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眼里出西施。
(@#%*¥%已被陆平自动消音)
蛋糕上的奶油几乎全被这群小朋友用来玩了,剩下的蛋糕胚,十几个人一人切了一小角,刚好用来中和一下胃里的肉。
吃完蛋糕,孟昕代表大家唱了一首歌、还送上了所有人的礼物,陈妙妙又开心到嘤嘤嘤了,哭得直打嗝。
玩够了,大家轮流去卫生间洗了脸,他们打闹时很有分寸,只抹了脸和手,没有往头发上抹,只要多洗几遍就能擦干净。
站在洗脸池前,陆平看着自己满脸的奶油,不无可惜:忽然觉得好浪费啊这个牌子的蛋糕我听过,可贵了,据说用的都是很好的奶油。
他抱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想法,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角的奶油。殷粉色的舌尖一闪而过,卷起奶油抿入唇中,果然入口即化。
!!!陆平惊叹,好吃诶!这个奶油一点都不甜!
不甜,这是华夏人民对一道甜品的最高赞扬。
真的?沈雨泽站在陆平身旁,他看着镜中男孩在吃到美食后开心到摇头晃脑的样子,问,真的不甜?
陆平猛点头:真的!不信你尝尝!
好。
于是沈雨泽伸出手,出乎意料地刮了一下陆平圆润的鼻尖。他的指尖沾上了一抹奶油,然后送到自己嘴边,启唇品尝。
我倒是觉得很甜。沈雨泽心情很好地评价。
陆平:
他整个人的温度直线上升,就算是奶油也遮不住脸上的颜色:沈雨泽,我让你尝自己脸上的奶油,没让你尝我脸上的奶油!!!
有什么区别吗?沈雨泽一脸正直,既然都是同一个蛋糕上的奶油,你脸上的和我脸上的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陆平羞恼交加:照你这么说,既然都是同一家银行的钱,你卡上的和我卡上的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对啊。沈雨泽点头,你这么想没错。
陆平:???
沈雨泽微微一笑:平平想要我的资产清单吗?不过现在还在信托那里,要等成年后才能给你。
陆平:
这个该死的有钱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这场烧烤生日会并没有持续到很晚,从七点半开始,几个女生陆陆续续接到家里的电话,询问她们什么时候到家、需不需要家长来接。毕竟她们还是高中生呢,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在外面玩到这么晚,家长担心也是必然的。
八点刚过,准备的食材就被少男少女们一扫而空了。他们都很自觉,把遗留下来的垃圾装好,又把篝火熄灭,没有给这里留下一点垃圾。
今天的采摘活动他们不仅每个人都收获了二三十斤的桔子,还拍了美照、吃了烧烤、切了蛋糕,足够发一条九宫格朋友圈了!
陈妙妙作为小寿星,心情最是灿烂,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早上的时候,陈家的司机开小巴车去接陈妙妙的朋友,晚上当然也要用同样的方法送她们回南岸。
唯一的问题在于,陆平要怎么办。
陈妙妙知道陆平家就在北岸,早上是坐公交车直接过来的。她问:陆平,现在这么晚了,还有回你家的公交车吗?
陆平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他之前也没想到会玩到这么晚,没有查末班车的时间。
沈雨泽直接开口:没关系,我送他。
陈妙妙也没多想,反正陆平和沈雨泽一向要好,而且沈雨泽有私家车,送陆平回家只是顺路的事情。
众人告了别,约好周一学校再见。
从涌泉山到陆平家不算远,十五公里左右,白天坐公交车需要四十五分钟,晚上车少,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家。
他们下了山,沿着堤岸一路向东。一路上车流很少,窗外也不像南岸那样车水马龙,陆平降下车窗,听江浪拍打在堤岸上的声音。
十一月的晚上只有十度左右,江边还要再冷上几度,空气里弥漫着江水独有的腥味,这是陆平从小闻到大的味道,但对于生活在帝都的沈雨泽来说,这个味道陌生而奇特。
说起来,你的生日会是什么样子?陆平好奇地问,你的生日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在豪宅里开舞会,大家都穿着燕尾服和礼服裙,礼物都是一山一山的?
差不多吧。沈雨泽语气没什么起伏,兴趣缺缺,很无聊,非常无聊。所谓的生日会,不过是长辈找个理由社交而已。
沈雨泽每年生日时,邓虹都会大操大办,借机和圈内的其他太太打好关系。但沈国宁工作忙,经常缺席,沈雨泽的大哥大姐更是从来没对他说过生日快乐。随着长大,沈雨泽渐渐对生日没有了任何期待,那个日期于他而言,不过是日历又翻过了一页罢了。
今天这场都是同龄人参加的、亲手升起篝火烧烤、肆意往同伴脸上抹奶油的生日会,是他人生中绝无仅有的体验。
沈雨泽问陆平:你的生日呢,是不是和陈妙妙的生日一样?请一群朋友来,很热闹?
陆平摇头:我的生日都是和家人一起过,每年都是一碗海鲜长寿面外加一块红糖洋糕,没什么特殊的,不过说起过生日,我有个印象很深刻的事情。
什么事?
我六七岁的时候,南岸开了第一家肯德基,那时候安安还没有出生,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班里同学都去过肯德基了,就我没去过,我就求我爸妈带我去。说出来你都不信肯德基人山人海的,买个汉堡要排队一两个小时,比现在的网红店还夸张。
沈雨泽有些惊讶,一个快餐店居然也会排队?
沈雨泽问:然后呢?
我们排了一个小时,终于走进了店里。那家店面积很大,中间是一个大长台,我震惊地发现,居然有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在那里过生日。
陆平到现在还能想起那时的震撼与艳羡:那个女孩子像是小公主一样,穿着粉色的长裙,头上带着金色的皇冠,长桌旁都是和她年纪相仿的小朋友,家长们站在小朋友们身边,一起拍手唱着生日歌。
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整套汉堡套餐,包括汉堡、薯条、鸡块、冰激凌圣代和一大杯可乐。肯德基的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做游戏、唱歌、剪纸,墙上贴着生日快乐的海报,几乎每个走进店里的小朋友,都会向那一桌投去羡慕的眼光。
有家长立刻去问店员,在肯德基包场过生日要花多少钱。
陆平已经不记得包场要多少钱了,他只记得,当爸妈领着他走到柜台前,看到菜单上的套餐价格后,夫妻俩商量了一下,最后只给儿子买了一套,他们说不饿,只吃了几根薯条。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真是太搞笑也太幼稚了,在肯德基过生日,也就只有七岁的小朋友会觉得哇塞好棒啊!。陆平一边说一边笑,可那时候的羡慕是真的,觉得贵也是真的。现在倒是吃得起了,但要是真的在那里过生日,又觉得太丢脸了。
陆平叙述这些回忆时,沈雨泽一直静静听着。
这些都是沈雨泽无法参与的过去。它们就像是沉在河底的宝藏,被海浪带上了岸,别人觉得它们都是无聊又暗沉的砂砾,可在沈雨泽眼中却是闪闪发光的金子。
没什么丢脸的。沈雨泽道,我在国外时,曾经见过在麦当劳里结婚的人。
结婚?
对,穿着婚纱的新娘,穿着西装的新郎,还有他们各自的伴郎伴娘以及他们的家人,围在两张长桌旁吃汉堡包。
不可思议。这是陆平完全想象不到的事情,居然在快餐店里结婚。
你如果看到那个场景,你不会觉得他们丢脸,沈雨泽看着陆平的眼睛,低声道,你只会觉得,那是两个同样有趣的灵魂,他们相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