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侯世子说道:后天是母亲生日,正好你们国子监休沐,你早些过来见见母亲。他说完后又冷哼着补充,对了,我让乘舟也一并过来,到时候你别闹脾气,他是我的客人!
柳迟砚闻言没什么恼意,淡笑着应下:好。
长阳侯世子本来还打算再多警告柳迟砚几句,冷不丁听到这么一个好字,许多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他瞪着柳迟砚。
柳迟砚说道: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眼看柳迟砚就要转身走人,长阳侯世子忍不住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柳迟砚一愣,转头疑惑地看向长阳侯世子。
长阳侯世子也愣了愣,正要说几句话为自己找补一下,就听身后传来勒马的动静。他顺势把柳迟砚拉到一边,转头循声望去,冷不丁对上了幽王森冷的视线。
长阳侯世子下意识地把柳迟砚挡在身后。
幽王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国子监前那对表兄弟。
接着他的目光落到了柳迟砚被长阳侯世子抓着的手腕上。
幽王冷笑起来。
表哥表弟还挺亲近。
他可真是来得巧了!
第10章 (不算数)
柳迟砚仰头对上幽王满是冷意的眼,想到那日的警告,顿了顿,挣开了长阳侯世子的手。他上前向幽王见礼:殿下。
幽王看向一身青衫的柳迟砚,几日不见,柳迟砚气色倒是好多了,没有前些天瞧着那么羸弱。他神色坦荡,不卑不亢,丝毫看不出会是个愿意在他人身下承欢的。
装得倒是挺不错。
幽王本想当着长阳侯世子的面给柳迟砚点难堪,见他如此姿态,不免又生出几分兴味来。若是太早折断他的脊梁,叫他一味当只听话的狗,有点浪费了他这当戏子的天分。
上次你要借的书,本王想起来在哪了。幽王瞧着身如修竹的柳迟砚,淡笑道,你若还想借,一会记得自己来取。
柳迟砚虽不太想去幽王府,可听到幽王有意借书,双眸还是亮了起来。他由衷谢道:多谢殿下慷慨相借。
幽王听着柳迟砚染上欢喜的眉眼,哪怕心里打定主意迟早要敲碎他装出来的一身清傲,仍是被他勾得多看了几眼。
几本破书真值得他这么高兴?也不知到底是装给谁看!
幽王冷嗤一声,回马领着人往幽王府方向归去。
长阳侯世子过了好一会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他瞧见柳迟砚已经别过同窗要前往幽王府,三步并两步地追上前质问:你什么时候认识那家伙的?你疯了吗?那是只疯狗,你和他搅合在一起,小心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柳迟砚听长阳侯世子这么问,心里还有闲心想:他倒是知道自己什么死的,话本里写过他最后会被千刀万剐。
柳迟砚和他分辨:表哥你这是对皇室不敬,被人告发说不准得坐牢,还是谨言慎行才好。
不管幽王性情如何,又多不得今上喜欢,到底还是天潢贵胄,真要追究起来长阳侯府也扛不住。
何况幽王还可能登上帝位,到那时可就没他这个表哥好果子吃了。
我会怕他吗?长阳侯世子冷哼。
既然表哥不怕,又何必让我别和他往来。柳迟砚淡淡道。
长阳侯世子想也不想便道:这能一样吗?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总会护着我的。你们柳家官儿最高的也就你爹一个五品小官,京城里头像你爹这样的五品小官遍地都是,哪护得住你?
柳迟砚抬眸望他:我又不得罪幽王殿下,为什么要别人护着?
长阳侯世子说道:你那脾气还能不得罪人?我都经常被你气死了,那疯他本来想继续喊疯狗,对上柳迟砚定定望过来的目光后又噎了回去,换了个称呼把话补完,幽王怎么可能忍得了你?
柳迟砚语气平静:那也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长阳侯世子瞪着他。
柳迟砚没再搭理他,抱着怀里的书册往幽王府走。
今儿张博士又给他们布置了一道策论题,一会到了幽王府也不知能不能腾出空来写。
最好幽王自己有事要忙,夜里少折腾他一些,好让他能把策论写完。要不然的话,他只能明早早些起来补了。
他向来十分珍惜对他好的人,张博士他们如今对他寄予厚望,他不愿叫他们失望。
等长阳侯世子又一次追上来,柳迟砚才皱起了眉头。
对上柳迟砚那你还有什么事的嫌弃表情,长阳侯世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气愤道:要不是母亲挂念着你,我才不会管你!
柳迟砚想到话本里的长阳侯世子大义灭亲,为了把心上人从暴君手里解救出来,直接跑暴君面前揭发了亲表弟。
那个时候他却是不怕他母亲伤心了!
都是随口说说而已,关心也好,紧张也罢,都当不得真。
唯独那话里话外的嫌弃半点不假。
话本里那个他确实做了错事,他确实贪恋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他活该自食恶果、死无全尸。
他作了恶,他也用命还了,想来要是能重活一世,他必然是不愿再与这些人再有什么交集。
他们表兄弟俩不过是碰个面打个招呼、做选择时能眼也不眨舍弃掉的交情罢了,装什么紧张关切?
柳迟砚本就不是脾气多好的人,眼下一再被长阳侯世子,语气便更加冷淡了:我没让你管。
长阳侯世子气结。
好!你说的!就算你以后哭着来求我,我也不会再管你!
长阳侯世子恶狠狠地撂下狠话,气急败坏地上马疾驰而去。
柳迟砚退到一旁,避开了马蹄扬起的灰尘。
他心里也没什么波澜,走到幽王府外便和平时那样打发开阳、高泰两人回府去。
高泰想说点什么,看了眼高悬着的幽王府牌匾又住了口。
听说幽王手底下养着一群能探听各方秘辛的暗卫,他要是说错话反倒害了柳迟砚。
柳迟砚却是很平静。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他不是第一次登幽王府的门了,更不觉得男子需要在意什么贞洁,遇到这种事宁愿舍弃性命也要表现自己的坚贞不屈。
瞧幽王那态度,估摸着他们也就是这么数宿风流,幽王尝够了新鲜自然就将此事揭过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过去他还听闻曾有皇帝专门豢养男宠方便自己享乐来着。
连皇帝都因为贪恋欢愉豁出脸面去干这种事,他一介白衣又何须在意。
荒唐固然是荒唐,但也不至于没法接受。
柳迟砚熟门熟路地进了幽王府,很快见着了刚沐浴过的幽王。他向来守礼,哪怕两人早有肌肤之亲,见了幽王仍是十分谦恭地上前行礼。
幽王衣领半敞,坦露着宽阔的胸膛。他看着一袭青衫的柳迟砚,招手让他走到近前来,把人带进怀里。
柳迟砚顺从地待在幽王怀里,嗅着幽王身上那沐浴后越发无从掩盖的熟悉气息,呼吸微微一滞。
他以前从未对那个人生出过这样的想法,如今却在另一个人面前这样放浪,果真应该千刀万剐。
幽王不知柳迟砚心中所想,他随意捏玩着柳迟砚的手腕,想到不久之前长阳侯世子也曾抓着他的手与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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