽。
夏青澄此时回道:「好吧,热拿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笑了,放下拉斗篷帽的手,进便利商店一会後,端出两杯咖啡,就着店外的露营椅坐下,笑道:「哥哥也来坐啊。」
从刚刚开始夏青澄便觉得男人说话的方式带着一点诡异与怪,但又说不上是为什麽,只想兴许是因为长得实在太好看,随便说个什麽都会感觉有字幕跑出来吧?
他太好看,说什麽都像是台词。
首先"哥哥"这个标准的发音怎麽来的?怎麽听都像从中国电视剧中学来的。
更何况男人看来像混血儿,学习的中文应当属於中国地区。
夏青澄坐了下来,接过男人手中的热拿铁,「谢谢。」虽然,该说谢谢的不该是夏青澄本人。
他救了男人,该说谢谢的应该是男人,不过眼下的情况说是他被男人所救也不为过,算了,都一样。
见夏青澄坐了下来,男人跟着坐在夏青澄对面,细细啜饮咖啡,偶尔发现对面又传来夏青澄的视线,男人害羞地笑了,「哥哥怎麽称呼?」
夏青澄没有想到会被这麽问,其实说来,他没有很喜欢介绍自己的名字,不过算了吧?反正他都要Si了。
嗯,反正他都打算要S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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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紧手中的咖啡杯,夏青澄苍白的脸上挤出难堪,「夏青澄,夏天的夏、青sE的青、澄清的澄。」
男人笑了,露出白且整齐得连模特儿恐怕也会相形失sE的牙齿,「很bAng的名字,我很喜欢,也很适合你,夏青澄。」
夏青澄看着男人,不经意叹息道:「那你呢?名字?」
夏青澄在心中掐定主意,男人不回答、不知道也就算了,反正一个亡命之徒定是不会乖乖交代大名的。
可男人却不是,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诺亚.赛巴斯钦,N、O、A、H。NoahSebastian,叫我诺亚就好。」诺亚说道,他念自己名字时的嘴型好看得可以,尤其是“AH”这字。
可直觉告诉夏青澄诡异,他觉得那是假名或是绰号,反正不是本名。
他没差,反正他没有想要与这个人更加深入,捏起自己的热拿铁,夏青澄起身,「很高兴认识你,诺亚,可是我明天一早还有工作,该回家了。」
诺亚歪歪头,那一头很漂亮的卷发垂落在肩头,「是“今天“一早才对。」
「那就是今天,我该回家了。谢谢你。」夏青澄摇晃了下手中的纸杯,转身便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身後诺亚喊道:「夏青澄!我能叫你青澄吗?」
夏青澄回头,「你想怎麽叫都行。」
「那青澄想回那间闹鬼的医院吗?」诺亚机灵地笑,捏着咖啡杯的手空出食指,遥指夏青澄正面朝着的方向。
「我不是要去那里,是家里与医院同一个方向。」
「真巧,我家也是同一个方向。」诺亚站了起来,那两支修长的腿是包裹在黑K之下却能令夏青澄想像是一双毫无多余脂肪的细瘦却JiNg练的腿。「但我能跟你去一趟你家稍微躲一下吗?我怕债主跟上来,而且他们知道我家在哪里。」
对b诺亚笑得开朗yAn光,夏青澄的表情却是无动於衷的冷漠淡然,反正,今天没Si成的他再活也没几天就要离开那间公寓,再也不会回来了。
无所谓,未来是谁的家与我的家并无分别。
「??好啊,但家里没什麽东西,可以吗?」
诺亚嘻嘻笑回:「有可以躲的地方我已经很满足了。」
夏青澄暗暗捏紧拳头,暗夜之中低头往前走着,两人再度走经过废弃医院,沉默缠绕在两人之间,直到出了医院的范围外又是另一个世界,圣诞节的氛围便是深夜也还在持续,灯红酒绿,闪得夏青澄眯起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从家中走到废弃医院的路上时还想着自己将是最後一次看见这样的光景,想了想,竟然还觉得有点舍不得,不可思议的是这时他却走在同一条路上,并且是走回自己的家路上。
莫名其妙地还多带了一个人。
夏青澄偷偷瞥了身後的诺亚,而诺亚敏锐地发现了他的视线,报以微笑。
「真巧,青澄竟然跟我一样住在这附近。」诺亚笑道。
「有什麽巧不巧的?这里因为那栋废医院的关系房租便宜,很多人都住这里。」语毕,夏青澄在一栋老旧的建筑物之前停下,他掏出钥匙,当钥匙cHa进铁门钥匙孔中时还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就是这麽样老旧的铁门,夏青澄对这声音习以为常,轻轻推开门,脚从柏油路踩进石砖上。
夏青澄居住的老公寓没有电梯,诺亚亦步亦趋地跟着夏青澄一起踩着石阶走上六楼,诺亚有些喘,相较之下夏青澄却呼x1平稳,一样的楼梯、一样的步伐、一样的楼层,他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若要他蒙着眼睛走他也可以回到家。
习惯这件事,就是这样。
可今天离开时本来是最後一次走这段阶梯的,夏青澄心忖。
到了门前,夏青澄道:「我家到了。」旋转钥匙开门。
眼前一片漆黑的房间点亮灯时吓了诺亚一跳,虽听夏青澄说过家里什麽也没有但这状况是真的什麽也没有,数十个纸箱整齐排列堆叠,客厅只有沙发和桌子,电视柜上没有电视、花瓶、书架,开放式厨房没有锅碗瓢盆剩下电磁炉与cH0U油烟机,夏青澄领着诺亚进入参观,简单得毫无生活痕迹的屋子内房间只有剩下打开清空的衣柜,连床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哇,青澄是刚搬进来吗?行李还没整理好?」诺亚张大嘴巴,大惊小怪地在屋内穿梭来去。
「对。」
夏青澄没有说,可他并不是刚搬进来,他是准备处理好这些生活用品。
夏青澄拆了其中一个摆在房间前的大型纸箱,取出摺叠好的一片薄床垫与床单、棉被、枕头,依序铺在磁砖地板上,「你睡房间吧,我睡沙发。」
「那怎麽可以?我睡沙发就好。」
「不行,客厅没有暖气,这几年的冬天不是人能忍受的。」夏青澄很快地找到墙上暖气的开关,仅是一个小小的动作诺亚便看穿了夏青澄并不是准备搬进这个屋子。
後续夏青澄又接着拆纸箱,他拆到了新的毛巾与盥洗旅行组递给诺亚,「时候不早了,去梳洗一下睡觉吧。」
诺亚接过夏青澄为他准备的工具,乖顺地进入浴室盥洗,他今天也很累,天气虽冷他却流了一身的汗,ShSh黏黏。
进入毫无生活感的浴室盥洗结束後,诺亚只裹着毛巾走出浴室,夏青澄准备了有人忘在他这里的运动衣要给诺亚却被他那一身的伤痕给吓住,那结实的x膛与腹部满布各种他只能联想是刀伤的细长痕迹,以及一点一点、一块一块的烧烫伤。
夏青澄退了一步,颤抖地指着,「那该不会是债主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诺亚调皮地笑了,那是与身上伤痕一点也不符合的笑容,「是啊,所以我很害怕,我好怕我会被抓去台中沿海做成消波块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